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越］踏莲归》魂晓柒

7、第柒瓣

　　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

　　城主府，园内。
　　德川和也看着眼前正在专注挥舞宝剑的越前龙马，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日，月下点灯，不小心发生了美丽的意外，让二人都措手不及。
　　为了掩饰尴尬，转移话题，德川才突兀地说出了教龙马剑术的提议，而现在身为顶级剑士的自己不得不承认，这是个正确的决定。
　　越前龙马，是个练武奇才。
　　极佳的动态视力让他能轻易看穿对手的招式变化，再加上极高的领悟、模仿能力，短短数日就进步神速、突飞猛进。只是由于刚刚起步，经验尚浅、基础不扎实，对能力的运用也不够娴熟，才总被德川逗弄得狼狈不堪。

　　「龙马，这里的架势稍有偏差。」
　　收回思绪的德川起身来到龙马身后，搭住他的左手臂膀开始调整姿势。

　　忽闻一股冷香袭来，紧接着便是那与本人印象不符的温暖触感。
　　这几日虽少不了诸如此类的肢体接触，却总是无法适应，心止不住地狂跳。
　　龙马知道自那个意外之后，有些从未体验过的情愫在心底冒芽、滋长，他却犹豫着、迷惑着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显然不似他往日的性格。
　　然，犹疑都只是一瞬。
　　月落西沉，旭日东升。
　　一夜辗转后，又是那个嚣张自信的越前龙马，更不消说练成“面瘫神功”的德川和也。
　　第二日，传授剑术的课业便如约开始了。

　　良久，龙马开口道：「我会打败你。」
　　突如其来的挑衅被德川一笑置之，一把抽出龙马手中握着的宝剑，挥舞起来。
　　长剑翻腾，看得人眼花缭乱。凌厉的剑风扫荡之处，落叶纷繁，仿若下了一场密集的小雨。剑影交错间，猛地一个突刺，快得连龙马引以为傲的动态视力都来不及捕捉。
　　待回过神来，只见宝剑直直地指对着自己，剑身上不知何时多出了等间距分布的十片树叶。
　　德川和也居高临下（小猫视角）地看着龙马，说道：「等你能像这样一招刺中十片树叶之后，再来与我堂堂正正地过招。」
　　他以实际行动回应了龙马的挑衅，也成功点燃了少年的斗志。
　　龙马紧紧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德川，绽放了连日来最为自信与傲气的笑容：「切~まだまだだね！」说罢，旋身离去。
　　默默望着少年远去的背影，德川知晓，龙马心中因意外而产生的“疙瘩”已尽数除去，他现今才真正恢复到那个耀眼自信的越前龙马。
　　如此，足矣。

　　***

　　先前愁着无事可做的越前龙马，如今倒是找着了合心意的好消遣——串树叶。
　　每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然后便开始练剑。
　　龙马这个人，好挑衅他人的同时，也极易被人挑衅，一旦成功引起他的斗胜之心，就再无旁骛能阻碍他前进的脚步。
　　这是种纯粹的执着。

　　是日，盛夏炎炎静无风。
　　练剑完毕后在凉亭中饮茶休憩的龙马，被德川用烤鱼和茶碗蒸“诱拐”到了上次那间酒楼雅间。
　　「怎么，今天想到款待我了。」
　　「……你若想来，我随时奉陪。」
　　「……切……」自觉无趣的龙马继续闷头享受美食。

　　雅间的门被推开，引得门后的珠帘相碰，发出“索拉拉”的声响。
　　未见来人，便闻其声。
　　「啊拉~德川你个重色轻友的家伙，今日生辰就邀请了你们家小猫与你共享二人世界，多年好友都被你弃之不顾，真正是让人心寒啊。」
　　如此轻佻，不是入江奏多还会是谁。
　　鬼十次郎随后步入雅间，向里面的主人点头示意，便不客气地坐了下来，想来也是熟门熟路。
　　德川不以为意：「每年这个时辰这个地点，何曾变过。」
　　入江只是笑笑，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递予对方：「实在找不着什么像样的，这玉饰你就权且收下，与你那把宝剑正相衬。」
　　此时，鬼也献上了贺礼，与入江一同敬了寿星一杯酒。
　　「入江、鬼，谢了。」小心地把礼物放置一旁，便又回敬了他们一杯。
　　说不感动是假，有人每年都惦记着自己的生辰，愿意陪同自己度过，也是种前世修来的福分。即使不说，这份兄弟情谊也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说起来，还不知道龙马给德川你送了什么玩意儿，赶紧拿出来给兄弟们瞅瞅。」

　　沉默良久的龙马终于开口：「我不知道，今日是你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