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Ⅸ。天与海的颜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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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下午2点一刻，鸣人便出现在这个地方……佐助的大哥鼬所说的他们相亲的咖啡厅，在他们的六号桌旁边的五号桌坐了下来。
这里桌与桌之间都隔有着一道屏风，让今天来打探情况的鸣人觉得是非常得宜的设计。
他原本以为佐助会拒绝这次的相亲，没想到佐助会答应，到嘴边的话也咽了回去。想想他们两个都已经二十七岁了，确实是到了男人该成家立室的年龄，但是对于佐助的允予还是觉得很失落。
今天为什么过来，虽然还没有想得很清楚，但还是做出了自己都很鄙夷的像做贼一样的在隔壁做出偷听的行为。
或许是想知道佐助对于这些事情上的态度，也或许是根本就是……因为纯粹的“不爽”“不高兴”“郁闷”类似这样的情绪驱动而来的。
他要了一杯咖啡，一个人静静地喝着等了起来。
终于在2点50分鸣人快要坐不住的时候，有嗒嗒作响的高跟鞋声在走近，然后在旁边六号桌停下入座了。看来是女方先到了。
鸣人继续要了一杯水，注意听着旁边的动静，不出所料的在离正点还有两分钟的时候听到旁边的桌子有另外一个人停下的动静。这是佐助在时间上惯有的近乎怪癖的原则。
“请问，是宇智波佐助麽？”一个温柔轻盈的声音试探性的问。
“是的。”熟悉的男音冷淡的应道，然后在和他相近背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在佐助入座之后，他们开始零零碎碎的聊了起来。从话语中听得出女方是一个很端庄的人，说话轻声细语，用词也都很得当，而且看得出来很喜欢佐助。因为基本上都是她在找话题，佐助简单的回应，她对于佐助的寡言和冷语也都不在意。
身世背景良好，高学历，高级白领，又是一个很会忍，素养都很高的女人，很符合这个年纪的男人的伴侣审美观。
随着他们越聊越有深入和主题的倾向，鸣人的脑子开始乱作一团浆糊在搅动，刚才来的时候觉得看看情况就好的豁达完全消失了。
鸣人烦躁的灌了口水，发出“为什么还不拒绝她啊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这样孩子气的怨念。
佐助可能会跟这个女人有继续下去的可能让鸣人没有办法思考，想起了佐助总是纵容他的胡闹然后带着笑意骂他白痴，佐助总是拿芹菜恶心他但是不许他挑食，佐助陪他做的一件一件小事……想到这些事情以后可能佐助就要为另外一个人做，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真的，不想把佐助让给任何人。
虽然性别上不占优势，但是他在感情的起步点上比别人高，有些东西要自己争取。所以在那一瞬间鸣人决定了，如果那个女人问佐助要不要在一起的问题，他就冲出去。
（2）
在鸣人的脑海中在快速的闪过各种方案的时候，背对着他而坐的男人在喝了一口咖啡之后，把杯子放回桌子上，终于主动的开口了，“我想，有些话我还是直说了。”
女人低头，有些娇羞的笑笑，“好的，你请说。”
“我们之间不可能。”佐助直接明了。
女人的笑容僵住了，她抬起头，有些错愕，但是毕竟修养较好，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是、是麽？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我有喜欢的人了。”听起来依旧没有什么情绪的回答。
“这个啊，喜欢也是一种很容易改变的心情……”女人似乎还是不太死心，“我们可以再相处相处，或许你会发现……”
“我很确定，所以不必了。”佐助用回答打断了她。
“好吧……”女人有些尴尬，知道已经没有戏了，再好的修养也挂不住面子，沉默了一会，在变得更难看以前，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我突然之间想起了家里面还有事情，所以想先回去一趟。下次再见。”
佐助也随口道了一下别，待女人走出咖啡厅之后，佐助微微斜身看了一下身后的屏风，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起身。
鸣人还在刚才佐助的话语的冲击中还没有回过神，听到佐助起身的动作反射的转身，“呯——！”撞倒了水杯发出了一声突兀的声响。
水差不多全喂给了他的裤子，感觉到了湿意，鸣人赶忙拿手胡乱的擦了擦裤子上。在他窘呼呼的甩着水珠的时候，一只手把他正往裤子上回伸的手抓住了。
“这样都能弄湿，真是个白痴。”来人一边粗鲁的用服务员送过来的毛巾擦着他的裤子，一边用鸣人再熟悉不过的话语讥讽道。
“佐助……”鸣人有些惴惴不安。
“起来。”佐助没有问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在他起来之后继续道，“走吧。”说完便率先走出了咖啡厅。
鸣人也没有再发表任何的意见跟在其后，两个人似乎都在思考着。
鸣人跟着佐助上了他的车，他坐在副驾座的位置上，听着原本人声鼎沸的喧闹越来越远，他们已经上了公路。
这一段作为全市必经的公路的绿化做得极好，一路过去，圆小的花围中间以嫩绿的草相衬，在它们之后是笔挺而不失坚壮的树木，车以得当的速度在其中穿梭，有风吹起，树梢摇荡泛起了声响。
鸣人打开了车窗，在已经炎热的夏季，迎面吹来带着不同于汽车空调制冷的风，鸣人舒适得眯起了眼睛。他觉得今天的天空一定很蓝。
他不关心这辆车即将要去哪里，他只要跟随着旁边这个人和这份惬意就好。
（3）
在一个小时之后，车停下了。他从车里出来，带着一股咸味的风不规则的打乱着他的发，有水在翻腾的声音一波又一波的有节奏的传来。那是大海的咆哮。
他们往沙滩的下边走，他拉着佐助的衣尾，每一步的脚印都结实的踩在柔软的沙子上，陷下去，发出沙沙的声响，沙子包裹了上来，在起步的时候跟着脚步被带起，有几粒钻进了鸣人穿着板鞋的脚心中。
直到鸣人感觉到，脚下的沙子通过水的粘力已经是平坦的一片，从来没有那么接近过海浪的声音和那股咸潮，鸣人知道大海现在就在他眼前。
“哈哈，真舒服啊……”鸣人仰起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受这份从来没有过的亲昵，他微微侧身面向佐助，用失焦的双眼对着他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佐助的衬衫衣尾顺着风的方向打在他的手臂上，那是与他极近的距离。好一会，有手落在他的发上，转而从额间移到右边，他被风吹在前额佛乱着没有知觉的眼前的发被拨到了耳后。
佐助面对鸣人平静的在看着他的脸，心从未有过的清明。
如果别人是想介入他的生活更或者生命，那么漩涡鸣人就是强行闯了进来。他对于鸣人什么时候开始有不一样的感情这个他无所考证，这种东西是最没有根据和原因可寻。只是他对于鸣人的感情到底到了什么地步？鸣人对他也有感觉他知道，但是同样的到什么程度他亦无法肯定。
这段两个人对于彼此都心知肚明的感情，却心照不宣的保持了这样的不温不火的关系这么久，或许是潜意识里面，都为了这份不确定想给对方和自己准备好的时间。
因为不是只凭着荷尔蒙上涌而想在一起而已，而是真的觉得跟这个人在一起可能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而两个男人的一辈子要面对的东西实在太多，社会异样的目光，或祝福或鄙夷的舆论，朋友的不理解，还有来自于家庭的巨大压力……像昨天那几个小腐女一样满足了她们的想象和感官，然后会对于他们这种感情的存在喜闻乐见的只是少数中的少数。
在没有准备好以前，他无法给鸣人一个未来。但是一直到今天和那个女人相亲才明白，无论跟其他人吃饭还是聊天，面对着和鸣人以外的人谈笑自若，一秒钟都觉得是煎熬。
他真的……非鸣人不可。
所以今天就算鸣人没有像预想中一样出现在相亲地点，佐助想，这种感觉和今天这份坚定也不会改变。他愿意继续给鸣人准备好的时间。
还好……鸣人终究是出现了。
（4）
鸣人放松自然垂下的手，就在他的手旁。他看着大海，手伸出从上方用强硬的力量侵入了鸣人的五指缝之间，反手握住。
不是像往常一样手心贴着手心而已，而是真正的——十指相扣。
他平静的问道，“我准备好了，你呢？”
鸣人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把他的手扣得更紧，然后转头冲着他，灿烂的笑了。
鸣人也如释重负。他与佐助之间，是朋友，是兄弟，也是——情人。那些感情从来不存在递进和独立，而是自然相互的融合。
他们转身一同面对着与蔚蓝的天际相印的湛蓝的大海，聆听着海浪久久未动。
“佐助，我们下海游泳吧？”鸣人突然提议。
“你会？”
“当然！我可是特意去报过游泳班学的，只是我从来没在大海里游过。”鸣人踊跃欲试。
“那走吧。”佐助同意了。他对于自己能够救起一个白痴有相当大的自信。
鸣人欢呼了一声，开始兴奋快速地脱起衣服和鞋子，很快就只剩下一条底裤。
那具饱含着倔强力量的躯体就这样的，毫无遗漏的，全部暴露在他的眼前。并不精壮的背部，却结实的胸膛，修长的四肢，佐助能明显的看到它因为生理的动作而起伏的肌理，那一片伏在那层健康的麦色肌肤上未干的汗渍在初夏下午五点还算柔和的烈日下熠熠生辉。
佐助的目光变得幽深了起来。这是他实际上这两年来已经看过不少次的身体，但是每一次还是和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一样，为这样的一副同是男人的躯体而觉得震撼，无法移开目光。同时也有着来自于对这个人从灵魂上升到肉齤欲上的渴望。
他带着侵略的目光欣赏着，然后优雅从容的脱掉了自己身上的衣物，带着鸣人一同入了海。
带着咸度和温度的海水随着他们的深入慢慢地浸透他们的身体，最后把他们完全在包裹在其中。柔软而轻盈，一片自由的温暖。
这就是海洋，生命的母亲。
鸣人为这样的触感而再次欢呼了起来，他潜入水中，游了几米之后窜出了水面，他的金发随着他猛然的出现带着海水在空气当中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弧度，他试探得知了佐助的方向，叫嚣着要和佐助比谁憋气的时间长，得不到回应他拍击着海面，溅起的海水砸开在他的脸上，点点光圈。
他在为这一片单纯的快乐大笑着，嘴巴翘出一个夸张的弧度，麦色的脸上被阳光晒出的一片红晕，那蓝眸如曾经失去水源的海洋再次被填满，整个人在余晖下生动了起来。
鸣人感觉到浪还在一波一波的荡着拍打着他的前胸，有人在向他靠近，一双手捧起了他的脸，呼吸一张一收断断续续地喷洒着他的脸，越来越近，然后呼吸停止了……有一片温热随即烙印在他的眉眼之间。
那是佐助——亲吻了他如天与海般湛蓝的眼。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Ⅸ。天与海的颜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