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重圆》一个人失忆

4、圆

　　你就像是我手中的细沙，无论我做什么，最终都会离我而去。——钟蓉

　　告别孙婷后，我打了一辆的士赶往苏清的家里。一路上，我都忍不住去想之前的一幕。缘分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最开始认识苏清的时候，我怎么都想不到她和孙婷竟然会是老同学。苏清看起来似乎特别累，但这也正常，毕竟在飞机上连续十多个小时，不管是谁都会有些疲倦的。

　　站在苏清家门口，我看着旁边的开门锁发呆。前不久，为了方便我出入，苏清把她公寓的密码告诉了我。那是一个日期，很明显那不是苏清的生日。当时我并没有多想，这一刻我却忽然想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

　　我不去理会今晚有些混乱的思绪，简单在外面洗漱了一下就进到了苏清房间。苏清应该是真的累惨了，就连我开灯她都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我轻轻坐在床边，看着苏清的睡颜。遇到她以前，我以为自己不太可能爱上一个人的。有段时间被家里逼得紧了，我甚至想过找一个不排斥的男人，就这么过一辈子了。苏清给予我的是一种浓烈地超乎我想象的感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面前这个人的依赖越来越深，或许这就是爱情。

　　如果有一天，苏清离开我，我会怎么样？我把这个念头清理出脑海，躺到苏清身旁，轻轻环抱住了她的腰身。睡梦中的苏清动了一下身子，伸手抱住了我的手臂。

　　自从出差回来后，苏清一直都很忙，有时候是加班，有时候则是出席一些必要的晚宴，我们两的见面时间一下子少了很多。这种情况以前也发生过，我现在也不是小孩子了，没有非要她每天都围着我转。我希望的是她能赶紧忙过这一段，每天看她这么辛苦，我有些心疼。期间，我也有约过孙婷，不过她似乎也都还忙着，我们量的时间一直没有凑到一起。

　　我坐在车里，目光始终停留在酒店的门口。晚上是因为苏清的司机临时生病了，所以我主动过来接她。在心底，我甚至有些小小地窃喜，如果不是因为司机的突发状况，苏清也不会让我来接她。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有多么急切地想见到她。

　　看到苏清出来，我并没有出去接她，她在门口和一群人道别，最后才一个人走向我。狭小的空间里瞬间充满了酒气，我凑过身去，亲了一下她的嘴角。苏清放低了椅背靠在上面，她晚上似乎喝了很多，我以前没见过她这么迷糊的样子。我启动汽车，往自己住的地方开去。

　　回家的路上，我偶尔能感觉到苏清在看我，等到等红灯的间隙，我去看她的时候她却在闭眼小憩。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最近苏清总是在偷偷看我，她这样的表现我非但没有觉得甜蜜反而有些不安。我把车子停到车位中，转头看着苏清睡觉的模样。

　　“对不起，我刚才睡着了。”苏清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子，“你等很久了？你应该叫醒我的，我们上去吧。”

　　“没事，刚到而已。你最近可能也累了，赶紧上去早点休息吧。”我准备下车，却发现苏清并没有要动身的意图。

　　“钟蓉，我想和你谈谈。”苏清的话音一落，我的眼泪忽然就落下来了。我装作是准备下车的模样，转过身不让她看见，“恩，我们先上去谈吧。”但苏清伸手抓住了我，我心中一空，有些事情迟早要面对的。我伸手撩头发，借着这个动作拭去了脸上的泪水。

　　“出差回来之后，我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苏清的眼里全是内疚，我不想看到这样的她，低下头泪水不断地滑落。

　　“我遇到了一个人，我以为再看到她的时候，我一定能表现的很淡然了……”

　　我的脑子似乎停止了工作，我甚至无法听到苏清接下来的话。不会是那样的，我好不容易爱上一个人，为什么现在要来和我说结束，而且是因为这么残忍的借口。“所以你现在是要准备重新和她一起了？”苏清的脸上也有泪水，我不确定那是因为她口中的那个“她”，还是因为我们这段感情的结束。我努力在脑海中一遍遍过着这段记忆，的确从苏清回来之后，她就一直很“忙碌”。我们见面的时间少了很多，但是那都是因为她的工作。或许工作只是一个挡箭牌而已，我嘲笑着自己，什么时候，我也开始被自己的感情蒙蔽了？

　　“没有，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没有彻底放下她之前，我没办法和你在一起，这样对你是不公平的。”

　　沉默，我没有等到苏清继续开口。她没有让我等她，或许这已经说明了一切，她想要的未来里没有我。我好想开口挽回这段感情，但是然后呢？她还是会离开我。钟蓉，放下你所谓的自尊吧？你爱着她，你开口留她，或许她会改变主意的。

　　我闭上眼，任由泪水滑落。如果注定失去这段感情，那我宁愿到最后有我的自尊陪着我。“我知道了，下车吧。”说完这句话，我没有给苏清反应的时间，直接从车里出来。我好想一个人躲进房间，这样谁都看不到我的悲伤。可是脚步还是不争气地停下了，我能感觉到身后苏清的目光，可是她没有开口，而我也没有勇气再转身。不知道这样僵持了多久，我向前走去，每一步对于我来说都是那么沉重。我好希望苏清能够开口，只要她一句话我就能有勇气去挽回她。

　　从那一晚以后，苏清没有再联系过我，哪怕是我的社交软件里，都没有在看到她来过的痕迹。仿佛过去的那段时间，只不过是我心里的臆想。每一天对我来说都几乎是折磨，我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来阻止自己去联系苏清。同时，我也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等着苏清联系我。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直到再次遇到程锦伊才结束，同情，在她的脸上我看到了同情。原来我已经到了被人同情的地步了？那一瞬间，我似乎重新找到了力量，不管怎么样，我钟蓉从来都不需要别人的同情。

　　恢复了精神后，我似乎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好好地打理了一番，然后我再次约了孙婷，不一样的是这一次她没有再找借口避开。在心底，我还是选择相信孙婷，我相信她不会这样对我，不管她和苏清有着怎么样的过去。

　　看的出来孙婷有些不自在，其实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有这样的感觉，不过那时候的我选择相信那是因为太久没有见面的原因。我在等，等孙婷开口，如果真的让我选择，在她和苏清之间，我不一定就会选择苏清。可是，我要她自己说出口，不然我心底永远都会有个疙瘩。

　　我找了个借口，和孙婷一起来到了一个清吧。几杯酒下肚，孙婷还是没有任何表示，而我的耐心却已经被消磨的差不多了。我好想大声质问她，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她。

　　“蓉蓉，我有件事情想要告诉你。”

　　孙婷突然开口了，我有些紧张，脸上却故作镇静，等着她继续说下去。她从来都是个很细腻的人，这个时候她恐怕也已经明白我知道了。

　　“我以前和苏清有交往过。”孙婷没想到那些回忆还会如此清晰，每个场景，每个细节，仿佛那些都是昨天刚发生的。“我们分手后再也没有联系过，那天是我们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见。我当时就猜到你们的关系了，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和你说。”

　　音乐在耳边回绕，我却没有再等到孙婷开口，“你们当初是因为什么分手的？”

　　“性格吧，我和她都是太骄傲的人，谁都不愿意先低头。”孙婷显然不想多谈这个话题，“如果你最近是因为我和她的过去烦恼，你大可不必这样，我和她已经是过去了。”

　　明明是已经过去了，你们两连这点都还这么默契，又怎么能算是过去了。接下来我们都没有再开口，只是默默喝着面前的酒，而我始终都没有告诉她我和苏清已经分手的现实。学姐，对不起。我做不到，我没有办法撮合你和她，在我还爱着她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