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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彩虹部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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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生,种种魔生;心灭,种种魔灭。
禅室位于大金瓦殿后,周遭环境静谧,藏香绕撩,给人以安心之感。
水亦月踏进室内,便见克珠杰盘腿坐在矮榻上,身旁放着一张纸卷,而其相貌庄严,圆月慈悲。
水亦月朝他躬了躬身,“叨扰了。”
克珠杰睁开眼睛,回道,“家师多年前说水家故人会来,不想有生之年能够相见,是或缘也。”
水亦月道,“因果轮回,亦月虽不想把事情知得透彻,但求弄得明白。”
克珠杰道,“他们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
水亦月道,“可我为何会到这里?”
克珠杰道,“你本活不过二十四岁,师傅他将你的命格转到了此处。”
闻言,水亦月的脸变了变,“你们知道?”
自己何曾不知慧及早殇,很早之前她就没了抱怨资格,可姐姐这般做又能改变些什么。水亦月叹道,“大师,是非定数,上天早已决定,即便这般做也只不过是徒劳而已。”
克珠杰道,“将来虽不好说,至少在这里,你的未来我已窥测不到。”
她十二岁成为家族执掌,纵天赋异力,一切却有它的代价。何况在她手里过去的人事一一干净的又有多少呢!杀罪屠戮,天道不容。
水亦月道,“一言难尽,就任他去好了。宗喀和姐姐怎么就去了那里。”
克珠杰说道,“彩虹部落,神之后裔。千年难觅,一现则奇。”
水亦月道,“互助是彩虹的故乡没错,可这与他们有甚关系。”
克珠杰道,“二十年前,师傅将教派传承给我,之后就带她去了那里。在七虹现日后,便已无他们的踪迹。这其中种种,谁也不知。”
七虹现日,香格里拉通往人间的唯一通道会打开。
克珠杰道,“由来缘分种种,可遇不可求。”
水亦月道,“姐姐是他心中的佛。可大师又是哪般?”
克珠杰看了看纸卷上的画像,淡淡笑道,“曾经,在我心里。后来入了魔障,一日灌顶,原来镜明,我就是我自己,也不是自己。”
水亦月喃喃道,“想不到大师也。。。。。。不知今生,亦月还能否回去?”
克珠杰道,“你回中原试试看吧。”
水亦月应道,“ 我亦打算事后回到江南看看。即使回不去,余生里,也要好好归根。”
克珠杰道,“你和你姐姐很不一样啊!”
水亦月道,“我早已堕落红尘,双手沾满血腥,又岂能和她比较。”
克珠杰道,“焉知魔和佛没有分得很清楚。”
水亦月道,“到这里来,是冥古救了我。所以,还请大师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对冥古部落予以优待。”
水亦月这次出来,不准备再回冥古部落,是而欠了的恩情总要还回去。至此以后,便无牵畔。
梦里江南,而古时之韵,小桥流水,绿树红花,是她一生之爱。待得到了那里,先找上一处院落安身,一边寻找回路,再四下走走看看。
如今总算明白,再执念的事,未到时机,再急也于之无补。
而将来事,将来说。
古道西风瘦马,人道在,何处是天涯?
初秋,漫天黄沙。
自水亦月离了青海,进入甘肃管辖范围已是三月之久。
当初水亦月准备离开时,冥古叫了甘珠和卓玛一同而行。她自然明白冥古这样的做法,所以感动是真。
克珠杰派了人将她们三个送别于甘青边界处,又书信了一封给甘肃总督,请人送往江南,被水亦月委婉回绝。
甘珠二人出了青海便兴奋不已,水亦月瞧着心情愉快。一路回走官道,在水亦月的佑护下倒也相安无事,走走停停,怡然自在。
过了兰州,三人北上,绕道平凉。
沿途黄土积厚,满目苍凉。
这日,三人到达华亭。此处已属泾河流域,距离西安不过几天路程。华亭处在由东去往西北的重要路塞之上,镇子不大,却也繁华。
在小镇东头,有一家面馆,其名字特别,就叫“一家面馆”。
水亦月让小二拴了马匹,然后找了一张桌子坐下,点了三份饸烙面。已是午后,吃饭的人并不多,大多是来往行脚的赶路商贩在这里暂时停歇。
三人本来出众,刚进屋就引来阵阵私语。众人打量探视的目光让甘珠颇是生气。甘珠气结,“月姐姐,你看他们那眼睛,就跟饿久了的野狼一样,冒着绿光。”
水亦月道,“不要去理会。这种事情,今后还会碰到很多。”
卓玛则比甘珠成熟不少,“月姐姐说得没错,无视就可以了。即使他们不怀好意,也占不到便宜。”
出门在外,尤其是三个姑娘,自然会引人探究,而且还是三个美女。虽有歹意,但诸人瞧见为首之人的通身气派,亦自猜测大有来头,遂后歇下了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低头吃着汤面,水亦月暗下观察,见多数人无甚动作,稍微收回一丝心神。
待得饭后歇了一阵,水亦月叫小二把三人的马匹牵到门口,准备离开。
小二出去转了一圈,回时满脸纠结,似有难言之隐。
水亦月问道,“怎么了?”
小二回道,“姑娘,马不见了。”
闻言,卓玛用不太熟练的汉话说道,“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怎么会不见?你是不是串通别人将马偷走了。”
小二苦着脸,“姑娘,我怎敢。”
这时,水亦月说道,“走吧,不是他,也不是这里的人。往东走能找回马。”
“月姐姐?”甘珠二人齐声应道。
水亦月道,“龙驹灵识堪比三岁孩童,自然识得是不是自己人。我在它们尾部涂了引识香,所以很快就能找到。”
付了饭钱,三人拿了行李,又往东边行来。
青海龙驹是难寻的汗血宝马,外表却不出色。没有一定阅历的人,是认不出来的。水亦月肯定顺走马匹的人有些来头。
至于那人的目的?想到这里,水亦月明眸冷了冷,失马是小,若危及人身,她不介意将其击杀。
往东,官道两边山上渐多绿色。行走了一刻钟左右,水亦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拔了瓶塞,空气中似有似无地散出一种特别的药香。吹了一记口哨,远处有马匹的嘶鸣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