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天路引归》闭目繁华

6、绝望的距离

　　石墙破裂，出乎意料的，出现在二人面前的是干干净净的街道，三尺的石板铺满整条街，街的两旁林立着整整齐齐的石屋。
　　只是没有人。
　　石头做的房子，石头做的街道，干净规整，就像是有人刚刚打扫过的样子。石头的房子甚至能看出有些是店铺，街道上还有马车长年行驶留下的凹印，只是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
　　不仅是没有人，这些石头做的房子每一间都没有门，一排一排的全是石墙。

　　秦采青恍然惊觉，他们正是打破了这样的墙，从石头的房子里逃了出来。
　　“你说，”看清情况的秦采青侧头问身边的苏莱曼，声音有些抖，“你说这些房子里，是不是也关着人。”
　　苏莱曼沙哑的声音异常冷静：“或许，但我们现在自身难保，管不了别人。”
　　他抬头看天。
　　秦采青也循着他的目光看去，才发现那根本不是天！
　　头顶上一片蔚蓝，却不是天空的蓝色，而是比天之蓝更深的死沉沉的深蓝。而且也不是天空一样均匀的蓝色，那些蓝色呈块状，还在不断的变幻涌动。而深蓝色的色块之间，也有一处颜色浅而淡，甚至淡到发黄。
　　“我们是在水底！”秦采青迅速反应过来，她茫然看了看周围，随即有些焦躁，“但是我们旁边没有水。”
　　“分山隔水之术。”苏莱曼的声音依旧冷静，冷静得有些漠然，“我一直认为只应该存在于传说里，没想到今日竟能亲眼见到。”
　　受苏莱曼影响，秦采青也冷静下来，她知道他们现在不是惊叹寻根问底的时候，而是应该弄清这是什么地方，怎么出去。

　　秦采青看向长街两头，两头都有石屋堵住，遮挡了视线，而两头的景色完全一样！
　　苏莱曼很显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看向屋顶：“跳上去看看。”
　　秦采青运起江湖轻功“扶摇直上”轻巧的跃上石屋的屋顶。屋顶是四四方方的规整的石条拼成，并没有瓦片琉璃，一片平整，很好站人。
　　从屋顶上看去，秦采青发现石头房屋的布局像是一个圆，圆的正中间为一座高塔，越靠近塔的地方越明亮，而越远离塔的地方越黑暗，直至淹没在黑暗里，完全看不见。
　　此时苏莱曼也跳上了屋顶，看了房屋布局之后，他说：“去塔那里。”
　　秦采青也正有此想法，不多言语，二人运起轻功赶向中心。

　　路程还未行到三分之一，街道上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秦采青和苏莱曼功力虽算不上深厚，却也算得上上乘，他们平时行走脚步声会比普通人轻得多，现在运起轻功，可以说是落地无声。
　　脚步声自然不是他们的。
　　而且这脚步声根本不是布鞋发出的，听上去更像是木屐。

　　秦采青停了下来，看向旁边，却发现一直和他一同赶路的苏莱曼不见了！
　　她有些慌乱的环视一周，连苏莱曼的一片衣角都没看到，难以言喻的恐惧在她心里蔓延。
　　在这个诡异的地方，苏莱曼是唯一的活人，她早就把他视作同伴，苏莱曼的冷静也使她在这样古怪的环境下不会慌乱。苏莱曼是冷静的，而且实力也不容小觑，他的突然消失不仅让她有失去同伴的无助感，更多的是对未知的恐惧感。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低低唤了声：“苏莱曼？”
　　“我在这里。”
　　毫无预兆的，苏莱曼的话语突然响在耳边，秦采青先是吓了一跳，然后才想起明教精通隐匿之术，能将自己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根本看不出破绽。
　　是她多虑了。
　　“你听到脚步声了吗？”她低声问。
　　“听到了，是在下面。”

　　然而秦采青脚下的街道却是空空一片，什么都没有。
　　不，不能说什么都没有，因为那里依旧传来脚步声，不止是脚步声，甚至隐隐约约能听到人的交谈声。只是那些交谈声太过模糊，亦或者说太过杂而乱，让她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秦采青心中充斥着疑惑与不安，她轻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不用管，我们的目标是塔。”苏莱曼低哑的声音有种奇怪的可以安定人心的力量，“这个地方虽然怪异，但并没有什么对我们造成威胁。”
　　“嗯。”秦采青低低回了声，继续轻功赶路。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完全听不见，耳边是呼啦啦的风声，而这些风声里似乎还掺杂了些别的什么声音？
　　秦采青回头一看，就见苏莱曼追了上来。
　　“你刚刚……”
　　“轻功的时候伪装会失效。”
　　“哦。”

　　没过三四条街，秦采青又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声音，那是一种野兽的低嚎声。这次她没有停下来，足尖在屋顶一点，直接跃起，准备横跨过发出异响的街道。
　　“嗷——”
　　野兽的嚎叫响在耳边，秦采青立马在半空中侧身拔剑，幽月乱花在空中划出一道白光，血雨伴随着野兽的尸体落下。
　　那是一头身形巨大的灰色野狼，拥有着强健而有力的肌肉，刚才扑向秦采青的高度和她从房顶上跃起的高度相差无几。

　　因野狼一阻，秦采青落到了街道上，苏莱曼和她一起停了下来。
　　而以他俩为中心，成群的野狼慢慢形成了包围圈，向他们逼近。秦采青心里默数了一下，大概有二三十只野狼。
　　“没问题吧？”苏莱曼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消失了，但是他的话却响在耳边。
　　“当然，没问题。”只是普通的野狼而已。

　　但是后来，可不是普通的野狼那么简单了。
　　又是一个街道，秦采青很远就看见那个街道连片的青灰色石屋里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洞，她刻意绕远了那个洞，但危险却丝毫不因为她的刻意绕路而少一分一毫。
　　秦采青跨过那条街道时，脚下突然一滞，脚腕不知被什么东西缠住，猛的一拉，便笔直向下坠去。她低头一看，那是一段柔软粘腻的丝线，如蛛丝一般的颜色。
　　苏莱曼见此，在空中一折，手中弯刀划过丝线，接住下落的秦采青，稳稳落地。
　　刚落地，另一段白色丝线笔直向着他射来。秦采青立刻推了苏莱曼一把，自己也借势向后一滚，那段白色丝线从他们中间笔直射了过去，黏住了他们身后灰白色的墙。
　　秦采青看了一眼脚腕上的白色丝线，向苏莱曼发出警告：“这东西粘性很大，最好不要粘上。”
　　苏莱曼点头表示知道，随后无数的白色丝线凭空射出，躲闪之中，苏莱曼指了指上面，秦采青立刻会意，立刻跳上屋顶用最快的速度向着塔的方向飞奔。

　　饶是他们运足内力，也不能摆脱白色丝线的追逐，随着他们离开最初的街道，隐藏在幕后，使用白色丝线的“东西”也显出了真身——那竟是一只长着女人上身的蜘蛛！
　　而他们前面的道路也不是畅通无阻，一个面目狰狞的青皮妖怪慢慢从街道下抬起头来，黄色的眼睛足有铜盆大！
　　一丝绝望划过秦采青心底。
　　而此时，苏莱曼低吼了一声：“到了！”
　　是的，他们现在距离塔只有十丈之遥，她却觉得这十丈就是自己的埋骨之地。
　　秦采青苦笑：“我已经……没有气力了……”
　　苏莱曼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拽着她笔直向着塔顶飞了上去。几乎在他们离开原地的瞬间，一大团网状白线黏上了他们原本的位置。
　　苏莱曼一只手拉住秦采青，另一只手在自己腰间摸了一把，取出了一个绿色小药丸递给她，解释：“中品风身丸。”
　　绿色小药丸入口即化，秦采青感到气力瞬间充盈，不需要苏莱曼带也能跟上他的脚步。
　　在他们身后，两只妖怪打了起来，让他们暂时有了喘息时间。

　　纵使塔顶看上去极高，但攀上塔顶也不过半刻钟的时间。到了塔顶苏莱曼立刻开始打坐回复气力，而服下了回复气力药品的秦采青抬头望了一眼上空，发现他们离水所在的位置还有相当长的距离。
　　即使轻功再好，这样的距离也是跨不过去的。
　　他们的打算是离开这里，而这个塔距离水的位置是最近看上去最安全的。
　　难道就要死在这里？

　　秦采青郁郁的垂下头，眼瞳猛的缩了下——塔的下面，两只妖怪的战斗已经结束，青皮妖怪被蜘蛛丝缠成了巨大的白色的茧。但蜘蛛精似乎并不满足，它挥动着八只森然可怖的足，借着蜘蛛丝的粘性向着塔顶飞速爬来。
　　“苏莱曼！”秦采青喊了一声，抽-出双剑，向着迎面袭来的白色蛛丝一斩，蛛丝却黏在了剑上！
　　正在打坐的苏莱曼立马起身，运起阳性内力，一招烈日斩对着蛛丝劈下。蛛丝在带着热力的刀锋下紧绷断裂，苏莱曼抬头看了一眼上空，沉声道：“你先走。”
　　“不行，到不了。”
　　“能行的。”苏莱曼避开袭向他的蛛丝，定定看着秦采青，“相信我。”
　　秦采青微微一愣，既然苏莱曼这么说了……反正，也是死。
　　足下猛的一踏，秦采青迎向了淡蓝色的水穹，虚空借力，那本就是极其耗气力的功法，离水越来越近，然而她却已经……到极限了。
　　七秀坊的轻功分为五段，每一段可以在空中借一次力，此刻五段已经用尽，秦采青无望的看着倒挂的水，上升的感觉由下落代替。

作者有话说

　　明教的轻功是BUG一样的存在，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