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Px探险队]梦之门》鲸座米拉

42、A21-i 门与墙

　　A21-i

　　退一步讲，即使只能□□灵中心的快餐，伊维洛也满心期待着早点回到缘之市——或者说逃到除了随意镇以外的任何地方。以为自己可以暂时放下那些闹心事，好好休息哪怕一晚，但闹心事不肯放过他。在他站在点餐台前的队伍里，仰着脖子专心研究着菜单的时候，肩膀忽然被后面的人拍了一下。
　　他条件反射地回头，以为自己掉了什么东西，出现在视线里的人却让他险些扭了脖子。银发金瞳的少年站在那儿，微笑温和而彬彬有礼，令他不由在心里构想了一下自己目前风尘仆仆满眼血丝的形象，顿觉相形见绌。
　　“斯培尔？你怎么在这里？”
　　一半是出于自己在电话里骗人家明天才到的愧疚，另一半则是纯粹的疑惑。这家伙不是另订了旅馆住么？难道还专门跑到精灵中心的食堂吃快餐？
　　“说来话长。不过这也是我早些时候联系伊维洛君的原因。”斯培尔保持着嘴角的弧度。“后来听说你还在缘之市附近，我就想还是当面说比较方便。”
　　原因？难道不只是因为他一幅要死的样子上了大屏幕？他听得不明就里，便只是敷衍着答应。“正好，我这里也发生了很多事。”
　　“伊维洛君这两天是去了？”
　　“随意遗迹。”
　　刚说出这个地名，对面的银发少年便开始点头。难道斯培尔已经听说了？他疑惑地想着，摘下眼镜揉眼睛，冷不防身后的少年又拍上了他的肩膀。
　　“伊维洛君。”
　　“哈？”
　　“轮到你了。”
　　他楞了两秒钟，这才看见点餐台前的店员瞪着自己，一脸不开心的表情。

　　斯培尔提议找个人少点的地方说话，于是他们拎着外卖袋找到了候诊区的一个角落。他实在是饿了，一坐下就掏出酸辣蔬果卷开始啃。对面的少年则将食物放在旁边的座位上，冥思了一会儿，然后用严肃的声音开始讲。
　　“这两天里，我碰巧得到了一些和［门］相关的情报。”
　　——真巧，我也是［碰巧］得到了一些情报。
　　伊维洛嚼着满嘴的食物，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点头点头。
　　“这要从我之前住的地方说起。前几天我一直住在缘之市南边的Pokemon Mansion。”
　　——哦哦，我知道。他眼睛一亮。女仆餐厅什么的，斯培尔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那座宅子的主人近来不知通过什么途径掌握了操纵门的方法，并且开始利用门，将一些稀有精灵从它们所在的世界里［欺骗］到这个世界上。”
　　——咦？！
　　欺骗？！
　　他觉得自己的头卡住了没法再点，只好费了老大劲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将精灵欺骗到这个世界上？！那是什么概念？”
　　“在我们所在的世界之外，还有一个只属于精灵的世界。打开连接两个世界的门就可以相互穿行，而通过某种方式，能够将门那边的精灵吸引到门这边的世界里——那座宅子的主人就是发现了这样的方法。”
　　斯培尔的话中，有一部分是他已经知道了的情报：比如两个世界的存在，比如门的概念。但依据他与银河团的遭遇，似乎光是打开那种门就需要把大量精灵送回另一边的世界去，照这样说——“他真的能从另一边的世界里把精灵弄过来？”
　　斯培尔的语气更严肃了几分。“那人以为这是某种神迹或者魔法。他根本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只知道向人炫耀自己弄到的珍稀品种。起初别人只当他是从什么地方高价买来了精灵，可最近他为了引起更多注意，甚至宣称要向公众演示——”

　　伊维洛楞住了。他想起莫焱在随意镇精灵中心外的话来。那时他虽然同意配合莫焱的决定，但心里并不相信除了银河团以外的人也会作出多么奇葩的事。可这才过了一天，就有活生生的奇葩摆在了他的面前。
　　“也就是说，他已经把门的事情公布出去了？！”
　　“并没有。”银发少年叹了口气。“有人给他寄去了警告的信件，但他还是一意孤行。原定是两天后召开记者会的——可是昨天早上，宅子里的人发现他死了。”
　　他手里的菜卷掉到了地上。
　　“死了？！”
　　“是的。具体的情况我也没有看见。君莎遣散我们这些住在那里的训练家的时候，说是没有查到死因，目前暂时判定为自然死亡。但在那里工作的女仆间又有传言，好像宅子主人的枕头底下放了张印着数字11的卡片。”
　　斯培尔的表情凝重，却仍能稳住语气将这样的事情讲完。倒是听着故事的他想像了一下场面就觉得怕得发抖，半晌才勉强让大脑恢复运转。“数字11…你，你说，会不会是银河团？”
　　“银河团？为什么呢？”
　　伊维洛这才想起来自己那一半的情况还没讲。“我们在随意遗迹里遇到了银河团，那些人的代号似乎都是数字——2、3、5、7什么的。”
　　“原来如此。”对面的人思索着点头。“这样说来确实很有嫌疑，但死因不明这一点还是令人费解。——说起来，我也听说了银河团在随意遗迹引起混乱的事，不知具体是什么情况呢？”

　　他于是将这两天里的种种事件一股脑地讲了。虽然答应过莫焱不将事情说出去，不过斯培尔是个很让他放心的倾诉对象——毕竟银发少年知道的远比他知道的要多。他特地仔细描述了有关N的细节，想看看斯培尔是否也知道这个似乎很有名的队长，但对面的听众只是摇头。
　　讲完灵魂之塔坍塌的事，伊维洛长吁了一口气。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似乎无关紧要的问题了，他决定沿用问句的形式提起这个话题。
　　“斯培尔，你觉得［门］的反义词是什么？”
　　少年眨了眨金色的眼睛。“［墙］？”
　　他顿时囧了，心里郁闷着莫非第一反应是答［窗户］的其实只有他一个。“嗯，是，貌似是这样。”准备好的入题语句都打了水漂，他纠结着怎样继续探讨这个问题，对方却主动地提问了。
　　“是谁提到这个的呢？”
　　“啊，是个叫艾薇的小姑娘，就是那个拽我到灵魂之塔去的——就是那个该死的交通安全宣传片里喊我哥哥的那家伙。”他提起这事就气不打一处来，多啰嗦了好几句才想起来奇怪。“咦？你怎么知道是别人告诉我的？”
　　“我们丰缘那边有些人在研究这个课题——有关［门］的事情我也是从他们那里知道的。”斯培尔的回答很坦率。“所以，听到这个［反义词］的问法，就觉得会不会是认识的人呢。”
　　“说起来…这小姑娘还真是从丰缘来的！斯培尔你认识么？”
　　“不认识。不过看这个年纪，说不定是哪位研究人员的女儿吧。”银发少年遗憾地摇头。“这么说，有关［墙］的事情，她都告诉伊维洛君了吧？”
　　“说是说了，我没太听懂。”——因为他根本没听完就落荒而逃了。伊维洛尴尬地挠头。“你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么？”
　　“嗯。［墙］其实就是与［门］相对应的概念。［门］连通着两个世界，可以打开也可以闭合。而［墙］区分着两个世界，相当于永久闭合了的门，是无法通行的区域。”
　　“呃——这样啊。可是研究［墙］这样的概念有什么用呢？”

　　他对面的少年眯起了金色的眼睛。不知为何，那双眼睛让他联想到鸟类精灵的羽毛。少年的唇角弯着温和而优雅的微笑，语气谨慎而略带感叹的意味。
　　——“是啊。到底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