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惹大佬》傲泠

15、瓮中捉鳖

　　一群头顶货物的边甸妇女谈笑着，如风一般地走过，格子衬衫里穿着过时的短装t恤，碎花纱笼式的长裙显出她们婀娜多姿的身段。她们足下踩着人字拖，露出粗壮，黝黑的脚背，虽然欠缺些美感，却显得勤劳健康。

　　一个骑着摩托车的男人带着妻儿呼啸而过，脸上带着骄傲的神情，摩托车的马达声引得那些妇女回过头去，满是艳羡地指指点点。在边甸，一辆摩托车是富有的象征。

　　兵士穿插其间，手里托着老式榴弹枪，系在下巴上的饰带挂在圆边帽上，三五成群。倚靠在被粉刷一新的电线杆旁的兵士们正在看着远方一个皮肤白皙的高挑女子，他们在打量这个女人，思考到底是该用中文、日语还是英语同她搭讪。刚准备迎上去的时候，看见女子后面跟着两个男子，都高大魁梧，只能作罢，继续巡逻着。

　　八爪：“胖子那家伙在整理他的宝贝，我也有几年没用些真家伙了。”

　　冷泠皱了眉头：“他带了什么来？”

　　八爪激动道：“俄国的狙击步枪！”

　　冷泠停了脚步，未转头，“看见前面那些士兵没有？”

　　“看见了，泠姐，妈*的他们再盯着你看我去把他们眼珠子抠出来！”

　　阿奎有些气愤：“你家伙脑袋被驴踢了？泠姐是要你看他们手上的枪！”

　　“啊？哦！”

　　“是二战留下的老式榴弹枪。”

　　“哦……”

　　“哦个屁，用狙击枪？！你要放鞭炮么？”

　　三人转弯沿着陡坡进入坡上村落，最后踏入了一户在最高处由四根高脚木桩建起的楼内，高脚木被湿气所染有些腐烂，底部与泥土混在了一起却更加坚实，吊脚楼的木梯吱嘎作响，用竹子和茅草搭成的阁楼里有一个矮墩的胖子，枪托抵住手臂内侧，两脚架撑在一张破木桌上，通过瞄准镜的视线凝向码头处。

　　胖子悠悠开口：“这视角好啊！一眼就能看到码头！到时候就看我神射……”

　　“用刀。”冷泠打断了胖子的自我陶醉。

　　“用刀……啊？用刀！”

　　“怎么？”

　　胖子结舌：“用……刀，泠姐，你瞧我这身段，跑不起来了。”

　　冷泠走向那张破木桌，胖子自觉地让开一个身位，冷泠从瞄准镜里看着码头的方向，“老队长千叮万嘱让不要惹出大事……我不能让他难做。”

　　阿奎挺了挺身，“泠姐，这简单，我去，脖子里一刀的活，干净、利落。”

　　冷泠侧头瞧了瞧阿奎，思量了一会儿又回到了瞄准镜前，“不，我准备让路易的人先一步撤，我自己来动手，扮成当地的女人好掩人耳目。”

　　“那我们干什么？”

　　“胖子待命，阿奎和八爪在远些掩护。”

　　冷泠向来说一不二，胖子和八爪有都有些泄气，推推搡搡地下楼抽烟了。

　　天色开始发黑，低矮的云层在落日的渲染下似火烧一般，与江边的赤色波纹连成一片，就如同一块演绎着历史的幕布。

　　边甸码头狭长，有大型的轮船装卸货物，轮船与轮船之间，狭长的码头最多的就是小舢板，小舢板来来往往，平时载满了当地人，现近黄昏，船商们都在各自收拾着。老妇们头顶着塑料篓子，稳当地踩在船板上。

　　一个高瘦的女人头上顶了一个扁竹篓，香楝木磨出的粉末涂在脸上看不出样貌来，花布“特敏”及地，遮住了脚背，白色衬衫，向码头最偏远的一个栈桥处走去。一辆待修理的蓝漆货轮停在一边，遮住了远处来往人的视线。

　　冷泠远远地看见秦有龙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在交谈着。

　　渐渐走近了，

　　走近了。

　　那陌生男子先注意到了她，和秦有龙说了两句，秦有龙转头也看向来人，冷泠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过去，缓缓地抬起头。

　　“是你。”秦有龙警觉地开口。

　　“秦总。”扁竹篓被取了下来，冷泠淡淡地问好。

　　“你……”

　　身后一个影子扑来，刀口晕着暮光闪出夺命的血色。

　　陌生男子手上突然多了一把匕首，猛地朝冷泠背后划去，本能的反应，冷泠向前躬了腰，刀划破皮肤，背上一道口子，瞬间血在背后晕染开来。

　　冷泠眼神一冷：“你……”

　　码头栈桥极窄，冷泠受了伤，行动愈加不便，她将碎花裙扯开，从背后勒往胸前，她浅浅一笑：“倒省了那么多不好意思。”

　　冷泠抽出事先绑在腿间的军用短刀，整个人突然腾起，向男子头顶削去，男子没想这个女人竟然还能反击，急急仰头避开，向后退了两步险些栽下栈桥。

　　行动之间无不牵扯到背肌，冷泠咬着牙，她用余光瞄着远处，这里虽然人少，但动静太大难免引人注目，她决定速战速决！突然冷泠左手一勾，男子往后一晃，冷泠将短刀抓握，猛地下蹲，手势一个起落，男子被冷泠钉在了木头栈桥上,洞穿了脚背！一下子鲜血顺着刀壁斜溅出来!

　　“泠姐！”

　　阿奎和八爪奔来，冷泠看见两人一道奔来皱起了眉头，心中潜藏的不安蔓延开来。两人奔至冷泠面前，想查看她的伤势，刚才那家伙的一刀他们在远处看得心惊胆战！

　　秦有龙乘这个间隙撒腿就跑，往栈桥另一头奔去，冷泠抽了握刀的手站起身。

　　“砰-砰——”

　　远处传来的枪声让码头上所有的人都惊恐起来！

　　秦有龙的胸口赫然出现了个拳头大的血窟窿，似一个泉眼，鲜血汩汩的涌出，顺着窟窿沾染了栈桥的木板，秦有龙哼都未哼一声便软倒在地。

　　尖叫声传了开来，远方有妇女看到了这一幕！带圆边帽的边甸士兵从四面八方涌向栈桥。

　　榴弹枪指着冷泠他们。

　　一个军长模样的人物，操着半生不熟的中文：“接到的消息，是真的。”

　　冷泠将刀放下，“阿奎，人太多。”将手举起来的时候对着远方高脚楼的方向摇了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