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只有皇家人才理解,“剩帝”充分发扬了自己的“一个都不剩精神”,执政十几年,最大的贡献就是主持了皇室的计划生育工作!没瞧着吗,除了镇守边疆两耳不闻京城事的西宁王府,现在京城里只剩北静王府和忠顺王府两个王府了,而且,北静王神隐了,忠顺王府——注定绝后了!
因为,忠顺王世子,变态了。据说,忠顺王世子看上了一只猫;据说,忠顺王世子从正门抬进去一只雪白的大老虎;据说,半身不遂的忠顺王对“世子妃”破口大骂的时候,被炸开了全身嫩毛的“世子妃”给挠成狂犬病了……不对,是挠成了一只光秃秃的大倭瓜,喵喵直叫、利爪横飞,忠顺王一阵眼花缭乱之后,惊愕地发现,自己的头发胡子全都不翼而飞了!
要说这忠顺王世子还真是个妻奴,自家媳妇大逆不道至此,这丫的不仅不振夫纲,还当着自家老爹的面儿笑得前俯后仰直打跌!
按理说,“世子妃”该是幸福得天天打滚儿冒鼻子泡儿了吧……其实不然,“成亲”半个月,世子妃已经撒泼打滚着回了十几回娘家了!
这天,薛墨弦正在跟一个满嘴鸟语的洋人讨论海运的航道,就听外头一阵喵呜喵呜的惨叫:“讨厌,不要拦着我,我要见我哥!”
洋人听不懂喵星人的官话,满眼都是:“???”
薛墨弦正想说什么,就听外头的李勤风雨不动安如山地劝着——能不淡定嘛,一天三回,就算一开始被闹得想死,现在都是油盐不进的dying时态了,眼白一翻,袖子一摊:“二公子,别闹,别闹!您是一个人回来的吗?不是跟您说过吗,下次记得骑老虎回来,省得走路,您看看,脚酸不酸,要不我找人帮您揉揉?”
“成亲”之后,水瀚宇别有用心地对薛蟠进行全方位无死角地施行溺爱残养计划,以至于蟠蟠的脾气越来越大、体力也越来越差——貌似有点矛盾?因为,蟠蟠小猫已经忍下了好几次回娘家的冲动了:来回跑一趟多累啊!
果然,蟠蟠小嫩猫捂着脸儿,哑着嗓子尖叫:“啊啊啊,我竟然又忘了小老虎!都是水瀚宇那个混蛋的错!”
洋人抓住了关键词,窜着鸟语味儿的疑惑窜出:“昏单?”要不怎么说洋人是上帝烤得半身不熟的面包片儿呢,这人好的都学不会,来了这边几年,就对骂娘的几句最精通!
薛墨弦恨铁不成钢地揉了揉眉心,林青桦则笑眯眯地用鸟语跟洋人解释:“让您见笑了,那其实是我家弟弟,又把自己的陪嫁嬷嬷扔在媳妇家里头了!”(“陪嫁嬷嬷”四个字,请理解为□□官话)
洋人是第一次跟薛家的商行合作,对林青桦的满嘴跑火车还缺乏足够的认识,因此纠结了半天,才问道:“什么叫‘呸价狒狒’?”
林青桦好为人师,什么奇怪的问题都来者不拒,当然回答的靠不靠在谱上只有天知道了:“就是从家里带过去威慑媳妇,防止她(他?)出轨的!当然了,咱们也不兴强迫,要是妻子实在不喜欢丈夫,她还可以选择改嫁给丈夫的‘呸价狒狒’~”
“……”不幸地忘记了堵耳朵,薛墨弦揉眉心的手不由一僵。
恍然大悟地点头,洋人睁大眼睛,表示自己受教了:“就像我们的上帝也说过,夫妻应该对婚姻忠贞,但是,强迫也是不对的,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力。”
林青桦对自己加强中西方交流的贡献相当满意,大言不惭地继续点头:“嗯,理解就好,理解就好,其实,中西方的文化都是互通的,应该加强交流理解。”
“对的,对的。”洋人站起来跟他握手,林青桦坦然受之,龇牙一笑,跟洋人勾肩搭背哥俩好——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
“……”薛墨弦起身,开门,甩门,留两个神经病在屋里自娱自乐。
“哥、哥……”看到哥哥的黑脸儿就忍不住打抖儿,蟠蟠弱弱地打鸣儿,“嘤、嘤……”
薛墨弦拎着弟弟的后领,冷眼一瞪:“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蟠蟠双脚离地,四只蹄子划啊划,红红的眼儿泪啊泪:“那个混蛋,他、他打我屁股……”
俊眉一扫,薛墨弦直接问重点:“你又干了什么?”
蟠蟠的小腿肚抖啊抖:“呜呜,我什么都没干啊……呜呜,哥哥,不要这么瞪着我,我怕……”
薛墨弦抖了抖胳膊,无情地冷眼看着弟弟害怕地尖叫:“说实话!”
蟠蟠心里哭得简直如庐山瀑布,心里更恨水瀚宇混蛋了——你个混蛋怎么还不来救我!哥哥的冷眼冷气攻击太猛烈,蟠蟠从来经不住严刑拷打威逼利诱:“……我没做什么,我就是去梨园看琪官的时候,点了一个小旦陪我喝酒……哥、哥,别这么看着我!我差点被那个小旦打了,还是水瀚宇混蛋过来救了我……”
“……那个小旦,是不是姓柳?”
蟠蟠猛然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遇上柳湘莲还捡了一条命,这只呆猫还不知道他有多幸运!薛墨弦再次晃了晃弟弟,厉声道:“还有呢?”跟柳湘莲对上,吃亏的是这只呆猫,水瀚宇不至于发那么大脾气,肯定还有其他的事!
蟠蟠的小脚尖擦过地面,身子抖啊抖:“呜呜呜,还有,还有就是……我在街上看了个漂亮的小姐……呜呜呜,那个小姐长得漂亮,好凶的说!她的丫鬟还追着我打,也是水混蛋救了我……”
“……然后?”听出自家笨蛋弟弟欲言又止,薛墨弦伸手,对着那软乎乎的腮帮子狠狠掐了一把。
“哇!”薛蟠差点被掐得哇哇大哭,半点儿都不敢隐瞒:“然后……那家小姐以为我是王府的公子,就派人上门提亲了!”
“……”难怪水瀚宇发那么大脾气,不过若是向薛蟠提亲的话——薛墨弦冷眼扫向李勤,“那家是什么人?”
自从二公子“嫁”去了王府,万能管家李勤就担任起了两府的八卦……咳咳,消息的互通渠道,听到大公子发问,赶紧答道:“据说姓夏,小姐的闺名是个什么花,什么花来着的……”
李勤话音未落,已然傻眼了,就见自家大公子纠结着漂亮的眉毛,猛然把二公子转过来,对着那圆圆翘翘嫩嫩的小屁股,扬起了巴掌——“啪、啪!”
“哇——呜呜呜,疼……救命啊,水混蛋救命啊!”捂着发麻的小屁股,蟠蟠真的飙泪了,薛墨弦却冷笑着继续噼里啪啦,李勤结结巴巴着半天才把话说完:“那个花儿……我想起来了,叫夏金桂!”
……孽缘啊孽缘。
噼里啪啦一顿之后,薛墨弦甩着如云如雾的袖子,转身回去谈生意了;蟠蟠无语凝咽地摸着自己红红的小屁股,看着一脸无奈的李勤,终于——老虎不发威,你真当他是笨猫啊!
蟠蟠鼓着软软的腮帮子,悲愤地指天划日,背景是霹雳的电闪雷鸣:“——我要离家出走!”
……
离家出走的过程很顺利,因为根本没人想得到这只笨猫……能真的笨到这种程度。
当天晚上,水瀚宇噼里啪啦地合理or不合理地冲撞了薛家无数的小桌、小椅、小厮之后,冲进卧室,直接把两个主人捞了出来,凶神恶煞:“蟠蟠怎么到现在还没回去?”
林青桦很茫然:“你真的把那只老虎收房了?”所以蟠蟠吃醋伤心决定老死不相往来了?
薛墨弦很冷静:“他带钱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