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宮门深似海 ...
-
这一日，终于到来。
我望着铜镜裡的自己，一张胭脂未施的素脸，苍白的脸庞毫无润色，只有绾了右盘花垂丝髻上插了点翠蝶钿，我拿起梳妆台上的菱花镜再次仔细端详髮丝是否有一丝凌乱，这花钿为蓝翠蝶，偏偏欲飞的样子，灵动让人心动。
我向身后正为我梳理青丝的茉雨问道：“雨儿，妳瞧，我美不美？”
茉雨打开首饰盒，取出一把檀木梳，边为我梳头边笑着说：“小姐美是美，只是素淨了点”
“会吗？比起浓妆豔抹，不如素颜来的惊艳。”我用手理了理两道弯月似的柳眉。
“是呀！小姐说得是。茉雨怕的是二小姐会占尽风头。”茉雨将白玉珠花髮双钗插进髮髻上。
“清兰那ㄚ头也学着什麽妩媚的妆容？我不怕她抢尽风头，女人端只有张容貌，没有手腕，也难成什麽事。”我不免讽刺下蔡清兰，一个十四的ㄚ头能有啥手段，就算是她入宫能得皇上爱，那也只是一时。
我站起身子来，一身绿金大绣花边包身裙是朴素了些，真瞧不出是大家闺秀，这正是我要的，“茉雨，咱们去会会二娘，想必让她们等急了。”
“哎呀！姐姐，妳来了。”
我扫视大厅一回，就蔡清兰的衣饰显目，金色牡丹抹胸儒裙，还有那冲天的高髻，令我在心裡发噱，
“爹,二娘，女儿来晚了。”我向爹爹行礼后，便坐在我的位上。
二娘宜人惠没给我好脸色，不加修饰地鄙视我，嘴上不忘尖酸刻薄，“衣不完采的，也需花半时辰梳画？”她又向爹抱屈，道：“老爷，瞧妳个好女儿，见了您便行礼，对妾身却是如此无礼，好歹她也是自己亲手扶养大的......”
“二娘的养育之恩女儿没齿难忘，只是，您说得倒是问心无愧，自个儿做过什麽自个儿心裡明白，您的所作所为，女儿当会铭记于心。”我瞧着父亲无言，进退两难，便打断宜人惠的话 语，转向对望相坐的蔡清兰。
“佛要金装，人要衣装，今儿见了妹妹的妆扮彷彿见了绝代佳人。入宫之后，咱们还是姊妹，便要相互扶持，清兰，妳说是不是？”
蔡清兰同样在打亮着我，她眼中尽是讥笑，笑我这副穷酸的样子，“曼容姊姊说得是，不过妹妹怎能和妳相比，妳是姊姊，我是小妹，大娘早早便离世，爹疼谁，这待遇就是不同。”
－－－－－－－－－－－－－－－我是分隔线－－－－－－－－－－－－－－－－－－－－
“今儿天候不错，咏嫔，咱们去芙蓉园赏赏花。”洛妡拿着条粉色手绢甩啊甩地搧风，一双描绘好的丹凤眼斜一眼看了宇文茜。
宇文茜四年前才进宫，却在这短短的几年坐上嫔位，可见这人非同小可。
“好啊！难得的好天气怎能错过。”宇文茜只是澹澹一笑，又好似想到什么的，“媤嫔姐姐，再过不久便是妳的生辰，妹妹想好送妳一份大礼，还不知姐姐领不领妹妹的情。”
“哦，什么样的大礼，本宫拭目以待呢。”
宇文茜见了东西似的，对着洛妡道：“姐姐您瞧，眼前那人怎穿得如此招摇？妹妹见了就刺眼。”
洛妡听宇文茜这一说，朝着她所说的方向看去，果真，那人一身金黄色布料，穿得衣不蔽身的，洛妡沉了声道：“过去看看。”
中宫，只有少许宫女和太监往来，我听闻父亲说，独孤皇后善妒，皇上并未设立妃位，后宫女人屈手可数。
还有半年的时间便是选秀，若能一选为嫔那是甚好，若选为世妇至少有的是机会，我往蔡清兰看去，她那嚣张跋扈还是不加收敛，骚首弄姿得引人侧目。
“妳这奴才是怎干活得？走路不长眼，差点儿没烫着本小姐。”蔡清兰突地惊叫，用手拍了拍被热茶溅湿的裙襬。“可好了，我的裙子都皱了。”
那名宫女瞧了蔡清兰一下，大概是见她衣着华丽也不似宫中的哪个主子，应是惹不起的官家小姐便赶紧下跪求饶，“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请小姐饶命啊！”
“饶命？哼！本小姐一身衣裳都髒了，妳怎么赔？”蔡清兰施加力道推倒那涩泣的宫女。
正当蔡清兰举起手示意教训奴才，我挺身而出，擒住她的手，“好了，适可而止，别把在府中的手段用在这，这儿可是皇宫。”
我阻止这不必要的琐事，她心有不甘地甩开我捉住她的手，可为了这次选秀她不得不先将这口气嚥下去。
“是什么人如此大胆，连本宫宫中的下人也敢欺负？”
一个尖锐高亢女声从远方传来，那女子身上蓝金环胸粉海棠花边大袖袍甚是鲜豔，还有顶上翡翠墬金练髮钿更显高贵，我瞧瞧来人。这女子......我依稀见过，记得七年前太后寿宴，父亲连同我带入宫参与宴会，便见得此人。
“臣女见过媤嫔娘娘。”我向眼前这位妃嫔行礼。
洛妡睨我一眼，“本宫......似乎见过妳。”话落，骆妡也没多想，直换那宫女，“妳先回去吧！”
“本宫在问妳们话，谁欺了本宫的人？”洛妡气势凌人，那一双眼彷彿要将人生吞活剥似。
蔡清兰娇养惯了，禁不得洛妡凶恶的这一瞪，到底也只是个ㄚ头，吓都吓着了，“是我......”她拉拉我的衣袖，以示求救。
我不禁在心裡头歎息，平日我和她是生分人，只有危难时才是姊妹，“娘娘息怒，旁观者清，却是臣女之妹干的，不过是娘娘的人有过在先，还请娘娘别错怪。”
“是吗？若是本宫的人过错，那么本宫定会教训教训奴才。本宫瞧着瞧着妳们这对姊妹，姊姊朴实却楚楚动人，妹妹奢华却显得胭脂俗粉，可真有趣。”洛妡绕着蔡清兰走几圈，也仔细瞧了她身上的衣裳。
对着蔡清兰又道：“妳父亲是不礼部尚书？”
蔡清兰听了胭脂俗粉这四字，想必是怒火中烧，只得忍着，咬牙切齿地道：“臣女之父正是礼部尚书。”
我附在她耳边细声道：“好好说话。”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宮门深似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