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次元之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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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某旅馆，清晨的阳光透过乳白色的窗帘照进室内，照到了床上人的眼睛，白木睁眼，睡意朦胧的看了看阳光，翻了个身，继续酣睡。
只是她刚刚翻身，室内响起了一段悠扬的音乐，一个可爱的女声在音乐里说着：“ご主人様，电话が来ましたよ，ご主人様のお电话です……”
白木伸手摸到了手机，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屏幕，睡意去了大半——打电话来的是肖百途。
白木接了起来：“喂……哦？这样么……好吧……我知道了。小途……啊……不对，肖爷，你最近还好吧……那就好。”
接完电话，白木坐了起来，揉揉乱糟糟的头发，眼神放空。
有人开门进来，是史塔克。
史塔克手里拿着早饭，见白木这个样子，温柔的笑了笑：“不再睡一会儿吗？”
“不睡了。”白木的焦点放到了史塔克身上，眼里慢慢清明，她抓过史塔克买回来的包子咬了一口，说，“史塔克，我们来商量一个事啊。”
“什么？”
“我觉得我们的生命是不是有点长，要是一直不死真的没事吗？我是觉得人总有活腻歪的时候，要是到时候生出些报复社会的思想就不好了……”
吴邪第二天醒来，闷油瓶已经不见了，连张纸都没留下。
吴邪遍寻无果，问了小区门口的保安，保安小哥坐在保安亭里看报纸，听吴邪问，想了想，说：“大清早是有个个子高大的青年人离开，看上去不像是去上班的，我还有印象。”
吴邪说：“他大概什么时候走的？”
保安小哥摸下巴：“有一个小时了吧。”
吴邪说了句：“谢谢。”立刻回家换了身衣服带上手机钱包冲出大门——他早上出去问保安时还穿着睡衣。
吴邪气喘吁吁的在小区门口打了辆车，直奔长途车站，闷油瓶没有身份证，要去长白山只有坐大巴，今天第一班大巴早上十点才发班，现在刚好八点半。上车时，吴邪把车门甩得震天响，惊得前排的司机都回头看了车门一眼。
在车上，吴邪还很冷静的想，闷油瓶还真敢干完就走，他当他是什么？MB吗？MB操完还要给钱他张起灵这算什么？
他越想越气，最后不禁发起抖来，这是闷油瓶第二次离开，都是这样的不声不响，他把他当什么了……走得这样干脆，一声不吭，不是……不是说好的一起吗……
吴邪不自觉的在出粗车后座上蜷起了身体，右手用力捂着眼睛。
他没有哭，他只是气愤。
出粗车到了杭州汽车北站，吴邪立刻就冲了出去，开车的师傅连忙在后边喊：“诶，你还没给钱！！”
吴邪这才回头急急忙忙付了钱，冲进了候车大厅。
即使是大清早，候车大厅也已经人来人往，吴邪在候车大厅转了一圈，没有人。候车大厅闹哄哄的，聊天声，孩子的叫喊声，广播声，吴邪觉得额头上的血管突突的跳，没有找到人让他很焦躁。
吴邪深吸了一口气，候车大厅连空气都是浑浊的，但清晨微带寒冷的空气好歹让他冷静了一点。他找了个去北京车的乘车处旁边的位置坐下，双手撑在膝盖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每一个人似乎都在为了什么奔波着，或是为了金钱，或是为了健康，或是为了亲人，或是为了朋友。
他们对于现在这个世界正在发生的事无知无觉。
闷油瓶离开了他，是为了去青铜门后，为了阻止世界的融合，让这些人继续这样浑浑噩噩毫无知觉的生活下去。
但是凭什么，凭什么就是闷油瓶，为什么不是这些人中的某个人？
吴邪觉得自己的思想走进了一个魔障，但是他走不出来。最开始白木对他开玩笑是说他们是在干一件拯救世界的事，但现在想想，他为什么要拯救世界？拯救世界就意味着他将要与他爱的人分别，这个分别或许就是永远不见。
那么，就让这个时间融合在一起又怎样？就是毁灭又怎样？让他和闷油瓶呆在一起就好了，让闷油瓶和他在一起就好了。
为什么是他爱的人？为什么一定就是他爱的人？这些中随便一个人不好吗？随便既然他也可以那随便哪个人都可以吧？一定都是可以的吧！
吴邪盯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他有一种冲动，他想抓住面前经过的人质问他，为什么是小哥，为什么不能是你。
“叮——”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将吴邪从越来越偏的想法中拉了回来，他摸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吴邪接了起来：“喂。”
“小三爷。”电话那边是白木的声音，她的声音微沉，带着凝重，让吴邪这边躁动的空气都凝固了起来，“张起灵醒了吧。”
吴邪眼睛暗了暗，低声回道：“嗯。”
白木说：“他说了什么？”
“他走了。”吴邪看着候车大厅里无数人来来往往，黑色的人影与大厅玻璃外的白光交错着，明明有很多人，他却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清冷。
“去了长白山？”
“嗯。”
白木那边有几秒没说话，再开口时语气就带着调侃：“……小三爷你这是失恋了吗？闷油瓶抛弃你走掉了？他走了你才明白自己爱他？”
“够了！”吴邪低喝一声，手机那边立刻安静了下来，“比这还严重，闷油瓶把老子上完之后跑了！”
旁边的人立刻以诧异的眼神看着吴邪，吴邪却根本没空管这些，他对着手机大吼：“你能找到他的吧，你可以把他从厄瓜多尔带回来你也是能找到他的吧！要怎么样才能找到他，我该做些什么！？”
手机那头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白木的声音是前所未闻的温和，白木低低说话的声音很是柔和，莫名的让人安心：“小三爷，来长白山吧，我带你去找他。”
吴邪挂了电话还有些发愣，他看了手机屏幕一会儿，无意中发现有个电话是今天早上打出去的，还是打给的肖百途。
他今天早上肯定没有打过电话给任何人，更何况是肖百途。而通话时间——是七点半！那时候他还在睡觉！那么谁打的这个电话就不言而喻了。
吴邪抹了把脸，重新打起精神，拨了肖百途的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了起来，肖百途的声音在手机里听起来有些软，吴邪莫名觉得，这声音和白木的有点像。倒不是说音调，而是他们说话的语气和方式有点像。
吴邪先是问了闷油瓶是不是有打过电话来，肖百途很爽快的说是，并说闷油瓶打电话来是想让他帮忙，他要去长白山的青铜门。
吴邪几乎是立刻问：“他现在在哪儿？”
肖百途说：“人在肖家在杭州的堂口，你要去找他我把地址给你，不过我想他现在应该已经在去长白山的路上，要我安排你去追他吗？”
吴邪想起了白木的话，想起白木和肖百途之间的关系，心想大概是肖百途告诉白木闷油瓶醒了的事。吴邪说：“不用了，我直接去长白山。”
如此，吴邪挂了电话就立刻定了机票，当天就前往了长白山，只是他没想到，到地方时，并不只有他和闷油瓶。
山脚下的小旅馆，不大的房间里挤进了十几个人：吴邪，闷油瓶，胖子，小花，白木，史塔克，莉莉，秦采青，苏莱曼，黑崎一护，肖百途还有谢天朗——也就是此前和肖百途参加饭局的黑衣服的人。
吴邪就坐在闷油瓶的旁边，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从他们见面开始，闷油瓶没有解释什么，吴邪的一腔怒火都被堵在在闷油瓶面无表情的脸上，无处发泄，心情烦躁，也不想说话。
“我们可以带你们上去。”史塔克看了他们一圈人，“肖百途你身体不好，就留在旅店，谢天朗你负责照顾他也留下来，你们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人，不用去了，其他人都上山吧。”
这一圈人里就只有胖子和黑崎一护不明就里，黑崎一护听不懂他们说话可以忽略，胖子因为头脑聪明猜了个七七八八却更加好奇，所以胖子就问：“青铜门背后到底有什么？”
听到这句话，白木贱笑：“终极。”
胖子瞪眼：“白丫头你这不厚道——”
白木眨眼：“那就是次元的大门。”
胖子还是不明所以：“次元？”
“嗯嗯！”白木重重点头，“青铜门啊，其实是二次元和三次元的大门。传说，啊不对，这玩意儿没被传开，那就据记载吧。在很久很久以前……”
在很久很久以前，人们刚刚摆脱懵懂的时候，出于对未知的敬畏，用思想创造出了神，这个神也出现在了人类面前。那时候的思想力是可以具体化的，思想力足够强大，那么他所想象的东西就会变成现实。
这为那时的人们带来许多好处，但坏处也随之产生了。人的思想有时候像是没有缰绳的野马，不受控制与约束，会幻想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而这些东西，也变成了现实。
各种奇怪的东西出现在了世界上，人类面临着巨大的威胁。这时人类里有威信的人找到了他们最初幻想出来的神，请求神拯救人类。
人类最初幻想中的神是无所不能的，也是悲悯世人的，所以神答应了他们的请求。神将想象的世界与现实世界分隔开来，命令人类制作了几扇大门安放与世界各地，隔开了幻想与现实世界。
因为神也是人类幻想的产物，所以神也被关在了大门后面。世界失去了神，但次元之门却需要守护者，而守门者就由几大家族出人，几大家族规定了守门时间，轮流守门。
幸运的是，这些门虽然位于世界不同的地方，但它们却是想通的，所以虽然门有很多扇，却只需要一个守门人。
而门后面的时间是停止的，只有门打开的时候时间才会流动，所以守门人并不需要食物，衣物，帐篷之类的生活必需品也能在里面活下去。
有人通过术式释放了这种幻想的力量，那便形成了秦岭的青铜神树。有人想要振兴自己的种族，他们打开了大门，请出了幻想里的人物来统治他们，那便是海底和云顶天宫畸形尸体以及女真传说的由来。
胖子听完后目瞪口呆：“小哥就是这一届的守门者？”
白木点头：“看样子是的。”
“已经没有继承他的人了吧！他要在里面呆多久？”
白木眨了眨眼：“是永远也说不定。”
“那吴邪也太可怜了吧！”胖子嚎到。
吴邪看了胖子一眼，胖子嘿嘿笑了两声。
等白木和胖子扯完，史塔克低沉的声音才响起：“从次元之门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走吧。”
所有人都陆陆续续走了出去，肖百途和谢天朗不用进山，他们就留了下来。白木走的最后，在她抬脚刚刚迈出门的时候，听见肖百途阳光的少年音低低叫了一声：“姐。”
白木脚步一顿，手紧紧捏在了一起。
然而她没有回头，背影只是微微停了停，依旧面色不改的走出了门。
只听肖百途的声音还在继续：“姐，我现在过得很好，妈走的时候是笑着的，夏蝉也和她家的关系缓和了，我们现在都过得很好，也希望你能幸福。不管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姐。”
白木终是忍不住，睫毛一颤，掉下一滴泪来。史塔克揽过白木的肩膀，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她曾经是肖百途的姐姐肖百桥，在世界融合之初，她去了一个幻想的世界，那个世界名为《死神》，她在那里变成了怪物，变成了一个吃人的恶灵。好在她遇到了史塔克和莉莉妮特，那是她在那个灰暗的世界里唯一的一点色彩。
现在的她回到了她本来的世界，却不知道已经改变相貌，变成恶灵的她已经不能被这个世界所接受，她似乎别无选择，只能离开。
即使她的家人在这里。
白木歪头靠在了史塔克肩膀上，她没有抬头，只轻轻说：“呐，史塔克，莉莉妮特，就那样做吧。”
吴邪再一次站到了青铜门的面前，这次他虽然知道了青铜门背后有什么，却依旧心存敬畏。
闷油瓶就站在他身边，并没有想方设法让吴邪离开，他似乎已经接受了让吴邪和他一起守门。
号角声响起，阴兵现身，向着青铜大门浩浩荡荡而去。
看着阴兵一排排走进青铜门，吴邪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问白木：“墨脱那边有什么？”
白木笑了笑：“门，和这个差不多的，次元之门。”
“走吧。”史塔克看了一眼众人，跟在了最后一个阴兵后面，吴邪注意到，站最后面的阴兵向史塔克点了点头。
史塔克表情淡淡的解释：“这是迎送走错了地方的灵魂的使者，跟着他们就能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小花和胖子不用跟上来了，你们不是走错了世界，而是世界被融合了，你们还在自己的世界里。”
白木也笑道：“天真无邪先生和闷油瓶先生也不用来了，这个大门已经不需要你们的守护，与世界同寿这种事情，怎么可以让给你们呢。”
吴邪有些不明白的看着白木，突然他意识到什么，睁大了眼睛：“你们……”
“嗨，我们来守门。”白木翘起嘴角，笑得温柔，“小三爷知道我和史塔克莉莉妮特是什么吗？我们是永远不死的恶灵哦，无尽的岁月很是无聊呢，如果呆在青铜门背后那样一个时间停止的地方，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我明白了。”没有做什么争取，吴邪目送着白木他们进了青铜门，大门随之关闭。说他自私也好，贪生怕死也好，如果有个人能替他，替闷油瓶进入那扇大门，他真的是求之不得。
大门关闭之后，一直没有说话的闷油瓶转过头来，牵起吴邪的手，说：“吴邪，我们回家吧。”
“谁要和你回家！”吴邪大怒，甩开闷油瓶的手，“当初你他妈走的时候一声不响，现在想起我了，当我是什么？现在想起来找我？你他妈有多远滚多远！”
小花在旁边看得直乐，吴邪瞪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噗哈哈，我不是故意的。”摆了摆手，笑得发抽，“吴邪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多像一个小媳妇，而且你舍得让你家小哥有多远滚多远吗？”
吴邪：……
再说门内。
白木走进了青铜门，前面带路的阴兵随之消失，白木觉得自己是走进了一个完全黑暗的世界。
然后世界里出现了光。
一丝暖黄色的光线从虚空中照射过来，被光照射过的地方变成了金色的阶梯，而那阶梯一直通到了天上。
“娜塔尼亚，你看到了什么？”莉莉妮特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娜塔尼亚是白木成为恶灵之后的名字。
“我看到了——天路。”
“我看到了一条铺满了PSP的路哦。”莉莉妮特声音轻快。
白木：……
青铜门内是终极，终极也就是幻想的世界，他们所看到的只是自己的幻想，每个人看到的都不一样，但至少在他们眼里，那是真实存在的。
秦采青的声音温柔：“我看到了二十四桥。”
苏莱曼也道：“我看见了死亡之海。”
而黑崎一护：“啊……我看见了一条燃烧着烈火的路。”
史塔克则是：“我只看到一束光。”
秦采青苏莱曼和黑崎一护都踏上了自己的道路，等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属于白木史塔克还有莉莉妮特的路也开始慢慢消失。
白木一手抓着史塔克，一手抓着莉莉妮特，看着他们，会心一笑。史塔克也难得的露出了笑容，莉莉妮特也笑得温和。
最后一丝光线消失，这个世界，重归于黑暗。
许久之后，吴邪在整理手机电话薄的时候无意中翻到了肖百途的电话，他的手移到了删除上，顿了两秒，却按下了拨号。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就像一场梦一样。”吴邪看着身边的人，笑容暖暖“他们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但还好，这并不是一场梦。”
此时坐在吴邪身边的闷油瓶轻轻抱住了他，吻了吻他的头发，就着吴邪的手，删除了肖百途的电话号码。
另一个时空，剑侠情缘网络版叁的世界。
瘦西湖畔七秀坊，烟花三月，燕子还巢，新桃初绽。
秦采青踩着三月朦胧的水汽过了二十四桥，走过刚刚发出嫩芽的柳树，来到了水云坊，今天她将在这里，为七秀坊的来客献上一舞。
自从回到七秀坊，秦采青的生活过得平平淡淡，就如同过去的无数个日子一样。
今日这一舞，也不过是平常事罢了。
在台上，秦采青一手执扇，一手握伞，缓缓舞了起来。
在跳舞的时候是忘我的，秦采青恍惚间想起这把扇子和一把伞的来历，但若是说出来，怕是只会被人当做笑话。
在旋转间，秦采青忽然想，都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和他一同回来的人怎么样了？明教啊，那可真是个遥远的地方。
一舞毕，秦采青微微屈膝，向众人行了个礼，便想下台。
她只是抬头看了一眼，那一眼，就让她全身僵住。
在人群最后，那个满身风尘，身着异域服饰，背着双刀的人怎么看怎么眼熟。
秦采青愣愣的动了动唇：“苏莱曼……”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次元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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