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少年梦工厂之父嫁全攻略》夜尔翼

4、少年

　　王庭在王城的中央，离西维尔的府邸并不远，走坐骑专用通道只需要二十分钟，中途还能对着路过的美人吹个口哨调戏一下，所以西维尔一直挺享受在王城里慢慢遛马的感觉。遗憾的是今天时间太早，寒冬的清晨冷的人直打颤。除了早期工作的人们，其他自然都还在家中安眠，没有美人安慰，西维尔实在没什么精神放慢速度遛马，快马加鞭用最快的速度到达王庭大门。

　　王庭大门外的侍卫大概是认识西维尔，一脸崇拜的敬礼，打了招呼后，象征性的查看了一下西维尔的进出王城的文书，没有多问就放了人。西维尔也乐得轻松，把斯芬克斯交给来牵马的侍卫，就大步进了王庭。

　　仕官在旁边引路，说是陛下正在觐见魔族的使者，无暇分心，要西维尔在偏殿等候，稍后就宣见。

　　偏殿里十分无趣，偌大的空间除了他就只有一个侍者，对方是个谨慎无言的中年男人，无论西维尔怎么搭话，他都是眼观鼻鼻观心，偶尔‘嗯’‘哦’一声，表示他在听，其他再也无话——几番对话下来，即使是迟钝的西维尔也能感觉出对方并没有和他交谈的意思，只好悻悻的整理一番自己腰上的装饰剑，最后索性道：“我去花园走走。”

　　偏殿外面连着花园，不过大冬天的，能有多少花开放，所以与其说是花园，倒不如说是一片矮树丛，而且都掉了叶子，显得光秃秃挺难看。再往里面，有一片松柏林，倒是苍翠依旧，饲养着一些看起来漂亮但战力十分弱的低级魔兽，它们本身很温顺，而且又有饲养的人跟在身边，倒不怕会伤人。

　　西维尔很喜欢弱小的魔兽，原因很简单，低级的魔兽无法感应出西维尔的实力，所以并不害怕西维尔，不像高级魔兽，远远的嗅到西维尔的气味就狂奔而去。

　　几只中型的长喙类魔兽，它们在西维尔身边来回慢吞吞踱步，寻找着干黄草地中撒着的饵食，偶尔舒展一下身上的耀眼的五彩羽毛，低低嘶叫一声，甚至有几只大胆的，干脆伸出头去啄西维尔的衣袋，想找出能吃的东西。

　　西维尔哭笑不得，只得躲到柏树林深处没什么人和兽的僻静地方，想补个回笼觉，直到侍者扯嗓子喊人再说。

　　树丛里其实不是个好去处，落叶和泥土混合在一起，清晨的露珠还没消失，躺下去必然满身狼狈。但西维尔不在意，他倒是挺喜欢树丛里特有的果木香味，会让他想起来精灵族的果树皮晚宴——那真是不错的一场晚宴……如果不吃下去的话。

　　半人高的树丛刚好能把西维尔的身型严严实实的遮住，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树丛内侧还躺了个人。西维尔对自己找到的地方挺满意，便眯起眼开始打盹儿。

　　天还没有大亮，黎明前自然一片寒意，不过西维尔皮糙肉厚丝毫不觉得冷，反而觉得舒爽宜人，思绪飞去了大半，眼看就快要睡着，他却不太高兴的皱起了眉。

　　他能听见在很远的地方，有很轻的脚步声在逐渐接近。

　　那脚步声并不是很踏实，只有小孩子穿的软靴踩踏才会有的这样声响。

　　西维尔仔细分辨着这脚步声，忽然有些感兴趣起来，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孩，这走路姿势足可以当贵族楷模了。

　　听起来，这小孩的脚步每一次落点都与前一次落点距离相同，总是脚尖落地而后才是脚掌，没有丝毫拖沓，因为西维尔从头到尾没有听见泥沙被带起的声音，落脚也很轻——这是某些贵族特有的走法，他们不希望因为自己走路的声音太大，或是走路慢吞吞，而被人说没有教养。

　　西维尔也曾经被礼仪老师教导过这种走路姿势，一开始他还能装模作样，但当了佣兵后，就又变回了大大咧咧的八字步。

　　西维尔捂着嘴打了个无声的呵欠，扭头看树丛外。

　　从他的角度，所能看见的，不过是一双棕色的小牛皮软靴，正从花园僻静的小道往这边来。

　　这小孩来干嘛的？现在早晨五点不到，来这么偏僻的地方总不会是路过吧。

　　西维尔刚这么想，就看见小孩在离他藏身的树丛外站定。

　　看不见小孩长相让西维尔有些遗憾，但他又不愿意贸贸然站出来吓着人家，于是西维尔干脆没动，隔着树丛缝隙继续看。

　　他以为自己会看见小孩蹲在地上，掏出洋娃娃玩只有一个人的办家家酒，没想到却是听见熟悉的破风声——木剑劈开空所气发出的声音。

　　这么早就开始练剑？

　　西维尔有些好奇，便小心翼翼的扒开树丛缝隙看出去。

　　——那是个长的挺好看的小孩。

　　大约十一二岁，金色的短发和眼眸，是神族常见的特征，一般来说，神族男性的长相大都趋于英武俊帅，少有秀气的，但这小孩的脸却很精致，可能混着少许魔族血统。只可惜这孩子的表情太过冷漠。

　　是的，冷漠。

　　西维尔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用这么个贬义大于褒义的词来形容一个小孩子，但看起来的确是这样。

　　面无表情，殷红的唇抿的死紧，明明应该通透的金色眼眸，却雾蒙蒙的毫无情绪，怎么看怎么冷漠。

　　看着看着，西维尔就忽然想，这孩子要是笑起来，铁定好看。

　　小孩身上穿着的只是简单的旧布衣，不过规整干净，就连袖口都扣的严严实实，衣领更是拢的密不透风，即使挥剑挥的满头大汗，也没想过解开领口一颗扣子凉快一下，一看就是认真严过头。只有小孩手里的木剑，粗陋又不结实，看起来就像是外行人匆匆忙忙制作的粗制滥造品。

　　西维尔没继续打量小孩的长相穿衣，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小孩的剑术上。

　　不错的剑术，但西维尔看不上眼。

　　一板一眼不知变通毫无灵气——西维尔默默数落着小孩一大堆缺点，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评价对于只不过十一二岁的小孩来说过于苛刻。

　　小孩挥剑足足快一个小时也没有停顿一下，小脸热的通红，眉头也渐渐皱起来——这幅好像在不满意自己表现的模样反而让西维尔觉得小孩挺可爱，至少比刚才那面无表情讨喜的多。

　　最后停下来的时候，小孩都快脱力了，木剑杵在地上撑着身体休息了会，待气喘匀了，小孩又开始挥剑。

　　“呐……努力练习是不错，但是练习方法，错了。”西维尔终于忍不住了，突然出声，然后摸着下巴爬起来，隔着树丛总算对上小孩的眼。

　　小孩被西维尔的声音和突然站起惊的连退几步，警戒着，用怀疑的目光打量了西维尔一番，才变回面无表情，低头把木剑插回腰间的黑色皮套内，转身准备走人。

　　“哎！小孩你等等！”西维尔不乐意了。

　　这小孩怎么一点好奇心也没啊？陌生人忽然出现在他身边，居然不问对方身份也不管对方的目的！况且自己还开口指责他的练习方式，他怎么能不反驳呢？能不能不要这么冷静啊！一点也不好玩啊这小孩！

　　小孩似乎是不满意西维尔叫他时不怎么礼貌的用语，但却没有开口斥责，只是皱皱眉，回身看西维尔，像是在催促对方快点开口一样，金色的眼眸带着少许不耐，盯着西维尔。

　　西维尔拍掉身上的泥土：“你不问问我是谁？”

　　“不感兴趣。”那小孩明显不太想回答西维尔的问题，却仍然维持着最基本的礼仪——只给予了回应，稍稍点头示意后就准备走人。

　　西维尔不甘心被这么无视，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你的名字？”

　　小孩不答话，继续往前走。

　　“今年多大？十一？你看起来真瘦小。”西维尔砸着嘴。

　　小孩依旧不搭理西维尔。

　　“长的倒很好看……难不成是女孩？”西维尔忽然想到了这个可能性，再次打量小孩漂亮的脸蛋，越发觉着这个想法的可能性极大。

　　“……我是男人！”小孩终于寒着脸吐出这么一句话，之后，脚步加快，明显是再不想和西维尔多说一句话。

　　“呃，也就是个猜测，别生气别生气……呃，至少你生气的时候不像女孩。”西维尔试图安抚。

　　小孩听完了西维尔的话脸更黑了，但却没有回应一下，反驳一下的意思，估计是不想让西维尔看笑话。

　　西维尔也不在意，摸摸下巴：“你是不是练习的很多，但进步却不大？”

　　小孩没搭理西维尔，继续往前走。

　　“是不是被你的剑术老师批评不够灵活？”

　　小孩的步伐总算是顿了顿。

　　“是不是平时练的很多很熟练，却总无法在战斗中使用出来，就算使用出来，也没有自己平常练习时的威力？”

　　小孩终于转身，皱着眉毛，一脸的严肃认真：“你知道？”

　　“嘿嘿，你喊我声叔叔，我就告诉你啊？来来，喊声叔叔来听啊？”西维尔嘿嘿的笑，觉得总算是抓住了小孩的弱点。

　　小孩沉默了半晌，转身走人。

作者有话说

　　其实西维尔就是个怪蜀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