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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倒霉师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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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公子大事不好了,火烧屁股了。”王福大呼小叫的往偏房里奔去,都快午时了,他家少爷还在床上小憩呢,昨夜估计又去听风楼听琳琳姑娘唱曲了,推开房门,就听到床上传来一身不满的咒骂声:“忙着投胎去,叫这么大声!”王福忙收敛了脚步,拿出一副泰山崩于前也不变色的架势:“回少爷,老爷令小的叫少爷到前厅去,说是又给少爷找了一位老师。”王福说完悄悄向后退了两步,不一会他家少爷踱着小方步出来了,神态悠然,面上一片祥和:“王福,你刚刚说什么?”王福心下一紧,缩了缩头:“回……回少爷,老爷又给您找了个老师。”他家少爷点点头,微微弯了弯上半身:“王福,你说现在我去给拜师茶里加点鹤顶红还来得及吗?”王福忙拉住他家少爷的裤腿:“少爷,三思啊。”
颜延之,颜老爷的宝贝独子,生的儒雅斯文,偏偏对于四书五经一窍不通,规矩礼数一点不懂。最喜欢的就是听曲,听风楼里的常客,若是把他花在听风楼里的银子拿去赈灾,估计川南地区一半的灾民不用吃草根了。也因此大家给了他一个十分贴切的称号:“草包颜”他爹颜大人是前朝帝师,老学究一个,因为无心官场,就仗着皇上器重发展起私业来,这些年也是风生水起,银子是一点不缺,他深知惯子如杀子的道理,不过他这个儿子如果自己不惯着估计都不知道死了几次了。颜老爷给颜延之找过不下十个老师,第一个老师是颜老爷的旧识,写的一首好骈文,对仗工整,若是颜延之能学到十分之一都能在京城文人中混个脸熟,可是颜延之听了这位老师的佳作之后不屑的来了句:“还不如香忻姑娘自己编的打油诗押韵。”气得老先生躺在地上直喘大气,差点驾鹤西归。后来找了一位会些功夫的,倒是消停了几日,不过颜老爷实在受不了每日用饭时都对着一个满脸戒尺印,眼圈通红的儿子,总之无论颜老爷找了怎样的老师颜延之都有办法把人家气走,颜老爷本来已经不抱什么期望了,不料今早来了一位年轻人说他定可以让颜公子回归正途。颜老爷随口考察了这年轻人几句,倒是有些学问,颜老爷死马当活马医,就留下了。
颜大少爷身后拖着个王福挪到前厅,低着头敷衍了事的给他父亲请了个安,王福一头的冷汗,生怕他家少爷一个不妨闹出人命来。颜老爷咳了一声:“延之,怎么又睡到这个时辰,一点礼数都不懂,快给老师奉茶。”颜延之极不情愿的抬起头看了一眼他的倒霉师父,他的倒霉师父正靠在椅背上笑着端详他。眉毛黑且直,代表此人行事端正,说不定还有些固执,双眼亮而有神,闪着贼光,鼻梁直挺,打上去肯定很有感觉,嘴唇薄且艳,此人定是薄情之人。不对,这人是他的师父?!怎么不是胡子垂地,皱纹满脸的了?正诧异时,就见那人起身向他走来:“这就是颜公子,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在下阮霖,今日起便要同公子一起学习经史子集了。”颜公子瞪了他一眼,百闻不如一见,呸,你当买菜呢!颜公子跨过阮霖,蹭到父亲身边:“爹,孩儿不要老师,他这么年轻,一看就没有什么学问,说不定只是来骗钱的。”阮霖也不恼,掏出折扇骚气的扇起风来:“颜公子此言差矣,大凡学士都是由幼年成长起来的,不过想必少爷也不知道什么名人学士,在下也就不举例了。”颜延之气得满脸通红:“你!谁说本少爷不知道,我五岁就会背杜甫的《凉州词》了。”阮霖一提他后颈把他托出门,转头跟颜大人说:“颜大人,公子我就带走了。”颜老爷还在打击中没缓过神来,捂着额头摆了摆手,连话都懒得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