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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Head 27 内心·生与死。 ...


  •   时间已然临近夜晚,残余的橘色夕阳微微的在眼前晃动着,那是从树林上方漏下来的点点光芒。
      它们悄悄的,从檐廊穿堂而过,然后羞涩的躲在门外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牛鬼?”

      身着白色金边和服的棕发少年猛地睁开了眼,他撑起身体,看到了一个令他惊讶的存在。他的手在木质的地板上摸索着,然后握着刀柄的手慢慢加紧。
      ——即使这样的动作也让他感到了深切的疼痛,他蹙起眉间,低下了头。

      “这里是哪里?大家呢?我……是怎么了?”

      他握着刀柄站了起来,棕色的眸子打量着四周,即使疼痛感依旧尚存,却不代表他已经完全清醒。
      为什么牛鬼会在这里?我不是……他猛地张大了眼。

      ——栗原……

      “是我把你搬过来的。”牛鬼仿佛看不到他的不安一样,依旧静坐在地板之上,一板一眼的回答。

      他这才发现他的全身都绑缚了绷带,即使从那残余的疼痛感来看,她也知道自己伤的究竟有多重,但是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受伤,而是救人!
      必须——把栗原救回来!

      “你去哪里?”

      “去打土蜘蛛,我要……救回栗原!”少年有些犹豫的回过头来,眸子里面确实不容忽视的坚决。

      他一转身,就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这样的压力……在场只有他们两个人,也就是说——这是牛鬼发出来的!
      他急忙向旁边一避,伤口和地面的摩擦产生了巨大的痛感2,他忍不住咬紧牙呻吟了两声。

      “你现在这个样子是不行的。”对方笃定地说,身上散发出来的畏让人震惊,少年忍不住握紧了手中的刀刃。
      他想起来了——

      那个时候,他手持弥弥切丸向对方进攻,但是——对方硬生生的撕开了他的“畏”!然后,他被一拳打飞!
      他,够不到……

      而眼前这个妖怪所散发出来的“畏”,竟然让他又好像回到了那个时候……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就是,牛鬼的“畏”!

      “……你必须做两件事,那就是变得比滑头鬼、比你自己更强大!”

      比自己……更强大!陆生握紧了手中的刀刃,却完全想不清楚这句话到底包含着怎样的意思。

      陆生,开始了修行。

      *

      栗原站在那片血池旁边,里面这一次又多了两个身影,一个是有着黑白双色头发的少年,一个是有着美丽长发的美丽少女。
      “……陆生,冰……丽……?”

      她瞪大了眼睛,双手已然开始颤抖,怎么可能……因为她的无能,因为她什么都做不到,所以——又变成这个样子了吗?
      “不!!!”

      “真是狼狈啊……”一个油腔滑调的女声忽然出现,她猛地转过头去,然后看见了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少女。
      只是对方双手环胸,唇间的笑容显得无比邪肆。

      见她看了过去,对方很从容的向她行了一礼——非常标准的礼仪,将一只手放在身后,另外一只手覆上心脏的位置,头朝她低下。
      “我的王。”

      栗原被她吓了一跳,但是也微微安下心来,对方没有敌意的话就最好了。她环视着四周,打量着这个荒凉无比的世界。
      “请问,这里是哪里?”

      “哈哈哈哈哈哈!”对方忽然疯狂的笑起来,她舔了舔自己嘴唇,神色之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蔑视。
      “到现在了,你还在想着装傻吗?”

      “不,我确实不知道……”心中的鼓动声越来越大,她忍不住伸手按住那好像要跳出来的心脏,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在清晰地喊叫着——“不要,不要说!”
      她露出一个有些难看的笑容,按在胸口的拳慢慢的握紧,不可以说……绝对,不可以说啊!!!

      “这个地方……”对方朝她一步步走过来,快乐的好像想在这里转两个圈跳一支舞,她伸出那只惨白的好似石膏制成的手包裹住了那放在胸口的手。
      “……就是你的内心啊!”

      “不准、说啊!!!!”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然后全身乏力的瘫坐在地上,捂着脸流下泪来。
      “不要说出来啊……”

      我的内心世界,才没有这么丑陋!才不会,这么荒凉……我、我是天才啊!

      “本来你的内心世界还挺美的,不过……你难道不记得了吗?在你四岁那年,你来到了现世……”那个全身雪白,就只有双眸一片黑暗的少女蹲下身来,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面,轻轻的开口。
      “那一天,发生了什么事呢?你想一想。”

      是血啊!!!
      是飞溅的血啊!!!

      “这张脸,真是让妾身……深恶痛绝!”黑发少女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手上的血液,纯黑的、不带丝毫情绪的眼睛看向了她。
      然后,举起了刀刃!

      ——你要……救他吗?
      ——你能……救他吗?

      “快逃!”鲜红的颜色再次在面前绽开,温温热热的洒在身上,将她所有的神经一下子击溃。
      “带着陆生逃!”

      那个人的声音还在耳边不停地呼喊着,她伸手抓住了身边的男孩,脚步不停的向宅邸跑去。

      不、我要救那个人啊……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落荒而逃呢?
      我、明明是……天才啊!

      ——呼唤我……
      ——呼唤我的名字!

      “沉醉吧,浮生。”

      山吹花开七八重,堪怜竟无子一粒。

      美丽的花瓣在空中飘摇,一瓣一瓣的掉落下来,将地上那个躺着不动的身影慢慢掩埋,只露出那黑色的发尾。
      我……我不要啊!我不要这样子……我想要,你一直陪在我身边啊!

      “奴良……鲤伴……”

      ——你的愿望,由我来实现。

      “呐,回想起来了吗?我的……王。”脖子猛地被攥住,然后慢慢的加深力道,白服少女却好像在做什么开心的事一样。
      “我说啊,既然已经如此绝望,那就让我来啊!我绝对,会比你过得好点……不是吗?”

      “你的力量能做什么呢?呐,赶到现场却什么也做不了的滋味不好受吧,必须把身体主权让给我的滋味不好受吧……可是,你却如此的绝望。”
      “既然你不想要这幅身体,那么就让给我好了,既然你没有活下去的想法,那就让我帮你活下去啊……怎么样?”

      “所以,请你去死吧!我亲爱的……王。”

      少女被那紧缚的力量弄得喘不过气来,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好像放弃了一般——整个身体止不住的向下掉。

      ——呼唤……
      ——呼唤我啊……
      ——呼唤我的名字啊……
      ——你知道的……
      ——叫出来啊!将我的名字……叫出来啊!

      “一路小心。”
      “快去吧,你的驻守期可是有一年呢,别被杂鱼给灭了……”
      “被保护着的你,想做什么呢?或者,能做什么?”
      “喂,要不要和我喝交杯酒?”
      “如果憎恨没有力量,那么,就去得到力量吧。”。
      “不要太辛苦了啊……”
      “一直待在我身边吧。”
      “喂,去京都前,告诉我——你和老爸的关系吧。”
      “因为,那个时候的栗原,笑得很开心哟!”

      “我……”身着死霸服的少女咬紧了牙,本来闭上的双眸猛地睁开,她艰难的伸出了自己的双手,掰上对方掐着自己脖子的手。
      “我知道的啊!!!”

      我知道你想看到什么,我知道我现在的状况……我知道啊,我知道是我不对啊!我答应过你的,我答应过你们……要好好的活下去的啊!!!
      所以,无论是谁,都不能够剥夺!!!即使是另一个我的你!

      天地忽然震荡起来,不仅仅是地面开始崩裂,天空也开始碎裂,那个浑身雪白的女孩松开掐着她脖子的手,却并不惊慌。
      她甚至还有余裕甩了甩自己的手,好像之前的动作让她的手酸了一样。

      “果然啊,你一直都在装傻呢。”
      “明明知道该怎么做,却完全不那么去做……一味的沉湎于过去,拒绝接受现实。但是,你果然是知道自己究竟想要怎么样,并且能够去执行的呢……”

      “那么,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能够立于我之上的能力吧。”她伸出手,手中忽然的出现了一把浑身雪白的刀刃,极其简单,一点装饰也没有。
      “你死,或者我亡,你知道这个规则吧。”

      栗原沉下了眸子,浅浅的微笑。

      世界已然崩塌,战斗正将开始。
      两人凝立在虚空之上,地面正在化为碎片,天空也撕去了那虚伪的装饰,血池里面的血也如同瓢泼一样“哗哗哗”的淋了下来——带着那些奇奇怪怪的装饰品。

      “那么,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Head 27 内心·生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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