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说好的闪闪呢》丸蛋

30、29 哈桑土豪

　　七崎桑子失踪了多久，沙姆哈特就没睡好多久，日日夜夜都在担心她是否安好。

　　那天被救后，沙姆哈特跑回了家，但她始终没有等到七崎桑子回来，也没有等到来捉拿她的王军。

　　她提心吊胆了很久，但逃跑并不是个好主意。如今的乌鲁克全城封锁，她带着维多并不能出去，更况且他们的一切都在乌鲁克，无法舍弃。

　　但是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外面风平浪静，七崎桑子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沙姆哈特的身体不好，她犹豫再三，终于决定去报官，哪怕一个平民的失踪不会引起任何重视。

　　但事实证明，沙姆哈特的决定是错的，在裁决所没有人是真心想帮她的。

　　“不要……不要抓我！我求你们了！快放开我！”沙姆哈特激烈地反抗着，她向周围的人伸手呼救，眼泪亦夺眶而出，“……桑子……桑子……你在哪里？”

　　她哪儿晓得自己口中正要找寻的人就在不远处。

　　七崎桑子身堂内一处柱子后，她目睹了一切，看来是沙姆哈特在久等自己未归后来寻找帮助，可惜她忘了当初满大街追她的正是这些人。

　　“桑子，你在这里干嘛？”

　　阿丁奉命来找半途跑路的七崎桑子，出现得非常及时。

　　她赶紧把阿丁往自己身后拽，神秘兮兮地轻声说道：“嘿，给你个英雄救美的机会怎么样？”

　　阿丁有些莫名其妙，等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了会儿，便明白了大概。他早已调查过七崎桑子在城内的遭遇，一眼就认出了门外的少女正是收留七崎桑子的那家人。

　　“行了，交给你丁大爷搞定。”

　　此时，裁决所的守卫正粗暴地抓住沙姆哈特翠绿的长发往回拖，他咧嘴笑得淫邪：“小美人儿，你最好乖乖听话，省得等下弄疼你。”

　　沙姆哈特被拽得摔倒在地，发根撕裂的痛楚下，她被近乎拖行了好几米地，腿上的皮肉与地面摩擦，细小锋利的石子将她割伤流出殷红的血，混着砂石触目惊心。

　　她觉得自己快踹不过气了，心脏的跳动声逐渐放大，眼前的色彩逐渐被刺目的白光淹没，胸口传来锥心的绞痛。

　　“姐姐！姐姐！……你们这群混蛋快放开我姐姐！”

　　她迷迷糊糊间听到了维多的声音，赶忙张嘴轻唤：“维多快跑……快跑……”

　　沙姆哈特的意识即将陷入黑暗，却不想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还听到了那几个守卫的惨叫。

　　“小姐，你没事吧？”

　　阿丁低头看着在自己怀里已昏死过去的少女，看来英雄救美不算真正意义上的达成，他这是要做好事不留名的节奏。

　　*

　　镜头转到王宫内殿。

　　七崎桑子在交代完阿丁去办事后就被吉尔伽美什揪了回去。

　　此时，她正在跟伟大的英雄王进行一个有益身心的游戏，游戏是这么进行的——玩家交替从积木塔中抽出一块积木并且使其平衡的放到塔顶，去创造一个不断增高，越来越失去根基的积木塔，直到积木塔倾倒。

　　是的，他们在玩抽积木。

　　不过不是普通的积木，而是块头比它大三倍的金砖，提议的人自然是胸闷气短的七崎桑子。

　　阿丁将沙姆哈特安置后就匆忙回了王宫报告情况，结果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女神和王正小心翼翼地抽着金塔中间部位的金砖，而那塔已经比两人的身高都要高了。

　　“……我回来了。”阿丁抽了下嘴角，这都是什么无聊的游戏。

　　七崎桑子一听是阿丁回来了，忙丢下抽到一半的金砖：“阿丁！沙姆哈特她怎么样？没事吧？！”

　　“我办事你放心啦，人已经送去医馆了，我还给她弟弟留了足够的钱财，应该不会有问题，不过……”阿丁说话间顿了顿，犹豫了下又说道，“听大夫说，你朋友的身体状况可不大妙。”

　　“嗯，我知道，所以很严重吗？”

　　阿丁摇了摇头：“我没有细问，但应该只是早晚的问题，我会尽量派人照顾好她的。”

　　七崎桑子为沙姆哈特感到命运的不公，但她生活在这个医疗落后的时代，再小的病痛都有可能夺走她的生命。而她除了尽量让她得到照料外，没有其他可以帮到她的地方。

　　“喂，你们有完没完啊，桑子你快点回来。”吉尔伽美什打断两人的对话，这两天他对她的称呼已经连姐姐都省了。

　　阿丁的注意里又被拉回去了，有些哭笑不得：“王……我能请问这些都是什么吗？”

　　“这都是那个油腻的麦尔旺敬献给伊南娜的礼物，不过是些粗劣的东西。”

　　麦尔旺就是那个很肥硕的基什使节，今天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忽然想起来给女神献礼了。

　　吉尔伽美什满意地看到乖乖回来抽金砖玩儿的七崎桑子，随口又一说：“嗯嗯，外面还有个大的。”

　　“大的？”

　　七崎桑子接话道：“不仅大，还是活的。”

　　“活的？……妖兽还是神兽？”

　　“都错。”七崎桑子拿起用剩的金砖朝阿丁砸过去，“是个男人，听说还是整个平原都找不到第二个的极品。”

　　“男人？……哎哟喂，这基什还真是会送礼。”阿丁接下金砖，拿在手上掂了掂，确实够沉，“所以你们就把那人晾在外面不管啦？”

　　“这不忙着吗？晚些再去应付。”七崎桑子细细推着金砖，却没想光顾着说话，手一歪就让抽到一半的金塔瞬间改变了挺直的身子，摇摇欲坠得像是呼口气就要倒了，“啊啊啊！死阿丁！被你害惨了！”

　　吉尔伽美什倒是高兴了，眼看着七崎桑子就要输了，可没想到后者在一个深呼吸后竟又抽出了那块金砖放在了塔顶。

　　那金塔仍在摇晃，就是不见倒下，这下他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

　　七崎桑子两手一拍，笑得嘚瑟：“看来是我要赢了！”

　　眼看就轮到吉尔伽美什的回合了，可就在这时，门外忽然来了守卫，并大声向里面禀道：“王！拉格什来信！有急报！”

　　随后那位守卫收到了王赞许的目光，这足以让他兴奋得多吃三碗饭，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是做了什么值得夸奖的事。

　　“无聊的游戏。”吉尔伽美什满不在乎地拍了下身上的袍子，没再多看七崎桑子一眼，转身向殿外走去，端起架子是要去处理正事了。

　　七崎桑子撇撇嘴，她总不能对他吼“你赖皮”吧。

　　算了，反正看着自己搭起的超土豪巨塔还是挺有成就感的。

　　她欣赏够了，正准备伸手把金塔暴力拆除的时候，有人忽然从身后推了她一下，而她的手指正好给了摇晃的金塔最后一击。

　　摩天大楼轰然倒塌。

　　七崎桑子就这么目瞪口呆地被金砖活埋了，一块一块全砸到了她身上……如今的她虽然砸不死，但还是会疼的好吗？！

　　她扶着腰好半天才站起来，往罪魁祸首那儿狠狠瞪去，可不就是混蛋吉尔伽美什干的好事。

　　“还是你输了。”

　　少年王者嘴角微扬，天真混杂邪恶的笑容像是撒了金粉似的闪耀动人，与以往看到的完全不同，就像是个顽童开了个恶劣的玩笑后把自己先逗笑了。

　　直到他戳了戳七崎桑子的额头转身离开，她才缓过劲转而伤神地揉了下大概淤青了的地方。

　　这家伙分明是盯着她被砸疼的地方戳，不过看在他刚才笑得还挺好看的份上，她先不跟他计较了。

　　*

　　天快黑了，七崎桑子仍怀着莫名的感伤，直到被阿丁提醒门外还有个大礼物要应付，她才回过神。

　　唉，其实她的本意是胡扯两句就把这大礼物遣去神庙的，但没想到这个大礼物还有个名字，叫做大麻烦。

　　与其说是男人，倒不如说是少年，大礼物与她年纪相仿，但长得确实好看，黑发灰瞳，比起常人，皮肤略显苍白，身体也很瘦弱，可偏偏还被各种华贵沉重的衣饰包裹，该露的不该露的他都露了，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病态美吧。

　　她手握权杖站到他面前，刚咳嗽一声准备装装逼，却不想眼前的少年竟跟纸片似的，被风一吹就瘫软到了地上。

　　这个展开很莫名，但应该是遂了基什的愿，因为他们送给女神的大礼物确实已经躺在了女神的床上。

　　别说，大礼物睡得还挺沉。

　　客串医生的是阿丁，他很快从少年身上找到了他晕倒的原因，那是一根从背部插进腰间的骨头，被打磨得跟针一样细长。

　　“……我说你怎么什么都会？”七崎桑子对阿丁抽抽嘴角。

　　“人家比较厉害嘛，还有透视眼你信不信？”阿丁笑嘻嘻地拿块帕子擦了擦手，低头看向呼吸逐渐平稳的少年，“不过这一下扎得够狠，要是再偏一点，他大概就永远都站不起来了。”

　　七崎桑子捻起那根被打磨地尖细的兽骨，足有半根手指长，因为长时间停留在体内，兽骨的末端已经被侵染了血色：“这扎了多久了？”

　　“起码有半个月了，难怪那肥猪送礼送得那么晚，我想这小子之前一定不省人事，今天不知道是使了什么劲儿才把他拖来的。”

　　“那他现在没事吧？”

　　“元气大伤，不过拔了骨针，休息几天应该没事。”阿丁叹了口气，看着床上的人还怪可怜的，“也不知道他是得罪谁了，下手真狠。”

　　“献给女神的礼物不好好看着护着，竟让人偷摸下了重手，不会有隐情吧？”七崎桑子猜测道。

　　阿丁捏着下巴点点头：“嗯，有理。”

　　就在两人瞎捉摸的时候，陷入昏迷的少年忽然张口零碎地说了几句话。阿丁凑上去却完全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急得七崎桑子忙拉开他，毕竟她的听力可比他好多了。

　　“快走……易卜拉欣……泽克耶……不要过来……快带阿爸走……快走……”

　　阿丁翻开大礼物的眼皮仔细看了看：“没有完全醒过来，但可以试着问问。”

　　他把手放在少年肩膀上，用轻柔的语气蛊惑似的问道：“是谁派你来的？来乌鲁克有什么目的？”

　　少年干燥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好半天才启开说道：“麦尔旺……让我侍奉女神……但我不愿意……”

　　“啧，我们是不是想多了？”阿丁转头看了眼七崎桑子，困惑之余又继续向少年问道，“那你知道你腰上的细骨头是谁扎进去的吗？”

　　少年的嘴唇又开了些，但这次轻得连七崎桑子都没有听清，她只好俯身把耳朵凑了过去，才勉强听出他从喉咙里挤出的几个字——

　　“扎……扎我的是……是……是我自己……”

　　自己……他扎了自己？！

　　七崎桑子一惊，侧脸看向昏昏沉沉的少年，却不料他忽然挥手扯开了她的面纱。

　　作为冒牌女神，她的脸已经完全曝露在外。

　　她一惊，迎上少年微睁开的双眼，那是一对足以令人深陷其中的双眸，沉静如水，未有波澜。

　　“……糟了。”

　　仅一秒的对视，少年看到了七崎桑子面纱下的真实容貌，但很快他又昏了过去，没人知道他是否看得真切。

　　阿丁眼神一冷，立刻伸手扼住他的喉咙，却被眼明手快的七崎桑子制止，硬生生拖到了屋外面。

　　他没了笑意，对她说道：“他看到了。”

　　“他都昏得把自己扎针的事说出来了，没可能看清我的脸，你现在下手只会让基什的人察觉到有问题。”

　　阿丁沉默片刻，杀意渐消：“好吧，你说的也有道理。”

　　他往屋里看了一眼，又说道：“但你不能呆在这儿了，尽快带好面纱回王的宫殿休息，别让太多人看见。”

　　“嗯。”

　　七崎桑子知道阿丁是听进了自己的话，便照他所说去了内殿，继续留在这里只可能露出更多的马脚。

　　*

　　第二天清晨。

　　吉尔伽美什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他刚熬夜处理完政务，正是累的时候，侍女端上正冒着热气的牛乳，里面加了新鲜的蜂蜜，这并不是什么特别昂贵的食物，但消除疲惫这些刚好够用。

　　他揉着额角走向内殿，打算去小睡片刻，最近麻烦的事只多不减，尤其是那个基什的使节，他已经起了无数次想把那团肥肉扔去喂养他宠物的念头。

　　可他现在必须忍耐。

　　吉尔伽美什放下喝了一口的牛乳，伸出舌头轻舔了嘴角，露出灿烂的笑容：“我果然很厉害呢。”

　　没有他的吩咐，内殿里不会有人侍候，所以不出意外，希欧多尔就还是阿丁，并不会在身侧相陪。所以在多数情况下，吉尔伽美什每每走进自己的寝殿时都不会看到什么特别的景象，那是没有温度、空空荡荡的金色虚华，亦是足以匹配他尊贵身份的颜色。

　　只是这次跟往常都不一样，少女坐在他的殿堂里面，枕着权杖睡得歪歪扭扭，他都能想象她是怎么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然后选择最惬意的姿势呼呼大睡。

　　他伸手想要把她叫醒，但微顿后又收了回来，她睡着比醒着的时候要乖得多，只有轻微的呼吸声，一下一下吹起脸上轻覆的面纱，微翘的睫毛也跟着一颤一颤的。

　　单论样貌，她确实不及王宫里各种各样的女人，但仍有可取之处，至少其他女人不会让他浪费这个时间仔细打量。

　　不过在他忙碌的时候，她却能睡得这么香，实在是太碍眼了。

　　他的目光移到了她额角的淤青上，比昨天刚砸出来的时候更肿了些，他伸手轻触了下那完全拜他所赐的伤口，然后恶劣地使劲摁了下去。

　　七崎桑子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她立刻从地上弹了起来，张嘴就是一个吸气，一不小心就吸进了面纱的大块布料，然后又一个咳嗽喷了出来。

　　她睁大眼瞪向眼前的少年，真是恨不得跳起来一口咬死他：“我说你怎么玩不腻啊？！！戳人痛处很有趣吗？！！！”

　　“嗯，非常有趣。”他笑得特别阳光灿烂。

　　她愤然咬着嘴唇，这没脸没皮的死样子让她想起了在陵墓里被刨胸挖心之恨，他或许也是觉得非常有趣吧。

　　从小一看！到老一半！这人绝壁有病啊！还是神经病！

　　就在七崎桑子要彻底爆发的时候，阿丁忽然带着忧愁出现在了殿堂之上，他打断了两人的友好沟通，并向吉尔伽美什俯身行礼。

　　“王。”

　　吉尔伽美什敛了表情：“怎么了？”

　　“大事没有，小事一桩。”阿丁干咳一声，露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后转头看向七崎桑子，“基什献给伊南娜女神的大礼物到又在外面杵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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