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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月华轻度露帘开 ...

  •   “又是南烈?他可真执着啊。”听完流川讲述夜遇南烈的经过,仙道苦笑着说。流川对他这种不以为然的态度很生气。到底是什么情况?仙道受伤到底是不是南烈搞的鬼?自己明明毫无感觉,为何仙道与自己一交手,却如同中了剧毒般痛苦?他恨不得现在就去揪出南烈问个明白,但却又不能抛下仙道,心中懊恼无比。

      “他确是那样说的?”仙道忽然问。“说赢的人是他?”

      流川点点头。

      仙道疲倦地闭上双眼。若我没猜错……

      他勉力在石上盘起双腿,凝神运气,同时并拢右手食中二指,轻按神庭穴。这正是陵南剑入门剑谱调息解毒之法,上次被南烈暗算,仙道就用此法自行将毒素逼出体内。然而,这次还未及开始,仙道便觉有异。周天气场本应以神庭为起点,缓缓沿经络导行,现在却反而变得剧烈紊乱,仿佛不受控制般在体内逆冲。仙道忍住喉头翻涌上的一口腥血,连忙住了手,剧烈地咳嗽起来。
      没错……南烈这招果然狠毒……

      不过,有小枫在,我可不能就这么倒下啊。

      “小枫……”仙道迷迷糊糊地唤着他的名。

      “仙道……”流川坐在仙道身边,让他倚靠在自己身上,眉间写满了担忧。

      “你别急,我不妨事。刚才是我运功不当,一下子气血逆行。此毒一时还要不了我的命。”
      流川哪里放得下心。“这到底是什么毒?”他急着问道。

      “是‘忌毒’啊。”仙道一手撑着大石,一手抚着胸口,将他高大的身材紧紧靠在流川身上。平时定然会遭白眼的动作,受伤后便变得理所当然,这也算是毒痛附带的一点奖励吧?在这番胡思乱想的自我安慰下,仙道的气息也慢慢平稳下来。“我也只是听说过。此毒在江湖上已绝迹多年,不过,若是南烈用出此毒,也不足为奇。”

      流川静静地听着。他自己虽也行走江湖多年,但遇到仙道后才发现,这位庙堂之上的大学士谈起武林之事竟了如指掌,而且居然还是陵南剑的传人。起初流川也曾暗暗不忿,仙道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怎就有如此天赋,练就文武全才?但当他逐渐体会到仙道身上担负的责任时,那种不忿也慢慢在发生转化。如今,他对仙道更多的是钦佩,或许还有……牵挂?

      不知道流川心思的仙道继续说道:“他的鬼头鞭上涂有奇毒,引你削断鬼头鞭,就是借此机会下毒。”

      流川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诡异的下毒方式:“可是,我一点也没碰到……”

      “这种毒根本不用与身体接触。”仙道说。“只要练就强大的真气基础,即可通过真气运行下毒。南烈身为用毒高手,想必已经练就了一身毒气而不自损的本领,但若与他在战斗中真气相激,就有中毒之危。”

      流川听言不禁心内一惊。他从未想到过南烈还有这等功夫,当然也不曾防备。看流川的神情,仙道就知道他又在自责了。递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仙道继续说道:“中此毒的人,自己不会怎样,但若是与人合力出剑,便会带出剧毒,伤及同伴,从而使用剑人畏首畏尾,自然剑的威力就会大大减弱。”

      “照你这么说,这毒竞像是专为克制陵南湘北剑而生的。”流川脱口而出道。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仙道闻听此言,心神一动,仿佛在黑暗洞窟中行走已久的旅人忽然见到一线光明一般。他皱眉细思,却一时想不起这感觉究竟从何而生。

      “怎么了?”流川以为他毒症加深,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仙道岔开了话题。“我刚才试用陵南剑谱疗伤,却适得其反。看来只能先找些草药解表,再慢慢想办法了。”说着,他与流川交待了几味草药的名字。“军中若有,你便帮我寻些来。若没有,也不要勉强。南烈那边也不必太过担心,”仙道勉强挤出一个微弱的笑容。“师父总说我好胜心寥寥,习武难有大成。大概这次又要半途而废了吧。不过啊,”仙道抬起手撩了撩流川额前的乱发。“就算帮不上牧将军的忙,也让我跟着你吧,小枫。我可不想一个人去逃亡,太寂寞了。若是那样,还不如我就去投案,等着你再来救我。”

      流川拿下仙道的手:“受了伤反而话那么多。现下想法子解毒才是。”沉默了一会儿,他坚定地说:“我再去找南烈!”

      “万万使不得!”仙道急道:“若是如此,正中了他的圈套!此人心量狭小狠毒,为求一战之胜,竟肯自废看家兵器,要找他算帐,也须待耗尽了他的锐气,再作打算。”

      “那要怎么办?要不,我试试用五决剑谱为你疗毒?……可是,我现在已经中毒,如果将真气输给你,会不会有危险?”流川焦急地问。

      仙道也是一愣。对啊,自己怎么都没想到这层。若是陵南入门剑谱可以解毒,五决剑谱应该也可以。这忌毒既是下在流川身上,却发在我身上,那么解此毒者,应是五决剑谱,而非我陵南剑谱才对。流川的顾忌虽然听上去有道理,但湘北剑和陵南剑,用剑与疗伤的真气运行方法完全不同,稍加注意,应不至有虞。何况到现在这种地步,也只有冒险一试了。

      “不碍事。你运功时闭住二间、曲池、肩髃,不带出剑气就好。”仙道回头微笑道。“有劳你了。”

      流川放下长剑,盘腿坐于仙道身后,闭上双眼,雨洇天阑的画卷在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顺着云雾的走势,山形的起伏,静静调息,就如与天地造化融为一体般自然。感觉周身的真气平缓而有力地流动着,掌心逐渐蕴满热量,流川抬手覆在仙道背后,小心将真气送入仙道体内。由于担心再次引起气血逆行,流川只用了三分力。“感觉如何?”“照这样子,别停。”仙道说。流川的气息温暖又舒适,以前与朋友们流杯吟诗时,那盛在杯中顺流而下,经清凉溪水带去夏日燥气的美酒,就是如此令人神清目明,心怀舒畅。难怪都说陵南湘北是剑中双璧,连真气都有如此相生相济之效,那两位前辈必是心意相通,达到外我合一之境界,才能创出这套剑法吧。仙道想到这里,不禁莞尔一笑。

      片刻之后,仙道只觉五脏六腑没有那么难受了,想是积毒稍减,刚要告诉流川,却感到那股令人安心的真气停止了流动。“仙道”,流川迷惑地放下手,说:“我发不出功了。怎么回事?”
      仙道转过头,说:“你不要碰我,自己提气看看。”

      流川依言试着提气,回道:“勉强可以,就是费劲。”

      “唔……此毒果然够厉害,驱毒也如此耗费真气。”仙道说。

      “我……”仙道虽未明说,但流川明白,自己习练湘北剑不久,功底尚浅,因此运功驱毒难以持久。若是自己有师父一半的功夫,也不至于如此不济……他仍想坚持试试,但还没开口就被仙道拦了回去:“今天就不要勉强了,否则对你身体有害。回去好好休息,明晚再来吧。”

      “那你……”

      “不用担心我。”仙道站起身,活动活动筋骨,好让流川安心。“有你帮我疗伤,我还敢不好吗?只剩下一点毒根儿而已,不碍事的。”流川犹豫地看着他,却被仙道扶着后背往营盘的方向推。“回去吧,我明晚还在这里等你。还有,等我痊愈以后,也要为你解毒才行。在那之前,不要随便和人家练剑哦。”流川点点头,还是仙道心细。若不是他提醒,自己可能又疏忽了。他嘱咐了仙道几句后,二人就此告别。

      回营以后,流川照仙道所言,暂时停止习练湘北剑,只作最基础的吐纳工夫,静心养气。樱木几次来缠着他练剑,也都被他回绝了。任凭樱木怎样骂他小气怯阵,流川一概不理。到了夜半,流川再溜出营地,找到仙道为他疗伤,并为他带去解毒草药。连续几日,皆是如此。眼看仙道一日日恢复,二人在欣喜之余,也不禁感叹湘北陵南双剑之博大精深,更下定决心,痊愈后要发奋练剑。

      仙道自觉余毒已去尽后,便与流川交换位置,为他解毒。连续三日后,仙道边运功边问:“可有什么感觉没有?”流川摇摇头。确实,不论是中毒还是仙道为自己解毒,身体都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正是这让他不安。没有症状,就无法判断忌毒是否去尽……“不要担心。”仙道像是摸清他心思般,笑着说。“我解毒用了三日,如今为你疗伤也已满三日,没有不解的道理。再说,我们手握剑谱,有什么好怕?待会儿你我再练上一回剑,若是我身体无碍,不就证明你体内的毒已去净?”

      “可是,万一我体内的毒不是这么容易去尽的……万一我再伤你……”流川小声说道

      “嗯?”专心运功的仙道没有听清流川的话。

      “仙道。对不起。”流川认真地说。“都是因为我不够强大,才会上南烈的当,还连累了你。”

      “哈。我说小枫啊。”仙道收了功,一把拽起流川,帮他抽出腰间长剑,塞在他手中,自己也拿好兵器:“不要太小看湘北剑哦。不够强大的人是当不了湘北剑传人的。”

      流川像是被什么点醒般忽地抬头看着仙道,却迎上他清澈温柔的眼神。

      “相信你自己,也要相信我。”仙道举起剑,手腕一转,月光如冰晶在剑锋滑过,闪出一道犀利的光芒。

      流川定定地看着仙道,不觉也抬起了手。

      “锵”地一声,二人兵刃相交,清凛的金属撞击声惊起一群乌鹊,惟留树影摇曳,见证这稍纵即逝的对决。

      “怎么样?”流川放下剑,忙不迭地问。只见仙道忽地丢下剑,伸展四肢,直直往地上一躺。流川一惊之下,连忙跪到他身边,孰料仙道翻了个身,一手托着腮,一手把流川拽倒,笑眉笑眼地说:“我的伤好啦,说吧,要我怎么谢你?”流川狠狠瞪了这没正形的家伙一眼,就欲站起身来。仙道却无论如何也不撒手。“着什么急嘛。”“我要睡觉。”“天还早哩。”仙道仍然赖皮赖脸地说,显然是决心不放流川回去。“你看,月亮还没爬上树梢呢。这么多天不是驱毒就是赶路,好不容易松口气,就陪我在这儿躺会儿嘛。”

      流川拗不过仙道,只好在他身边平躺下来,眼皮却已开始打架了。“小枫,别睡。”仙道轻声说。“你看这天上的星星月亮。”“好无聊。谁要陪你看这些。”“一点也不无聊哦。这里可有学问呢。”仙道说着,伸手指点着头顶上那片浩渺的苍穹。“它们预示着我们这次出兵的吉凶。你看,太白连日昼见,入羽林,今日又月犯天关,说明朝有强臣,边境不安,有兵丧。这次交兵,恐怕是一场恶战呢。”“我看不出那么多名堂。”流川兴趣缺缺地说。“我只知道,有敌人,打败他们就是了。”仙道听了吃吃笑道:“你说得很对。”忽然,流川似乎想起了什么,翻身转向仙道:“那个什么……贯什么星,也是依天上的星象造的?”这不经意的一问,勾起了仙道对那夜的回忆,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眼神忧郁而凝重地望着深不见底的天际。是啊,贯索七星,牢狱之象。国之将倾,相星陨落,少了藤真这颗他本以为会长久闪耀下去的星,天空看上去也变得寥廓暗淡了许多。但是,不会永远这样下去的,绝不能让藤真白白丧命……

      “仙道……”流川的声音打断了仙道的思绪。他转过头看向流川,流川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又过了一会儿,他才说。“你真的不怪我吗?万一毒解不了,让你不能再用剑……”

      “就算真的是那样,我也还有一把剑可以握啊。”仙道眨眨眼,说。

      流川不解地看着他,问:“哪把剑?”

      仙道笑笑,将手探进怀里,摸出一样东西,摊在掌上。流川定睛一看,是一把晶莹剔透的碧玉剑,不过比手掌略长,细部却极为工巧,剑柄处的纹饰托出“如意”二字。流川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不敢相信地抬眼望向仙道:“这……”

      这把玉剑,正与去年上元节仙道送给流川的那把是一对。流川望着玉剑,那晚灿烂喧嚣的焰火,回房后仙道的奇怪话语,酒后躺在他床上吟出的诗句,齐齐涌上心头,他似乎懂了什么,但又不完全明白。心绪一片混乱的流川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腰间,那形制与眼前之物毫无二致的,可不就是仙道赠他的那柄玉剑?虽然几次想扔掉这看来累赘又无用的东西,但自从收下它,这剑便再也没离过流川的身。

      他抽出犹带着体温的“平安”,慢慢放在“如意”上。只听“喀”的一声,两把玉剑紧紧扣合上,仿佛被彼此吸引,仿佛每条纹路都为这一刻的契合而生。忽然,流川感到自己仍握着玉剑的手被仙道紧紧攥住,他猛地抬头,正迎上仙道盯着自己的眼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炽烈,盈满千言万语的眼神。

      流川只觉全身一颤,心也跳得格外快。这陌生的氛围,还有仙道手心传来的温度都让他紧张,不知是该退缩还是该说些什么打破僵局。可是……该说些什么呢?

      不等流川反应过来,仙道早一把将他拽到自己怀里,深深地吻上了他的唇。

      仙道的吻,温柔中带着霸道,让人不想逃离,也无力逃离。流川闭上眼,可恨,这个家伙,总是轻易让人失了心性。只是一个吻而已,平时连最简单的身体接触都会觉得多余,可现在怎会心跳得不能自持,几乎就想一直这样沉溺下去……

      果然……跟着白痴人也会变笨的。

      流川忿忿不平地揪住仙道脑后的头发,笨拙地回吻上去。那平时总勾起坏笑的地方,柔软又不安分,带着松果般的甘甜。原来仙道尝起来是这种味道……

      难得流川主动,仙道当然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他用尽浑身解数,逗引着流川不甘示弱的回击,这样才好,他不仅要将这个吻铭刻在流川唇间,也要铭刻在他心里。就这样厮缠了不知多久,直到两人都感到呼吸困难,仙道才松开流川,但右手还留恋地在他脸上摩挲。“我以为你会躲开的。”仙道说着,浮出一个让人心疼的笑容。

      ……

      令他意外的是,流川没有解释,也没有质疑。

      “你是不是讨厌……”

      “仙道!”流川忽地扯下仙道的手,将它狠狠反按在仙道的胸口,那双如冰刀般坚冷的眸子也隐藏不住他内心的炽焰。“说吧。”

      仙道一愣,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透过掌心感受到的,是自己的心跳。不会说谎的心跳。流川啊,你不知道我最爱的,就是你这执著无悔的样子吗?抬起左手合在胸口,将流川的手掌稳稳地覆在中间,让他可以更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真心。

      “和我在一起吧。永远。”

      柔美的月色静静倾泻在初生的草原上,因夜间寒气而凝结的露珠反射出微光,从两人的脚下延伸开去,渐远渐淡。而仙道却无心欣赏此等美景。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眼前这个倔强地盯着自己的男子身上。

      忽然,流川的眼睫闪动了一下。“白痴。”

      这是……答应了吧?!仙道激动地握紧了流川的手,笑容也在不知不觉中扩大了一倍。

      “学剑都半途而废的人,说什么永远,真让人怀疑。”流川小声嘟囔着。

      仙道却毫不以为意,急急忙忙凑近流川身边,换上一幅无比正经的神情说:“不要看师父嫌我好胜心差,他也说过,那是因为我还没有找到自己真正重视的东西。‘等找到时,你的决心不会输给任何人。’”说到这里,仙道的神色柔和起来。“我现在已经找到了呢。”

      流川白了他一眼,却没说话。

      仙道接着说:“而且,陵南剑,我也不会放弃的。遇到你之后,我就决定了。”他抬起头,仰望着缀满星辰的夜空。“这就是湘北剑和陵南剑的宿命吧。”

      不努力可不行呢。即将到来的,会是一场恶战。和迄今为止的对决不一样,是举国兵力的较量。单靠个人武力高强是打不赢的。即使湘北陵南合璧,也难以左右整个战局。最终,还是要倚靠牧的统帅能力。不过,这次出兵,无论兵力还是粮草都很充足,时机上也不算太差,只要后方没有泽北的掣肘,让他能够充分发挥自己的才能,打胜这场仗不算难事。关键是,打胜以后又会怎样发展呢?泽北不会坐等牧包揽战功,必须及早阻止他,否则还会有更多藤真。可是,现在反击,还缺少最关键的东西……

      仙道摇摇头,现在想这些也没有用。眼下先要考虑如何打赢这场仗。他转头看着抱着膝盖,若有所思的流川。

      永远……在一起吗?

      可是,刚说出这句话,就要经历沙场生死的考验啊。想到此处,仙道心里一揪。是啊,刀剑无情,谁又能保证自己在大军之中毫发无伤?如果……如果………………

      仙道展开手臂,再次将流川拉进自己怀中,缓缓收紧,感受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和温度,似乎是怕现在就失去他。而流川也没有躲避,而是将他更拉近自己。

      已经说不清是谁落下第一个吻,是谁点起那把蔓延的野火。它烧得身体灼痛,在彼此身上留下铭刻入骨的烙痕。而在这灼痛中滋长的甘甜,又是多么诱人,以至于没有人甘心退却,惧怕未来,唯有沉沦。黑暗躁动的空气中,年轻的躯体在草野上搏缠,原始的冲动如小兽般肆虐。早早扯掉流川布衫的仙道,不管手下动作如何,眼光始终未离开流川倔强的双眸,奇怪他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力气。

      就不怕我伤了你吗?

      有本事就来啊!

      仙道深深俯下腰肢,再次在流川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从未想过,和你能够如此之近,近到不分彼此,近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撑在地上的手臂,禁不住想去抚摸那张仍在逞强却已染上红晕的脸。要记住这个表情。只属于我仙道彰的表情。

      汗珠滴落在摇曳的草叶上,和露珠一起滑落,润湿了下面的泥土。流川的手反扣在地上,指甲深深插入因为潮气而变得松软的土中。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开始的?为什么自己竟会甘愿被这个人引导着,走到不能回头也不想回头的这一步?可是,身下的痛楚已经让他顾不上想太多。
      没有,还没有结束。这样的时间让它长一些,再长一些。尽管仙道一直努力控制着节奏,但身体仍然不听使唤地加快了动作。可以吗?我的小枫。让我们拥有完整的彼此。就在今晚,就在今后的所有岁月。

      仙道,可恶……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我……我已经…………

      小枫,没关系的,相信我……

      相信我。

      相信你的心。

      相信将你我紧紧牵绕的命运。

      天边,一颗流星划过晴夜,那一瞬即逝的幻美光芒,与高潮袭来时仙道的表情交叠在一起,永远印在了流川的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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