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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族人之死(二) ...

  •   虽然夜天丸跟着苏木的原因,是想借她调查来着华夏的妖怪的事,但是苏木并没有特意去配合他的打算,她一个妖力不怎么强大的妖怪在这种刀尖浪口的时机在外面乱逛,主要还是为了调查雪狼族族人被暗杀的事情。

      雪狼族族人无故被杀,这种不合常理的的事情,背后自然是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缘由,但苏木决定调查却不是因为对死去族人的感情。

      感情那种东西她只是单薄,并不是没有,只是这样单薄的感情还不能驱使她为之涉险,她之所以采取调查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对“族长”这个称谓的责任以及这件事与那个人委托相关的直觉。

      这件事件目前有两个疑点。

      第一是那两匹雪狼死后的魂魄不见了,很明显是凶手所为,但是凶手取走他们的魂魄究竟是为了什么?这暂时没办法得出答案。

      第二是为什么死的是成年的两匹雪狼,而他们的孩子小九却安然无事,或许是因为他们尽全力保护他,但既然连他们都这样轻而易举地杀死了,那么一个孩子还留着就感觉有点怪异了。为什么不杀他?是没有必要杀,还是留着有其他的作用?

      苏木已经沿着案发现场血腥味的走向,走了整整一天了,却依旧没有什么收获。

      夜天丸也跟着她走了一天了,只是在开始上路之前两人交谈过,之后一路沉默,苏木只顾着思考关于凶手的猜测,夜天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静静地跟在她身后,也不问她到底打算去哪里。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苏木终于停下了脚步,然后在夜天丸疑惑的目光中走到路边的一丛灌木丛中蹲下。

      夜天丸也跟着停下脚步,疑惑地看向苏木。躲在灌木丛中,这行动是什么意思?

      苏木朝着夜天丸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迟疑了一会,夜天丸走到了苏木身边。

      苏木又扯了扯他的衣袖,夜天丸在苏木的示意下他蹲了下来。苏木满意地勾唇一笑,将食指放在唇前,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便转头专注地看着前方,不再有动作。而夜天丸却感觉浑身僵硬,刚才苏木做出噤声的姿势时,她离他极近,虽然这样的距离在西国的时候也发生过,只是这次让他有些无措了。

      那个时候因为满怀敌意而没有注意,但刚才苏木凑近他的时候,那扑面而来的属于苏木的味道,让他的心漏跳了半拍,苏木的身上的味道和沾染血腥的妖怪完全不同,带着一种宁静安详的感觉,和她一直无波无澜的眸子一样,引诱着人沉溺其中。

      然后引导着人的心情走向平和,叫人眷恋而疼惜。没错,是疼惜,虽然那味道,那眼眸中完全露出没有任何情绪,但夜天丸就是感觉很心脏被蜇了一下,或许就是因为什么都没有才会感觉悲伤,才会产生心疼。

      他这是怎么了?不过是一次近距离的接触居然会产生这种奇怪的心情,他母亲的知道了估计又要嘲笑他了。也许是被那荒野上的一幕给影响了吧,她独自站在那里,被族人们质问和劫难,脸上却无喜无悲……

      夜天丸正心情复杂地看着苏木的背影,却见她突然身形绷紧,噌地一下蹿了出去,身影落在灌木丛的外面,然后手中拎着一只雪白的途中,转身笑着朝他晃了晃手中的战利品。

      ……特地躲在灌木丛中就是为了抓一只兔子?夜天丸觉得自己按照苏木说的躲在灌木丛中简直傻透了。而且,身为一只妖怪,居然用这种人类都嫌原始的方法捕捉猎物,不觉得丢了他们身为妖怪的脸吗?

      尽管夜天丸内心对苏木的做法唾弃不已,但脸上依旧一副平淡无波的表情,直到苏木料理好那只兔子,将烤好的兔子扯了一只腿塞到他手里的时候,才忍不住厌弃地皱了皱眉头。人类的食物他母亲虽然极其喜欢,但他和父亲却是一样厌弃的。

      抬眼见坐在火堆边的苏木抱着兔肉啃得津津有味,虽然不喜,夜天丸还是决定吃掉手中的食物。

      一口咬下去夜天丸就后悔了,兔肉半生不熟不说,淡而涩的味道显然是连调味料都没有加。

      一样追求人类的食物,和自家母亲比起来,这家伙简直是没追求得令人发指。夜天丸吐了嘴里的兔肉,将咬了一口的兔腿扔进火堆,跃上身后的大树休息了。

      苏木也没介意夜天丸的行为,妖怪一般不会感觉饥饿,很长时间不吃东西都没有问题,她烤兔子吃只是因为身为人类的习惯太刻骨铭心了,过了十年还没能完全改过来,尽管肚子并没有感到饥饿,但不吃点什么的话总感觉不舒服。

      暖日当头,天气晴好,苏木在溪边洗漱完了朝着斜靠在树干上的夜天丸走去。看着依旧不打算问自己要去哪里的夜天丸,苏木迟疑了一下决定交代今天的去向。

      “夜天丸,再过去的那个山头那里有一位我的老朋友,我想去看看,你要一起过去吗?”

      夜天丸挑眉道:“你的老朋友不方便我去看?”

      “那倒没有……一起去吧,或许他能提供一些关于华夏妖怪的线索。”

      苏木所说的老朋友是她在这个世界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妖怪,名叫幽谷响,是一名精神抖擞的老爷子。

      “苏木!!!你这个小混蛋!!!”

      苏木和夜天丸踏入那山界的瞬间,一个中气十足的老头的怒吼冲天而起,震得整座山谷连着地面颤抖不已,用天崩地裂日月变色来描述也不为过。晃动过了很久总算平静下来了,然后一群小妖怪突然从天而降,降落点好的不偏不倚地正好落在苏木头顶,降落点不好的纷纷动作敏捷地抓住苏木的衣服,吵吵嚷嚷地挂在上面。

      “山神大人让你过去,乖乖束手就擒吧。”

      “不要耍花招,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罩子放亮点,不要不识好歹!”

      “你、你只要给我买肉包子吃,我会对你好点的……”

      苏木无奈地笑了笑,也不在意身上挂满的小妖怪们的唧唧歪歪,迈步朝着大山那边走。

      “他们说的山神大人是谁?”夜天丸难得地开口问道。

      “山神大人就是山神大人,你真无……”小妖怪到嘴边的“知”字在夜天丸凉凉的一瞥之下销声了。

      “山神就是幽谷响,很特别的一个妖怪,他自从成了山神之后就和一座山融为一体了,看,这就是幽谷响,我的老朋友。”

      “谁是你老朋友了?!”苏木面前的大山激动地晃了晃,山上的石块窸窸窣窣不停地往下掉,看着危险,却愣是没有砸到苏木身上。

      苏木看着化出老人五官的绝壁无辜地笑了笑:“十年前明明是你拉着我非要我做你朋友的啊!”

      “但是你居然骗老夫,说这个地方的可以让老夫遇到命定中人,害老夫跋山涉水地挪到这里,但老夫在这里等了足足十年了,遇到的除了这些烦人的小妖怪还是烦人的小妖怪,命定之人什么的完全没出现。”幽谷响完全没有身为一个老妖怪肖想着媳妇有多么为老不尊的想法,吼得中气十足,理所当然。

      “我不是早告诉过你,信与不信随缘,在这里不是一定能找到的,是你非要跟来的。”

      苏木的回答让幽谷响又是一阵暴躁的怒吼。

      ——又是耍着人玩?夜天丸瞥了一眼一脸淡定的苏木,眼神如是说道。

      ——一半是的。

      ——还有一半呢?

      ——为了代步工具。幽谷响能载着我移动,而且不会遭到妖怪的袭击。

      ……夜天丸决定结束和苏木的眼神交流,再次坚信这货是和洛非离那家伙一路的。

      幽谷响闹了一阵总是平静下来,重新装成一个睿智的老者的模样,沉声问道:“你来找老夫所为何事?”

      苏木动手将身上的小妖怪弄下来,赶到一边,从衣袖里掏出一根蓝色的羽毛放在地上,“你有闻到或是感觉到和这个东西类似的气息吗?”

      地上的羽毛飘然而起,飞向幽谷响。良久,幽谷响才带着困惑开口:“这羽毛是什么?你在谁身上扯的?”

      “毕方,华夏上古异兽。”这就是那天宴会的时候她特地上前戳那个碎成碎片的毕方的原因,只是为了留下一根羽毛。

      那个时候她就隐隐感觉毕方的出现和那个人委托的事情有关,而这次族人被杀也与那个人的委托有关,关于凶手的事情没有什么重要的线索,那么从同样与那个人的委托相关的毕方入手,或许能有所收获。

      夜天丸偏头,看到的依旧是苏木一脸淡然无害的笑,但感觉却不再是一开始软弱好欺,这个人……和那些用来相亲联姻的女妖是不一样的,她不是可以随意控制的。

      “你放屁!怎么可能会是华夏上古异兽毕方?华夏的上古异兽是绝对不可能跑到这里来的!”幽谷响完全不相信苏木的话。

      是与不是,夜天是知道的,那羽毛上的味道确实是那只死在父亲手下的毕方的味道,但是为什么幽谷响会这么肯定地一口否定了呢?难道是苏木认错那只妖怪了?

      “你怎么知道这不是真的毕方的羽毛?”夜天丸问道。

      “大妖怪之子?哼!不过两百余岁的小屁孩,不知道用敬语吗?”

      “你……”夜天丸恼怒,明明苏木比他还小,幽谷响不要求苏木用敬语,居然敢要求他?

      看夜天丸面色不善,苏木开口打断他们的争吵:“这确实是毕方,我不会认错。”

      “那你能解释一下他们是怎么来到这片大陆上的呢?”幽谷响沧桑的声音在山谷里流淌,“这里,日本与华夏大陆可是隔着一个东海。自古海域会形成强大的结界,要越过海域的结界,就算是上古妖怪都是做不到的。”

      苏木垂眸沉吟了一会,最后抬头道:“幽谷响,你只要告诉我,你究竟有没有闻到过这种气息即可。”

      “哼哼!好像有过。”

      “在哪个方位?”苏木追问。

      “三个月前,类似这样的气息在东面爆发过,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族人之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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