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萸木》谏莫

2、02

　　“小雪生日快乐！”全班的人都蜂拥而出，围住了中间身材娇小的少女。夏铭被人群挤压着来到中心，手里还拿着布置作业强调用的红粉笔。懵懵懂懂的样子让身边的程颖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一巴掌打上女生的头，看到对方恍惚的表情无奈地叹了口气。

　　“回魂啦，你在想什么啊一天到晚的，真愁人。”夏铭看着对方用无奈地语气说出这句话，明明是排斥的，却忍不住为其话语中的温暖而感动。

　　“知道了…真是的。”夏铭别过头去看着别的地方，眼睛里因为某种不知名的元素聚集着。

　　明明可以不对我这么好的，明明可以立马就一刀两断的。为什么要让我这么犹豫。

　　两个人之间的地带再次出现了短暂的安静。

　　“哈，你们在这儿啊。”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两个女生同时回头，看到的是季轩明朗的笑容。程颖松了口气，对他挥了挥手，转向另一个方向走去。夏铭感觉到头上传来熟悉的温度和力道，却不由自主地别开了头。

　　“诶？”季轩愣了一下，夏铭抬起头朝他笑笑。“好了，完成~”季轩的眉头中央出现了一个清晰地红点。“笨蛋，又中招了。”季轩看着女生在那一刹那变得灿烂的笑容，脸上的表情好像隔过一层雾般，眼睛里莫名有种东西在悄悄沉淀。

　　“怎么了？”夏铭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没事儿。啊哈哈哈可能是今天晚上玩得太过了吧。”男生恢复了以往的神色，笑嘻嘻不留痕迹的转移着话题，却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嗯，那我去那边了。”回头默默伸手指指被冷落的教室。女生头也不回的走了回去。

　　“诶？”季轩错愕的伸出手去想挽留些什么，却什么也没抓到。手里只留下专属初冬的，冰凉的空气。让男生心里莫名打个了哆嗦。

　　一只胳膊搭到了季轩身上。“哟，怎么，季轩你不跟小雪说几句祝福的话吗？我们可是每个人都说过了的。”海邵笑容满面的朝季轩靠近。被搭住肩膀的男生沉默了一会，空气中涌动着不可见的暗流。在爆发前的那一刻，男生和早晨沉默的女生举动如巧合般一无二样的抬起头，笑着对娇小的少女说道“生日快乐。”

　　少女低下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悄悄地红了脸颊，嘴角在无人看见的地方轻轻翘起。而在昏暗阴沉的走廊里，并没有人发现女生的神色变幻。

　　“小铭，小铭，夏铭！”男生在后面努力地跟上女生逃跑般的脚步，称呼一次比一次局促，一次比一次严肃。这样看来，对于缺乏运动的女生来说，这是个不可获胜的局面。

　　“喂，你怎么了？”男生温暖的呼吸充斥在只有两个人站立的空间里。呼吸中带来的热度不高，却让女生觉得可以焚烧掉自己的一切。“嗯？”装作不懂得抬起头。却恰恰对上了男生略带怒意的眼瞳。在漆黑的夜里反射出出如星云般影影绰绰的光芒。

　　张了张嘴，夏铭却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勇气和力量发出任何的声响。两个人之间就这样无话可说，一直沉默。耳朵在那一瞬间只能接受到奇异的电流声，听不清对方的任何话语。

　　或许对方也并没有说什么，于是两人除了沉默，别无他法。

　　救场的上课预备铃响起，女生深呼吸了一下。挤出一个笑容。

　　“那么，明天见了。”装作随意的挥挥手，加紧步伐向校外走去。眼中经过路旁教学楼反射出微小光线的物体，迟迟的、迟迟的没有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