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雪》待何年

2、原来

　　第二章
　　放学的下课铃打响，李微雨边哼着歌边收拾着书包。
　　宇文临汐走过的时候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姐儿们，我先走了！拜拜！”李微雨差点被拍到椅子上，直起身子后向宇文临汐笑着点头，“拜拜啊！”
　　一旁的李暮寒反而看不下去了，“你怎么这么不会怜香惜玉啊、下手那么重！”
　　宇文临汐很委屈，“我就轻轻的拍了一下，也没有打很重啊！”
　　陈暮晰站在门口叫宇文临汐，“宇文，好了没啊，去吃饭。”
　　李微雨抬起头，两个人目光相接，都是微微一笑。
　　过了两天天，两个人似乎想开了。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梦。没事尴尬个什么劲儿啊。大家是朋友，就一直是朋友好了。
　　惊人一致的想法。

　　李微雨和李暮寒牵着手，在放学的路上慢悠悠的走着。
　　“星期六，我们去书店吧！”李微雨提议。
　　李暮寒点头，“好啊，我刚好想去买书来着。总不能总在宿舍里睡懒觉。”
　　两个女生在一起总是能找到一些无聊的共同爱好。李微雨和李暮寒两个人闲着时总是爱往书店跑。更无聊的是两个人都对设计很有兴趣。
　　李微雨坐在车上，向李暮寒做个拜拜的手势。
　　李暮寒在站台上很热烈的回应，手臂扬的很高很高。
　　公交车缓缓开动，到李微雨家大概有三十分钟的车程。李微雨接着早上的回忆继续回忆。
　　陈暮晰来到班里以后表现倒是很不错。一个会画画的男生，可以算得上是个才子吧。
　　还称得上是个很认真的才子，每次看到他认真拿颜料画画下一次却得很费力的擦掉李微雨就觉得很遭罪。
　　也问过他：“为什么一定要用颜料啊！直接用粉笔不是很容易擦掉吗？”
　　陈暮晰放下抹布，“彩色粉笔画出来色彩感不强，就不好看。用颜料虽然比较麻烦，但看起来会好看的多。”说完就接着洗黑板。那时候自己就坐那儿，也没想着帮他弄一下啊，也真是的。
　　李微雨看着窗外，夕阳慢慢沉了下去。到家了。
　　回忆又要暂时中止。

　　写完作业李微雨稍稍觉得有些无聊，于是走到书柜前准备找点书看。扫视一遍也不知道看什么好，闭上眼睛随手从书柜上抽下来一本书，翻开看了一眼就笑了，那是去年生日陈暮晰和宇文临汐送的礼物。
　　一个很厚的速写本，陈暮晰画的画，宇文临汐写的小说。小清新的校园爱情故事。
　　李微雨那时候还觉得很奇怪，“不是你写的小说吗、怎么是陈暮晰的字”
　　宇文临汐就愤愤不平的说“某人嫌我字难看，不让我写。哼，他的字有很好看吗？我怎么不觉得。微雨你说，我们俩谁的字好看…”
　　嗯，宇文临汐真是比较孩子气。李微雨看着一脸怨艾和陈暮晰争论的宇文临汐，心情异常的好。
　　温习了一遍速写本小说，居然已经一点了。看到表李微雨笑了一跳，赶紧去卫生间洗漱，洗漱完之后却发现毫无睡意。躺在床上，李微雨百无聊赖地左右翻转。直到半夜才迷糊睡去。

　　早上第一节的教室总是很安静的。
　　英语老师拿着粉笔刷刷地在黑板上写着板书。
　　透过窗户射进来的阳光照射着飘浮在空气中的浮尘。整个教室弥漫的一种懒散的气息。
　　李微雨撑着脑袋，眼皮早已经搭拉下来。困啊！昨天乱七八糟的翻东西，想事情，躺到床上也不知道几点才睡过去。
　　早上起来就成了现在这样。算了，不撑了，睡吧！李微雨放弃了挣扎，打定主意小睡一会儿，顺势就趴在了桌子上。就一小会儿啊，李微雨在心里给自己保证。
　　一声突兀的“报告”打破了静谧的氛围，也打断了李微雨的困意。
　　呜呜…真的只睡了一小会儿诶。李微雨抬起头，寻找罪魁祸首。
　　宇文临汐背着书包从门口走了进来，眼睛看着地下，面无表情。
　　诶，李微雨眼睛一亮，笑了一下。这应该就是陈暮晰和宇文临汐的相同之处：即使迟到了也不紧不慢，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惊慌，一样的面无表情。这叫、叫什么来着？李微雨愣了一下，实在想不出来那句话。反正大概意思就是泰山在眼前崩了依然镇定自若。

　　每次英语课下了和上英语课基本没有区别。教室都一样安静，大家都睡得比较惬意。
　　“怎么还是来了啊！一个可以名正言顺好好休息的机会都不珍惜。”说着话，陈暮晰在宇文临汐旁边坐下，问了一句“舒服点了吗？”
　　宇文临汐把头埋在书包里翻着找东西，回答说“嗯，好多了。”
　　昨天晚上下了晚自习回去，宇文临汐就缩在床上，陈暮晰关切的问了句“怎么了？”宇文临汐就开始了指控，“啊，一下午胃都不舒服啊！都怪你中午要去食堂吃饭！”把陈暮晰无辜的啊。不过看在病人的份上，陈暮晰也就没和他争。
　　“在宿舍多休息呗，来教室干嘛！”陈暮晰接着说。
　　宇文临汐从书包里拿出文件夹，又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张报名表，“因为今天要交这个啊！”
　　陈暮晰接过来一看，“挺好的啊，差不多填满了。”
　　宇文临汐趴在桌子上，只露出半张脸，有些无奈的说“你也知道是差、不、多、啊！可就差不多的几个，差很多！”
　　陈暮晰摇了下头，有点没明白宇文临汐的意思。
　　宇文临汐很耐心的解释，“每个单项有两个名额，必须报满。现在呢，还差一个男双、一个混双。”
　　陈暮晰点头，“那你慢慢弄吧！”说完就回座位了。
　　宇文临汐看着报名表，几近崩溃。能报名的人自己早就发动了，剩下的这几个名额能找谁啊。
　　李微雨转过来问，“还差多少啊！”“一对男双，一对混双。”
　　李微雨看了一眼报名表，“男双就高景行和陈启年好了，混双我来搞定。”
　　宇文临汐睁大眼睛，“真的啊！”李微雨笑着点头。
　　只能找陈暮晰了。李微雨打定注意，要不宇文临汐真得急死。
　　“喂！”陈暮晰睡得正香，不知道被谁戳了两下，睁开眼睛，看到李微雨坐在旁边，问“有事啊！”李微雨点点头。
　　“那个，我们去参加混双比赛吧！”听到李微雨的话，陈暮晰忽然笑了出来。李微雨觉得很奇怪，“你笑什么啊？”
　　陈暮晰一脸笑意，“这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笑话…”李微雨瞪了陈暮晰一眼，“我很认真的。你到底去不去啊！”
　　陈暮晰张大了嘴，“不是吧！你说真的啊。怎么就找上我了？”
　　“你是临汐的朋友，他现在有事你不帮忙啊！”
　　“那他自己怎么不说！”
　　“因为他太宠你了，不想让你做你不喜欢的事。”陈暮晰沉默了。之后，点了点头。
　　宇文临汐正在写作业，忽然被人用胳膊勒住脖子从座位上托了下来，“啊，高景行，你在干嘛啊！”那么细的胳膊，整自己时毫不留情的，就只有高景行了。
　　“还问我在干嘛，”高景行手上又使点劲，“你干了什么啊！当初不是说好我只打混双吗？怎么又要和陈启年参加什么男双了！你行啊，都会先斩后奏了。”
　　“哎呀，我不是实在没办法了嘛。只有让你帮忙了…”宇文临晰赶紧解释。
　　陈暮晰坐在宇文临汐的座位上，也帮着说话，“好了，景行，你就饶了他这次吧！大家是兄弟嘛。有事帮一下应该的。”
　　高景行放了宇文临汐，“这次就饶了你，下不为例啊！”
　　宇文临汐喘着粗气，“高景行，你下手也太狠了！”高景行看着陈暮晰，“说说看，你要怎么帮临汐。”
　　陈暮晰吸了一口气，“我和李微雨打混双。”
　　其余两人听完愣了一下，然后高景行开始狂笑，宇文临汐依然愣在原地。
　　高景行笑了一会儿说“陈暮晰我告诉你，这是我今年听过最冷的笑话。”
　　陈暮晰一本正经，“高景行你什么意思啊，看不起我是吧！”两个人开始争论不休。
　　宇文临汐看着陈暮晰，觉得很温暖。朋友，就是在你走投无路的时候愿意伸手拉你走出一条路的人。
　　宇文临汐本来想，实在没有人去的话，自己就再兼一项，势必会很累，但真的不喜欢去求人。高景行刚才整自己是他的习惯，但并没有抱怨自己先斩后奏的意思。
　　而陈暮晰居然愿意牺牲自己、来参加羽毛球赛。既然是朋友，就要为对方考虑。自己为陈暮晰考虑了，他也为自己考虑了。
　　谢谢。宇文临汐涌起很深的感动。

　　于是，每天一有时间，陈暮晰必须往羽毛球馆奔。当然还要拉上李微雨和宇文临汐。
　　在陈暮晰的努力、李微雨的配合、宇文临汐的调教、高景行的打击下，这对凑数的组合进步神速。
　　有时宇文临汐陪着两人练球时就说，“哎呀，你们都默契地像对小夫妻了，很好很好！”起初李微雨还会觉得有些尴尬，听多了居然习惯了。而陈暮晰、好像听得一直很心花怒放。
　　“羽毛球联赛大概5月上旬开始，现在我们还有一周左右的时间训练。”一天训练完。宇文临汐把陈暮晰和李微雨叫到一边。大概算了一下时间。然后皱眉说“好像还是有点紧啊！”
　　“挺好了，有一天算一天嘛。反正也不指望我们黑出个奇迹。”陈暮晰擦擦汗，安慰宇文临汐。
　　“算了算了，不想那么多了。我再教你一下怎么劈吊…”宇文临汐拿着拍子继续指导陈暮晰。
　　李微雨买了水回来，和李暮寒站在一旁看着两个人练球。不禁感慨，陈暮晰现在真是打的不错了啊。有运动细胞的人，果然打什么球都很容易上手。陈暮晰穿着蓝色的短袖，白色的短裤，配上蓝色的运动鞋，看起来干练帅气。
　　看了会球，李微雨又开始发呆，那天的那个梦好像真的让自己恍惚了好几天了。又不好意思跟李暮寒说，更重要的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发什么呆啊！”陈暮晰从李微雨的手中把水拿了过去。李微雨回过神，就看见陈暮晰靠的很近，气息很清晰的穿了过来，让李微雨有点眩晕。只好赶紧退了两步。
　　陈暮晰很奇怪地看着李微雨，不知道她怎么了。
　　宇文临汐的打岔帮李微雨化解了尴尬，“今天就练到这儿吧。收拾一下我们去吃晚饭。吃什么好呢？”说完看着陈暮晰。
　　陈暮晰想了想说，“炒菜。”
　　咬着筷子等着上菜，宇文临汐看着面前的糖醋里脊,几近口水长流。陈暮晰看到不禁叹息，“宇文你能不能每次看到糖醋里脊就跟个饿死鬼一样。那个眼神也太不好了。”宇文临汐正在使劲吃糖醋里脊，没空搭理陈暮晰。吃完糖醋里脊宇文临汐就不动筷子了，开始废话连篇。
　　李微雨给李暮寒夹了一筷子水煮鱼片，看见陈暮晰只盯着鱼香肉丝和宫保鸡丁吃，好奇地问了一句，“你怎么不吃鱼呢？”“我对鱼过敏啊。”“天哪，微雨你不知道吗，这个人事儿可多了。什么鱼啊虾啊过敏也就算了，他连红枣都过敏。”宇文临汐找到了吐槽的机会，“怪不得没气色，不能吃红枣怎么补啊。”
　　李微雨第一次知道，原来陈暮晰对这么多东西过敏啊。怪不得每次出去玩那么多东西他都不吃。以前还以为他挑食，原来并非如此。
　　陈暮晰，我对你还是不够了解啊。李微雨看着走在前面的陈暮晰，在心里默默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