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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所遇何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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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已经被花忆山跪过一次,虽然还是慌忙扶起他,浅月的心里倒也没有刚开始时的惊乱。看着快要老泪纵横的花忆山,浅月实在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安慰他的话。她其实特想告诉花忆山实情,她不是那个‘花浅月’,虽然她也叫花浅月,但她是穿越来的花浅月,真正的身为前朝公主的‘花浅月’,估计早就不在这个朝代了吧?或者,她会不会已经代替她继续做爷爷的孝顺孙女呢?
这么一想,浅月的心不禁沉了下来。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双□□爪似的握着花忆山,道:‘您说的这些真的跟听评书一样精彩,可我已经失忆,您再说那些为大局不为大局的事儿,也没什么用不是?’
‘少主!谁说没用的?咱们的人已经开始了筹备多年的计划,假以时日,只要姓夏的狗皇帝一命呜呼,您便可光明正大的登上皇位,还我前朝河山。’知道浅月想就此了之,不想做那等违逆之事,花忆山沉声道:‘少主,老臣知道您安于现状。但是,一旦您的身份败露,您的下场便不只是凌迟那般简单。姓夏的狗皇帝本就对前朝的臣子心怀戒备,更是派人四处暗寻前朝公主的下落,若非老臣一直委曲求全,如何能稳坐兵部尚书之位?但是,倘若少主您真的无心做皇,不但先帝九泉之下不能瞑目,就连那些含冤而死的忠臣,只怕也...’
‘好了好了,您别说了!我错了行吗?您放心,您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我保证乖乖听话还不成吗?’凌迟?!多慎人的话啊!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浅月总觉得后背阴风恻恻,再大的胆子也经不住这般自我惊吓,好可怕!好可怕哟!!!
‘少主啊!有您这话,不但老臣放心,先帝泉下有知也会笑起来的!’花忆山用衣袖的边角拭去挤出眼眶的泪水。哎,看着浅月,花忆山仰头长叹,先帝啊先帝!少主她可算是想通了,您放心,咱们这帮老臣,定会辅佐少主坐上龙椅,以还我大凉的千秋不朽。
‘唉,您还真是愚忠啊!’人都死了,还在乎那些无用的遗诏遗言干什么呢?现在是人家大夏的天下,只要百姓安居乐业不就好了吗?非得搞什么还我河山,真当是反清复明啊?!算了,她本身就是穿越来代替‘花浅月’的,既然已经这样,不如乖乖当她的少主,反正抛头露面儿那些危险的事儿由别人来做,她就当个有吃有喝的傀儡就成。混日子嘛,开心着也是混,不开心着也是混,倒不如给别人个舒坦,还自己个自在!
‘老臣多谢少主夸奖。’花忆山似乎把浅月的话理解成另外一种意思,他后退一步朝浅月恭敬拱手,笑道:‘少主说的没错儿,老臣之忠,乃大忠;老臣之愚,则大智若愚。’
‘好吧,你赢了。’
真没见过这么往脸上贴金的,浅月翻了个白眼儿,目光飘着飘着又飘到了摆在桌子中央的水果盘儿上。哎呀呀,中间那个苹果好大啊,看起来应该比刚才吃掉的那个还甜才是。摸了摸半饱不饱的肚子,浅月两步跨到桌子面前,拿起苹果就是一大口,边吃边赞:‘嗯嗯!这儿的苹果真甜真脆!都不打农药的!纯天然无污染呢!’
农药?!纯天然无污染?!
几个现代名词儿让博学多识的花忆山完全愣住,他木讷的望着吃着正香的浅月,几秒钟后顿悟般朝她竖起大拇指,道:‘少主不愧是少主,老臣佩服!少主,别怪老臣啰嗦,您的身份切不可被他人窥探,若是被歹人知道了您的身份...’
‘那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啊!’浅月学着花忆山的表情晃头晃脑,又道:‘您就放心吧,以后人前您是我爹,人后我是您主子。您要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您什么都不要我做,我就搁那儿呆着瞎溜达。这样,您放心不?’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
花忆山微微撇嘴,道:‘少主聪慧,又这般为老臣着想,实乃大凉之幸也。’
‘别夸我,我会害羞的。’浅月故作娇羞的用手拂面,那般做作的害羞模样看得花忆山心头一颤,不得不憋着快要上脸的笑意,道:‘少主,您刚刚醒来又恰逢失忆,老臣本想问您因何昏迷,如今却...’
‘唉?为什么昏迷?难道您不知道吗?’
‘少主有所不知,那天您和一帮官家的公子哥儿陪同夏老贼的三个儿女去猎场狩猎,之后便有人来府通知老臣,说少爷您在狩猎之时不慎晕倒。至于是谁最先发现又是如何处理,老臣实在不知。老臣所以想问少主因何晕倒,就是想知道当时在狩猎场发生何事。老臣担心,您的女子身份会被察觉。所以,保险起见,还请少主这段时间呆在府中,容老臣将此事好生打听一番。若实在闷,便让花生陪您去街上逛逛。’
‘放心吧,不会有人知道的。’浅月大咧咧的摆摆手,只是...脑子里突然出现意识朦胧时所听见的女声,所看见的仙子。若真有什么人最先发现她晕倒,该是那位自称本宫的人吧!想到那个有些清冷又威严十足的声音,浅月的心里不禁生出崇拜之情。女强人什么的,御姐什么的,向来都是浅月和她的姐妹们最喜欢谈论的话题。
‘少主何以见得?’
‘什么何以见得?女人的第六感呗!虽然我还只是女孩儿不是女人,但人家多少还是有点儿直觉的。唔...我好像困了,您也差不多要工作了吧?那我就不打扰您了,我睡觉去。’吃完两个大个儿苹果,浅月满意的揉了揉犯困的双眼,踩着半困半乏的步子站到门口,准备推门回屋。
‘既然少主困了,便回屋歇息吧。老臣还有奏折要写,准备明早上奏朝廷。’花忆山意味深长的看着浅月,又道:‘少主虽为女子,却是女扮男装。为避免有人怀疑,老臣打算上奏朝廷,希望夏老贼招少主为大驸马。只是少主不必慌张,这奏折无非是走个过场,并不能真让少主当上驸马。奏请此事之人众多,夏老贼疼爱公主晗月,定然不会替她招一个有龙阳癖好的男子做驸马。老臣所以跟着上奏,就是希望能以此打消那些怀疑者的疑虑。’
‘哦哦,没关系,您写吧。’反正不用我动笔就成。浅月压根儿没把招驸马,奏折之事当回事儿,她所在意的无非两点。一是能吃饱睡足有钱花;二则是健健康康开开心心,更重要的还是保住小命儿。毕竟,在这个不属于她的古代世界,名利什么的都是浮云,只有保住性命才是正道。而现在对她来说,既能保她性命又能给她吃喝的人,就只有尊她为少主的花忆山。
‘有少主这话,老臣便可放心去写。想必少主刚刚醒来,身子疲困的很,就请少主好生回屋休息,日常起居之事,自有花生照顾。’
‘那我睡觉去了,您忙。’打开房门,浅月老远就瞧见花生蹲在前边儿的墙根儿底下摆弄着刚刚发芽的小草。她走过去拍拍花生的肩膀,吓得他赶紧站了起来,低头抠着手指道:‘少爷,你吓着花生了。’
‘哪那么不经吓?走吧,我想回屋睡觉呢!’
‘哎!花生给您带路。’
回到屋里,浅月当真是睡意甚浓,门一关,衣服一脱,直接穿着柔滑的中衣钻进了被窝儿。这一睡,浅月把因为学习而耽误的睡眠都补了回来。待她醒来,头一件事儿就是洗漱装扮。当然,如今她身在大夏,洗漱装扮也只能完成前头两个字儿。至于装扮,浅月皱着脸坐在铜镜前面,连个唇彩都没有,她拿什么装扮?!
于是,为了能给她的嘴唇增添些许红艳色彩,浅月几乎三天两头儿的带着花生往大街上跑。每次出门儿,她总是欢喜异常的去那些货摊儿上‘尝鲜儿’,以试用为由,把唇脂均匀的涂在她的唇上。
刚开始,花生倒也很负责的提醒浅月不该这样,应当随时注意她身为兵部尚书之子的身份。直到浅月回府后故意把他的头发弄散,逼他重新梳上两个小辫儿扮小姑娘,花生便再也不敢太负责的提醒浅月,最多趁着她心情不错的时候拽拽她的衣袖,让她早些回府。
‘少爷,您别光顾着看这些女儿家的脂粉啊!您还没告诉花生欧巴桑究竟是何人呢!’眼瞧着浅月看了一处又一处货摊儿,花生跟在后边儿也不知该不该继续念叨着回府的事儿。继续提醒吧,怕少爷回去又让他扮姑娘;若是不再提醒,又怕少爷逛的太晚,让老爷记挂担心。
‘欧巴桑就是总喜欢唠叨的老女人!呐,花生你再继续唠叨下去的话,没多久也要成欧巴桑了。’浅月没好气的努努嘴,她不就是出来随便逛逛吗?用得着这么啰嗦嘛!再说了,她多乖啊!看了这么久的胭脂水粉,她买都没去买!当然,就算她想买,前提也得她兜里有钱不是?
‘少爷?!花生不是欧巴桑!花生是男子,如何成为老女人?!’花生一脸正经的说,甚至拍了拍他的胸膛,以证明他是实惠又纯正的男子。
‘整个容,做个手术,你就能变成老女人了。’
‘少爷,您说的整个容...做个手术是何意思?花生不懂。花生只知道,一日为男子,终身为男子!花生绝对不会因为唠叨而变成老女人的!绝对不会。’
‘嗯,你真的很唠叨!我被你唠叨的都口渴了呢!算了算了,咱们不逛了成不?这就回府吧!也不知今个儿厨房会做些什么好吃的。话说,昨天中午那盘清炒虾仁儿可真好吃呢!’浅月一脸享受的回味道。嗯,希望今天厨房还能做清炒虾仁儿,不然做红烧排骨也成,或者...再差点儿,就粉蒸肉吧。
‘哎,这不是花尚书的儿子花浅月吗?怎么,身体可是完全好了?’一个带着些许娇气的声音自浅月的身后传来,她疑惑的转头想知道说话的是谁,却被对方的笑容闪花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