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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力克,绝望中的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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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不了这么多了,胡峰强忍着剧烈的痛感,从原来位置跳到了树干的另一面,第一个要到的人是刚刚胡峰所在的树枝的正对面。将身子收缩起来,让树干完全覆盖住自己的身子,用拳头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默默的计算着时间。
雷斯是刚刚从运输机里出来的,听见这边的声音,再联系到胡峰所走的方向(指七人刚下运输机时的方向),马上判定这边的人是胡峰,雷斯自己是不敢挑战胡峰的,然而,同时雷斯也听见了另外两个声音,从方位上来看是伽得列跟卓夫无疑,只是自己最近,卓夫最远罢了。在离生源还有大概五百米的距离的地方,雷斯停下了前进的脚步,远远地,从树叶空隙中看着地上树上密密麻麻的中美珊瑚蛇,雷斯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压了压莫名的恐惧感,类似半蹲在了树枝上。等待着其他两个人的到来。
胡峰默默的计算着时间,嗯,差不多了,应该在五百米外。当听见摩擦声停下来后,胡峰脑海中迅速地绘出了一幅俯视草图。如果所料不差,雷斯所站的地区只有刚刚那棵箭毒木是最繁茂的了。总算老天没有赶尽杀绝。松了口气的胡峰用力的捶了下脑袋后,从侧面迂回了他来的路。胡峰走的很小心,每次移动,每次发出响声都是掩映在周遭自然声音里面的,远远地,紧紧地盯着树干上一团影子,胡峰面无表情“哼哼,在雨林里竟然还敢这么不警惕”心里暗嘲,将树叶取下,爬到高处,将藤条一端拴在树上,另一端拴在自己腰上,静静的蹲着等待下手的最好时机。
雨依旧沙沙的下着,一株高大的乔木植物上,下面一枝粗壮的纸条上蹲着一团黑影,黑影正上方三米左右处,一团微小的黑影静静的潜伏在那儿,“沙沙……”衣料摩擦树叶的声音越来越近了,是伽得列,雷斯直起身来,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刷,伽得列的身影已经可以看见了,雷斯微微的朝伽得列招了招手。
就是现在,现在是雷斯警惕性最低的时候,而且在伽得列面前杀死雷斯还可以起到一定的冲击性,打乱伽得列的心理。猛地一跳,直直的倒立着落下来,双手反握军刀,用力朝雷斯荡过去,雷斯在胡峰跳下来那一刻已经感觉到了危险,本能地将双刀护在胸前,将头缩在双壁之间,“现在才知道警惕,可惜,预见的是箭毒木”心理冷笑,胡峰面无表情,用力一绞,惯性作用下,将雷斯扑倒下去的同时,自己沉寂将藤蔓割断,稳稳地落在了雷斯之前站的位子,没有瞧一眼落下去的雷斯,只是冷冷的盯着伽得列。雷斯双臂被自己割开两条巨大的口子,加上见血封喉的毒性,他是活不过一个小时的,死人没有必要过多的关注。脑海中浮现出伽得列的基本资料“伽得列,擅长的是热武器作战,冷兵器、近身肉搏胡峰有信心一个挑他三个”晃了晃脑袋,将刺痛感压下去,抬起头,看见的是一张不满错愕与惊怒的脸。嘴角轻轻挽起,右脚向后撤了半步,身子微微下蹲,猛地发力,身体前倾,像箭一般窜了出去。
伽得列是愤怒的,在自己面前,自己的队友被人偷袭了,自己眼睁睁地看着队友受伤,这无疑是无视自己。伽得列站在了树杈上,将弯刀抽了出来。
几个起落来到伽得列眼前,刚刚站定,没有给对方也没有给自己一丝喘息的时间,脚下发力攻了上去。右手护在胸前,左手撤在身体后侧,计算好距离,猛地挥向前身,
“呲……”
巨大的力量震得伽得列双手发麻,身体不由自主的倒了下去。得势不饶人,听见另一个声音渐渐的近了,胡峰顺势倒下去抬起脚狠狠地踹向伽得列胸前。
伽得列双手一横,用小臂死死的护住胸部,借助这一脚的推力,重重的罗在了地上,顺势打了几个滚,卸掉身上的冲力,就地半蹲起来,这是胡峰已经落地,没有丝毫犹豫,冲了上去。
伽得列眼中闪过一丝惊惧,矮身躲过削向自己脖子的一刀,顺势左腿扫出,胡峰腾空而起,从伽得列身体上空翻过,随手将另一只手递出,似乎早有预料般,伽得列手中的刀早已等在了脖颈后方,然而,胡峰并不是在正上空递出的这一刀,而是偏后方,所以,一阵火星四溅,尼泊尔并不尖锐的刀尖险险地停在了伽得列手中军刀的边缘,似是松了口气,伽得列迅速抽身而退,起身,一气呵成。未等胡峰落地主动攻了上去。
此时的胡峰身体正腾在空中,正是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时,然而,面对攻过来的刀,胡峰强势的将身体在空中一扭,军刀顺势甩出,落地,转身。
伽得列不敢置信的保持着前冲的姿势,低下头看了看胸中扎进的弯刀,嘴唇动了动,似是想说些什么,最终缺什么也没说出来,直挺挺的倒下了。胡峰走近伽得列的尸体,弯腰将刀拔出,转过头,朝箭毒木走去,还有最后一个人。不对。两个!
胡峰面上没有表情,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怎么会,怎么回事?怎么会是两个人?刚刚不是只听见三个声音的吗?怎么会还有两个?心中疑虑重重,脚下步伐却不由得快了许多,虽然刚刚解决两个人时间很短,然而时机的把握与精妙的计算,却是耗尽心神,加上脑袋的阵阵刺痛另胡峰的精神没办法像平时一样高度集中,再来一个人,无疑是雪上加霜。如果弄不好,自己也就交代在这里了。
疑虑重重的胡峰在打扫战场上做得并不好,至少如果在他没有病发的时候向他现在的表现,就算是他自己给自己打分,也绝对是个不及格,首先,遗留下的东西太多了,比如说深浅不一的脚印,尽管胡峰长期养成的走路习惯致使其所留下的痕迹并不清晰,甚至在平常人眼里也不算什么,然而,能参加决赛的哪里会有什么平常人?其次,跌落下来的尸体,尽管两具尸体人已经气绝多时,然而,这里是雨林,各种肉食性、腐蚀性动物数不胜数。放任尸体留在地表不加以掩埋会招来许多生物,这样,就会给胡峰自己接下来的规划带来很多变故,生死之间的规划中,一点点变故甚至会影响全局,另自己死无葬生之地。最后,尸体上醒目的刀痕与胡峰身上浓厚的血腥味儿都是暴漏自己的“绝好”之处。
然而,对于此时的胡峰来说这些都不重要,思前想后,胡峰没有找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于是,咬了咬牙,胡峰决定,死磕到底。只有硬碰硬了。首先,对方另一个人并不清楚出是谁,这就给自己增添了许多变故,其次,自己体力不占优势,再次,这里的打斗肯定会将其他选手吸引过来,最后,闭了闭眼,莫名的眼前浮现出一幅并不清晰的朦胧的脸,一声声标准的普通话回荡在耳边
“胡”
“胡”
也许,莫名的,胡峰第一次,此生第一次开始将自己的生命寄托在别人身上,也许卡尔会赶过来,这样……
胡峰沉思者,计算着自己的胜率,计算着自己逃跑的话的生还率。也许这样的话可以一试。
沉思着,走到了箭毒木的树下。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箭毒木灰色的树干,顺着古老的纹理细细的摸索着。将刀身涂上毒汁后背在身后,慢慢的爬上树,静静的蹲在树上,等待着最终决定自己生命的时刻的来临。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雨林中的雨像这次一样只是下了大半天还是很少见的,太阳早已经值完班回家了,天上依旧是一层厚厚的云层,夜幕悄悄的笼罩上来,没有一丝光亮。漆黑的环境总给人一种压抑感。胡峰将身体缩得更小了。胡峰是怕黑的。尽管做他们这行的是不允许他们有任何东西上的感情偏见的,然而,胡峰就是怕黑。一些凌乱的早已被自己撕得支离破碎扔在不知哪个角落里的记忆慢慢的浮现上来。很小的时候被一个酒鬼捡回家,不知天天吃什么长大的童年,矮小漆黑破旧的小屋,酒臭味儿混合着各种刺鼻的味道的巴掌,小朋友们的嘲讽嘴脸……一幕幕最终定格在了十岁那年的晚上。
那天的天也是这样黑,屋子中没有电,没有煤油灯,只有自己一个人瑟缩在墙角。那时候的天是寒冷的。忽的,一阵蹒跚的脚步声传进来,惊醒了半睡半醒中的小鹿。小鹿抬起头,惶恐不安地望向窗外,然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啪”屋门被重重的摔在了墙上,一阵酒臭味儿扑鼻而来。将身子缩到最小,乞求着不被看到,眼睛睁得大大的,直直的望着越来越近的黑影,哀求着熟悉的巴掌不要拍过来。今天的气氛很诡异。
拍过来的巴掌只是轻轻地抚摸在了他的脸上,然后,狠狠地拧过下巴,似乎是停了停,然后一阵难闻的气味儿扑鼻而来,还未等到他反应过来,拧着下巴的手就已经开始撕扯她的衣服了。然后呢?
胡峰敲了敲刺痛依旧的脑袋,无声的露出一丝嘲讽般的笑,然后就是拒绝,强上,再然后……
年少的身影随手抄起手边的物体照着头打了下去。腥臭的血液伴随着滚热的脑浆喷在了少年的脸上,少年笑了,借着路过的车上的灯依稀可以看见那是一抹惊心动魄的笑,明明是扯着嘴角,向上提着脸上的肌肉,却给人刺骨的阴寒。
回忆到此戛然而止,不自觉的,胡峰脸上又浮现了那抹笑。暗自摇了摇头,什么时候自己开始知道回忆了。在胡峰的世界里只有死人死之前才会回忆自己的一生。难道自己今天真的要死在这儿吗?脑海中政胡思乱想着,前方一阵细微的枯枝折断声将胡峰飘到海外的思绪生生拉了回来。人,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