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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Ⅵ。雨的颜色 ...

  •   (1)
      佐助回到国内那天,鸣人正休假坐在家里,天正下着大雨。八月份正值仲夏的季节,这座城市总是骤雨颇多。

      硕大的雨滴砸在窗户上砰砰作响,电话中的女声机械的报了一下鸣人的定时,是下午3点。鸣人想了想,还是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响了两声那边便接了起来。

      “喂,在哪?死了没?”鸣人吊儿郎当的问。

      「机场。」对面的声音有些沙哑。

      “到了?”

      「嗯,现在大雨拦不到车,等雨小一点再说。」

      “那你慢慢等着吧。”

      「嗯。」佐助应道,蓦然。

      「今天晚上过来洗一下餐具。」

      “今天我不想做饭要过去蹭!”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命令式一个无赖状,又同时安静了下来。

      「看在你过来帮忙清洗家具的份上,就可怜一下你让你蹭一顿吧……吊车尾的。」佐助先打开了惯用的鼻孔上天施舍模式。

      “滚吧,明明是你先求我去做客的。”鸣人不爽的道,“而且刚才明明是说洗餐具,怎么现在变成家具了?”

      「很明显,」这种淡淡其谈而理所当然的语气,「你听错了。」

      “……”果然这种混蛋实在是太令人不爽了,“去死吧!6点过去,挂了。”

      佐助的房子半个月没人动过,灰尘应该是不少,好在房子不大,应该很好收拾。这么想着,为了避免晚上的饭菜踩到地雷,鸣人还是决定由自己去超市先买菜。

      雨停得很快,五点一刻鸣人便从家里带着买到的菜出发,在六点以前到达了佐助的房子。中间踩过几个水坑,以及经过水洼的时候被路过的汽车飞溅了一身。

      佐助开门看到鸣人一身的湿淋淋,伸头看了一下门外已经放晴很久的天空,眉头轻拧,“你怎么这幅德行?”

      鸣人把手中的菜递过去给佐助,对方接过去之后才拨了拨自己粘在皮肤上的裤管,一边走进屋子里一边用无比自豪的语气道,“那是因为过来的时候我扶一老奶奶过马路,所以……”

      “你少吹一点不会死,白痴。”佐助非常淡定的带着鄙夷打断了他这种骗小学老师的理由。

      “你少打击我一点你也不会死!”鸣人也表示他的非常不耻,然后软绵绵而带着淡淡的清香的物体就砸到了他脸上。

      “快点把衣服换掉,别滴水弄脏了我刚弄干净的地板。”非常嫌弃的声音。

      “哼。”鸣人应着,本来想拿起来到佐助的房间里面换,但想想都是男人,也没什么好忌讳的,便也不浪费力气的直接在客厅里脱了起来。

      摸索着穿上了裤子,扣上了衬衫全部的纽扣,也是花了一点时间来折腾。

      穿在身上的衣服,除了裤子有些松之外,倒是意外的挺合适。鸣人想起了跟佐助以往的一些肢体接触,觉得佐助应该是比他高一点,也比他要强壮一些。

      ……这点也要列入不爽的范围之内。

      (2)

      穿好衣服之后的鸣人听不到房子里面有动静,有些疑惑,“佐助?”

      “……我先看看有什么菜。”佐助好像舒了一口气,然后脚步有些紧促的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搞什么啊……这家伙。”鸣人嘟喃。

      没多久佐助就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拐进旁边的浴室,一会之后在鸣人身边停下把一块抹布塞到他手里,“水桶在你脚旁边,在这边的沙发和玻璃桌,还有对面的柜子全部擦干净。”他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往常,使唤人很理所当然,然后蹲下身把鸣人扔在地板上的衣服拿起来,走进浴室塞进了洗衣机里。

      鸣人那边也已经勤勤恳恳的开始擦起了佐助早把易碎物品收放起来的家具,等他奋力的擦完所有的东西,直起身子扭了扭酸痛的腰,佐助也走出了厨房。

      佐助接过他手里的抹布,“洗手,吃饭。”

      鸣人一听,屁颠屁颠的忽略了佐助的嫌弃,扯着他后面的衣尾摇着无形的尾巴跟着他进了浴室,佐助倒掉了脏水,他洗手。

      两个人在斗嘴当中享用完了晚餐,鸣人无比满足的打了个饱嗝敞开双腿坐在沙发上装大爷。所谓暖饱思淫欲,等佐助收拾好餐具出来的时候,鸣人已经准备好了游戏等他大战三百回合的架势。

      玩了几盘街斗游戏,同样是以鸣人输,但是死都不肯认下结束。

      “佐助,我们来玩一下俄罗斯方块怎么样?”已经躺在地板上作奄奄一息状的鸣人道。

      “绝对——不要。”佐助字字清晰的拒绝,那种已经老得过时的幼稚的小孩子游戏,这无疑是在折损他身为一个已经时年二十六岁青年的自尊。

      虽然他陪漩涡鸣人干的幼稚事已经不少了,但是无论如何都不要再加上这件。

      “我负责操作,你就负责告诉我该往那边,要不要变形之类的。这种感觉你不觉得很有趣麽?”鸣人锲而不舍。

      “我不想跟一个白痴合作。”毫不动摇。

      “哈?!你以为我就想跟你这个混蛋合作?!”鸣人炸起了,“还不是看你生活乐趣短缺一副孤单寂寞冷的模样我才委屈自己跟你合作的!”鸣人「我牺牲很大」的挺身而起道。

      “闭上你的嘴,吵。”佐助依旧毫不领情。

      鸣人又有气无力的继续倒回地板上,半刻钟之后……

      “佐助,玩一下,就一盘行不行?”带着一点央求的声音。

      “刚才不是说可怜我孤单寂寞冷?”不屑的反问。

      “……是我孤单寂寞冷,行了吧?!”

      宇智波二爷终于满意了,两个人并排的在地板上端正的坐了起来,两个二十六岁的男人十分认真的准备玩起了俄罗斯方块。

      “右边三格……直下……变形……左……再左……白痴我都说了再左了。”

      “你又不直接一起说,我当然直接按下了!”

      第一盘还没开始几个,两个人就杠了起来,“重新来一次。”鸣人关掉了当前的页面,重新开始了一局。

      ……

      “咳……最左……好了,下……变形……再变……再右两格……白痴你动作太慢了方块都定格了。”

      “还不是因为你说得太慢了!”

      ……

      “右三格变形下……左两格变形变形下……左三格变形变形再变形下……”

      “你说得这么快我哪里记得住!”

      “不是你说要快的?”不满的问。

      “……”

      两个大男人早就已经忘记了当初说什么只玩一盘,两个人折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默契,听着方块被消掉的声音,进入越来越难的关卡以及越来越快的速度,两个人都激动了起来。

      鸣人听着耳边来自于佐助不似以往,带上了一点类似活力的声音说着操作的走向,随时越来越紧张的速度和气氛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自觉的拉近,佐助说话时喷出来的气息就在他的耳边,偶尔掠过他的耳缘,鸣人觉得有些痒的缩了缩脖子。

      (3)

      在第二滴雨滴砸在窗户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时,游戏界面也响起了结束的之声,他们两个又互相抱怨了对方两句。

      “几点了?”鸣人问。

      “23点02分。”佐助褪去了刚才的激囧情,平淡的报了一下准确的时。

      鸣人听着外面的大雨声,有些苦恼的时候,旁边的佐助漫不经心的继续道,“今天收留你一晚。”停了一下又再补充,“你打地铺。”

      “拽什么拽……”鸣人撇着嘴,扭过头,嘴角扯开了一个大大的弧度。

      在佐助的房间里,鸣人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他要睡床让佐助打地铺的时候,佐助已经干脆的把拿出来的床具扔在他身上,“自己铺。”然后躺上了那张舒服的大床。

      “切……”拉长着音调,鸣人开始用手摸着那床用具,在地板上开始衡量着铺了起来。

      等他舒心的躺在自己铺好的地铺上,佐助那头已经没了声音,只有呼吸均匀。

      鸣人像在被煎的鸡蛋自己翻滚了两圈,抓了抓头发,才声音放轻的问,“喂,睡了麽?”

      不远处的床上没有声音,好一会,“……还没。”声音很清醒。
      “我们聊一下天吧。”鸣人提议。

      “不要。”佐助翻了个身依旧拒绝,“跟你这种白痴没什么好聊的。”

      “怎么没什么好聊,我们可以谈谈人生谈谈理想谈谈未来。”鸣人继续激昂。

      “免了,我跟你三观不合。”

      “那说说家庭之类的?”从小在大妈群的八卦中被熏陶长大的鸣人自顾自的开始问起来了,“佐助你父母都还在,好像还有一个哥哥吧?”跟佐助这一年多的相处,鸣人知道的关于佐助的事情也就是零零碎碎的这些情况。

      “……嗯。”佐助简答,没有想接着说什么的打算。

      “真好啊……”鸣人叹道,语气平和,“我都没见过我老爸,老妈在十二岁的时候也去天堂找老爸一起潇洒去了。”然后又有些憧憬的道,“要是我有个妹妹就好了,啊啊……就叫她鸣子,一定很可爱!”

      “……哼,不要跟你长得一样就行。”佐助冷哼了一声,但比起之前的冷淡似乎有了一点兴趣。

      “滚你的,像大哥有什么不好!”

      “要看像什么样的大哥。”佐助顿了顿,有些骄傲,“我就很像我大哥。”

      “有你这样的弟弟你大哥真不幸。”鸣人啧啧道,从来没听过佐助对谁报以这样的态度,鸣人饶有趣味的继续问道,“佐助,你大哥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我大哥?……比我大五岁,从小就很聪明,小学到大学毕业都是名列前茅,个性沉稳冷静,待人待物都很有自己的一套,现在在另外一座城市的一家知名的外企当经理。”佐助并不愿意说太多。

      “哇,佐助你有这样的大哥压力很大吧?”鸣人问道。

      “……还好。”这样的大哥让佐助觉得自豪,也无形之间充满了崇拜,但也是最大的障碍。从小无论多么努力拿到多好的成绩,他始终在这个哥哥的阴影之下,他所做的一切似乎都只是为了在追逐这个人的步伐,不会得到任何荣耀。

      鼬是一个很好兄长,对他的好他也很清楚。但在这样的心理之下,还是让他在不知不觉当中渐渐地疏远了儿时经常粘着的大哥。回过头的时候,两兄弟已经是这种模式。

      听着佐助明显带着了一丝疲倦的声音,鸣人没有再刨根究底。他侧躺着面对佐助的方向,他想起了佐助无论是跟他出去跟朋友聚会,跟他一起玩游戏,刚开始的时候都是抗拒,但是到后来都会表现出来的不易察觉的欣喜。

      鸣人想,佐助不是不喜欢,而是……那些乐趣被自己无形之间强行的扼杀掉了吧。 (4)

      没有人再说话的房间又安静了下来,鸣人闭着眼睛,过了很久还是无法入睡。雨还在下,声音大得扰人,他烦躁的把盖上身上的被子踢开,衣服已经撩开露出了半个肚子,整个人大字开着,毫无形象,他默默地在心底数着绵羊。

      旁边一直没有动静的床传来了声响,佐助似乎下了床,有气息在慢慢地向自己靠近,然后在他身边停下。鸣人的心跳噗通噗通的加快了起来。

      鸣人听到了佐助平缓的呼吸,“睡相丑陋的白痴。”非常轻而带着嫌弃的声音,气息覆盖了过来,自己撩上去的衣服被掀回肚子上,被踢开的被子也盖回了他身上。

      直到听到佐助回到床上的声音,鸣人才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的方向,伸出手按住了狂乱的胸腔。

      鸣人不想承认,所以一直抱着类似我最不爽这个家伙的心态,但是不可否认这一年多来他很在意宇智波佐助。

      他一直想像正常人一样生活,想证明自己并不比正常人差,从小开始就不断地在逞强。变成了一种习惯,就像刺猬一样张开了自己的防护网。

      慢慢地成长和人的交往中,鸣人也渐渐地的明白,想要别人接受自己,自己就要先接受自己。

      接受自己确实是一个盲人的事实,接受自己有很多事情身为一个盲人根本无法办到。

      但是没有人给他这样的机会,就算他在初中那年拥有了牙、佐井、鹿丸他们那样的朋友,固有而长久留下来的心理根本没有办法那么容易改变,朋友们越是对他小心翼翼,他越是更加用力的武装自己。

      原本不想再逞强,但是因为连自己身边的人都认为自己无法做到而无法示弱。

      身边有再多的人,鸣人始终觉得有什么在紧绷着无法放松。

      但是佐助不一样。佐助很平和的接受他是一个盲人,会把他当做一个只是看不见了而已的正常人。抱着很平和的态度去辨别,什么他能够做到,什么他不能够做。

      能够做的事情佐助会鄙夷他做不好,但是依旧会让他做。不能做的事情,佐助会直接拒绝,毫不留情和余地。

      不用刻意去想在一起的时候哪些行为是朋友带着怜悯和照顾的意思,跟佐助在一起的时候可以肆无忌惮。

      他或许冷漠,或许让人觉得不近人情,但是鸣人知道,佐助是在认可他作为一个正常朋友一样的存在,不然不会放任他一次次的胡闹。

      那是对于自己而言比什么都重要的认可。

      他知道这个人孤独,但是他叫佐助出来聚会,跟佐助吵闹,跟佐助做很多朋友一起做的事情,包括知道佐助生日的时候听到他那个无所谓的语气想为他做点特别的事也是一样,因为……同时他自己也同样迫切的想在佐助身上获得一些东西。

      鸣人卷着身体,窗外的雨淅沥沥的声音慢慢地在自己的世界中变得从来没有过的悦耳。鸣人想起了佐助刚才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又笑了起来。伴随着这大自然的乐章,渐渐地堕入了梦乡。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Ⅵ。雨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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