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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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就成了啊？”张国强有些错愕。在他的想象里，男人爱上男人，这肯定是要经过心理纠结过的。纠结的内容包括自身，后果，道德以及人言……军队里的人他没有太深的接触，圈子里的倒是有一些，那些人经历过的困苦以及甚至可以用磨难形容的代价是永远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太出格的事他自认没有勇气承担后果，所以当曾经和那个人仅仅是有一些小小的火苗也早被他及时掐断，因为感情，一旦放任，总是无可挽回。现在袁朗告诉他，他只是跟高城说了一句话，还不是确切的说出来，双方竟然都明白了，也都接受了。这超出了他的生活经验。
“其实也不是没有纠结过，我说过，那时候我刻意没有再联系他，他也没有再联系我。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其他后果我都有勇气面对，唯独和他成为陌路人或者看着他和别人在一起我没有办法面对。我想他那时和我想的是同一件事。只不过他比我慢热，需要我去推那么一把。”
确定心意之后的日子变得简单而甜蜜。对于他们在一起这件事，袁朗并没有想要藏着掖着，坦坦荡荡却也没有特别宣扬，考虑到两个人的军人身份，当然还是要低调再低调。袁朗和高城交好，除了火眼金睛的老头子，也就是看着袁朗起来的老狐狸轻描淡写的告诉袁朗高城军长儿子的身份特殊，多少人盯着，如果不想连累别人就要悠着点之外，也没有什么人想到别处。
袁朗的部队任务不定所以假期也不定，基本上就是出过一次任务根据任务的完成程度休息二至五天。一走有时候几个月几个月的没消息，一回来就进医院也是常有的事。没进医院的时候，就只能是高城配合袁朗的假期。虽然两人都是军人，以身许国本来就是军人的荣耀。但是当高城看着袁朗躺在ICU竭力挣扎着醒来的时候，就会特别渴望家人的承认。相比之下，袁朗无甚牵挂，他父母早亡，有一兄长，前半生自由惯了，家里开明自由，而自己却不同。传统的革命家庭出身，父亲思想保守。位高权重就自然想的比较多，顾虑比较多。所以和家里摊牌的压力，在他这里比较大。即便如此，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高城和家里摊牌的时候，袁朗并不知情。他只是在医院醒来之后就被高城直接拉回了高家。
再想起来那段时间，虽然高城什么也不肯说，但是越是这样袁朗越是觉得高城一定特别的难熬。偏偏自己还在任务中，回来之后直接昏迷了四五个月。连和他一起承担的责任都没有尽到，所有的压力都给予了高城一人。
“一个合格的军人”和“相信”两个字，这就是高城的父亲对于他的承认。
“既然，家里都默认了，那现在怎么了呢？……”高城疑惑，按理说，这些障碍都已经不在了，看袁朗现在的意思，也完全不是和高城甜蜜在一起的样子啊。
“权利的争斗，总是要牺牲一些人牺牲一些事情。有人想争，即使你什么也不做都是错，何况……”
仕途太好总会有人眼红，高城一路高歌猛进眼看就可以升了营长；老头子调往总参的命令已经下来，袁朗接班也指日可待。多年来高军长一派和另外一派基本落的势均力敌，双方相互钳制。高家眼看势力就要盖过另外一方，于是高军长在再往上升的当口，匿名的举报信就寄到了上面。
袁朗和高城自认已经做够低调，可是抵不住有心人。何况这样的问题在部队是大忌，再何况一方是军长公子，一方是特种部队指挥官。一时间各种版本传的沸沸扬扬，要多不堪有多不堪。袁朗和高城心里都明白，这些传言不过是有心人编造。一时间的紧急即使是见惯了风浪的高军长也病倒了，袁朗不知道最后高军长用什么方法平息了这件事，高城肯定知道，却并不再提。这场闹剧只以高军长生病退休为结束，袁朗和高城照旧升迁，算是最好的结果。只是袁朗没有想到，高军长一病，就再也没有起来。他知道办成一件事，肯定要付出代价只是这样的代价，也实在是惨重，重到他也背负不起。
高城说，“我们已经为不懂事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我的父亲一生要强，却没想到会因为我落得如此下场。我们也许，再也回不去了。”袁朗还记得高城说这句话时候的表情，似乎尽量让自己显得轻松却还是掩饰不了的疲惫。他想，高城，他是真的累了。我再也没有不放手的理由了，我再也没有挽回的理由了。
“无论如何，高军长确实是因为我们的事才病发，这件事我们无可回避。我们之间隔了一条人命，一个他最尊敬的人，一个永远也不能遗忘的人。”
“那么……”张国强不太确定的问，“所以，你就不再愿意留在部队，故意……”他没有再说下去，因为袁朗挥了挥手，笑着打断了他的疑问，袁朗说，“这身绿皮，意味着一种责任。我们愿意浴血战场，所想要保护的，是我们的亲人，我们的国家，我们内心最为重要的东西。”袁朗重重的叹了口气，“家国天下。这份责任，这是高城视为最珍贵的东西，对我也是。所以穿上那身军装其实，就没有什么选择的权利。”袁朗的声音很好听，抑扬顿挫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总是有一种让人热血沸腾的力量。张国强看着袁朗，似乎有些理解他的话，又似乎不太理解。袁朗所说的，是他时常听到的那样的宣传--“祖国和人民”却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的深入思考过，原来真的有这样的人，真的有这样的信仰和力量能够让人坚持，至死不渝。
“现在，这个故事快讲完了。”
“那么，你叫我来是想？其实，你没想过说不定你们还可以再努力一下？”
“我只是想见见你，讲这个故事给你听。有些感情，我希望你能知道，因为以后，也许就再也不会有人记起了。至于那些，已经没有必要了。”袁朗认真说话的时候，总有一种you惑力。让人不由自主的专心，跟随他的思路。
“那你以后想要怎么办？”
“审查还要一段时间，等到真正和部队脱离关系了，再说吧。”说完，袁朗又诚恳的对他说了一句谢谢，“谢谢你来听我的故事。”
张国强点了点头，袁朗叫来郑祁焕，来送他回去。他没有再回头看袁朗，有些事情，他虽然羡慕，却是注定要遗忘的。他年纪已经太大，不再适合冲动，时光也磨去了他身上不畏一切的特质。无论是真实的袁朗和高城，还是出演这部戏所给他带来的那个人，都像是一场梦境了，那些事情他做不来也不想做。
那么美好的记忆，都留在回忆里吧。
【END】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