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天燃》暮邪

26、神秘人

　　西疆
　　岚巫山山下不远的一处农庄小院里，夏岚衫坐在小板凳上，双手托着下巴，听老人家絮絮叨叨的说着岚巫山的故事。
　　老人家一边清理药材一边说，“这岚巫山啊，上面住着神仙呢。老汉记得是……８年前吧，有个外域女子抱着一个婴儿上山。岚巫山是神域，哪能让凡人涉足，山上百丈以上是浓密的瘴气，普通人是不可能安全通过瘴气的，所以也不知道这座山有多高。也不知道那女子上山去做什么，拦都拦不住，那女子在老汉家投宿一晚，老汉甚是喜欢那小娃，总不能让那小娃随便去了，也就跟了去。我们跟着那女子去瘴林，那女子也不继续上去，抱着那小娃跪在那里三天三夜，三天后就留下那小娃离开了。
　　老汉想，她应该不是那小娃的生母吧，怎的狠心扔了孩子在山上。老汉当时就想，把那小娃抱回去，省得让野兽叼去了。
　　老汉当时就去抱那小娃，嘿嘿，你猜怎么的？就在老汉要抱起那小娃的时候，天上突然降下一束祥光，把那小娃接到山上去了。
　　小公子也认为是老汉瞎编的吧。就当老头子自言自语的吧。呵呵呵……”
　　这时，一个老太太进了小院，“老头子又瞎说了，小公子别往心里去。”
　　“嘿嘿，你这老太婆。”老爷子被拆台，不乐意了。
　　“好了好了，你说的都是真的。媳妇做好饭菜了，叫大家去吃。”
　　“诶呀，老太婆，我说的可都是真的。”
　　“好好好。小公子，去吃饭吧，叫上与你一起的年轻人。”老太太笑得慈祥。
　　“嗯，谢谢奶奶，一会儿我们就去。”夏岚衫笑着摆手，这对老夫老妻很幸福啊。
　　夏岚衫等人来到这里已经半个月了，书籍上记载，岚巫山盛产珍奇异草，百丈以上瘴气萦绕，凡人不可通过。
　　虽然有准备，白凛然等人还是无法通行。瘴气迷雾中，百步之后，迷雾更甚，根本看不见五尺以外的视野。换了几个角度上山也是一样的结果。当地人均不敢进入瘴气，白凛然只好写信让云路尘赶来西疆，看看是否有解决的方法。
　　夏岚衫一直担心白凛然的伤势，想要找慕子寒帮忙。可是想到白凛然的身世，他又犹豫了。他有种感觉，不能让白大哥和大哥碰面，如果大哥知道他跟一组数据在一起，白大哥一定会消失。

　　云路尘的研究一直没进展，每日和子夜等人在岚巫山上研究可通过瘴气的法子。夏岚衫和白凛然在农庄里等待结果。
　　夏岚衫无事可做，抱了五本秘籍苦读。慕子寒给了他刀谱、剑谱、掌法、心法、以及秘术。心法已经有了，贪多嚼不烂。掌法不喜欢，秘术除了需要七窍玲珑石，还要画符念口诀，还是算了。
　　拿剩下的两样给白凛然帮忙看。“白大哥，你说我练什么好。”
　　白凛然分开看了一会儿，“刀法刚猛，不适合你的心法。《御水断章》，剑法轻灵，性属阴，辅以《月冥心经》，威力大增。（←胡诌）”
　　《御水断章》？名不错，听着就霸气。夏岚衫翻开硬皮封面，指尖触摸书页，脑中一堆提示音，诸如击、刺、格、洗……夏岚衫一阵发晕。
　　白凛瞧少年两眼呈蚊香状，皱眉问道，“怎么？”
　　“白大哥，这撩、洗什么的怎么做。”
　　看少年一脸的迷茫，白凛然知道，语言表达是无法让他理解的。折了根树枝放进夏岚衫的右手中，左手揽住少年的腰，右手握住少年的右手。
　　白凛然执起少年的手，陡然下压树枝，以树枝前方击向旁边的石桌。“此为击。”
　　白凛然握着少年的手腕，往后曲臂，忽然直刺前方。“此为刺。”
　　而后，抱起少年，蹬地转圈，树枝随着转身划出一个大圆。“此为洗。”
　　白凛然把基本剑法，手把手教了少年一遍。夏岚衫窝在白凛然胸前，右手跟着那人一起运转。鼻息萦绕着淡淡的檀香，原来练武也不是那么枯燥的。
　　“可有记住。”
　　“没有。”少年毫无歉意的摇头，“白大哥再来一遍，好好玩啊，多挥几遍应该就记住了。”
　　白凛然嘴角一颤，这小孩根本心不在焉，当是玩玩就熟了呢。白凛然也没说什么，随那小孩去吧。抱着少年又舞起剑招，下巴厮磨小孩的发顶，日子似乎回到了琅琊别院安静的时光。
　　不知何时起，这个异域少年已经进驻自己的内心。父亲曾说自己像极了他，冷心缺情，只怕会孤寂一世。白凛然对此无动于衷，一生孤寂？那又怎样。
　　如果有他，这一世，应该不会是寂寥的吧。左手不禁用力，不明所以的夏岚衫转过头来，白凛然低头，额头抵着小孩，低声说，“我不会让你走。”
　　夏岚衫眨了眨眼，好一会儿才颤声说，“我……我不走……”声音很小，还有些迟疑。白凛然不语，面无表情看向远山。

　　直到日落西山，云路尘等人才回到农家小院。老人的媳妇给众人准备了当地的吃食，摆在院子的石桌上，众人边吃边听云路尘说他的研究。

　　“岚巫山的瘴气当真毫无空隙，连泥土都带有毒气。此时又是最闷热的季节，瘴气更是浓厚。我与当地人打听过，岚巫山的瘴气最薄弱的时期在冬季。我们可等到冬天时再看能否上山。”
　　白凛然抿着嘴唇，看向一旁认真吃饭的小孩。
　　“少主，现下最为重要的是去连云峰。”
　　连云峰？是去找赤心莲？夏岚衫担忧的看着白凛然。
　　“不必担心，我无事。”白凛然对云路尘道，“飞信与天涯，前往连云镇。未央，明日随我走。岚……岚岚，你留在此处等我。”
　　夏岚衫轻咬下唇，良久才缓缓的点了头。
　　“少主，可否让我同行。”
　　“不用。”
　　之后，云路尘也不在说话，安静吃饭。夏岚衫没了门口，拿筷子戳碗里的饭。自己一点武艺也不通，跟着他也是徒增麻烦。于是，夏岚衫又多了个苦恼的事，练武吗？
　　第二天，白凛然和未央早早的就走了。夏岚衫很是懊恼，特意在游戏里过了一晚不下线，就是为了能起早送白大哥，结果人早走了。
　　云路尘看着蹲在大门口的小孩，笑道，“岚岚不开心？”
　　夏岚衫起身，吐了口气，摇头说，“没有，云大哥我上课去了。”
　　“再会。”
　　白凛然去了北讫，夏岚衫依然呆在西疆，无事可做，自己就练气了剑法。没有白凛然在一旁教，夏岚衫练起来很是痛苦。好在有云路尘指点，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进步的。
　　云路尘不在上山查看瘴气，而是每天在小村落里面转悠，找当地的老人聊天。云路尘人生的亲和俊美，谈吐文雅，老人家很是喜欢，同云路尘说三句话，总有一句话夸自家未出嫁的闺女孙女的好话，还说让小伙子考虑。云路尘只笑着回话，“多谢老人家的厚爱，只是在下已经有心仪之人。”老人们只说可惜啊，我们没福气哦。
　　夏岚衫有时候也会陪同，云路尘的话题多是关于山上的瘴气，或是当地的传说之类的。更多的时候还是自己在院子里舞剑招，小白和兜兜就在一旁看着他耍。夏岚衫担心白凛然的伤势，每天都要飞信给白凛然，好在有青来回送信，也不怕找不到人。白凛然的回信会是一方小竹片，上面刻着：平安，勿念。至今，夏岚衫已经收到５方□□竹片了。不知道何时才能找到君婼曦，听姬绛羽说，白大哥的伤只能仰仗她了。
　　云路尘回到小院，后头还跟着一扭一扭的兜兜，夏岚衫正心不在焉的舞着剑招。“岚岚练得怎么样。”
　　夏岚衫收起竹剑，“还好，云大哥回来了。”
　　“嗯，今天总算有所进展了。”云路尘的声音透着兴奋。
　　“咱们可以上山了？”
　　“也不尽然，今天打听到有人也想上山。我们也许可以与他合作，说不定此人掌握我们不知道的消息。”
　　那也是还要找人，夏岚衫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那我们去找他吧。”
　　云路尘吐了口气，“要找到此人并非简单之事，云婆婆说，不知道那人姓甚名谁，家在何方，像是凭空出现似的。只知道他十年前的冬至只身一人来到此处，上岚巫山，不吃不喝的呆站一天，而后又悄然离去。之后，也不知道有没有出现过。”
　　“他也是像我们一样去找君婼曦吗？”夏岚衫想到了之前老爷爷说的故事，“是不是老爷爷说的那个女子？”
　　“不是她，那云婆婆说了，那是个男人。眼下我们也没办法上山，等到冬至日也无妨。明日我再去打听。”手指捏了捏安稳趴在自己膝上的肥猪，“明日也带兜兜去，看今天带了兜兜就有好消息，真是个小福猪。”兜兜听了，扭着猪屁股跑远了，它才不去，那些人想宰了它做全猪宴呢。
　　“兜兜没给云大哥添麻烦吧。”兜兜这货好能吃，把他的糕点吃了个干净，带着它谁会想让他进门啊。
　　“无妨，兜兜很受欢迎。”它那身肥肉确实很瘦欢迎啊，小白无比同情的望向兜兜。
　　既然上山有望，夏岚衫赶紧写信给白凛然。而此时的白凛然，已经在连云峰下的小镇。
　　问天涯收到云路尘的信，连夜启程赶往北讫，比白凛然早一天到达。“属下已经派小辰先去查找。”
　　“恩，可有龙在天的消息。”
　　问天涯递上情报，“一个时辰前，收到小巳的消息，龙在天已经在帝都。少主是否派人截下他。”
　　白凛然冷笑，“哼，我这条命是他想取便取？”
　　白凛然稍作休息，就带着问天涯等人上连云峰。这次寻找赤心莲很是轻松，小辰在白凛然到达峰顶时就找到了。直到白凛然服下赤心莲，龙在天始终不出现。虽然心有疑虑，白凛然挂心云路尘的新消息，就不再做追究，匆匆的回了西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