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触及的想念》尹沫遥

2、[贰]

　　Trapped in a crowd
　　置身于人海茫茫之中
　　The music is loud
　　乐声嘈杂
　　I said I love my freedom to Now I'm not sure I do
　　我曾说过我同样珍爱自由现在却不可置否

　　后来陆钦回到学校，学习、打工、复习、迎考，一切都如同往常，他却再也没有回过自己曾经生活了十八年的家。
　　很久很久以后，那是在他离开许瑞很多年之后，他才发现人生就像是一场梦境。
　　一旦睡过了头，就会被周公毫不留情的踢醒。

　　陆钦按掉闹钟才发现今天是周末，不用去单位。伸手揉了揉已经有些长了的头发，打了个呵欠，他再次懒洋洋地把脑袋塞到温暖的被褥里去，打算再睡一个回笼觉。
　　一旦过了二十五岁以后，他总是会不自觉的回忆着过去。
　　可惜那么贫瘠的过去，就算回忆了无数次也只有那么一点点，不会再变多了。
　　现已度过可以任性的年纪的男人还是像个孩子一样的随性所欲，做着收入不错的工作，觉得腻烦了就请几天假在家里睡上几天几夜，偶尔会和朋友去酒吧晃荡一晚上。
　　被无数的男男女女们追捧着，却从不回头看那些人一眼。
　　“那个我想要他回头看我一眼的人，已经远的我没有办法再跟上了。”他曾经喝着酒浅笑着在酒吧里，这样拒绝别人的求爱。“因为往前行太久，所以已经没有办法再往回头看到别人了。”
　　“男人也好，女人也罢，我喜欢的人从未改变。”
　　扪心自问，陆钦从来不是清心寡欲的人。
　　但是对着那些人，没有一点点的欲望。
　　不是不想，而是已经无法也无力再去改变什么了。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报应了吧。

　　升入高三之后，陆钦差不多和家里断了关系，靠着从小攒下的一点积蓄，和利用假期跟周末打工的工资，勉强还能够支撑一段时间。
　　周末和假期打工完了，陆钦偶尔会厚颜无耻的以接济穷人为由，跑去许瑞租的小公寓里蹭睡。
　　两个人除了第一次被其中一人华丽无视的接吻和明晃晃的师生关系之外，并没有其他的进一步关系。
　　许瑞和陆钦以前交往过的人都不同。
　　平时面对学生的时候，相当的好说话。而一旦回到家，就是实打实的生活白痴。
　　没法想象一个在学校里为人师表形象光鲜的许瑞，一回家就邋遢的让陆钦忍不住青筋直起。
　　带颜色的衣服连分都不分，就直接丢到洗衣机里。做菜的时候，不倒油就放菜。干净衣服不放在衣橱里，直接都堆在床上，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把乱七八糟的堆的满床的放到边上再睡。
　　第一次进去的时候，陆钦还以为家里进了小偷！
　　虽然从小被宠着，但这点事基本上还是亲力亲为的陆钦头痛地开始帮许老师收拾房间。擦窗子、拖地、洗碗等等，累得少年都以为自己已经休学改行从事家政服务了。
　　“( ⊙o⊙)哇，我都看到地板在发光了，真神奇。”许瑞惊奇的感叹。
　　……瘫死在沙发上的陆钦觉得好笑，觉得对方的语气特别好玩，一把就蹂躏起对方的头发来。
　　“……陆钦。你一模数学想得零分吗？”端起老师架子却没有一点老师的气场的许瑞，挣脱开对方的动作，脸颊微红着威胁道。
　　装模作样地抠了抠耳朵地陆钦，挑眉反问，“哦？我怎么记得这次一模数学负责出题的是B班的常老师，改卷是全年级的数学老师分题改呢。”
　　谎言被戳破的许瑞瞬间脸蛋爆红。
　　“嘿嘿。”陆钦笑的格外欢快。
　　对方则放大了眼睛死死瞪着他。

　　“你你你你你……我是你的老师！”言外之意你竟然敢调戏老师！
　　“嘁，老师怎么了，我还不能喜欢你了？”随意脱口而出的话语让陆钦自己也呆愣了一下，回头一想两个人相识已经超过四个月。
　　暑假时，如果不是许瑞的宽宏大量又借房间，又帮忙找工作，可能自己已经放弃了抵抗，向家里低头。或许现在自己已经被强制送到国外，一到适婚年龄就被逼着和女人政治联姻。
　　对方一下子就被他的话给弄呆了。
　　“这这这这这……”继续结巴的娃娃脸老师涨红了脸，愣是没有吐出其他词汇。
　　“没办法，你也知道我是喜欢男人的。”意有所指是在吐糟，明知道我喜欢男人，你还这么靠近我，所以我喜欢上你也没办法啊亲。
　　许瑞扶额，搞不清楚自己这个阴晴不定地学生到底在想什么，待到脸没有那么红了才回答，“你现在是高三生了。”
　　“谁规定的，高三就不准恋爱了？”
　　“……”被堵的无语。
　　“难道师生恋就没有爱了？”
　　“……”继续被堵。
　　“而且我们都已经亲过了，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
　　“∑( ° △°|||)︴”神马！他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许瑞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在晕眩。
　　“这对我这个绝世好小攻打击太大了，万一你拒绝了我我一蹶不振，从此读不进书吃不下饭，直接弃考了然后我这样一个大好青年就此萎靡了怎么办？”
　　“∑( ° △°|||)︴”
　　于是，一直有着天然呆之名的许瑞老师，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一个正在高三的自班小鬼骗到手了。

　　“你说，那时候的我怎么就那么笨呢，既然你往后退了，那么我往前不就好了。”陆钦把脸埋在手臂里，伸手抚摸着总是不忘带在身边的相框。
　　相框里，是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他偷拍的许瑞的照片。
　　没有戴眼镜的娃娃脸，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更加小的样子。
　　高三那年的十一长假，被学校砍成了只休3天的短假，他借口复习累了，就拖着许瑞跑去临市徒步。
　　从下午一点走到晚上八点，两个人差点一起吐血。但是他趁着天黑人少，牵着对方的手，偷偷亲了一下。虽然事后被许瑞狠狠教育了一个小时，但却让他很满足。
　　还有，偶尔在假期里兼职太晚，许瑞会带着吃的跑到他打工的地方，安静地坐在角落里默默地揉着眼睛批改试卷等他下班回家。
　　那次过生日，收到了大概是他着一生中最让他囧的生日礼物。包装的很不错的礼盒里只有厚厚一打，让人一见就想晕过去的高考数学复习提纲，这是许瑞瞒着他熬了好几天的夜给他做的。
　　他黑线并感动着收下，然后邪笑着直接把对方推倒吃干抹净。
　　第二天的数学课遭到扶着腰来上课的数学老师白眼无数，他却笑得傻乎乎的，像个沉浸在梦里再也醒不过来的白痴。
　　高二即将结束的那个六月到高考结束的一年里的记忆，成为他十九岁以后无数次回想起，无数次想要就这样回到的最多回忆。
　　然后，梦醒了。
　　他疼得撕心裂肺，却没有办法再回到那个梦里对那个一直在一起的人说，我喜欢你，为什么你听不到。
　　在高三正式结束的那个月初，陆钦和许瑞谁也不说话，只是背靠着背，相互别离。
　　所以无法看到对方悲伤的表情与迟缓的动作。
　　才能那么毫无畏惧地朝着没有彼此的那个方向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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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是真的喜欢，那么就不要做胆小鬼。
不要轻易放弃你的喜欢。
请排除万难一直站在那个人身边。
别总是说，错过这个下一个一定会很好。
因为有些喜欢真的是一生一世只此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