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第二十章诅咒：恐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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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年飘荡着尸臭的乱葬岗，除了成群结队的流浪狗和食尸猫之外，原住民就那么寥寥几人，艾斯闭着眼睛都能认出他们的声音来。常年嚼烟草喝烈酒的背尸人，大多都有一把嘶哑沉暗的嗓子，哪能够象来者这般清澈纯净。而且听声音她还是个女的，大半夜普通女人岂敢上乱葬岗。
事非常态即为妖！艾斯抓过衣服胡乱穿上，攥着从不离身的短铁锹，三步两步赶到门边，恶狠狠地问道：“谁？”
“我找独眼艾斯。”门外的女子回答。
艾斯先透过门缝往外张望了几眼，见只有一个人披着斗篷静静的站在门前，兜帽拉得很低，把她的脸全藏在了阴影里。
艾斯一手攥着铁锨藏在背后，一手拉开门，站在门框里也不说话，只拿那只独眼阴冷地瞅着来访者。
来人有点不耐烦，掏出个钱袋摇了摇，袋子里传出清脆悦耳的金属撞击声：“我们做个交易？
艾斯并没有被叮叮铛铛的钱币摄去心神，他戒备的把着门框，冲她喊道：“先让我看你的眼睛。” 久经世故的背尸人知道许多关于世界黑暗面的辛秘。据说，吸血鬼们常在荒郊野岭游荡，它们的眼睛在月光下会变成荧蓝色。这个午夜敲门的神秘人，未必就不是其中的一员。
来人略犹豫了几秒就掀起了帽兜，蓝紫色的月光洒在她戴着面具的脸上，面具后的眼眸是一种最纯粹清澈的绿，潋滟的眼波几乎将夜色都渲染出了绿意。
艾斯松了口气，抬手抹了抹头发，神情猥琐地眯起眼：“刚才你说什么要同我做什么买卖？”
“我需要挑具尸体。”来人的口气就如同说买棵大白菜般轻松。
“来错地方了，我从不做这种卑鄙的勾当。” 为了表明立场，艾斯还歪着头啐了口浓痰以示愤慨。
来人也不说话，只不紧不慢的将手中的钱袋抛起再接住，接住再抛起，叮叮当当的钱币撞击声，在寂静的乱葬岗上显得分外清脆悦耳。
艾斯的独眼忍不住随着沉甸甸的钱袋上上下下，那双想回屋的脚，怎么也挪不动窝，他喉结急促的滚动了几下，终于下定决心：“你想要什么样的？！”
“有什么样的？”拜访者把玩着钱袋，饶有兴趣的问。
艾斯走到她身边，独眼里闪着热切的光芒：“最近货色很多，男女都有，我屋里有一具，绝对新鲜的，今天傍晚才断气。要么你随我去看看？”
就在拜访者分神踌躇的刹那，艾斯忽然狰狞的一咬牙，举起一直藏在背后的短铁锨，跳起来轮圆了往神秘人的头盖骨上劈下。铁锨的被他日日打磨，雪亮的边缘比剔骨刀还要锋利，这一下要是劈实了，拜访者的脑袋绝对会被掀去一半。
艾斯打的主意：谁TM跟你个生人做生意，走漏了风声可不是玩的，老子又不是嫌命长！既然你赶着送死，我也就随你心愿！这荒郊野外的，死了的尸体拖到坟坑里随便一丢，保管连神仙都找不到。看那钱袋里货不少，不费力就白得一注外财，合该老子今天发财。
但是来势汹汹的铁锨堪堪挨着拜访者的帽兜上方，就再也挪不动半寸。在铁锨劈下来时，神秘人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根短标枪抵在了艾斯的喉咙上，尖利的枪头已经戳破他咽喉的皮肉，腥红的液体小蛇似的顺着笔直的枪杆蜿蜒而下。看着对方那冷清清的目光，他毫不怀疑，只要再一动，这根标枪就会从他脖颈后头穿出来。
艾斯就这样擎着铁锨，与拜访者僵持在原地。还没等他想出主意来，拜访者忽然目光一闪，吐出一个晦涩的词语。
随着她的语音落下，在艾斯意识中，四周的景物似乎都扭曲颤抖了一下，月光下的乱葬岗变得无比阴森，一股莫名的恐惧忽然袭上他的心头，令他涌起他逃跑的冲动。他丢下从不离身的铁锨，一路尖叫着冲回自己的窝棚。
窝棚里也没有安全感。木塌上的女尸睁着诡异的蓝眼睛，咧着一口尖利白牙冲他阴森森的笑，似乎下一刻就要扑上来撕开他的喉咙，与此同时，木塌上凭空多出许多肿胀扭曲的手，乌黑尖利的指甲争先恐后地抓挠着他的皮肤……诸多比地狱还恐怖的幻象纠缠着独眼壮汉，他觉得自己应该拼命挣脱，逃到外面去，可是身躯软得象一滩泥，使不出半点力气。无法可想的他只有蜷缩在木塌一角，抱住头凄厉的惨嚎起来。
弱水从没想到黑魔法最初级的恐惧诅咒居然有这么大的效力，她跟着艾斯进了窝棚，冷冷地看着这个跛足驼背的壮汉。
独眼艾斯哈？亏得黑蛇老大还说他名字时还用“悍不畏死”这个词做前缀，现在看看涕泪交流的他：双眼暴突，头颈青筋迸绽，缩在床脚抽搐颤抖得象个被轮/暴的软妹子，哪一点有悍不畏死的风范？
弱水时间宝贵，等了一阵见他没有清醒的迹象，直接上手使劲挥了两巴掌把他从恐惧梦魇中拯救出来。
光这一小会的功夫，艾斯浑身上下就已被汗水给浸透，他喘着粗气，抖得象片风中枯叶，看向弱水的目光充满了畏惧，他确信只有最邪恶魔鬼才会这种折磨人的手段。
“现在我们可以继续交易了吗？”弱水平静的问。
艾斯抬起袖子胡乱抹了把脸，虽然牙齿还在打颤，但不妨碍他把头点得象鸡啄米以示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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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亮的时候，披着斗篷的弱水拎着个布袋，躲躲闪闪地回到宿舍。
等了她一宿的八公很开心，一进门就迫不及待的追着正在洗漱的弱水问：“弄到了吧？”
捧水濯面的弱水点点头。
“长度都量过了吧？”八公双手合在胸前，快乐地问。
“都装在布袋里。”弱水忙着放洗澡水。因为要找陈年骨骸，被艾斯领着在乱葬岗的坟坑葬洞里钻进钻出，最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一个古老的葬坑里找到勉强合格的尸骸。为此她不知扒拉了多少根骨头，踩死了无数条蛆虫，沾染上一身尸水，满身臭哄哄的，不泡个香氛浴驱逐不良记忆，估计以后连吃饭都会有心理阴影。
“以下是沐浴时间，请不要打搅，有什么问题自己解决。”弱水把八公推出浴室，踢掉鞋，脱光衣服，站在魔法水喉下，用热水将皮肤冲得发红，才勉强将乱葬岗坟堆的带来污秽感冲刷掉。
接下来才是放松神经的泡澡：半躺在满是泡泡的浴桶里，鼻端青柠香气萦绕，弱水想：如果这世上真有天堂，那它一定是在浴桶里。
换上干净衣服神清气爽的出得门来，见八公眉飞色舞的摆弄着骨架，一边摆一边口里还神神叨叨的念念有词。
在他的叨念下，散乱的骨殖慢慢连接到一起，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的走了两步。在刚迈出第三步的时候，提起来的脚趾还没落地，就忽然毫无征兆的散了架，稀里哗啦的垮塌成一堆乱骨。一条红黑相间的肥大尸虫蠕动着身躯从骷髅的眼眶里爬出来，掉到地毯上，不住的左蜷右卷，一副挣扎求生的摸样。
弱水面无表情的用张废纸将虫子包起来，一脚送它往生。然后把所有的死人骨头连同那张纸一起踢到布袋里，交给八公，严令禁止这些东西再出现在自己是视野里。
八公抱着骨殖袋，不满地咕哝道：“有洁癖的人是没办法成为顶尖黑魔法师的！”
“谢谢忠告。”弱水提着它走到门口。笑话，象她这样的床底下养老鼠的人都被看成是有洁癖，那黑魔法师们的口味还不是一般的重。
一拉开门，八公与久未谋面的晨光撞了个满怀。晨光盯着骨殖袋，抽抽鼻子，狐疑的问：“什么东西？这么臭？！”
八公冲她憨憨一笑，抱着袋子逃一样的飘下楼去。
晨光也没多想，转身进到弱水的宿舍，豪气四溢的往长榻上一坐：“有什么吃的喝的呈上来，本座给你说段劲爆新闻！”
弱水不动声色的给她斟了杯奶茶。晨光尝了一口，就喷了出来：“我们没仇吧？你怎么给我喝泻药！”
弱水一脸无辜：“只是隔天的剩茶而已，没那么严重！”
“都酸了！”晨光愤怒地指出真相。
“哦，恐怕是因为天气原因，这几天热得出奇。”弱水把茶壶倒空重新烧上水。
“可不是！”晨光一脸神秘，“你没听外面异端裁判所的公告，天气这么热是因为有异端在亵渎神灵，真神暴怒所致。”
弱水压下心中的百千波澜，平淡的 “哦”了一声，“他们又想象以前一样找借口提高祭祀税啊？”
“嘻嘻，许多大臣们也这样说。”晨光笑眯眯的敲敲桌子，“可是在凌次的婚礼上，异端裁判所的神圣祭祀们倒给了大家一个意外。”
作者有话说
第85章 第二十章诅咒：恐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