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践踏》正印

125、第六十章女子清修学校

　　青翠的原野上，一栋方正肃穆的旧城堡矗立在山岗顶端。清晨的薄雾里，一辆载满肉食和蔬菜的马车从远方沿着大路缓缓驶来，停在城堡后边的小角门前。
　　马车夫并不下车扣门，只用长长的鞭梢甩了个漂亮鞭花，“啪”的一声脆响在寂静中分外嘹亮。几乎是同时，门里“吱吱呀呀”的响起轮轴转动声，门开后，一个面色红润的高胖妇人用围裙擦着手，三步并做两步的从里面窜了出来。
　　“死废物，一连半月都不来，敢情是不想挣这份工钱了么？”她从车上卸下一筐土豆，“饿着我们这些粗人没关系，饿着那些个矜贵的嬷嬷，娇花样的小姐你的罪过就大了！”
　　满口烂黄牙的车夫猥琐一笑：“再身娇肉贵还不是得靠你这粗人做吃的，鹅大妈你说是不是？”
　　鹅大妈恨恨的剜了他一眼：“别以为卖几句嘴，就能在我眼皮子地下把烂了的菜叶子，臭了火腿肉拿来蒙混过关，再逮住你弄鬼，老娘拔了你的子孙根！还有上次让你办的事呢？办妥没有？”
　　车夫赶紧赌咒发誓证明自己是千古难寻的老实人，做买卖从来都童叟无欺，宁愿赔得底掉也不叫一个客户吃亏。末了从菜筐堆里揪出一个衣衫褴褛的丫头，说是自己表姑妈的亲堂哥的大侄女家的丫头，身家清白好人家的姑娘，严苛严地就是按鹅大妈找帮厨的要求长滴。
　　“这孩子父母知道是送到著名的神庙女子学院干活，一直唠唠叨叨的感谢真神怜悯。”车夫笑得讽刺，“说是她的福分。”
　　“性子刁滑的我可不敢要！”鹅大妈挑剔的打量了这个瘦弱女孩几眼，“这么脏，也不知道有没有虱子。”
　　“大妈，就打个杂工，还是只干削土豆，劈柴火之类的粗重活计，你以为是皇帝陛下选妃啊！”车夫不耐烦了，“有虱子，洗干净把头剃了不就没有了么。反正进了城堡不可能再出去，你有的是时间慢慢调/教”
　　鹅大妈想想也没多说，爽快付了菜钱，关上木门带着女孩往里走。
　　女孩低头抱着自己的小包袱，跟在大妈后面，眼角余光悄悄四处打量。
　　从仆役进出的角门进来，就是城堡的后院，在高高的院墙内，只有一片单调平坦的草坪，草坪中间是魔法喷水池，算是唯一的点缀。
　　“去，打几桶水把自己冲干净了，再到厨房来找我。”鹅大妈惦念着灶上的饭食，急忙急的往厨房赶。
　　“什么？”新来的短工显然是有点心不在焉 。
　　鹅大妈眼睛一瞪：“看见那边的一排小木屋了吗？那就是仆役们用的浴室。”
　　“好的。”女孩乖巧的颌首。
　　“如果我在你头发里看到一个虱子，你今晚就别想吃饭！”鹅大妈警告，“还有，别乱跑，被老嬷嬷们逮住了，我也救不了你！”
　　“好的，好的。”女孩一叠声的答应着，抱着包袱就要往主楼那边走。
　　“对了，你叫什么来着？”鹅大妈终于想起一个重要问题。
　　“阿弱。”少女慢吞吞的回答。
　　其实她叫弱水，她不想当杂役，她想大开杀戒。
　　来这个女子学院，实在是个逼不得已的附带任务。
　　阿麦坚持说他欠某老人家的情，而老人家的外孙女就是前段时间丑闻的主角香芹小姐。主角香芹从事发后就陷入自闭状态，拒绝和任何人交流。更棘手的是，怀孕事件发生的时间超过了弱水窥看命运的时间极限。
　　老人想找到令孙女怀孕的罪魁祸首，给自己死去的女儿一个交代。
　　所以佣兵小队在路过这所著名的女子清修学院的时候，顺便替老太太查明真相。
　　古堡坐落在人迹稀少的荒原上。每一周，由外界送来生活必需品和食物。佣兵小队用两枚金币买通往城堡送菜的车夫，让弱水先混进来打探虚实。反正杂役这工种，于她是轻车熟路。
　　杀鸡焉用牛刀，小小的桃色事件调查，其它人觉得凭弱水的一个人就完全可以搞定，所以干脆在附近荒原上闲逛等消息。
　　匆匆忙忙拎水冲干净头脸，弱水奔到厨房，削土豆，摘菜、烧火炒大锅菜，忙得连喝水的功夫都没有。
　　所幸这座著名的女子学院讲究远离世俗享乐，以简朴生活磨砺肉/体达到精神修行进而拥有完美德行的崇高目的，饭食很是简单粗糙。以她的手艺也应付得过来。
　　一片杂粮面包、一颗清水煮的土豆、三片菜叶子、数颗寡淡无味的豌豆加杯白水就是餐点的全部内容。全院女生共五十几号人，无论年纪大小统一吃的就是这等食物。
　　什么蜜汁火腿啊、奶油蛋糕啊、烤鸡肥鹅之类的堕落食品，当然是需要德行已经大圆满嬷嬷们来处理，
　　学生不但吃得简单，而且作息单调。每天早上起来，祈祷、早餐、静思，做女红，中午吃饭午睡，下午起床祈祷静思，做女红，晚上月亮一升上天空就要熄灯上床，严禁喧哗、严禁抱怨、更严禁和嬷嬷顶嘴，违者关小黑屋饿饭。
　　无论多么白胖活泼彪悍的妞，在学院里待三个月下来，立马会□□/练得清瘦婀娜并一副受惊兔子般楚楚动人的小摸样。就这,反倒为学院赢得不少好评。
　　那些想甩累赘的继父继母们可高兴了，把孩子往这里一送不仅落得一身清闲，还能搏个好名声，何乐而不为。至于孩子的死活，谁爱操心谁操心去。
　　也有那等脑子糊涂的严苛古板奇葩父母，总觉得自己的孩子日子过得恣意顺遂了不好，不吃点苦头对不起她来世上一遭。所以巴巴的把自己的女儿送过来，赔上银钱，让一群名声在外的怪嬷嬷打骂管教。
　　弱水帮着鹅大妈分发餐具的时候，看着这些脸色苍白，瘦弱安静得象豆芽菜的小姑娘们，心里不是不怜悯的。
　　接下来她对着空荡荡的餐盘也深深地同情了一下自己——发霉的黑面包一块，粘糊糊散发着刷锅水气息的菜汤一勺，唯一能入口的是几小根青菜，都不够塞牙缝的。
　　鹅大妈见弱水对着餐盘发呆，不由得好心劝告：“细嚼慢咽，吃过这一餐，要到明天早上才有第二顿。”
　　弱水只听得背脊发冷，念及阿麦红衣他们现在可能优哉游哉的在荒原上烤野味，就更觉得满心凄凉——唉，自己就是个当杂役的命！
　　终于捱到晚上休息，弱水借口上厕所，躲在僻静处，啃了两口干粮，寻思这鬼地方真是一天也没法待下去了，反正都是些老弱妇孺，她干脆存了大闹一场的心思，大摇大摆的往主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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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堡前有一条岔路蜿蜒着绕过山岗，在山梁另一侧，之字形攀上一座满是乱石的山坡。传说远处的山岭曾有神灵降临世间，搭救众生，被人称为神仙岭.那道山坡则是因为往年有饿狼出没，被当地人叫做恶狼坡。
　　坡上很突兀的有间酒馆。破羊皮做成的酒幌在风中孤寂地旋转着，下面的店面房门紧锁，客商绝迹。透过窗户看去，昔日抹拭得一尘不染的桌椅而今已布满灰尘，山风拂过，倍觉清冷。
　　昏黄的太阳也似乎耐不得荒原的孤寂，刚过傍晚就早早沉入西边，彷彿一瞬间，天地就被黑暗笼罩。
　　北地荒原早晚温差极大，猎猎山风拂过，山石表面稀薄的温度迅速冷却，最后一点余温也被冰冷代替。
　　山坡下，一片黑沉沉的房舍掩在黑松林中，被逐渐浓郁的夜色涂抹得模糊起来，没有任何光线透出，也听不到声音，高墙与屋瓴融为一体，看不清哪里是有，哪里是无。.
　　风声乍响，满树的枝叶猛然卷起，狂风夹杂着沙石，扑打在高耸的石墙上，发出呜咽般的凄厉的声响。
　　一墙之隔，宽敞华丽的房屋内却是灯火通明，壁炉中赤红的木炭烧得吱吱作响。笑声、哭泣声、尖叫声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汗气、脂粉的香气，还有栗子花的气味，热气蒸腾，彷彿另外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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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鉴于这本书的惨淡成绩，不得已有挖新坑的欲望，目前新书攒稿中。但无论如何，咬着牙，也会把这个坑填了。勿念，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