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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都没有想到我还能活着,在他们一个一个地消失在我的眼前的时候,我居然还能够话着。眼睁地看着天慢慢地亮了,再看着天慢慢地暗了下去,我用一天一夜的时间来消化这个事实。也许这是老天给我开得一个玩笑吧,我这么想着,从那一天开始,一直到现在,其实都是一个玩笑,对吧!!
12月8日阴
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太阳升起的样子了,每一次起来看到窗外,第一眼总是那灰蒙蒙的天空,有的时候是在下雨,而更多的时候则是在阴云密布。
因为天气太冷,而我自己又实在怕冷,等我到了出门的时候,我已经被自己包得只露一双眼睛了。哥哥坐在我的坐骑上,我坐在后面,然后便出发了。本来今天是没有哥哥什么事的,但是他说他要去超市买东西,所以就顺便一起去了。
外面果然很冷,虽然哥哥戴了手套,但他还是不住地把手藏在口袋里。我在心里暗笑,便准备对他说“还是让我来吧。”
就在我们快走到国道的时候,忽然听到“嘭”地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爆炸了的样子,我和哥哥被吓了一跳,其实这个时候不止是我和哥哥被吓到了,在那附近的人都听到了那个声音,然后便都走到路边往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那里一片火光……
“发生了什么事?”我望着那里,疑惑地问他。
哥哥神色凝重地接管了车子,一边往回走,一边报了警,“那里是输油管道。”
他这么一说,我便立刻想起来,在我们还在上小学的时候,一帮解放军哥哥们在那里挖了一条无边的大沟,沟里埋着的东西以前是不知道,后来却是知晓了,那便是传说中的输油管道。我想,难道是输油管道爆炸了?
时间过去了好一会儿,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可是哥哥去始终不往那个主向前进一步,这条路是通往国道的唯一一条大道,而被那声爆炸引来的人却愈来愈多,以至于没有一辆车能通过这条大道。他们指指点点,发表着爆炸的一切可能。
我坐在后面,看着哥哥一点点地将车退后,他注视着前面,以至于连到了家都不知道地一直地后退。我那时就在纳闷了,难道他忘了当初那条沟是斜着挖的?
就这样在哥哥自认为安全的地方又静静地呆了十几分钟,事故发生地依旧是平静,起码是表面上的平静。哥哥像是松了口气,带着我从小路走了。
小路离国道有着一段距离,但是从那里走也是会经过输油管道的,我抓着哥哥的衣服,就怕发生意外。就在我们快要接近那里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车子在震动,难道是车胎坏了?我歪着身子去找车轮。哥哥似乎也感觉到了,他停下来看了看车,我跳下边蹲着观察这车到底哪里有毛病。没毛病啊!我看了眼哥哥,他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好吧,既然找不到毛病那就继续出发。我刚站起来,就好像地动山摇的感觉,还没反应过来,哥哥便一把拉着我,连车都不要,拼了命地往家的方向跑去……什么情况啊?我正纳闷着,便又听到嘭地一声,身后一股巨大的气浪将我们推向了空中,飞起来了?念头刚刚闪过,下一秒,全世界都消失了……
12月10日小雨
当我醒来的时候,正在下着小雨,刺骨的雨水滴落在我的身上,时刻地提醒着我现在已经是冬天了。因为太过寒冷的缘故,我抱着胳膊,可是我手一放在胳膊上便发现了异常,为什么我的衣服会这么湿?我抬起头仰望着天空,心中忽然升起一种不秒的预感,我到底昏迷了多久?因为我很饿。直到我安全得到达临时安置区的时候,我才知道我那次居然昏迷了整整两天,而那场小雨也是从爆炸发生后就开始下的。我无法想像居然有人能够在冬天淋了两天的雨而且什么都没吃的情况下活下来,更无法想像那个人居然是我。当然了,这都是以后的事。
忍着饥饿与寒冷,我开始寻找回家的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没有什么比第一眼见到家人来得重要了。虽然这附近已经被爆炸摧残得完全看不到以前的半分模样,但是在这里生活了二十二年,我还是可以依稀地找到家的方向的。
就算是被爆炸产生的气流冲飞,也不会被冲得太远,辨别了方向后,我开始了回家之路。一路上我就在想,这次爆炸到底破坏到什么程度?有没有影响到妈妈她们?然后就是,这次爆炸也算是挺严重的样子,为什么到现在都没人有找到我?
等我找到家后,我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里是我家?虽然在路上我便无数次地想像这次爆炸地破坏程度,但我依旧不敢相信我所看到的画面。
我的脑子“嗡”地一下子空了,为什么会这样?我呆呆地望着那几乎就要倾倒的楼房,许久说不出话来,我妈呢?
我几乎没有感觉到时间地流逝,脑子里只是不断地重复一句话“妈,你在哪?”
天黑了,冬天的夜晚总是来得很快,更别说天气不好的时候。此时此刻我已经感觉不到一丝温度了,如果就这样下去,我也许真得会死在这里,就在我万念俱灰的时候,他们出现了。
“谁在那里?”一束光照在我所在的地方,然后是另外三束光,与此同时我听到了“卡卡”地响声。
我回过头,正好被一束光照在脸上。我连忙闭上了眼睛。只听到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传来,然后听到一个声音对我说:“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束光已经被撤开,我看着眼前的人,还有他身后穿着军装的人。我没有说话,并不是我不想说,而是在昏迷了这么久之前,又是风吹,又是雨淋得,我已经完全没有说话的能力了。我回过头,看着面前那栋几乎变成了废墟的曾经是我家的房子。
带头的那个应该是军官的人皱着眉头,应该是明白了,他对我说,“这里的人都被送到了临时安置区,为什么你还在这里?难道……”
我心中一喜,然后便没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