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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 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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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是让不破真广所恐惧的?怔然的,任由真广加大力道的在自己的嘴角边动作,而注视着真广的眸子,吉野却不住的在反驳着刚刚那个想法。真广他,并不是在恐惧吧,只是控制着自己的愤怒到了极致的颤抖吧。真广的眼睛里,装的是满满的血色,然后迅速的渗透,那是被窖藏了许久,用鲜血酿造出来,甘美的葡萄酒,那血腥的甜味带着让人迷醉的气味,瞬间占领、麻痹了他。
吉野知道,自己的表情还是如此的淡然,如同伪装习惯了,不自觉的就会表现出来,但内里却变得好奇怪,灵魂不再是同脑袋和心脏分离的存在,是被夏的那绮靡的话引诱了吧,是被甘美的葡萄酒所迷醉了吧,那猩红的如同就要蔓延开来,冷厉的表情将这猩红冰裂开来,这一定是绝美的佳酿——好像很干渴,想要凑近了,慢慢地将那溢出的鲜血啜饮,让自己都沾上那股腥甜的味道——
直到真广的动作停了下来,嘴角明显感觉到了触痛,吉野才将自己的思维找回,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真广。”
不破真广并未回答吉野,被水沾湿了的纸巾早就被拧成一团、泥烂不堪,随手将纸团扔在地上,带起碎片的敲击声,在着明显静谧下来的空间无限放大,女生们全都缩成一团,瞳孔大张,恐惧到大气都喘不出来。
学姐不甘心,恐惧让她丧失了基本的理智,她颤抖着,用最正常的音量,说着最扭曲的话,“真广,不管我们的事情啊,都是这个女人说要来见泷川同学一面的,我们不知道会……”
“闭嘴!”真广这句话,说的连一丝情绪波动都不存在,用着他平日一般的那副命令口吻。血腥的眸子冷冷的看着那学姐一眼,他的表情极为冷静一般,但却蒙上了一层阴霾。
究竟是被如此的不破真广所威胁,还是被不破真广所蛊惑,学姐讪讪的住了口,不再发出一言。
此时的夏站了起来,之前匍匐的姿势,让她由下至上的,将不破真广和泷川吉野之间的动作看得极为细致。而此时不破真广对着她的表情,却让夏感叹着差别待遇。明明是对着一个女生来的,却是这幅恐怖的模样。
“你对吉野怎么看。”蓦的,不破真广这样问着。
“很有趣的一个人。”夏淡淡的回答着。
“所以才会选上吉野,然后让他变得和你一样!”真广的表情极致的扭曲着,不需要再刺激一下,哪怕眼前这人是个女人,他也能够揍得下去。
变得极致愤怒了呢。夏还在不紧不慢的思绪发散着,下一刻,她却极为恶劣的说着,“不破同学果然是知道了那个关于我的传言了呢,我就知道,学姐们的嘴巴是不紧靠的,但如果给不破同学和泷川同学造成了困扰的话,那我真的是很抱歉,我是觉得泷川同学人很有趣,但是学姐她们邀请我来的时候,就是为了让我拖住泷川同学。”
“你说谎!不破,不是这样的——”学姐暴起,她反驳者夏的话。
“我说了,让你闭嘴的吧。”不破真广再次命令着,他的眼神早就变得极为危险了,看着学姐和那几个女生的时候,如同看着死囚一般。
“…我,我们还有事情,先…先走了……”一个胆小的女生拉扯着学姐的衣摆,这个房间太危险了,如同充满了刑具的刑房,只要不破真广动手,她们都会死在这里的,她有这个预感,不破真广,绝对能够下的去手。这样一个危险的地方,必须逃离才行。
几个女生手拉着还不肯离开的学姐,就要踏出「刑房」的时候,不破真广的话如同典狱长的宣判一般,在她们的耳际回响着,“如果吉野有事情的话,我会让你们体会到比AIDS还要恐怖的东西。”
这样,她们真的是如同死囚一般了,哪怕踏出了这个收割生命的刑房,她们也会被这番话所摆布,然后随时接受痛苦的折磨直至死去——这岂不是比死囚还要过分?
“对着女孩子说出这种恐吓的话,不破真广还真的是十足的坏人呢,你说是吧,泷川同学。”直到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人,夏还是一副面无表情,平淡无奇的说着话。
吉野却完全没有答话,善于察言观色,收集出他想要的事物的他,早已经能从他们之间的对话和态度将这件事情猜测得七七八八。
“真广,你……”
“那么,不破真广,你该怎么办呢?如果泷川吉野真的因为你的关系,染上了AIDS的话……啊,顺便一提,亲在泷川吉野的嘴角上,我是故意的。”总算的,嘴角勾起了弧度,不得不承认,她还真是个极其恶劣的家伙呢。
夏那恶劣至极的话,再次让整个不小的空间陷入寂灭,充耳可闻的,只有彼此之间的呼吸声。该怎么办?这个问题或许并没有困扰着不破真广,仔细的分辨之下,你便会知道,他的呼吸,从始至终都是平缓的。然而,这并不代表不破真广就有多么的冷静。紧拽着泷川吉野的右手,用了不小的力道,他拉着吉野向门口走去,“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这句话是对着夏说的,语气极为平淡普通,夏却从中听出了让她都忍不住颤抖的危险。这大概就是小说、漫画之类的所描绘的威压和气势吧。原来这种没有实物形态、甚至能够算得上虚假的东西,是真正存在的。她被不破真广那话中的寒意冻得颤抖,危险如同阴影一般延伸,就像戏剧里演的那样,整个人被冰铁的红色锁链绑在坚固的铜柱之上,耳际能听到齿轮一下一下的旋转声,而头顶悬挂着的尖锐断刃,一点一点的逼近你的头颅,那断刃被铸了千斤重,只会笔直的插入你的头颅,一点一点,直到完全贯穿你的,才能让你真正的解脱。
啊,可怕,真是可怕,不破真广这个人,真的是不能招惹的。夏小口的喘着气,努力的想让自己从这可怖的幻想中挣脱出来。
“真广,冷静一点。”即便手腕上被加诸了如何的力道,泷川吉野也如同没有感觉到疼痛一般,他站定了,冷静的分析起来,“你大概是被她们欺骗了吧,真广。”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破真广回过头,已经变为殷红的双瞳直视着泷川吉野。
然后吉野回避了,不着痕迹的移开自己的视线,看着离他们不远的夏,说道,“你之前对我这样说过,「不破真广已经知道了」说的就是你染上AIDS的事情吧,而真广也的确从那些女生的口中知道了这件事情。不过,这也只是「听说」和「传闻」,对吧。”
“假的?”不破真广怔愣,“没有任何女人在被这样毁谤之下,还能如此平静的吧,吉野。”
“不,有的。我就是啊。”缓过劲来的夏,肯定了泷川吉野的这番分析和推断,事实上,她也不认为这样拙劣的事态的情形能够左右泷川吉野的思维,“那么,不破真广,你拉着泷川吉野,是要去哪里呢。”
还真的是…居然被一个女人,不,是一群女人给愚弄了!不破真广绯红的眼瞳里闪现着愤怒,“你们把我当个笨蛋吗!还有,吉野,你既然已经察觉到了,为什么不早点提醒我。”
“这种事情能怪我吗?”吉野无奈的叹气,“再说了,之前我可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总算是冷静下来了。”吉野笑的有些别扭,他指了指还握着他手腕的那只手,抽着气,“能放开了么,很疼。”
“啊,抱歉。”猛地松开了手,真广才知道,他刚刚所用的力度,真的是不小的,吉野的手腕直接被他给捏红了。吉野的肤色不能说是白皙,但那淡红色却直接让真广觉得刺眼至极,真广甚至不切实际的如此想着——等到红色褪去了,大概会变的青紫或者肿起来吧——这真的是不切实际的想法啊,在他的脑子里想来,泷川吉野也不是这么脆弱的人。
“不过,你这女人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真广看着面无表情的夏,颇为疑虑。
“再问别人问题之前,应该先回答我的问题吧。”夏如此说道,“刚刚,你是要带着泷川同学去哪里?”
不破真广烦躁的低啧了一声,他弄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对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如此的执着,“当然是去医院做检查了!”
一旁的吉野讪笑,他已经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吐槽了。
“是么。”夏有些失望,她还期待着不破真广会对泷川吉野做些更加过分的事情呢。“去医院的话,就算了吧,本来,那些有关于我的传言就是虚假的,包括那个A…A……”夏顿住了,她忘记这个词该怎么说了。想了想,决定不再去纠结这个单词,“怎么都好了,如果要问我为什么这么做的话,那个,因为有趣?”
“有趣?”这是种什么回答?不破真广不觉得这种事情有什么有趣的,更何况,AIDS是能用来开玩笑的?女支女是用来开玩笑的?更何况——不破真广看着被那些血液染红了的衣服,一块一块暗红得难看,看起来伤口已经被血块凝结住了——这个女人,都不怕痛的么。
“吉野,你这家伙,到底做了些什么。”回想起之前还和这人聊得不错的吉野,让真广不得不怀疑起来,自己的好友做了什么蠢事。
“这样的问题是很失礼的,真广。而且,我什么也没做。”
“是的,泷川同学什么都没做,学姐们有句话其实没有说谎,因为我的确是因为泷川同学,才会来参加今天的联谊会的。而且,我想知道的答案,已经从泷川同学的口中知道了,对此,非常感谢泷川同学的配合。”夏说着,再次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了——“不过,有个问题,不破同学并没有回答我,如果泷川吉野真的因为不破真广的关系,染上了不治之症的话,那么,不破真广会怎么办呢?不是怎么处置我的问题,而是如何面对泷川同学的问题。这个问题,就留给不破同学自己去思考好了。”
“还有,泷川同学,火与火药的轻吻,那种让人忍不住颤栗的感觉,你真的不想体验一下吗?”
泷川吉野撇过头,讪笑一声,那种颤栗感,即便只是听到言词的描绘,都能让他从灵魂产生出酥麻感。不过,为什么一定要是真广?难道不会觉得怪异么?两个男人……果然,还是要和爱花酱——
“有人这样说过么?「泷川吉野往好了说是适应性很强,往坏了说是没有自主能力,无论在怎样混乱的情况下,也能很快的回归普通的行动方式,无法自主的做出积极的行动,亦或是亲自试图改变现状,是种需要有人牵着他走的类型,正因如此,适合泷川吉野的是像不破真广这样的人,即任性又率性而为,希望所有事都能如己所愿,会召集人气却又没有自觉宛如王族一般的人,对这种人而言,泷川吉野也是最相亲不过。」”
“某种方面,你的这种说话,完全正确。”泷川吉野是个实事求是的人,即便是察觉到有些怪异,再看看表情有些不对的真广,“再怎么觉得恶心,也不要如此光明正大的表现在脸上啊,真广。而且,并不是没有适合我的女生存在啊。”
这句话,存在着多么明显的暗示成分啊。吉野笑了笑,不过对于真广来说,不等完全知道真相,是不会理解的吧,明明各个方面都很完美,脑子也很聪明,女朋友也很多的真广,在这方面,却总是过于迟钝了啊。
“那么,我先告辞了。”夏最后对着他们点了点头,在踏出房门的最后一刻,那句话在空中零散着,“所以,请好好珍惜彼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