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一世》墨西诀

1、 南柯一梦

　　我知道自己的存在是为了满足那个女人的报复欲，更是能令她得到所企及的棋子，即便如此，我也没有想过要反抗，只是我输给了自己的贪欲，输在了已经被物质腐蚀糜烂的心上，贪婪让我将尊严抛之脑后，成为没有意识的木偶。
　　我的母亲是上层社会的名流贵妇，也可以说是死了丈夫继承庞大遗产的富豪遗孀。而那个给我们富足生活、被我称之为父亲的男人却是一个大她40岁房地产商，尽管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现在也只能躺在那具冰冷豪华的棺材里。
　　父亲的吊唁式来了不少人，极少数是我见过的，其中大多和他也只是商业上的合作关系。那个女人看了看到场的人，示意一旁的律师宣读了父亲生前立下的遗嘱，包括他名下的基金、股份，乃至连同我们现在居住的别墅一共十七套豪宅都变成那个女人和我的所有物，毫不意外，他也只剩下我和她两个“亲人”，当然我的那部分是在成年后才能继承的。过程不重要，结局还算不错就够了…而就在我走神的功夫，门外走进一个男人，借由怕我母亲悲伤过度带走了她。
　　那个男人是重家的私人医生刘叶，看上去30来岁的样子，不算高挺的鼻梁总是架着一副黑框眼镜，挡住了时不时泛起的精光，印象里的他寡言少语，嘴角噙着似有似无的笑让我没来由的害怕，当然他还有一个身份，就是那个女人的情夫。
　　没闲情理会他们的事，看仪式差不多结束我就转身上楼了，眼前空落的房间突然让我有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瞬间的无力感席卷了我的全身，感官似乎是被封闭了一般，眼前浮现的景象让我有种窒息的恐惧；三年前…三年前我和母亲被扫地出门，过着乞丐都不如的生活。年幼的我胆小的只能瑟缩在阴暗的老胡同中，忍受着饥饿、寒冷、还有从下水道传来阵阵难闻的气味，但是，更令我无法接受的是原本疼爱我的母亲因为那个抛弃她的男人，把所有怨恨和愤怒加诸在我的身上。即便是现在，我还会被那时的噩梦吓得半夜惊醒。记忆里的那个温柔，爱笑喜欢摸我头的女人已经模糊不清，取代的是梦中不停踢打我的女人，扭曲的脸上再没有以前的怜爱。恨吗…或许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九岁的年纪体会的更多是恐惧与委屈，我不明白爸爸为什么会不要我们，更不理解最爱我的妈妈也会变成现在这样。谁能了解一个自小锦衣玉食的大小姐沦落到现在处境的悲哀和惶恐，那种暗无天日环境，整日与蟑螂老鼠为伴，吃的穿的仅仅靠着那双小手在垃圾堆里翻找的日子，甚至还要不时的忍受母亲的虐待和辱骂。
　　但是我不恨那个女人的原因，也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污点。
　　就在我们搬到那个胡同的一个月后，我因为吃了脏东西食物中毒，加上那时已经是十月中旬，上海的夜晚不在是我从前热爱的美食和繁华，它带来的只有微微瑟骨的寒风，御寒仅靠着捡来的几件单衣，我们的行李根本就没有带出来，妈妈手上的钱也早在一个星期钱都花完了。就这样我染上了风寒。接连两天的高热和呕吐已经让我处于了半昏迷的状态，当时的我们没有能力去医院，而母亲的好强和自尊更不允许她低头乞讨，浑浑噩噩的时候隐约听见一个女人抽泣的声音，脱力的我没意识感觉着寒冷，眼皮重的根本睁不开，身体却越来越轻，再然后，我的意识就彻底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
　　醒来后我是躺在医院洁白的病床上，身上也盖着干净的棉被，有些吃惊的想着坐起来却发现根本没有一点力气，床边趴着的人似乎是被我的动作惊醒，那张脸上在看到我醒了后扬起的笑晃了我的眼，眼泪不自觉的温湿了被角；好久...好久没有看到妈妈那样笑了，很温暖、很安心，恍惚间感觉我还在家里，享受着爸爸的疼爱和妈妈的怀抱，这一个月只是梦，很真实的噩梦而已。但是现实就像一把利剑，身上的伤，仍然虚弱的身体以及妈妈身上简陋衣衫瞬间刺破了我自欺欺人的幻想。爸爸把我们赶出去了，我们没有钱吃饭、买新衣服，生病也去不起医院...忽然间什么一闪而过，没有钱...那为什么我现在会躺在医院里？妈妈是怎么送我来的？触及我疑惑的眼光，她没说什么，只是站起身给了隔壁病床陪护的阿姨50块钱，让她帮忙照顾我几天。说完没看我一眼就径直走出了病房。
　　奇迹的，平时是个好哭精的我这次没有半点想哭的冲动，静静的缩回了被窝，我明白妈妈不想要我了，就像她说的我是祸害，拖油瓶，只知道张嘴要饭。我不怪她、不怪...隆起的被子下一个娇小的身体不住的颤抖，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十月中旬的天气，有些阴雨...
　　再次见到那个女人她已经是重太太了，缠身的珠宝，名贵的包包，知道她是来带我走的，并没有半点惊讶。转身进屋只是简单的到了别，什么都没有拿走，从开始我也就没带来什么。收养我的正是那个陪护阿姨，她自己没有子女，就认我做了干女儿。说实话，对于这次的离开，我并没有什么不舍，因为那个女人会给她很多钱，作为这照料我的报酬。
　　我安静的跟在她后面，上车后还是没忍住瞥了眼那个陪了我两年的女人，其实...当感情可以和钱划等号的时候就已经不值钱了。
　　打从那天起我有了一个新的身份，重太太，我的亲生母亲，做慈善时在孤儿院领养的义女，而我也像是当年在医院里一样，平静的接受了一切，换而言之，我有嘲笑这一切的权利，但没有能力去反抗它。

作者有话说

　　写的好乱，自我感觉就是两个字...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