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相思》陌妄初

4、第四章

　　楚烬一路跟着慕湮一直跟到他在一座山庄门外停下了脚步。楚烬凑近了些许想要看清大门外的匾额，虽然搞不清楚这是哪里，但更不知道他在深更半夜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慕别山庄——慕湮抬起头静静地看着这几个大字，默了一瞬面无表情的走到大门口敲门。

　　“哐哐哐——”

　　“哐哐哐——”

　　沉闷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也显得格外清晰。

　　“来啦来啦别敲啦！这大半夜的来敲门，扰人清梦，还让不让人睡啦！”片刻之后庄内传出了一个男子睡意朦胧的吼声，很明显是被敲门声弄醒的，语气中甚是不满。

　　“哐哐哐——哐哐哐——”慕湮充耳不闻，依旧用力的砸着门。

　　“来了来了，敲什么敲啊，催命啊！真是的，大半夜的，谁啊！”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脸怨愤的管家在看到慕湮的那一刻呆住了，怒容一点点的变为惊讶，“二少爷……？您怎么回来了？”

　　“嗯。”慕湮朝里面打量了一眼，“爹娘呢？”

　　“老爷和夫人早已歇下了，二少爷这么晚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家里的钱财你能做主吗？”慕湮不答反问。

　　“啊？”管家愣了一下，“老奴只是一介奴才，庄里的事奴才怎么能做主呢。”

　　“那我去找爹娘。”说着，慕湮就拔腿向里面走去。

　　“二少爷，二少爷！”管家急忙把门关好，追着慕湮进了前厅。

　　楚烬藏在墙角一脸的震惊和复杂。原来他是慕别山庄的二少爷……

　　“二少爷！”管家追进来急忙拦在了慕湮的身前，对上慕湮的目光慌忙解释道，“你不能打扰老爷休息，老爷今日和江湖中的几位前辈商讨事情一直到很晚才睡下，而且一大早还要出门办事。实在是……”

　　“够了。”慕湮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我不进去，我坐在这里等他总可以了吧？”

　　“这个……”管家灿灿的挠了挠头，“少爷，现在才三更天，天还早。要不老奴先带少爷去厢房休息吧。”

　　“不用了，我在这儿等着就可以了。”慕湮拒绝了管家的提议，坐了下来，“大哥呢？”

　　“大少爷去了江南，这会儿子不在府里。”

　　“嗯，我知道了。”慕湮点了点头，“你去歇着吧，不用管我。”

　　“这……”管家一脸的为难。

　　“管家，你去后面看看吧。”这时候突然传来了一个好听的女声，“爹已经醒了，正叫你呢。”

　　“少夫人……”管家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

　　“嗯，去吧。这儿有我呢。”女子含笑的点了点头，管家向慕湮鞠了一躬就退下了。

　　“二嫂。”慕湮站了起来微微施了一礼，“这么晚了二嫂还没休息么。”

　　“有些口渴就醒了，起来倒杯茶听到了你们的谈话，有点好奇就出来看看。”女子示意着让慕湮坐下，自己坐在了茶桌的另一侧，“没想到是你过来了。”

　　“打扰你们了。”慕湮面带歉意，女子笑着摇了摇头：“都是一家人说什么打扰。几年不见，你也慢慢长大了，却倒显得生分了。”

　　慕湮浅笑着没有说话。

　　“对了，这么晚了你特意过来，是有什么要紧事么？”

　　“我是……”

　　“这么晚了过来，到底有什么事？”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传出，女子和慕湮不由得望过去：“晴儿/湮儿见过爹娘。”

　　“嗯。”慕夫人扶着老爷坐了下来，自己则坐在了旁边的位置上，“刚刚就听到你们吵闹，精神都不错的话要不要外面去扫扫大街？”

　　“娘~”储晴一声娇嗔，“慕湮回来肯定是有急事的，不然怎么可能大半夜就急急忙忙的跑来。”

　　慕湮在一旁没有说话。

　　“湮儿，这么晚回来到底有什么事啊？”慕夫人走过去把慕湮拉到了身边。

　　“娘，孩儿现在急需一笔银子。”慕湮实话实说。

　　“需要用钱了么？”慕母笑了笑，“要多少？”

　　“一千两。”

　　一千两……
　　慕夫人微怔，忍不住转头和慕老爷对视了一眼，笑着问道：“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具体的原因我不想说，我只能说绝不是会令慕别山庄蒙羞之事。”

　　二老沉默了。倒不是说拿不出或是不舍得交给他这些银子。1000两对平民百姓来说或许是天文数字，可以让全家十几口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但是对于慕别山庄来讲最多也不过就是一个月的花销。只不过慕湮常年都在芜山上，芜山又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实在是想不出哪里会用到这么多钱。

　　“如果不方便的话，那孩儿就先告退了。”过了许久还不见慕家二老的答复，八成是拿不到那些银子了。慕湮不想再浪费时间了，神色如常的施了一礼就打算转身离开。就在这个时候，慕老爷叫住了慕湮：“银子我可以给你，但是我有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慕湮定定的望着他。

　　“第一，从今年开始，每年有半年的时间要在家里居住。第二，同样作为我慕家的子孙，从现在开始跟着你大哥学习处理庄里和江湖上的事宜，就算以后你哥哥像今天这样有事出门，你也能独当一面。怎么样？”

　　慕老爷子的条件一出口，慕母和储晴的第一感受就是慕湮不可能会答应。慕湮是一个那么向往自由的孩子，怎么可能会答应让自己陷入牢笼的条件？慕夫人刚想开口为他说话，就被慕湮打断了。

　　“好我答应。”慕湮认真的点了点头，“现在可以给我银子了吗？我还有急用。”

　　慕湮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却反而让慕老爷子怔愣了一秒，随即露出了一抹喜悦而又意味深长的笑容：“管家，去带少爷拿银子。”

　　“是。” 管家领命，带着慕湮向帐房走去。

　　“老爷……”看着慕湮的背影渐渐走远，慕夫人忍不住开口，却被慕老爷笑着制止：“诶，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只不过湮儿虽然不是长子，但是他依旧是我们的儿子，是慕家的子孙。他的肩上有该扛起的责任，因为这个责任，无论他是我们的第几个孩子。都必须要面对的。”

　　储晴和慕母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况且……”说到这儿慕老爷故意神秘的哈哈一笑，“那孩子比我想象的优秀，是个好苗子。他的有些性格本质就连远儿都比不上啊。”

　　“这话怎讲？”慕夫人和储晴面面相觑，毕竟慕远的才能在江湖同僚的眼中已经是出类拔萃的。

　　而慕老爷只是摇摇头愉悦的大笑着，并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

　　楚烬在外面已经等了一个多时辰了，却始终不见慕湮的影子，夏天的夜晚燥热，衣服汗湿着黏在身上，很是难受。就在楚烬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回去的时候，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慕湮从里面走了出来，跟在他身后的人和他说了些什么，慕湮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没有丝毫犹豫，楚烬跃上了房檐，一直尾随他来到了一个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的地方，一个他熟悉无比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