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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What's yours name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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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刚起床哪可能马上又睡,在月雅安睡之后,锥生零只是彻夜望着乳白色的天花,直到天渐亮方能安眠。昨夜情况算挺混乱的,以致他无法看清周围,更莫说记起这间屋主人的相貌。
推开房门空无一人,只见落在门前的外套,沙发后摆着一缸热带鱼,灯光映照慢慢地旋转,汽泡纷纷从缸底升起,除此之外一切都很简朴,是一片即使宁静也不令人觉得寂寞的空间。
"咔嚓"一声从右侧响起,棕色长发的女生垂着头一边翻着手袋走了进来,然而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呆站在原地。
「刚起床?」月雅看见他便努力把思绪从天边拉回来。
「...嗯。」
月雅将手袋置到一旁,清空了留在沙发上的寝具,示意零坐下。
「要吃点东西吗?」她问。
「不用了,谢谢。」话音刚落就被月雅硬拉到沙发去。
「今早我在门沿的鞋柜上放了张纸条,可是你还没看过吧。」见零不作声,月雅才继续说下去,「我给你订了个餐,单据就在纸条旁边,结果你到晚上都没有拿走,你到底多久没吃过东西了?就算你要走,要回去你的地方,也应该吃过饭才回去吧?」
她说的话没什么好反驳的,尤其在昨晚他走出去发现附近路上的招牌写满了自己看不懂的字词之后。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指这城市。」
「居然连城市都不知道哦?」月雅开始猜想他是不是被人抓了,然后发觉抓错人,被随便丢在这里。
零尴尬地别过了脸,「昨天我遇上些麻烦事,晕过去醒来就在这里了。」
「被袭击了?」
「...」
「没关系,你不想说就算了,先吃饭。」语毕只见她拿起电话点了个餐。
「这里是香港。」月雅挂线后回应他刚才的问题。
零从没想过吸血鬼会有这样的能力,也许连时间轴都不一样,他必须弄清楚自己的处境,但又该如何开口呢?
整顿饭的时间他都在反复思考,直到月雅递给他一张面纸巾才使他回过神。
「这...食物对胃口吗?」
「嗯。」
「不会觉得有点怪吗?」月雅声线怯弱地继续问。
难不成她会下药吗?这女生看起来不像那样的人,毕竟自己才是"入侵者"。
「唔,味道有些许不一样,但没问题。」
「那就好了,在这边很难找到正宗的日式料理呢。」她放下心,嘴唇霎时成了个小弯月。
「很难找到?」零皱眉。
「嗯,快餐文化式的居多,多半都是因应本地市场而开的店,会改用比较受香港人欢迎的香料。」
「所以你们平常吃不到这些的?」零狐疑,依记忆理事长是偏爱意式料理,而他自己较喜欢日式,可是不管哪类型都不会难找到,附近至少都有一家。
「这儿喜欢日式料理的人很多,快餐式的寿司店有一堆,可是想找这些比较正宗的就难如登天了,就像刚才所说,口味被改得差距太远。」
「那,这里的语言呢?」
「广东话。」
「...」
「没听过吗?」
零点头,这次换成是月雅疑惑起来,说到底香港也是个国际金融中心。
啊!外国人不都是学英文和国语吗?也许真的不知道也不奇怪。
「嘛,这点小事也不是没所谓,走到街上就没办法跟人沟通了,你还是不要乱走比较好。」也许是工作上习惯,月雅每说一句话之后都定了目看着零,分析着他的反应。
「有什么需要的请告诉我,我会尽量帮你的,反正我常常一个人闲着。」她边说边收拾好桌子。
「...我还是回去比较好吧。」即使知道了身处的地方,也不清楚事情发展到什么地步,始终是别人的地方,亦是自己不适应的环境,回去原来的地方是最好的办法。
「那你原本住在哪里?找车票不难,可是如果要坐飞机就一时之间帮不到你了,而且你的护照有在身上吗?」
「你知道黑主学院吗?」零忽略了她的第二道提问。
「怎么可能知道,我根本没出过国呢!要是你说景点我还可能听过一些......听你这样讲...你是学生?」
想找直接的方法回去已经不可能了,听她的反应似乎连民族风气都不一样,搞不好就算真的有护照在身上也不通用。
「算是吧。」他已记不起自己多久没进过课室,大概是从那天以后。
「你应该会英语吧?」月雅说着便递了个纸袋给零。
「嗯。」
「房间里的衣柜有些英文的短篇小说,你无聊的时候可以拿来看。」
「...我想我还是睡在客厅比较合理。」零打开刚才接下的纸袋,里面放着两套衣服,应该是她今天才买的,因为标签都还扣着。这叫他又怎好意思打扰更多呢。
「那点事不用在意,我很久之前就习惯睡沙发。」
「但是...」零眉宇深锁,无法理解她的决定,一来自己才是客人,二来对方是女生,要是把房间借给自己一定有所不便。
「我很怕夜晚一个人的时候太安静,客厅有水缸的汽泡声,会让我睡得比较稳,所以不用介意。」
打点好一切过后,月雅拿了套睡衣走向浴室,看着那瘦削的身影,零对这一切更不解,明明是素不相识的人,为什么要待他这样好?还是说她对每个陌生人都好。
关上了门,流入的水渐渐填满浴缸,月雅开始忆起今天的一切。对于陌生人拒诸门外是父母一直以来的教诲,她却反之而行,并不是为了什么,而是当亲人都不在身边,更没有可以扶自已一把的友人,这种孤独承受得太久,理解无助的滋味。
至少做点什么,让他觉得自已不是一个人,这也许是种不负责任的行为,但总比什么都不做来得好。
早上子祺所提及的兼职也算来得及时,得找个方法让零帮忙,虽然要她用化妆师的薪金去养活两个人不是难事,但这个锥生零看来不是那种乐意受人恩惠的人,在找到办法让他回家之前,可不能让他闲着什么都不做。
走出浴室,只见锥生零依旧坐在原位。
「换你了。」月雅抛了一条干毛巾给零,他接住了,而视线却从未转向自己,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呢?
等零走进浴室之后,月雅从手袋里拿出一台手提电脑,顺便上网搜寻有关零所说的黑主学院,却只找到一堆她从来都没接触过的漫画资料,只好放弃搜索,开始整理文书。
「零,过来一下。」他才出来几步就被月雅叫住,头发还滴着小水点。
月雅将电风筒递给他,然后又继续说下去,「换你来帮我个忙,有个朋友叫我帮他做日语文稿的翻译,可是有些字我看不懂,你可以帮帮我吗?」
林子祺是一家电视台的职员,而他介绍的外聘兼职是可以在家完成的日语翻译工作,依她自己的半桶水日语是没可能自己完成,因为会讲不代表精通,一但提起地方名或者专有词之类的非生活用语便完全看不懂,但如果有锥生零这位"专家"在旁辅助就不一样了。
「我试试。」
零不抗拒解释字词的意思,反正他也早已习惯监督别人的功课,却十分在意这女人的理解能力,这简直不能只用言语解释,连肢体语言都要用上才能让她明白字词的意思,再说在他住下来之后,她连半次都没提起自己的名字,她本人似乎完全没有自我介绍的自觉与打算。
就这样,每天看书等她回家一起吃饭,然后帮她整理文稿的日子持续了一个多月,还有就是她每天努力找学院资料的结果,依然是一无所获。
「来,这是文稿翻译的薪金,全数归你。」月雅伏在沙发后面笑嘻嘻地对他说。
「怎么可以?」
「与其说是我的兼职,不如说是你的,根本由头到尾都是你在做吧,我对日文的写法本来就一窍不通。」
她笑得瞇起了眼,像是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零也不好意思扫她的兴,只好收下。
「因为公司之前办的大型活动,害我们整个月都在加班,每人派了两张高级食府的优惠卷作补偿,正好我今天放假,你要陪我去吗?」
零默不作声地对上她亮晶晶的双眼,记起了有次无意间发现夹在书页的一张合照。看来她十分期待此行,可是为什么要挑自己陪她去呢?
「难得的假日,妳还是陪重视的人比较好吧?」
只见她脸色一转。
「你不想去就算了,害我还怕你整天呆在家里会无聊,反正我不出去也没所谓,让我自闭就好了。」话音刚落,她已经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
连她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种抠气的说话,明明清楚零毫不知情,但他也太多事了吧?约他就约他啊!忽然说什么重视的人,要是还有的话也不会每晚都陪他呆家里啊,真是个大笨蛋!
“名字。”隐约听见门外的零说了这么的一句话。
「什么?」
「告诉我...妳的名字,我就跟妳出去。」
「你这是在跟我谈条件吗...?」月雅压低声线搣着唇打开了房门,却又茫然站在那里沉默了数秒,「我没告诉过你吗?」
「没有。」
「真的没有?」
「对。」
「哈...?」她转了转眼珠子,好像真的没讲过,「凌月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