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说好的闪闪呢》丸蛋

27、26 哈桑女神

　　伊南娜，苏美尔神话中的“圣女”、“天之女王”，通常被看作月神南纳苏恩之女，亦被人们称为“大女神”，是宇宙法典ME的掌管者，司掌战争、丰饶和爱情，也是金星和乌鲁克城的守护神。

　　但这位女神有些癖好，她喜欢各种各样的美男子并将他们收入帐内，她当然也有自己的丈夫——牧者国王杜姆兹，不过已经被她亲手丢进了冥界替她受死。此后她更加肆无忌惮，众神称其为“娼妇”。而在她的授意下，她的祭司把神庙当作旅馆和妓院，整日在神殿里寻欢作乐，偶尔兴致来了，还会公然在街头和男性调情乃至发生关系。

　　七崎桑子听完这位伊南娜女神的简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么酷炫的生活果然只有神这种级别的吃得消。

　　不过也就是这么一位牛掰的女神，某一天忽然从她的神庙消失不见了，她没有告诉人，包括与她最亲近的祭司。

　　这种不声不响离开神庙的事，伊南娜女神没少做过，但多数都是去猎艳，一般没几天就会回来，神庙的人于此见怪不怪，并不会把这种事告诉王宫的使者。

　　但这次却不一样，至今为止伊南娜离开神庙已经足足有半年的时间了，且音讯全无。

　　女神离开乌鲁克的消息对外全部封锁，只有神庙和王宫的上层人物才知道。只因为对乌鲁克虎视眈眈的基什至今没有做出什么大动作就是因为顾忌他们的守护神，天之女王伊南娜。

　　“你想想一旦让基什或是其他城邦发现自古庇护乌鲁克的女神已经不在了，他们会干什么？”阿丁努努嘴，把这个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抛给了七崎桑子，可就在她要开口的时候又继续说道，“是的，战争。而一个被喜怒无常的女神抛弃的城邦在战争中会失去什么，根本无法估量。”

　　七崎桑子冲阿丁翻个白眼，然后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我算是听懂了。但你们的保密到底还是没做好，伊南娜不在乌鲁克的消息已经被基什的人发现了吧？”

　　“是啊。”吉尔伽美什为此苦恼，但也只是那么一下下，他马上又恢复了灿烂的笑容，“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也亏得这件事，我才能确定基什安插在乌鲁克的人位分还不低呢。”

　　阿丁摊手：“可他们并不确定消息是否完全可靠，所以……”

　　“所以才会派使节来确认伊南娜是否真的不在乌鲁克。”七崎桑子一口气接话，总算抢白成功了一回。

　　“嘛，就是这个意思。”阿丁继续说道，“本来王可以有一百个理由拒绝使节见伊南娜女神，但这就是变相地告诉基什的人女神真的不在乌鲁克，所幸基什王阿旮是个谨慎的人，只要一天没有确定，就绝不会妄动。可是啊……”

　　七崎桑子一听这个“可是”就知道事情又来转折了。

　　如她所料，这个转折就是基什王阿旮早就知道乌鲁克会来这招，便干脆找了个女神不得不亲自出现的时机。

　　是的，就是之前沙姆哈特告诉七崎桑子的那件事，她直到现在才补完——再过一个月就是新年，届时乌鲁克会举行盛大的圣婚仪式，即国王与女神的结合，以此祈祷来年的粮食丰收，也象征着人口的生育、动物的繁殖及国家的繁荣昌盛。

　　“原来大过年结婚的人是你啊。”七崎桑子抽着嘴角望望仍坐得惬意的国王大人，可怎么望都觉得那就是个未成年人，竟然要跟个滥交的女神结婚……啊，画面不知不觉变得有些下流了。

　　“只是个形式罢了。”吉尔伽美什回应七崎桑子的目光，“说实话，我可是很讨厌那个女人的……啊，大姐姐你要为我保密哦。”

　　“好说好说，我听着也不怎么喜欢那位女神大人。”毕竟七崎桑子的三观还没跟远古民众同步，听着还挺膈应。

　　阿丁干咳一声：“两位，话题扯远了吧。”

　　“好吧，那扯回来，你们说了这么多，可还是没告诉我，把我绑到王宫是为了什么啊。”七崎桑子不解极了，虽然女神不见这事是挺棘手的，但这跟她貌似没关系吧。

　　“嗯，进入正题。”阿丁的表情变得严肃，脸绷得紧紧的，“很简单，我们要你……”

　　这份紧张感让不知道咋回事的七崎桑子跟着吊起了心，琢磨着这或许是神叨叨的阿丁看出了她暗杀者的本职工作，要威胁她去客串个间谍或者特工，说不定干脆训练她成为乌鲁克第一女杀手潜入基什，直接干掉阿旮，彻底解决问题。

　　空气的流动仿佛停滞了，七崎桑子紧盯着阿丁的双眸，亦受到了气氛的感染。

　　可没想阿丁忽然眼睛一弯，嘴角一咧，无比轻松地说出了后半句话：“装下女神啦。”

　　“…………………………啊？”

　　“喂，别这么看我，这确实是最简单又最有效的办法了嘛。”阿丁撇撇嘴，看了眼正气定神闲的吉尔伽美什，“这可是王想出的好主意。”

　　吉尔伽美什头一歪：“是啊，很好的主意吧？”

　　“……啊，大王英明。”七崎桑子说得极不走心。

　　她想了那么多种可能，就是没想过这出，装女神这种技术活她可以拒绝吗？

　　“但是大王，我这人演技不过关，表情浮夸，动作还僵硬，完全上不了台面啊。”七崎桑子掰着手指数落自己的质量不过关，“乌鲁克美丽的女子满城都是，您看是不是可以考虑考虑其他人呢？我实在是对这块儿不熟，连字都认不来，就是个文盲，会给乌鲁克丢人的。”

　　“不，别的女人都不行，只有你可以。”吉尔伽美什说的肯定，他从王座上走了下来，一步步走下台阶朝七崎桑子走去。

　　她却只觉得这番言论可笑至极：“什么叫只有我可以？我跟乌鲁克没有任何关系吧。”

　　吉尔伽美什的的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的心尖上，一直到离她一步之遥处停下，而后伸出手指点在她的额头上。

　　七崎桑子本能地往后躲闪，却听见他缓缓吐出两个字——

　　“神性。”

　　“神……性？”七崎桑子愣了愣，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可从没听说过哈桑还有神性。

　　“对，这就是整个乌鲁克的女人都没有的东西。”

　　“别闹了……神性？这种东西我可没有！”

　　“王拥有三分之二的神格，这一点他绝不会看错。”阿丁向吉尔伽美什俯首一拜，继续向七崎桑子解释道，“事实上，我在沙漠遇到你正是在从基什回乌鲁克的路上。王交代了我两个任务，必须完成其一。一是找寻拥有神性的女人，二是为基什使节引路，令其困于沙漠。但没想到沙漠巨蜥的出现都没能拖住他们的脚步，反倒令我险些遇难，不过也亏得这，我才能找到你，桑子小姐。”

　　“原来你在沙漠的时候就已经……”

　　“是的。”阿丁朝自己自豪地比了个拇指，“捆绑你的绳索是我从神庙那儿扒来的，它可以捆住一切拥有神性的人。”

　　七崎桑子绝望了，她万万没想到阿丁竟是个高级人贩子，把她克得死死的，而卖家竟是乌鲁克的王，吉尔伽美什。

　　“虽然想说你们的想法实在是太棒了，但我的设定里真的没有神性，我有心无力，不……”

　　“你没有机会说‘不’的。”吉尔伽美什打断了她的话，手指从她的额头划到脸庞，然后一点一点抚上裸露的脖子，最后停在她的胸前，他的手指戳进她单薄的衣料，稍一用力就可撕开她的遮挡。

　　七崎桑子屏住了呼吸，这个气息是……

　　“你是真的不知道吗？”看着表情僵硬的七崎桑子，吉尔伽美什又笑了，眼中天真与残忍交杂，“你生命所依附的这颗心脏正是神性的根源。”

　　没错，这个气息是她认知里的吉尔伽美什该有的，就和当时在陵墓下捏碎她心脏的可怕男人一模一样。

　　仿佛又传来了锥心的痛楚，正一点一点吞噬她的身体，她看着他闪耀光芒的血色红瞳，恍然间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原本以为她在真正经历过死亡后，已经放下了对生命的执着，可直到现在，她才知道那根本就是扯淡。

　　她怕死，包括曾为她带来死亡的男人。

　　毫无疑问，她是畏惧吉尔伽美什的，无关年龄大小。

　　“你要是不愿意，我也有的是办法，比如你进宫前认识的那户姐弟，又比如你远在他乡的族人，我并不介意沿着你来的方向一路找寻，又或者你可以直接将心脏留下，虽然我并不忍心对女人这么粗暴……”

　　七崎桑子颤了一下，顺着他的手看向了自己的胸口，里面正跳动着的并不是她的心脏，那是野人分给她的生命。

　　没有人可以将这颗心脏夺走，无论是谁。

　　“你不要说了，我答应你，你叫我做什么都可以。”七崎桑子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没有丝毫退避。

　　吉尔伽美什有些惊讶于她的爽快，他原以为还要再花些时间跟气力，没想到她竟然就这么答应了。这让他莫名有稍许失落，虽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期待些什么。

　　“这样就对了嘛，大姐姐。”吉尔伽美什收回手，又是一派天真无邪的模样。

　　“……”

　　七崎桑子没有说话，甚至连之后吉尔伽美什和阿丁的谈话都没有听进去，她只是盯着地面发呆，想着一个怎么都想不通的问题——

　　野人的心脏为什么会拥有神性？

　　*

　　看着七崎桑子被侍女带下去的背影，阿丁开口向已回到王座的君主问道：“她的来历我会尽快查明。”

　　“比起这些，你还是先找人看紧她吧，应该不是个安分的人。”

　　“是的。”阿丁低下头，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开口，“王，其实只要向宁孙大人寻求帮助，这件事就可以……”

　　吉尔伽美什抬手阻止了阿丁的谏言：“无需借助神力，现在乃至未来守护乌鲁克的必将是人力。”

　　“但基什这次派来的人做的有些过分了。”

　　“忍耐。”吉尔伽美什的手指划过微勾的嘴角，那是与之前完全不同的、与年纪亦不相符的笑容，“忍耐过后，阿旮的脑袋就会成为乌鲁克新城的基石。”

　　阿丁怔了怔，随后俯身行礼道：“是的，您的宏愿必将实现。”

　　所以忍耐吧，直到金色城墙环绕乌鲁克城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