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践踏》正印

164、第三十四章又死一个

　　春和听着这冰冷甜腻而又熟悉的声音，背上的寒毛唰地竖了起来。她僵硬的回过头，正对上村正那双妖异冷清的荧篮色眼眸。
　　“嘘……”村正象哄小孩似的在她耳边呢喃，手却象铁钳一样紧紧掐住她的下颌，把她的尖叫湮灭在喉头。“我最近心情不好，不要惹我生气知不知道？”
　　春和噙着泪，缓缓的点了点头。
　　村正微微一笑，用另一只手夸奖似的拍拍她的面颊：“这样才乖。好久不见，我真的很想念呢，”又捏着她的下颌左看右看，眼神比冰刃更锐利，“老鬼的死你也有份吧？”
　　春和的心沉到了谷底，不敢再有一丝的多余挣动作，只怔怔的望着他，仿佛呆傻了一般。
　　村正掐着她下颌的手渐渐收紧：“我该怎么感谢你呢？把你挖去眼睛切断手脚卖到苍岭最低贱的娼/寮，还是将你的灵魂祭献给最残暴的深渊幽灵？”
　　春和闻言发疯似的开始挣扎：“不是我，不是我，你去找那些佣兵们！ ！”
　　“他们自然有人会对付。”村正甩手给了她一记清脆的耳光，干净利落的把她打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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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什么呢？”红衣问站在露台上的弱水。在她们脚下是一望无边的蓝色海湾。月色温柔的洒落在不停起伏的海面上，粼粼波光，美得让人心醉。
　　“我在想，如果院长大人知道是我们带着女族长去找他，我们会怎么死。”弱水手握紧露台的栏杆，手背上青筋浮绽，“结局实在是太可怕了。”
　　“没事想那么多做什么，自寻烦恼，有这个伤春悲秋的时间，还不如跟着姐去欢乐一下。”红衣冲弱水挤挤眼。
　　“实在是没那个心情。”弱水知道红衣所谓的欢乐是干什么，苍岭有无数著名专为女子服务的汤池风月馆，红衣一直念念不忘要去领略一下，“说不定族长会喜欢。”
　　“不去算了，我脑子进了水才会找那只母霸王龙一块去！”一口喝干杯子里的酒，红衣扭头，忽然发现女族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站到了她们身后。
　　女族长犀利如剑的目光在红衣脸上一扫：“有什么乐子不肯找我？”
　　红衣一脸便秘：“呵呵，族长大人不会感兴趣的。”
　　“哦？”女族长吊起一边眉毛，“说来听听？”
　　红衣镇定了下，直接道出了风月馆令人唏嘘的真相：“其实就是把人放到汤锅里头煮，男奴在旁边捏肩按头伺候。”
　　“这就叫乐子？”女族长颇为不屑的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你还真没见过世面！”
　　红衣闻言暗暗窃喜，以为可以躲过一劫，没想到女族长话锋一转：“汤锅煮人我有经验，走，一起去看看他们煮人的手艺。”
　　女族长一意孤行惯了，从不理会旁人的想法，直接一手一个，老鹰抓小鸡似的，拽着弱水和红衣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出去。
　　红衣愤懑地瞥了一眼女族长，心想：用的借口也太拙劣了！兴奋闪亮的眼睛出卖了你，其实你是对文明世界的一切充满了好奇心对吧？！
　　弱水身不由己的被拖着往前走，心里郁卒难当：我是路过的，不要陪绑行么？
　　其实平心而论，鬼舞汤池馆也还是不错的，
　　清雅的包间，通着地火的石汤锅，颇有野趣的露天冷水池，抬眼可以望沧海，垂手可以捞星月，再佐以精致的小食，醇厚的美酒，如果没有那么多高帅粗的男奴在旁边晃荡的话，这地方简直堪称完美。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只围了一条裹腰布男奴挤到这个小院子里来，说起来都怪女族长。其它客人胃口再大，也不过悄悄召一两位伺候，偏生女族长大人被簇拥惯了，又不懂避讳和羞耻，直接让老鸨把馆里有名有号的牌子们全送过来，标枪似的在池边立了一排，自己大马金刀的往对面一坐，用挑牲口的眼光挑挑拣拣。
　　就这她还不满意：“这个站不直，那个眼大无神，还有那个涂了胭脂的——单薄得一头牛都扛不起，刚才那个满身香味的老男人说什么来着，说他手下全是猛男，笑死我了，这些歪瓜裂枣都算猛男？虎菜和杉菜半只手都能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
　　听着女族长的高论，顶着对面一众花样美男投射来的哀怨目光，红衣淡定的别过脸，深感累觉不爱：这女人是智障么，风月馆的美男不是战斗用的，人家是以技术取胜的娱乐工种好吧？
　　偏偏女族长嗓门又高又敞亮，滔滔不绝，从相貌挑剔到身体天赋，再从身体天赋挑剔到个人气场，总之，这些庸脂俗粉们简直刺伤了她高贵的眼睛，要这些人伺候，她还不如跟佣兵小队的爷们喝酒来得爽快。
　　红衣终于怒了：“尼玛，不乐意谁逼你来了，要么闭嘴下水，要么滚蛋回去。”
　　估计女族长从来没遇到过敢这么跟她炸刺的女人，震惊得足足楞了三秒没有反应过来。
　　弱水一看要糟，赶紧打圆场：“来了不就图个高兴吗，喝喝酒，泡泡澡，时间浪费在吵嘴打架上，冤不冤？”又冲男奴们挥手，“下去吧，没吩咐不要进来。”
　　男奴们撤了，女族长也愤愤地屈从了弱水的建议，三个女人沉默的泡在三口大锅里面，各想各的心事，气氛比丧仪还肃穆。
　　弱水不耐烫，在石锅里泡一会就煮得全身发红，赶紧从石锅里出来趴进飘满玫瑰花瓣的冷水池，再也不愿动弹。
　　女族长和红衣朝她投去唾弃的一瞥，再互看一眼，各自转开头。女族长索性把面巾盖在脸上假寐。
　　“莱昂院长是个什么样的人？炫拽帅酷拉风吗？”红衣望了望女族长，忽然扬声问弱水。
　　弱水眯着眼睛扒拉过飘在水池上的小托盘，替自己倒了杯蜜酒：“我只见过他几面，话也没说过几句，炫拽酷不太清楚，帅和拉风倒是肯定的，每当他出现的时候，好多女教授都脸红心跳目不转睛。”
　　“院长娶妻了没？”红衣继续八卦。
　　弱水蹙起眉回忆了一下，不太确定：“没有吧？都没听说过。”
　　“他还好吗？”女族长的声音从面巾下闷闷的传出。
　　“看起来挺好的，”弱水给自己又倒了杯酒，“面色红润，中气十足（特别是威胁人时候）、睿智非凡（老奸巨猾的暗中下追踪魔法），没有半点老年痴呆的迹象。”
　　女族长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就此沉默。
　　红衣冲她做了‘好苦情’的鬼脸，弱水忍不住咧嘴笑了。
　　“不要以为我闭着眼就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女族长忽然出声。
　　红衣先是不信，后来琢磨了一下，大惊：“你竟然有‘神识之眼’？”
　　“很奇怪么？”女族长声音平平淡淡，“除了听壁脚方便外，其实也没什么用。”
　　红衣无语望苍天：“你还真会暴殄天物。”
　　女族长扯掉面巾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因为我有。”
　　红衣觉得和这娘们说话实在是折寿，干脆也从石锅里里爬出来，到冷水池和弱水作伴。
　　女族长孤独的在石锅里煮了又煮，最后也不甘寂寞的到冷水池里，没话找话：“为什么水里要放这么多花瓣？”
　　红衣捞起一捧花瓣，轻轻洒落：“夜色下，鸳鸯共浴，半遮半掩才有情调。”
　　女族长半明半悟的点点头：“你们这些山外人就是花样多，偷个汉子都这么讲究。”
　　红衣叹了口气，纠正她：“这叫乐享生活，精/致纵/情/。你的通用语老师到底是怎么教你遣词用句的，酸起来比女文青还酸，粗起来比赶大车的粗。”
　　女族长笑了：“我也觉得他教得不好，所以才送他去喂了鱼。”
　　正说着，小院的门被敲响，一个男奴细声细气的禀报：“尊贵的客人，商社把你们订的货送来了。”
　　“什么货？”红衣用眼神问其余两人，其余两人全都摊手表示毫不知情。
　　“送进来！”红衣略一沉吟就扬声喊道。
　　佣兵出身的人，警觉性向来很高，她虽然仍半躺在水池里，手中却悄悄扣了一柄长剑。
　　两个围着围裙的男奴，抬进一口描金嵌银的箱子，冲水池里的三个人躬身行了一礼，他们就沉默而迅速的退了出去。
　　三人披上浴袍，围到箱子旁边。
　　红衣用剑尖挑开了没上锁的箱盖。
　　箱子里整整齐齐的分为五格，春和的四肢和头颅就零零碎碎的躺在这五只格子里，被切断的头颅上，一双美丽的眼睛圆睁鼓凸，眼神不甘而愤恨。
　　弱水握住箱子盖，把手伸到春和脸上，试图给她阖上眼睑。但无论努力多少次，春和的眼睛始终倔强的睁着。
　　“别乱摸，小心着了别人的道！”
　　红衣挤开她，啪的阖上箱盖。叫来之前的男奴，指着箱子问：“这东西谁送来的？长什么样？”
　　“几个商行的伙计，他们脸上戴着面巾，看不清长相。”男奴惶恐的匍匐在地。
　　红衣随手扔给他一个金币，摆摆手：“抬出去烧了吧。”
　　女族长看着那口描金嵌银的箱子被抬了出去，忽然没头没脑的嘀咕了一句：“果然是有东西盯上了你们啊？好久没有碰到这么有趣的事情了。”
　　春和那双眼睛在弱水脑海里盘旋。先喝了一口压惊酒，她苍白着脸开口：“凶手不是人类。”
　　之前无论怎么摩挲那个装尸体的箱子，把手盖在春和的眼睛上，也得不到命运女神的半点提示。所以弱水判断凶手应该不是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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