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爱情》煞风景

2、虚伪

　　所以当我看到她---八云的时候。我在想自己是否真的被抛弃了。她是谁？从哪里来？我大声问出后却没有人回答我。
　　妈妈说。她是我的姐姐。那她是哪里来的？我难道不是第一个吗？自那以后，我---柒镜就多了一个姐姐八云。
　　我跟她八字不合。她在饭桌上吃饭。我立马移到卧室去吃。我也不跟她用一个房间。除了妈妈之外。我不跟任何人说话。
　　她话也不多。平平淡淡的。但不像我这么倔强。嘴角总是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我讨厌她。在心里骂她---虚伪。就像那些笑面虎一样。靠面具来博得别人的好感。看到她我就想起爸爸。十足的两面派。在外面好像胸襟开阔，和颜悦色。喝醉了酒回家就打人和砸东西。
　　我认为她也是这样。真讨厌。
　　她听到妈妈的话叫我过去吃饭。
　　我不睬她。
　　她看到门没锁。就自己进来了。
　　[你居然擅自进来了]。我在心里恶狠狠地想。生气地瞪着她。
　　她还是笑着。真恶心。
　　和我抢妈妈很了不起吗？
　　天底下那么多有钱的、漂亮的、活泼的人。你怎么不跟她们去抢？
　　凭什么？你跟我长得一点也不像。
　　鬼才相信你是我姐姐。
　　我忍住朝她扔东西的冲动。
　　不说话。也不回头。
　　她居然得寸进尺了。
　　她居然来拉我？
　　我一把挥开她的手。我知道她很疼。我都疼得龇牙咧嘴了。可她却没有吱声。
　　我背对着她，所以不怕被她看见。
　　我就是很倔强。我才不要像小姑娘一样哭哭啼啼的。她们命好。有人爱。有人陪。
　　可是谁来陪我？谁来关心我？
　　[不要管我。]我说。
　　她没有说话。
　　我感觉她没有走。
　　于是打算越过她到外面去。
　　她一把抓住了我。
　　[到哪里去？]她说。[妈妈叫你去吃饭。]
　　[…]。沉默了一会。我说。
　　[我不想吃。]
　　[为什么]
　　[看到你就觉得没胃口。]
　　[柒镜 ！]
　　她拽住我的手。想带我往外走。
　　[我叫你滚开你没听见吗？你烦不烦啊！你认为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我一把推倒她。也没管她没站稳一下子栽到我的床上。
　　头也没回疾步走出卧室。顺带狠狠的甩上门。
　　出了小区。我一个人在街上闲逛。
　　我不怕被人贩子拐走。更不怕饿死。
　　这样正好。死了一了百了。
　　反正我什么也没有。
　　我在外面逛了一会儿。觉得很冷。
　　很晚了。只有微弱的路灯照着。
　　我又想起了看的那些恐怖片。
　　没有安全感。
　　不怕死。却怕鬼。
　　怕恐怖的东西。
　　想起我晚上一个人在家的时候。
　　没有人管我。
　　我怕再这样走真的会遇鬼。
　　如果她再来烦我的话就当她不存在好了。
　　想了想还是要回去了。
　　回到家。
　　灯亮着。饭桌上压了一张小字条：[柒镜。如果是因为我的缘故…对不起。]我看到上面有几滴小小的泪痕？[如果饿的话。我买了晚饭。就在桌上。冷的话自己热着吃。还有妈妈晚上上班去了。]看完我就把纸条揉成团。扔了。
　　---虚伪。真是虚伪。你以为你对我好我就会接受你吗？
　　谁稀罕你这样做！
　　我狠狠甩上门。就去睡觉了。
　　第二天。我睡到中午起床。先坐了一会儿。觉得没动静。
　　[妈！]我喊了一声没人回答我。
　　推开门走了出去。没有人。
　　桌上还是我回来时的那个样子。
　　平常不是八云她洗碗的吗？
　　向右撇了一眼。她的卧室门虚掩着。
　　她平时不是一早就起来了吗？
　　我奇怪地推开她的门。看到她躺在床上。满脸通红。眉毛不舒服地紧锁着。
　　看上去好像发烧的样子。
　　我不想去碰她。
　　她怎样管我什么事？
　　[妈妈呢？]我问她。这才是我关心的。
　　[妈妈…今天…在加班…你…吃了吗？]
　　[我吃没吃管你什么事，少装出一副关心我的样子。]
　　说完我转身就走。
　　我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墙。翻开旧相册。里面满满的都是我跟妈妈的合影。
　　也有我们一家三口的。只是爸爸的人像都被我剪下来了。
　　他在我心里早死了。
　　在与不在又有什么关系。
　　我迷迷糊糊地想要睡着了。
　　就随意的躺倒在地板上。
　　零碎的相片被我扔了一地。
　　好像我的葬礼。照片是白色的花。
　　可是我想我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有华丽的葬礼。也不会有人管我的吧。
　　…意识模糊了。
　　睡到不知道今夕是何夕时。我忽然听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确确实实的…把我吵醒了。
　　隔壁？八云的房间。有什么摔坏了吗？
　　我走过去。
　　看到八云她---倒在地上？
　　我看到她倒在柜子边。那上面有水。她是要拿水吗？
　　这下怎么办？
　　我有点慌，怕妈妈生气。
　　我赶忙打妈妈的电话。[妈…她…昏倒了。]。[是发烧了。]
　　随后妈妈赶回家。火急火燎地把她送去医院。看到妈妈那么关心她的样子。我居然有点生气？
　　后来我才知道。晚上我去医院的时候。妈妈打电话给她让她照顾我。
　　她立马骑上车就出去找我了。
　　我们那里有一个小水沟。
　　不像真的沟那么浅。要大一些。也深一些。
　　上面只搭了一块小木板。每天有很多人过去。我真担心哪天木板就坏了。
　　她当时急着找我。前轮滑了。她一头栽进沟里去。全身都湿了。
　　回来后也不吭一声。
　　听到这里。我有一丝小小的愧疚。
　　回家后。我对妈妈实际上是对她说[以后我不想做的事。不要强迫我做。逼了也没用。不要到时候受伤了好像我欠你似的。我又没有求你做。]
　　那以后。我把房门上了锁。她敲门我从来都不开。
　　爸爸和妈妈已经分开了。可是他们还是没有离婚。
　　这天。爸爸回来了。又和妈妈吵了一架。
　　他们要正式离婚了么？
　　他们离婚管我什么事？
　　我跑到卧室里。蒙在被子里面睡觉。
　　可是早上的时候。我才知道。妈妈走了。
　　不是走了。而是[走]了。
　　昨晚吵架的动静很大。我捂住耳朵不去听他们说了什么。
　　刺耳的话…。
　　我不知道八云在干什么。
　　只有这时候我才觉得我们是一样的。
　　妈妈失魂落魄地走出家门。被车撞了么？
　　喝醉了酒的司机叫妈妈让开。可是她根本心不在焉。好像痴傻了的人一样。目光呆滞地往前走。
　　她就被撞死在那个拐角。
　　那里有一根电线杆。她就被撞死在那上面。至今残留的血迹。我怎么也忘不了。
　　每天晚上我都会做梦。梦到一辆车把一个女人撞死在那个电线杆上。
　　每天夜里我都能听到声音。
　　[---]车疾驰而过的刺耳的声音。
　　那时。我的心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