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八章 更教谁黯然销魂（补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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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对皇表嫂的评价如此高，倒教漓月心里不平得很。」灈漓月轻声笑着，像小女孩撒娇一样看着秦澈，话里真假教人难以分辨。
秦澈张口想分辩，却发现在自己心中柳素泞是真的在于一个极高的位置——哪怕自己对那女子的性格有强烈的不满，但才貌学识智慧上柳素泞无一不是人中龙凤的表现，最后只能无力的勉强安慰灈漓月一句：「你比她要年轻多了。」无力，当真无力，尤其是当秦澈肯定灈漓月不懂半点武功之际，便更发觉柳素泞当真是世间少有的完美女子，完美得都要令人怀疑会不会哪天天妒红颜就把她收了回去。
「表姐，听上去你只是在敷衍漓月。」灈漓月皱眉，她自是听出了秦澈的勉强，心底除了不满还有惊意，不禁想问那个女子是否真的优秀于自己那么多，但灈漓月的那层皇族的自尊心却不容她这样问出口。最终只能装作嗔怒：「皇表姐看看自己说的甚么话，就仗着两年前的情份，漓月不依，皇表姐怎样也得找出个漓月优于皇表嫂的地方来！」她是怕，连万一中的万一也猜中了。
秦澈第一次觉得言拙，朝堂上面对秦修的灵牙利齿似是一瞬间全消失不见，思绪转过一轮，却发现即使两人毋论样貌身段见识智慧如何无分轩轾，然漓月却不谙半点武功，如此便输柳素泞一大节了，竟只能极度憋屈地道：「漓月是灈国公主，自幼便极得表姑父的喜爱，在灈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光这一层身份便已比你皇表嫂优越太多了。」
如此答案，只叫灈漓月更加的失望。她觉得她跟柳素泞不应该是相差那么多，论才情论样貌论学识两人不过伯仲之间，而自己自幼受帝皇术学熏陶更应比柳素泞更懂得处处为秦澈设计谋事，可现在秦澈对柳素泞的维护竟是让自己的优秀只流于年龄家世这般肤浅的阶级，灈漓月不禁只想到一个可能那是她的皇表姐情人眼童出西施了。
她心中自两年前的一惊后便认定了秦澈，只以为以秦澈的身份环境能匹配于她的只有自己一人，因此她们可以有一辈子的时间去相处去让秦澈也爱上她，可她却从来没有问过秦澈是否会有一天亦如她爱她一样，是不是两年过去了便甚么也晚了？尤其是当她的皇表姐身边出现了一名也是极尽天下之优秀的女子。
「表姐，两年前漓月曾说过如果表姐是男儿漓月便要嫁表姐为妻为后，凤仪天下，泽被苍生，漓月问表姐是否愿意娶漓月，表姐说愿意；现在漓月亦想问，表姐可曾有过半点如男女之间那般喜欢过漓月？亦或是两年前的话皆只是戏语？」甚至是一时权宜之计？
「柳素泞，朕觉得自己很是混账。」大概是有史以来第一遭，秦澈的声音如此低，低得让柳素泞以为她必是被秦修逮着于群臣之中欺负了个一百几十次。可秦澈的话却让柳素泞无法漠视，因为那个总以为自己是对的霸道的孩子竟然也会说出一句类似觉得自己错了很抱歉的意思那样的话。
「澈有时是挺混账的。」柳素泞占着个帝师的衔头，无比爽快地鞭挞了秦澈。她放下手中书卷，那双似乎总是带着一种媚人风情的眸子眯起来盯着秦澈，心中思绪百转，能教秦澈认错的人少之有少，再套合一下今夜欢迎灈国使者盛宴上秦漓与灈漓月之间那突然而至的疏离和灈漓月脸上的沮丧之色，柳素泞很快便理出了答案：「妳跟那个孩子说了甚么混账话。」
秦澈最伤人的便是那张毒嘴，要说她还有甚么能一下子便把人伤到重伤，一定就是这个惯性霸道的人的口中无情之语。
只是一想到秦澈竟然为了那个孩子而对着自己露出脆弱一脸，柳素泞就觉得心里不太舒坦。而其实这种不舒坦自秦澈昨夜为了那个孩子而放弃了跟自己学武后便一直存于柳素泞心上，只是她很会假装地漠视了。对于秦澈对一个孩子倾灌了那么多的心神注意，柳素泞必须很艰难才能耐住心中的不舒坦，而今夜秦澈依然为了同一个孩子而在她跟前黯然销魂……柳素泞其实很想把没眼力的某人吼走。
「该不会是人家小姑娘跟澈表白可澈却毫不领情把人家小姑娘的心彻底伤了个透吧？」
秦澈听到灈漓月的话一征，她明白男女之间那般的喜欢是如何，却也不明白男女之间那般的喜欢是该如何。她晓得当年她的父皇与母后相濡以沫，父皇待母后是极好，却也不明白那般心情是怎样，她也很喜欢她的母后，她也是极为爱惜母后，那么她也是如男女之间那般喜欢着母后么？秦澈晓得不是的，不为甚么，就是知道。那她对漓月呢？秦澈也觉得不是，虽然她也是极为喜爱漓月，但那是因为父皇母后只生了她一个孩子，于是与她年纪相近、只差了三个月的漓月便成了那朋友与妹妹之间的代替品了，秦澈觉得她对漓月的喜欢就只是姐姐对妹妹那般的喜欢，因为，她和漓月之间本来就只是两女子，怎么会有男女之间的那般喜欢呢？
秦澈知道深宫寂寞，有些宫女太监之间会互许为对食夫妻，甚至女女之事亦非少见，但是漓月对她怎么会……秦澈觉得自己也还不知道甚么是男女间的喜欢，小自己三个月的漓月便更不可能知道，霸道任性的小皇帝一下子便认定灈漓月是想错了脑子。所以漓月说像男女之间那般喜欢自己必然是错了，朕身为漓月的表姐，一定不能让漓月错下去——秦澈真的是这般想的。
「漓月，表姐很喜欢你，但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秦澈语重心长的对灈漓月说。
其实本来光这一句话也不足以叫灈漓月脸生菜色、心如死灰的，毕竟她既然把话问出了口，也就有几了那个心理准备秦澈未必是真的喜欢自己，但她一直凭恃的就是自己与秦澈还年轻，而秦澈披了张皇帝的皮，深谋一下耍点手段嫁到宁国她依然可以跟秦澈用大把时间培养她们的爱情，有句话不是这样说吗：年轻就是本钱。今天你不喜欢，一年半载后总会喜欢了吧？三五七年以后总会爱上了吧？所以灈漓月听到秦澈的拒绝，虽然心里痛了一下，到底却还没重伤，真正教灈漓月心伤的是秦澈在后面说的一番话。
「那时朕跟漓月说会娶漓月并不是戏语，可是漓月也合该知道朕身份上的尴尬，朕虽然在宗碟上是男子身份，但却是个女子没错，所以朕说要娶漓月亦非戏语，因为朕确实需要一个女子来掩饰朕的身份，而漓月是朕最亲近的人，所以这个人非漓月莫属。只是朕对漓月只有姐妹之情，那男女之间的喜欢却不曾有过半点。」秦澈擅于把握人心，这件事说的干干脆脆光明磊落更比到处遮掩说尽谎言来得更容易处理。她确信灈漓月无害她之心，否则两年前身份泄漏时亦该是她毙命之时。于是说话如倒豆子，清脆俐落，完全忽视了灈漓月听了这些话之后的心情：「再说朕尚且不明白男女之间的喜欢是何种心情，漓月可又知道？朕与漓月同为女子，断不可能生出那些感情，这是错的，漓月也莫要把对朕的姐妹之情错以为是男女之情。朕不会这样，漓月更不能这样，朕与漓月贵为天皇贵冑，岂能与那一般深宫女子相似？这是教老天爷发怒降祸的事，万万不可为！若漓月非要行这事不可，只怕老天爷便要降灾祸于你！」
伤人伤到这份上，柳素泞也不得不对秦澈写个「服」字，她现在怎么看就怎么觉得秦澈的沮丧是自找的。听完秦澈挑三捡四的覆述，柳素泞狠狠的在心里鄙视着这个把小姑娘一颗赤子之心视如粪土踩在地上还嫌不够狠兀自要多跺几脚的缺情筋混蛋。柳素泞虽然觉得灈漓月喜欢上秦澈纯粹是公主大人活腻了找虐，可她还是同情了灈漓月一把，谁教小姑娘太可怜了。
秦澈当然没有把那么些姐妹之情、表姐妹关系明说出来，尽说成兄妹情谊、表兄妹乱/伦甚么的，可她真的把柳素泞想劣质了，某位皇后聪明脑袋缜密心思一转就把那跷崎的案情重组出来，当场就想拍死个任性自私的混蛋。
你说嘛，这拒绝也就拒绝了，还要说的那么绝情，半点余地朦胧也不留！也罢，感情事最怕拖拉，说的干净点断的清脆点未尝不是一桩好事，可你需要那般强行扭曲别人的爱情观成了姐妹情么？真真是教人情何以堪。好，只管你说即使爱情太短暂不及血缘情浓这个说法说通了，可你也用不着骂人啊，是不是？还得要把青天老爷都给扯上了，末了还不忘诅咒恐吓一番……柳素泞觉得秦澈那些拒绝的话儿说的太狠太坏，灈漓月没有当场拿刀子捅这个缺心眼缺根筋的混蛋三刀六洞实在是太便宜她了，弄的现在自己也想捅她三刀六洞来着。
「某些人呢就是图个嘴上痛快，话说出了口才知道错了，可错了还不敢认，不敢认也就算了，还得劳烦别人给她善后，澈觉得这些人是否特别的该死？」
「柳……柳素泞妳是甚么意思！」秦澈想拍桌子，柳素泞这个女人是不是以为自己不知道她在骂自己了！
「臣妾没意思。」柳素泞明晃晃对着秦澈反白眼，又是讽刺的嘲道：「臣妾怕有了那个意思就得跟漓月公主同一个悲惨下场了。」说完了，似是意犹未尽，又道：「所以臣妾对澈真的没有那些个意思。」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八章 更教谁黯然销魂（补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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