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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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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走呢？”阿加曼德小姐的幽魂飘在我们挖开的那个洞旁，白色的影子晃来晃去。“你们迟早会和我一样的。”
“你一直在这里的话，总该知道这条隧道通向哪里。”
“哪里？它通向每个地方，其中的某个地点——叫做地狱。”她突然张大了嘴，舌头都快伸出来了，只见一只同样是幽魂状态的手从她胸口穿了出来，那只手中还抓着一只心脏。紧接着手骤然收紧捏爆了心脏，幽魂发出一声尖厉的哀嚎，化作几股烟雾飞向四面八方。
我：“……”
幽灵能用这种方式再死一遍？我不觉得这是超度，一转身却立刻有看到阿加曼德小姐的幽魂飘在我们前方，抱着手臂尖笑。“你们还等什么？”
马库斯咳嗽一声，“你能告诉我们从哪条路走最安全吗，小姐？”
“这边走。要是见到了侄子，代我问声好。”幽魂小姐飞向前方，朝着正前方的岔道飞进去了。
“哈，要是我能见到他的话。”并且他从我的刀下活下来的话。
“我们得快些了……”我催着马库斯，在碧绿色的灯蚁散发出的光里，我看到凯尔独自向着隧道的前方发呆。
“你还好吧？不会被幽灵吓住了吧，你就当她是块会飞的窗帘好了。”我靠近他，啪地一拍他肩膀。
金发的精灵被我拍得一趔趄，他猛然回神，无力地牵动嘴角，“我……不是在害怕，无论是什么…………是的，我可以和你的任何战友一样勇敢，什么都伤害不了我，不是吗。”他说着话，别过头去不再看我。
“是不是……那个幽魂对你说什么了？”
“那重要吗？”和刚才不同，这一次他很快就截去我的话头，仿佛那些台词已经在嘴边滚了很多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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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分钟后，我们通过了架在巨型洞窟上的桥，到达了阿加曼德小姐消失的岔道旁。中途打晕了几个苦工和侍僧，扒下他们的装备穿戴起来。
进入了岔路以后，周围更窄了，我慢慢活动着手臂，猜想刚才换装备的时候到底有没有动作过激，搞得现在手臂有些疼。不是那种手脚抽筋般的疼，而是针刺那样的，而且我不觉得诅咒侍僧有必要在衣服里朝里放刀子一类的东西。
突然我的脚下绊到了什么，一霎那我听到了一声细线崩断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丝线抽拉发出的嘶嘶声。我突然感动到大事不妙。
地面骤然震动起来，一大团黑乎乎的影子从我身边轰然逼近，我下意识抬手去挡，手掌砰然砸上一大块坚硬无比、无法撼动的东西。
等我反应过来那是一面墙的时候，墙已经将通道堵掉了一半。
“嘿弗莱雅……”前方的马库斯转过来，但是另一面墙从他的身边滑出来，它把我们隔开，我想过去拉他。
“弗雷！”凯尔被搁在一开始的那面墙后，用短剑抵住移动的墙面，撑在洞壁上。
马库斯跨出一脚，他是想绕过来的，但是墙动的速度超过了他的预期，石块挤着他的胸口，感谢他的身材，枯骨嶙峋的法师推着墙，让自己退了回去。
“我找找别的路！”马库斯的声音被轰然合上的墙壁隔绝了，我来不及细想，立刻掉头去找凯尔，他的短剑支撑着墙后的机括，因此墙还没合上，即便如此剑已经被压得变形，再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弗莱雅……】
——“这怎么办！”
我的头被弗雷的精神力弄得胀痛无比，他来不及跟我说话，强硬地排开我的控制，让双手最先活动起来。
他扑上前，右手似乎做出了一个施法手势，食指伸过墙点在凯尔的额头，手指下银光一闪，很快就消失了。在他完成了这个法术后，墙后面的机括发出难以忍受的咯咯声，短剑骤然折断，石墙又开始移动了。
“我……找别的路，和你会合……”凯尔努力凑到墙边，黑色的石墙一点点遮挡了他的金发，他因为某些我还不知道的原因突然大喊，“别人能做到的我也能……！”
石墙轰然合上，我的周围一片漆黑。没有同伴，也没有出路。似乎整个世界突然被抛进了失控的状态中，绝望是主宰这里的王。
我索性放松了意志，将身体交给我的宿主。
弗雷在黑暗里站了一会儿，清晰低沉的咒语在他的舌尖滚动，我觉得一股属于暗影的能量在他手中聚集。他放开手势，暗影箭飞出，魔法撞上了石墙，一瞬间通道整个都在震动，只有墙壁纹丝不动。他没有继续第二枚暗影箭，整个地道可能是仓促间挖就，震动一大很可能导致坍塌，马库斯倒是有办法自保，凯尔就很难说了。
他叹了口气，立刻换了一种咒语，召唤出一个绿色的光球来。基尔罗格之眼慢悠悠飞起，埋入石墙，从另一面穿了出来。
有了它的引导，我看见了隔在另一边的凯尔，他靠着墙坐在地上，手里抓着已经被毁掉的短剑——幸好剑柄部分没有弄坏。
“我是不会害怕的。”他像是在向自己强调什么，“我不怕伤痛，我也不会死……”
绿幽幽的魔眼发出光芒，缓缓落到他面前。
“弗雷……你在看着吗？”他抱住魔眼，回头抚摸着墙壁，“这儿……也许有别的路，我会想办法出去，然后我来找你。”
他信誓旦旦宣布自己的计划，“喂，如果……我能成为你所说的勇敢的人……比你认识的任何战友都勇敢……你会把我看做合格的朋友吗？会好好和我谈谈吗？我有很多事……想问你。”
他站了起来，望向四周，却又缩回了墙角，恐惧出现在他的眼睛里，“我一定会做到的……可是这里真的好黑……”
凯尔贴着墙走了一步，脚移开的时候，地上响起了哗啦啦的水流声，此时隐约的流水声响起，地道的天花板上竟然有数个排水孔在往地道里灌水。在他还来不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基尔罗格之眼耗尽了能量，慢慢从他手中消散了。
“不！……”凯尔徒劳地想抓住它正在飞散的光点，最后的绿光将他留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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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雷一拳捶在墙上，将额头抵在硬而粗糙的石墙上。
——“见鬼居然在灌水！”我好像听到我这里也开始进水了，“他会游泳吗？！”
【我对他施了魔息术，地道多半都能灌水，但愿不会有别的花样。】
弗雷又捶了一拳，在瞬间已经淹没膝盖的水里再次唤出恶魔法阵，又脏又冷的水下亮起紫色的魔法光芒，不祥的气息在方寸空间中涌动着。
“你连自己打架的能力也没有了吗？”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说。
“我以为你需要一些娱乐。”星术士不怀好意地微笑道。
举起燃着烈焰的巨斧，恶魔守卫砍开旁边的泥土砖石，从另一条通道里钻了出来。可惜这条通道并非和刚才那条平行。
弗雷试着找到从另一头回到前一条通道的路，他忽然注意到身后有什么在动。他立刻转过身，发现阿加曼德大小姐的幽魂漂浮在通道那边，幽幽地说道，“你可以试试这条路。”
“为什么？”弗雷朝她靠近，“你到底想带我们去哪里？听着，我不熟悉亡灵，但是我很了解恶魔，你身上有某些我很熟悉的气息。”
幽魂摇晃了一下，她没有马上辩解，“是的，你看得出我的某些事，但我……也觉得，你似乎和刚才不同了……”
“那是因为你还不够了解我。”他又往前进了一步，“你到底是谁？”
幽魂慢慢退开，无声退入幽暗中，她似乎向这条通道的深处去了。弗雷轻轻抬手按着手臂，刚才针刺一般的疼痛加剧了，疼痛的地方在经历某些变化，它似乎形成了某些形状上的变化。
弗雷盯紧前方，解开手臂上的碗甲，很快看了痛处一眼。
纵然是和恶魔常年打交道的他也开始不安了，原本无害的恶魔印记显露出来，它发出橙色的光，像是火焰般灼烧着皮肤。这个一直平静的图案终于开始发难了，有一些声音在他的脑袋里嗡嗡作响。
——“他的时间不多了，水很快会淹死他。魔息术只能坚持多少时间？你比我更清楚。”
“巴纳泽尔？”
——“我是谁不重要，你要知道的只是——我是来帮助你的。并且你所知道的任何自诩正义的组织都不会救这个人。生命是可贵的，我们恶魔和你们一样了解它的可贵，而圣光却不是。你只有一次机会，而你的赌注就是他仅仅一次的生命，我认为你输不起。”
“你想要什么？”
“要什么？我说了我只是来帮你的，你在任何时候都可以借用我的力量，只要你开口。”这个声音变得清晰了，它被发出的地方从脑海里到了前方。一个影子从通道的另一端出现了，它穿着华丽的盔甲，身材高大，双腿呈山羊蹄的形状弯曲着。一双宽大的恶魔伞翼从背后穿刺而出，黑色的盘羊角长在额头上，在灯蚁的光中显露出黝黑的颜色。
恐惧魔王出现了，阿加曼德小姐的幽魂飘向它的身边，安静地静立不动。恶魔伸出手来，幽魂再次化为一道虚影钻进它的手中。
“喜欢我的小魔术吗？”恐惧魔王笑道。
“我早该猜到是你在搞鬼。”
“别这么说，毕竟这个小东西帮助了你，你在接受它的帮助时也没有怎么抗拒。”巴纳泽尔说，“向我考口要求吧，我可以帮你找回你的朋友，只需要一个小法术就可以。你要知道，建造这条地道的人是个精明的家伙，这些石墙都是用禁锢魔法的石头做的，你的法术在这儿不管用，你可以破坏这些通道，但那会立刻造成坍塌，这也是设计者的杰作。所以，考虑一下？”
“你很不错，以前住在魔域第几层？”
“哦，这可不好，你是在猜度我的真名？那很危险，我们都不该尝试这么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