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说好的闪闪呢》丸蛋

11、10 哈桑惊悚

　　七崎桑子和吉尔再次来到了位于沙漠的遗迹挖掘处，是由可怜的穆台阿驾车送他们去的，当然他已经被下了暗示，双目无神，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呆滞。

　　下车后，七崎桑子把成堆的蛇皮从后备箱抱了出来，在身边那个恨不得一刀一刀把她剐了的目光中，她兴致颇高地跑向正在不远处向她招手的叶山荣二郎。

　　“七崎小姐！这边！”叶山荣二郎依旧架着那副超大号的墨镜，见她来了忙招呼上去，但在看到她手上的东西后又愣了愣，“你这是……”

　　“正好，叶山先生你对古生物什么的有研究吗？”

　　叶山荣二郎在看到蛇皮后才明白过来，摇头道：“这个我可不在行，不过那些人里面可有专家。”

　　七崎桑子望向远处那些正在忙碌的考古队员，身后人也走到了自己身边，面露不悦。

　　果然还是快点把手里的这些东西处理掉比较好。

　　七崎桑子把蛇皮全交到叶山荣二郎手里：“你面子比较大，这活儿就拜托你了！要是真这么巧找到了，我们也能提早收工！我先去附近侦查一下！”

　　她说完便拽起边上的吉尔绕到了其他方向，留下叶山荣二郎一人郁闷地站在原地。

　　又到了四下无人的好时间，七崎桑子让吉尔在上边给她把风，这次有备而来，她一定要下去走一回。

　　可是真当她摩拳擦掌的时候，吉尔就在用看凡人的眼神看他，她都能自动脑补出他心里一定是在念一溜的“愚蠢啊”。

　　她深吸一口气，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双手抚在地面感知地下深处，可唯一感觉到的只有又闷又热的黄沙。她愤愤地睁开眼，边上的黄毛小鬼正托腮看她，不过这次还算不错，至少他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愚蠢啊，桑子。”

　　“……”七崎桑子嘴角一抽，拍了拍手上的沙子，“说人话。”

　　“我本来就不是人。”吉尔冷哼一声，鄙视又加重三分，“要是这么容易就能探到地下，我也不需要你了，自己就可以探寻到真相。”

　　“……那你不早说。”

　　“啊，确实是我的大意，居然高估了你的智慧。”他似有无奈地摇了摇头。

　　“……”

　　七崎桑子在下一秒做了决定，她要把吉尔作放置PLAY，不然她无法保证自己不会下手去掐死他。

　　吉尔也无所谓，表示跑腿的事就交给她了，随后小短腿一迈也不知道上哪儿遛弯去了。

　　她不止一次郁闷地想，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欠他的！

　　另一边，叶山荣二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卡尔·贝什米特说动，让他派了个专业人士过来帮忙检查一下七崎桑子大老远扛过来的蛇皮化石。

　　那是个约莫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名叫约瑟夫，两条浓眉给人印象深刻，是一直在卡尔身边帮忙的助手之一。他身边还跟着个看上去挺弱气的年轻男人，似乎是他的徒弟，因为太没存在感了，一下叫不出名字。

　　虽然没有专业的设备，但仅凭肉眼，约瑟夫已经得到了结论，因为这实在是太好辨别了。

　　“像这位小姐这么趣味古怪又眼残手拙的收藏家真是假货商贩的福音。”

　　约瑟夫取下考古专用的放大镜，把最后一块蛇皮放到七崎桑子手上，摇着头说：“这个还成，应该有些年份。”

　　“三千年还是四千年？”

　　约瑟夫收起眼镜，两条粗眉毛拧成了毛毛虫：“说五十年都是给你面子。”

　　“……”

　　咳，她应该不用还钱给优雅的……吧？

　　叶山荣二郎在纠结了好一会儿后才决定打断已陷入深思好几分钟，连周边空气都开始呈现诡异黑色的少女。

　　他拍拍她的肩膀，这并不是她的错。

　　这话对她还挺受用，对，都是时臣的错。

　　对蛇皮不再有期待，忧伤的七崎桑子只得将注意力全部放到马上就要开挖的陵墓上。而叶山荣二郎正要带她去跟负责人卡尔交流一下。

　　“对了，叶山先生，这么些年来伊拉克的只有你一个人吗？”七崎桑子走着走着，似是不经意地向身边的叶山荣二郎问道。

　　“那倒不是，除了我之外，本来还有一个人。”

　　“诶？”

　　“与我搭档的是古川仁，一个才二十岁的年轻小伙子，他可是个厉害的魔术师，毕竟这样的工作有了魔术的帮助会方便很多。”叶山荣二郎的笑容没有变，接着说道，“远坂先生应该跟你说过了，我不是什么顶尖的魔术师，虽然出生于魔术世家，但魔术回路意外得少。所幸我是老幺，家族对我的期待并不大，魔术刻印也由兄长继承。跟远坂先生的相识是在一场意外中被他救了，后来我投入到真正感兴趣的考古研究中，直到几年前在远坂先生的嘱托下同古川一起来到了这里，不过可惜……”

　　“可惜？”

　　叶山荣二郎叹出一口气：“四年前的海湾战争，古川在调查一批文物时，不小心被牵扯到一桩走私案里，当场被政府射杀了。”

　　七崎桑子看到叶山荣二郎面露悲色，满怀歉意地说道：“真抱歉，提起这些事。”

　　“唉，古川真是个不错的家伙啊……现在想起这件事我还是会很难受，但这毕竟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人总要往前看的嘛！”叶山荣二郎很快用哈哈哈的笑声盖过了这个话题，没有直言，但神态动作让人无法开口再问下去。

　　七崎桑子看着走得比她快一步的叶山荣二郎，不动声色地稍掩下眸子。他的话确实没有太大的纰漏，但他说得未免太过详细，反而显得刻意。

　　“叶山先生，那些德国人会让我们跟着进遗迹吗？”七崎桑子自然地将话题引到他处，她知道再问也不会有问出什么了。

　　“你别看我这样，我也算专业人士，师从当今苏美尔文化研究的第一人，精通楔形文字，要不然怎么跟那个木头打交道。等下跟他们说你是我的师妹，一起进去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叶山荣二郎笑了笑，下巴朝不远处简棚下的金发男人抬了抬，那是卡尔·贝什米特，他正在跟另外两个白种男人在电脑前交谈，手指时不时扫过屏幕，其中一个是刚才帮她验货的约瑟夫，他们身边的几个大型仪器连着数条电缆通向遗迹，正在进行对遗迹的勘探。

　　“那连接的是手提磁力计，可以清晰反映出掩藏于地下0.5~1米深的建筑结构。听说今早送来了最新的升级版，虽然我不清楚能看到多深，但显然这让那些德国佬沉不下心了，再加上最近政府盯上了这儿，那套‘文化考察’的借口也不顶用了，再不加快速度，他们恐怕要被强制驱逐出境了。”

　　原来这就是他们这么匆忙的原因。

　　“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七崎桑子她自己不会有什么问题，但对那些普通人的信心可就不怎么大了。

　　“放心吧，只要成功进入墓穴内部就不会有太大问题，那些苏美尔人并不信来世之说那一套，普通老百姓死后多数就是在自家刨个坑埋了。”叶山荣二郎抬了抬墨镜，冲七崎桑子摆了摆手指，“按照以往的经验，墓室很可能是一座大型宫殿，只要能进去一切都好办了。”

　　叶山荣二郎从口袋里摸出根烟，没有点燃，干吸了两口夹在耳廓上：“到时候就可以结束了。”

　　七崎桑子摇了摇头，他算是完成任务了，她的任务大概才要开始。亏了那个作死的圣杯战争，现在或许已经是挂掉的倒计时了。

　　*

　　开墓哪儿有那么容易，一个足有两千年以上历史的古墓，里面到底是怎么样的没有人可以说得清楚。此地以前是幼发拉底河的河道，经过千年的变迁才会埋于现今的黄沙之下，不说现在的流沙问题，古墓本身的结构会不会在被水泡过后变形也是个不得不考虑的重要因素，更遑论长年封闭的墓穴中极高的细菌含量，这些往往就是最致命的存在。

　　所以，哪怕考古队的人再加快进程，等真正可以进入古墓已经是两天以后的事了。

　　首批进入墓中的考古队员只有五人，包括了负责人卡尔和那个约瑟夫，还有他可怜的小徒弟。这五人相同的特点就是对自己事业的无比热爱，以及不怕死。

　　与其一同前行的自然还有叶山荣二郎和七崎桑子，以及那个除了她谁都看不见的家伙。

　　比起正在做最后检查工作的其他人，七崎桑子显得淡定得多，她撑着下巴看向另一边。

　　留在地面上的是其他考古队员，以及几个当地政府派来的家伙，还有就是莫名其妙被卷入其中的苦逼出租车司机，穆台阿。

　　他坐在她身边一声不吭，这让她有些伤神，似乎暗示过了头，都叫不走了，只得等他自己反应过来了。

　　“唉——”

　　七崎桑子又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圣杯战争、圣遗物什么的都好，直到现在她还是忍不住哀叹自己的命运，或许……她可以干脆不替远坂时臣找吉尔伽美什的圣遗物……干脆从头改了剧本？

　　对，只要她或者叶山荣二郎不带回蛇皮或者其他的圣遗物，她或许可以做一个幸运值SSS的哈桑。

　　“你的杀意，我隔着沙丘都能感觉到。”说话的人自然而然地坐到了她边上，却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七崎桑子没有接话，这个欠扁的声音她已经听习惯了，只是将刚才不小心漏出的杀意敛了回来。

　　“你不去堆沙子玩儿了？”

　　“哼，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把我当作小鬼吗？”吉尔惯有的嘲讽。

　　“好吧，算上你挂掉之后的年岁，我叫你声爷爷都是把你夸年轻了。”

　　“那你呢？也跟看起来的年纪一样？”吉尔倒也没有动怒，习惯对方的不仅只是七崎桑子一人。

　　“差不多吧，如你所见的青春靓丽。”

　　“呵。”吉尔发出短促的笑声，不可置否。

　　“喂，你笑个什么劲儿，我很认真的。”七崎桑子死鱼眼地看向他。

　　“嗯，我笑得也很认真。”

　　“……”七崎桑子放弃了，她掩面再一次叹气，“跟个小鬼果然没有什么好谈的。”

　　没错，臭小鬼一定连基本的审美观都没建立！

　　“桑子。”

　　“啊？”

　　她侧头抬抬眼皮，一只手顺势勾上了她的脖子。

　　他们本就坐得很近，这样一下距离在瞬间被拉得更近了，她只见一对含着三分笑意和七分嘲讽的红瞳占据了她的整个视界。

　　嘴唇上是柔软的触感，并不是第一次，却跟上次救人时的完全不同，不再是冰冷的，而是带有温度的接触。

　　舌尖扫过她的嘴唇，留下对方湿润的气息，停留片刻后，她的视野又回归到黄皑皑的沙漠，以及他有些玩味的笑容。

　　“说了，还是不要把我当作小鬼比较好。”

　　好吧，这下她信了。

　　这个小鬼至少是个好色的小鬼。

　　唉，七崎桑子的忧伤似乎又加重了。

　　*

　　七崎桑子并没有因为被小鬼轻薄了一下而怎么样，在她眼里，小鬼就是小鬼，哪怕他长得很好看，还是个阿飘。

　　这份淡然到了吉尔眼里就是欣然接受，他并不讨厌。

　　两个人的思考方式正朝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跑得欢快。

　　不一会儿，有人来喊七崎桑子去拿进墓穴的防具，她立马撇下吉尔跑路了，在后者眼里，这又成了一种害羞。

　　“七崎小姐。”

　　在营帐里，卡尔·贝什米特忽然出声向七崎桑子打招呼。这让她有些讶异，毕竟她来了这么多天，这个卡尔基本都是把她当作空气对待的。

　　“贝什米特先生，有事吗？”她习惯地扯上美好的笑容。

　　“你的红宝石戒指真漂亮。”他的目光从她的指间扫过，而后报以可忽略不计的微笑，“但进去还是不要带首饰比较好。”

　　七崎桑子愣了下，马上伸手摘下了手上的戒指，不是专业人士的她完全没有注意这些细节，只是单纯地把魔术礼装戴在了身上。

　　“真是抱歉。”

　　“没事。”

　　看着卡尔转回身，她才松了口气，她果然不擅长应付这类人。

　　半小时后，换好装备的几人在墓口集中。

　　身上要穿特制的防护服，带防毒面具，还要再背个便携式的氧气瓶，考古工作真够“沉重”的。

　　七崎桑子换完装备闪亮登场的时候，一边的吉尔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个外星人，她很轻松地解读出了他的意思——

　　是啊是啊，人类就是这么脆弱不堪。

　　叶山荣二郎拍了拍正在跟吉尔进行眼神交流而看起来有些神经质的她，原来卡尔已经发完言率先进入了石门，一个跟着一个，快轮到他们了。

　　七崎桑子呼出一口气，正了正防具，终于要干正事了。

　　可当七崎桑子跟着叶山荣二郎一脚踏入墓内，在与泥沙接触的瞬间，她的血液竟似凝固一般，全身僵硬。

　　“噗通——”

　　骤然放大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

　　渐渐剧烈地跳动着，一声一声，冲击鼓膜。

　　耳边倏然吹来一丝凉气，像是有人在对她叹息，可身边明明只有坚硬的石墙。

　　“你不该来的。”一个陌生的声音从脑内传来。

　　“……”

　　“现在还来得及。”

　　“……什么人？”七崎桑子的脚仍旧卡在原地，不得动弹。

　　“快出去。”那个声音还在继续。

　　“你到底是谁？！”

　　不吝啬魔力，她瞬间冲破了那微弱的阻碍，却没再等到那个声音的回答。

　　“吉尔，你有没有感觉到你的同事在这附近？”她回神后，向身边的某只满怀诚意地询问，“什么透明的，飘飘忽忽的……啧，你懂的。”

　　很显然，七崎桑子得到的回答只会是个万分鄙夷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