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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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方站在银时身后环顾着周围，遍地横七竖八的躺着不完整的尸体，几乎全部都是一刀毙命，大概扫一眼也能知道是谁的杰作。周围并没有大队伍的踪影，大约他又是被留下断后了。
“白夜叉大人……”银时跑过去将一位青年扶了起来，飞扬起来的白色衣摆早就被染成红色，配上以前那些洗不掉的痕迹深深浅浅，仿佛是武神的绘卷一般。
“怎么还在这里？队伍早就走了啊？”
“前原先生受伤了，我留下照顾他，我正准备拾一个好一点的武器好穿过战场。”青年说完试了一下手里的枪，没有子弹了，随即叹了一口气。
“前原在哪里？带我过去。”战场上武神的话是绝对的，这并不是因为银时在队伍中具有跟高杉一样的统帅能力，而仅仅是因为银时足够强，能够最大限度保护自己。
前原就躺在不远的地方，周围都是尸体山所以才不够显眼，他被打伤了腿，正在用自己的衣服一圈一圈的包扎着。
“怎么会伤的？当时他们应该都在围着我才对啊？”显眼的衣服加上响亮的名号，这些都是故意吸引注意的手段而已，所以每次基本都是银时一个人冲出去厮杀，护着其他人暗度陈仓。
被问到的前原局促了一秒钟，随即冲着银时笑了一下，“没什么，总有你落下的人嘛很正常，拿着枪在远处瞄准所以我就被打中了而已。”
“不是啊，明明是白夜叉大人挡下的子弹飞了过来……”青年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被前原打了一下肚子，被扯动了伤口的前原只能在原地抽冷气。
银时有些难以置信，身体突然剧烈的晃动了一下让土方险些以为他要摔倒，之后便蹲在前原的伤口前仔细的检查着，半天都没有再说话。
土方有点鄙视的看了一眼旁边傻站着的青年，心想这种不会读空气的人要是来了真选组我一定给他好看让他一个星期之内学会察言观色。当然，话一定是要这么说，至于成果只要看一下真选组里面会读空气的人有几个就知道了。
“银时，没什么啦，其实也是因为我在原地发呆了一会儿才会被打中的，高杉说的没错，是我自己活该啊，别放心里去，等我包扎好了就可以回去了。”大概是担心银时所以多看了一会儿才会被打中的吧，土方心里想，在之前的几次他就看到前原总是走在队伍的后面不停地回头看，被高杉说过很多次也只是当耳边风。银时曾经说过几个肯跟自己说话的人当中，前原就像他哥哥一样经常照顾他，虽然他不知道亲人的感觉到底是怎么样的，不过他一直都觉得松阳就像是他的父亲，而前原就如同他的哥哥。
大约也是察觉到了前原在原地发呆的原因，银时没有追问只是撕下了自己的衣服帮前原包了起来，“好了，我们要赶紧走，刚才那一批大概是他们的前哨，我们必须在后面的那一大队人马赶上来之前追上大部队才能安全。”银时架起前原的胳膊，示意青年在另一边帮忙。青年似乎因为说错话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跑到了一边把前原的胳膊架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银时说的是正确的，没过多久，后边的大部队便追了上来，“可恶，来不及了么！”银时咬紧了嘴唇，突然停下了步伐，“我去挡着，你们先走。”
“开什么玩笑，这么多人你一个人怎么挡？赶紧撤退才是唯一的方法。”前原伸手拉住了银时，“当初说过了要一起救老师，就别总想着一个人死扛。你也是高杉也是，我们有这么不受信任么？要走就一起走，不然你留下我也留下。”
银时焦急地瞥了一眼旁边的两个人，大概是对前原这样死犟的脾气没办法，只得转身再次扛起胳膊加快了步伐。不想刚还没走出几步，随着一声枪响银时突然间转身把旁边的两个人推到了一边，小心的蹲在了前原的旁边摆好了姿势，“我们被包围了。”银时压低了声音向两个人说明情况，“可恶都是我的错，这身衣服太显眼了。”
前原见状立刻推了青年一下，“快走，你没受伤，而且也不像银时这样容易被发现，找机会溜出去然后向大部队去救援。”
“可是……”青年有些犹豫的看了看银时，又把目光转到前原的身上，有些不知所措。
“别磨蹭了，一会儿我冲出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就赶紧找机会走。”话音刚落银时便像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把刀掷出去插进一个天人心脏的同时跳到另一个人面前把手里的枪管踢了出去，落地时弓着腰将身体反转，借着转身的力将周围两个人腰间的刀抽了出来。周围的天人将他围成了一个圈举起了武器同时向他砍过来，银时脚下用力一跃而起，从空中将身体倒立的同时双手用力旋转，两手的刀如同风扇一般，瞬间将周围所有人的脖颈全部划开，“走，这里有我撑着。”
“砰。”从一个方向传来了枪响，银时在判断了方位之后立刻将刀扔了过去，刚准备冲进人群抢夺武器，后面前原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银时！”
银时回头看过去，青年已经倒在了地上，“白……夜叉…..大人……”身下一滩触目惊心的红色让人一眼就能明白情况。银时冲到了青年面前半跪在地上，眼睛在全身上下寻找着致命的伤口，“可恶！打在哪里了？”整个上半身已经被红色染满，再加上他们的衣服为了隐蔽都是采用的深色的颜色，一时银时根本找不到伤口在哪里，“是刚才那枪么？”
“不用了……这个伤口没得救，我很清……”青年话还没完随即变了脸色，突然从身边将自己的刀抄了起来擦着银时的脸刺出去，扎在了企图从后面攻击银时的一个天人脸上，“前原先生……就拜托了……”瞳孔中已然没有了神采，银时低着头转过身，将扎在天人脸上的青年的刀拔了出来。
几乎是用瞬间消失的速度银时已经冲到了敌阵之中，侧身躲过一个从背面砍过来的刀的同时随手便将对方的手砍了下来，用力踩在断了的手臂上将其手里的刀取了下来拿在手中，抬起头看向面前摆好姿势的天人。布满血丝的双眼和沾满了喷洒的血液的皮肤在那个没有一丝多余表情的脸上更增添了几分修罗的气息，
“去死……”银时小声的低语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召唤，在一个来不及反应的时间便用刀将周围一排人的脑袋切了下来。他一跃而上越过了已经身首异处却没来得及倒下的尸体，借着下落的力两把刀从对方的头顶一直插进了脖子。将青年那把刀拔了出来看似随意的架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眼睛轻蔑的扫过将自己团团围住的人，周围的天人你看我我看你，摆好了架势但却因为对刚才银时残暴的杀戮画面有所禁忌不敢上前。
“砰！”僵持的局面再次被一声枪响打破，这次倒下的却是银时身边的天人。
“也不能总让你在前面拼不是，好不容易捡了一把可以用的东西，既然我的腿不能派上用场了，至少也要借一借对方的东西吧。”前原站在后面举着一把手枪，装作没有看到银时不满的表情，“你只管着前面好了，你背后我帮你盯着。”
银时没有回话，只是挥起刀继续砍着面前的人，不时听到后面的枪响，竟然也有一些安心的感觉，“笨蛋，把自己暴露出来很危险的啊。”
每次打斗都是武器随时换的银时一直都没有将青年那把刀扔下，偶尔会抢过第二把武器，但在插在敌人身上之后也就不会费时间去取回，只有那把青年的刀，无论怎么样银时都会将它拔出来一直握在自己的手上。
前原拿着枪的手有点抖，一直都是以武士为豪的他们并没有什么机会接触到枪这样的东西，一想到这个东西夺去了他多少同伴的生命他就会感觉到这把枪的份量。高杉曾经跟他提过想组建一个能跟天人武器抗衡的队伍，他说凭现在他们的武器想要跟天人对等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有组建一个以研究更先进的武器为目标的队伍才有可能取胜。当时他几乎没有思考便反对了，毕竟对他们来说，刀是他们的灵魂，他们之中很多参与攘夷战争的人也是为了夺回属于自己的武士之国，要这些人来利用那些由天人带来的技术只会引起队伍的内乱。高杉听完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继续，以他对高杉的理解，他知道高杉并没有放弃这个想法，而当现在他手握这个天人的武器的时候，他也不得不感慨这个武器的强大之处，亦有些赞同高杉的想法了。
举起枪又射杀了几个，前原感到了自己腿部的伤口在不断的往外冒血，“可恶，撑着点啊，一定要撑着点啊。”
捡来的枪很快便没了子弹，前原不得不扔掉手枪在地上继续寻找着能用的武器，抬头看了一眼被围在中心奋战的银时，一股莫名的情绪被堵在了心口，那是敬佩，信任，心疼，以及恐惧混杂着的心情，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楚其中每一个因素的份量。
“砰砰”两声枪响，一颗子弹从银时的手臂直接穿了过去，银时蹬脚跳到一边挥着手臂用力一抡，将对方的身子直接拦腰切成了两半。回头看过去的时候，前原已经捂着自己的腹部蹲在了地上。
“前原！！”银时挡在了前原的面前，侧过头问着前原的伤势，“打在哪里了？严重么？”
前原有些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腹部，将自己衣服扯下开始对伤口进行简易包扎，“打在了腹部，我先尽量将出血减少，不过如果这样耗下去的……”大概撑不了多久了……后面的话前原并没有说出来，不过两个人也心知肚明。
银时不敢再贸然冲进敌人阵营里面，只是挡在前原的面前进行厮杀，他将前原的刀抽了出来横在自己的身前，上前的几个人都立刻被银时干净利落地抹了脖子，一时间局面又进入了僵持的阶段。
不行，不能这样对峙下去，一定要尽快赶回去！银时有些着急，提着刀便向周围的人杀去，与之前不同的焦急情绪让他在下刀时候的速度变得更快，在人群中上下翻飞的同时已经将周围全部变成了尸体。
猛然间看到两个天人朝前原的方向攻了过去，银时来不及挥刀直接挡在了前原的身前，一把刀直插入自己的肩胛骨，银时毫不在意地伸出一只手握住刀刃，另一只手拿刀反手一挥便已经划开了对方的脖子。紧接着用力斩断了对方握着刀的手并把尸体踹到了一边，伸手将刀从自己的肩胛骨拔了出来，随手将剩下的一截手臂甩到了地上，咕噜咕噜地滚了三圈。旁边攻上来的一个人银时握着刚抢过来的刀对着他劈了过去，直接将对方从头到脚劈成了两半，然后反手一扔，准确地插入了从另一侧企图偷袭的人的心脏。
尽管胳膊上被枪打出了一个洞，肩膀也被贯穿，手上因为刚才握着刀刃而变得血肉模糊，但是银时身上的修罗气息似乎变得更加的恐怖，周围的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贸然进攻。
青年的刀在刚才一阵混战之中已经找不到了，银时握着前原的刀，伸出一只手将前原架了起来，“慢慢走，我们一定能到。”
“你，你开什么玩笑，银时，这样我们两个都会死！”前原挣扎的想要甩开，但是失血过多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轻易的便被银时架在了他受伤的肩膀上。
周围的天人见状随即群起而攻，银时一只手护着前原，另一只手却丝毫没有减少凌厉的攻势。对方见到从银时的一侧丝毫讨不上任何便宜，便开始从前原一侧下手，银时握紧前原的手臂迅速转身，另一只手便在同时向攻上来的人砍去。
“唔……”带着前原的身体毕竟还是有所受限，银时的后背直接挨了一刀子，在感觉到疼痛的瞬间反手扎了过去，直接捅入了对方的心脏。
“回去……一定要回去……我答应了松阳老师，我一定要保护好你们……”在背上前原之后战局再次变得僵持了起来，银时一边艰难的向前走一边与周围的天人进行激战，身上已经全部都是各种深浅不一的伤口，伤口中流出的血掺着天人喷在自己身上的血和前原的血混杂在一起，沿路洒了一地。
“啊啊啊！”在腰部被贯穿的同时将自己身后的天人的头砍到了地上，银时拔出自己腰部插着的刀，深深的喘了一口粗气。周围终于已经只剩下他们两个。银时把刀插回了前原的刀鞘，抖着身体跪在地上将前原背了起来。
“前原，撑住了，我们杀出来了，接下来只要到了高杉那里就好了。”两腿已经在发软，银时几乎已经失去了知觉但还是机械地摆动着双腿，几次踉跄都差点摔倒。
前原有些想哭，但是却早已经没有力气去流眼泪，他趴在银时的耳边，用自己最后的力气将想说的话说出来，“银时……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你胡说什么呢！回到队伍里面就有队医了，没事的。”
“真的，很想念老师呢……银时，我觉得我跟你的心情是一样的，我只希望能够把老师救出来，然后回到远离战场的乡下再建一间私塾，安安逸逸的度过后半生。”
“啊，那是当然的啊，我们一定会把老师救出来的，有我，有高杉，有假发，再加上你，老师一定会很开心的。”
前原觉得自己的意识已经有点模糊，身体变得麻木，大约是血液快要流干了吧，“银时，好好保护大家，把老师救出来……你有这份力量，一定可以的。”虽然明白这个要求再任性不过，前原还是将他说了出来，这个时候前原似乎明白了松阳老师在临走的时候对银时说那番话时候的心情。
“会的啊，我会保护你们，大家都不会有事的不是么？”
前原伸出手向自己背后探去，在摸到了银时的手的时候，将他的小指勾了起来，“松阳老师，还有大家，就……拜托你了……一言……为定哦……”
感觉到背后的重量突然间沉了几分，银时低着头没有再说话，仍旧用尽全身的力气歪歪斜斜地向前面跑去，土方在旁边看着下意识的想要伸出手去扶住他，自己的手却从银时的身体中穿了过去。
“可恶！”土方攥紧了拳头，一股子闷气不知道该去哪里发泄。
如果不是我，前原也不会受伤，他们也不会被大部队落下。
如果不是遇到我，也许他们两个人能在不被敌人发现的情况下安全回到大队伍里面。
如果不是我这个目标太显眼，他们俩也就不会……
杀了所有的敌人又如何，我连两个同伴都救不回来……
大部队已经完成了既定的任务安营扎寨，银时在看到熟悉的人的时候全身已经成了一个血人。背后的前原早就已经变得冰冷，银时吐了一口血，终于昏倒在了营地门口。
TBC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