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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佐助可以,我却没办法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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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走远的宁次当然不知道自己漏洞百出的行为带来了怎样的风波,他现在正一个人走在木叶街上,满脸困惑。
宇智波佐助那家伙竟然还真的没有跟来?
宁次仔细的感应附近的气息,左感觉右感觉都没有佐助的踪迹,但又不相信佐助能忍下那么大一口气,最后宁次想想,还是开了白眼。
视野以倍速放大,宁次熟练的用白眼全视角地搜寻了一遍,除了感觉雏田的视线好像比以前宽阔了一点之外,倒没什么发现。
奇怪,真的没有啊……那家伙不是一向奉行着别人打他左脸他就要把人家的右脸给整个削下来的人生态度吗?今天怎么突然温驯了起来?
宁次心里松了一口气,说真的,他还挺怕佐助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不跟来最好。正要关掉白眼,宁次突然咦了一声。
他抬头凝望了前方半晌,才踏进前方两百公尺处、一家不起眼的团子店。
「……队长,让宇智波佐助这么频繁进入拷问室,这样好吗?」宫雨是暗部第二小队的队员,因宁次身受重伤,这段时间都是由他来暂时顶替副队长的职务。此时他正潜伏着气息,低声对隔间中缓缓品茶的黑发男子询问道。
「佐助的出入证明是我批准的。」正坐在纸廉隔间中缓缓品茶的人,自然是鼬。
「队长,在下次担心……要是让俘虏精神错乱可怎么办?毕竟这么大量使用写轮眼问讯,这还是第一次……」宫雨忧心忡忡道。
「他有分寸的。」鼬又尝了一口,不知想到了什么,晦暗的眸子中蓦地闪过一丝寒冷红光,缓缓道:
「何况……即使佐助不做,我也是会去的。」
「在下知道了。」宫雨恭敬道:「二队上下必定会尽力协助,仅听队长调遣。」
鼬应了一声,又问:
「那边状况如何?」
「根据田中的回报,目前还没有动静。」
鼬凤眼微瞇,危险道:
「宁次这事,只有日向家的人有嫌疑,一个都不许漏掉,查!」
「但是…但是队长。」面对这强大的威势,宫雨情不自禁地吞了口口水,太恐怖了,队长只是一句话就让他浑身发冷,日向副队长……您快点回来啊!这气压排山倒海小的快顶不住了……
「日向家为名门望族,对于内部人事的任用一向保密周到,除非……除非去质询族长或日向一族的核心族人……」宫雨战战兢兢的回答。
「别打草惊蛇。」鼬摇头,很快否定了宫雨的提议。
说完,鼬便凝望着瓷杯边缘沉思不语,宫雨被鼬驳回了两次后,也不敢再贸然开口,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场面一下安静了下来。
鼬思考了好半晌,直到隐隐有孩童的嬉闹声从窗口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鼬才发现宫雨还在一旁等着自己,鼬摆了摆手,示意宫雨离开。
「有状况立即向我报告。」
「遵命,队长!」
宫雨应了一声,如释重负,飞也似的跑了。
鼬突然很想念他那个心思细腻又反应敏捷的副队长。
他总是静静地垂着手站在一旁,微微侧着头听他说话,并适时提出意见。偶尔鼬冰冷的语调不明显的拉长时,他就会知道自己陷入了抉择,他温润如白玉的眸子会闪过一丝紧张与担忧,双眸一眨也不眨地望着自己。
每次看到那种可爱的神情,鼬就会觉得什么都值得了。
如果被那双澄澈干净的白眸注视,他就会陡然升起一种再大风雨,他都可以挡下来的自信。
可惜凡事没有如果,事实是,宁次不但不在这里,就算在,恐怕也不肯坦诚相待吧。
鼬又想起了那晚,宁次铁了心不肯承认的模样。
月光浩浩,正如那双月牙色的雪白眸子,鼬不确定宁次那时是不是能感受到自己的愤怒,他只知道,宁次让佐助知道了他的身分,却固执的不肯对他坦承。
为什么呢?
难道,我就不能让你信任?佐助可以,我却没办法吗?
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对我像对佐助那样坦率?
鼬又尝了一口清茶,这是一种宁次很喜欢的茶种,初尝不觉如何,但再尝只觉那茶色温润清香,下喉后还会有一种特殊的清新甘甜充斥口腔。
但鼬只觉这次,喝了满嘴的苦涩。
轻轻叹了一口气,鼬正要起身离开,余光却瞥见门口处有道背着光的人影,迈着快速的步伐朝他走来。
鼬愣了一愣,还没回过神,长相秀丽端庄的黑发少女已经站在隔间前,看到他起身,有些尴尬,轻声问:
「已经要走了吗?」
「……有事?」鼬缓缓回坐,但没有看少女。
应该说,没有看宁次。
尽管在乍见宁次身影的瞬间,一股狂喜从胸口席卷而上,但鼬仍熟练地压下那股几乎要冲破胸腔的喜悦,面色是一贯的冷漠。
他重新为自己添了半杯茶,暗自揣测宁次的来意。宁次既不肯坦承,那么自然是用雏田的身分来的,但雏田找他做什么?又或是,宁次用雏田的身体找他,要做什么?
──例如说,探听任务的进展?
这样想来便很有可能了,鼬当然知道这几天所有知情人员刻意的对宁次封锁消息,佐助也不可能告诉宁次。宁次大概是看到了宫雨从他这离开吧……
而鼬,是宁次目前可以接触到的最高位阶负责人。
知道了宁次是为什么事而来后鼬心底那微小的喜悦飞快流失,一点都不剩。不过鼬的脸色却变也不变,他只是维持着执茶的动作,冷漠地等着宁次开口。
他等着宁次开口,看他要怎么开口问一个日向雏田不该知道的暗部成员;纵使被拒绝了,以〝日向雏田〞的个性,也没法子穷追猛打。
──本该是如此的。
但鼬却发现很可笑的、自己正期待着宁次开口对自己说话。
只是要那个宁次,日向宁次,他要说什么都没关系。是打探是旁敲侧击是套话都无所谓,鼬竟然发现他只要知道宁次正主动跟自己说话的这个事实,不管宁次用的是什么外貌,他都没办法抑制自己心底深处的细微悸动。
「……我……」宁次咬着唇,鼬也没有催促,只是维持着同样的姿势看他。
因为即使宁次此时要打探的是宇智波一族的秘密,他也享受这种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光。
享受宁次正全心面对着自己的这个事实。
「光一个字,我可没办法你想说什么。」鼬轻轻笑着。
宁次深深吸了一口气,道:
「我从头到尾,都没有不信任您的意思。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的莽撞是不是给您带来了困扰,所以我认为如果擅自将这次与雏田大小姐互换的事情跟您说了,也是会替您带来麻烦的。」宁次板着腰,视线从头到尾都看着地板,顿了顿又道:
「如果,队长还是无法原谅我的隐瞒,我日向宁次,愿意引咎退出二队。」
鼬愣住。
双眸睁大,木然呆滞的表情非常非常罕见地出现在那号称万年冰山的俊秀脸庞上,要是宁次这时候稍微向上一瞥,或许也会被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景吓到。
是吗?
不是不信任……只是,怕麻烦他?怕给他带来困扰?
宁次此时正直直盯着地板,听鼬迟迟没有说话,他深吸一口气,板直了背脊对鼬深深一鞠躬后,低声道:
「那么,请您在日向宁次归队后批准这次的调派。」
说完,宁次毅然转身就走。
「宁次。」
没等宁次回过神,他已经落入一个温暖的胸膛里,从背后被人紧紧抱住,宁次一愣,发现抱着他的人是谁之后,惊讶得连挣扎都忘记了。
「队……队长?」
「我好高兴,宁次。」鼬的鼻尖埋在宁次的颈窝里,宁次看不到他的表情,却可以感受到男人温热的气息中,有着说不出的明显笑意。
「我退出二队你这么高兴?」宁次被鼬抱得满脸红云,他微微一挣,逃出了男人的胸膛,但鼬依然拉着他的手腕,满目笑意。
「这种破理由,我不会批准的。」
宁次涨红了脸,死死盯着鼬握着自己手腕的手,低声道:
「总之我该讲的都讲完了,你要拉到什么时候?」
鼬深深瞅着满脸不自在又强作镇定的宁次,他大概不知道这种倔强却不肯服输的表情非常诱人,但如果现在就对他做出什么事,这个正直的下属一定会被吓到的。鼬浅浅一笑,也不逗他,很干脆就放松了手,宁次立即收回手,连退了两步。
鼬哑然失笑。
这是什么反应?难道他还会吃人吗?
虽然鼬的举动亲昵到让宁次害臊得要死,但看一向不苟言笑的鼬表现得这么高兴,宁次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他嘴角微动,终是没法把对佐助那招用在鼬身上,只好说:
「我该回去了。」
宁次发现,自从变成雏田之后,逃跑这两个字成了唯一的忠实伙伴。
不管碰到了什么不能掌控的,逃就对了。
没等鼬响应,宁次已经匆匆跑出屏障立起的小隔间,逃命似的朝外头奔去。
待再也看不见人影后,鼬才收敛了笑意,回坐,品茶。
青釉瓷杯中温茶已凉,却觉满腔清爽,入喉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