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座GL》YD

37、第三十六章 刚愎自用不可长

　　萧何与韩信。
　　萧何月夜追韩信。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说的都是一件事。萧何一席话能让刘邦立韩信为汉军统帅，裂土封王；但到最后韩信被密告叛汉，吊死于长乐宫中，依然是萧何定的计。
　　柳景辉当年从扬入宁，从扬国弃上林军统领的官位而到宁国成一国之帅，只因诚王秦修赏识，其际遇与韩信竟是何等相像？亦可说只因秦修的赏识，他才不至于没没无名于宁国——弃官私逃，光这一条罪他就不可能回去扬国了，而数天下之大，亦只有宁国敢于用他。
　　秦修之于柳景辉，亦像萧何之于韩信，可到底只是慧眼识千里马的伯乐还是成将败相的萧何，亦全在秦修一念之间，亦或说是于柳素泞一念之间！
　　「成败一萧何，生死两妇人……」柳素泞轻道，神色依然平静，甚至可以说得上轻松，似乎仕途被放在天秤上摇摆着的并不是她的父亲一样：「本宫很是明白王爷的意思——」
　　「柳素泞，本王告诉你，本王能把你捧到一国之后的位置，自然也能把你拉下来；就是你的父亲贵为一国元帅，只要本王动动指头，取代他的人亦是如过江之鲫，你别妄想跟本王耍花样。」看着柳素泞那平静覆盖着一层面具的脸，秦修却不平静了，语气之间不禁狠厉起来，双目死死盯着柳素泞，似乎她真的就是那砧上之肉，只是这种阴鸷中亦藏了一种不为人所知所察——即使目利如柳素泞亦看不出来——的占有欲。
　　这种占有欲生出来的原因是可笑的，却又是极其可怕的；秦修对禤华婷的爱已经超过了偏执，那纯粹是一种生物式的本能，似是觅食一般狂热的寻找着一切与那个他爱着的人影有哪怕一点点关联的存在。为何在千万人中秦修独独选中了柳素泞为后？便亦是之于这个原因。
　　柳素泞与禤华婷当然不可能是同一种人，但秦修眼中，柳素泞跟禤华婷是有一点像的，那就是二女都是那种冷冰冰的女子，而对于秦修而言，这么一点两点的已是十分足够了。
　　「本宫明白。」
　　「柳素泞，你别以为你靠上了秦澈那黄口小儿就是靠上了靠山，他的江山都是本王放在他手里的，本王要是喜欢，随时可以夺了过来！」
　　「关于这些事，本宫清楚得很。」柳素泞回望秦修，冰冷的眸子里让人看不出半分心思，谁知皇后娘娘这时早已在心里把这个叛逆的王爷骂了个半死：「只是本宫亦想劝告王爷一句，莫要以为兔子就是温驯的，再温驯的兔子被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哼，本王用不着你一个妇人来提点本王。」秦修嗤声，在他看来，秦澈被逼急了猛起才是正中下怀：「兔子再咬人亦只是一只兔子，难道还能变成狼虎不成？」
　　「这层本宫倒是不知道了。」柳素泞轻笑，最后道：「只是王爷也别要当那『狡兔死，走狗烹；飞鸟，良弓藏』的愚昧之人，要知道这走狗烹了就没，良弓藏了就锈，可是狡兔与飞鸟都不是能死尽的，免得到时想找这些工具了，还得慌了手脚呢。」
　　演戏当然要演像的真实的，这一句话柳素泞说出来时连自己的心都跳了一跳，当然不是怕秦修对柳景辉会怎样，只是单纯害怕自己会不会成了秦澈牵着的走狗或是手上的良弓罢了。只是在秦修看来，柳素泞的这几句话倒也满符合她的身份与性格，只是哼了一声，却没有起疑。
　　「只要皇后当然自己的本份，本王自然也会当好一个主人的本份，毕竟本王亦不是吝啬之人。」秦修最后走了，只留下一句话：「皇后好自为之。」

　　秦澈比柳素泞要早回宫中，虽然缺少了某位武林高手的保护很危险，可是秦澈还是如此坚持，现在她的身份就是「对皇后不太信任却又忍不住去相信的皇帝」，不过太迟了，秦澈知道自己已经开始学着去相信柳素泞，于是这戏就演得有点不情不愿了。她需要把柳素泞留在那里跟秦修斡旋，让柳素泞以她的特殊身份在秦修那里得到一些她想知和需要知道的事情及真相。
　　回到宫中依然郁闷无比的秦澈刚好遇上了依然留在宫中刚看望完禤华婷的灈漓月，于是霸道的皇帝大人二话不说就把灈国的娇贵公主拉回到自己的寝宫——被柳素泞养更娇气了的秦澈浑然忘了她的那一层皇帝的身份这一动作得把灈国公主的清白戳穿几个洞。
　　「灈漓月见过宁国皇帝陛下，愿陛下……」
　　「成了，漓月面对朕何时多了这多礼仪？」秦澈直接皱眉，不满。
　　其实这亦是自赤口狩猎以来，这二人的首次碰面。赤口那一次，漓月直觉跟秦澈有了距离，心中芳心早许，可又更不愿勉强意中人，而与他人共享一个爱人她又觉得委屈，如此各种心思纠结缠绵的后果就是她根本还没想好要怎样面对秦澈，再加上那一天发生的事，直如暴风一样席卷于这复杂混乱的关系，待得她浑浑噩噩地过了数天，竟又再次遇着了秦澈，下意识的就想拉开二人距离，说不清是酸意还是苦涩，只是觉得合该如此。可真的又听了秦澈的抱怨，便又觉得原来方才是自己想多了……一番纠结心思，直教灈漓月脸上表情百转千回，让秦澈一时也看得懵了。
　　「……表姐拉着漓月至此，可是有烦心之事？」
　　思索了一会，灈漓月决定将那些情情爱爱尽数抛开。她就是十分聪慧的女子，自然知道刻下甚么是最重要的，儿女私情又怎及得上性命之虞？灈漓月只稍一想，便知道自己目前最该做的是甚么。与柳素泞的后后之争，不妨放到最后。她是自信的，所以灈漓月心中的挫败只是一时，她始终相信当时间走到最后，站在秦澈身边的一定会是自己。
　　「漓月……朕、朕欲除秦修而后快，目前当作何事？」
　　秦澈迟疑问出口，非是她不信柳素泞之能，只是她更想得到更多的盟友，而远在北方的灈国、手握实权的灈漓月便是她的一个大好臂助，尤其是灈漓月的智慧计谋半点不下于柳素泞。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虽然皇帝都喜欢强调自己的无双英明，但秦澈骨子里的那种双重性格注定她不会成为那种目中无人的昏君，面对困局，秦澈更喜欢综合各方意见然后再作决定。
　　「表姐的皇后难道没有给表姐意见么？」灈漓月忍不住刺了秦澈一句，算是对于秦澈自得了柳素泞以后便对自己各种厚彼薄此的不满。
　　「漓月难道到了这时还要跟朕耍脾气么？」秦澈轻笑，自是明白灈漓月的意思。而在那轻轻一笑以后，仿佛自从灈漓月的告白以来的种种尴尬都一碎而空，她们又是以前那无所不谈的俩好表姐妹了。
　　听到秦澈那种爽朗的轻笑声，灈漓月也是一呆，然后心中便似轻了几分。是的，即使她们暂时不时彼此的爱人，可还是彼此的血亲，怎么能容得下那种芥蒂呢？「漓月听说了表姐将要开科取仕之事，然而假使秦修在朝一天，表姐便不可能真正的大展拳脚。纵使冒险，漓月依然觉得表姐应该秦修回到封地，并以此段时间作缓冲，选贤任能，积极培养自己在朝中的亲信。」
　　「漓月的心思果然跟皇后一般……」
　　「……」
　　木头一般的秦澈再次犯了一个错误。
　　「只是将秦条送回封地，朕依然难以放心。当年父皇糊涂，竟以秦修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宁国上下五十万兵竟然有四十万都交到了他的手中，朕的手中便只余十万兵，而这十万兵要不是老弱伤残，便是心思难测……」其实这才是秦澈最头痛的地方，手中虽有禁军五万与京军五万合共十万兵，可五万禁军在秦条在京多年之后以难保纯粹，而五万京军多由宁都中的贵族子弟出任，战斗力成疑……这样一支军队，放在手里就是烫手山芋，抛不得，用不得。
　　「漓月斗胆，请问表姐穷宁国上下最精锐的部队在哪？」
　　「自是编于秦修麾下的近南军，其次便是长天元帅柳景辉的镇北军。」秦澈思索了一会，便答。宁国上下分了出去的有三军，分别是安东军、近南军与镇北军，其中安东军与近南军编于诚王麾下，而镇北军后来则编在了当时的镇北将军柳景辉之下。近南军与安东军相比因为与西南两国接壤，都是枕戈待旦、荷戈披甲的，战斗力自是比与扬国接壤的安东军要强得多，而镇北军则是因为除了与灈国接壤外还得面对来自西北的外族，加上环境因素，因此战斗力亦是极强。当然其实最精锐的要数秦修的私军——诚王驻军，不过那是秦修的私人军队，秦澈自是动不了的。
　　「今日漓月要跟表姐说的，正是换军之事。」

作者有话说

　　YD木有啥要说的了，大家新年快乐呀（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