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佛》晏故

1、成佛（一）

　　“识十戒否？”
　　“是。”
　　“生菩提心否？”
　　“是。”
　　开坛，受比丘戒，少年褪下章甫玉冠，换一身泛黄海青，剃度烫疤，着菩提舍利子。
　　庄严的金殿上，七十二身佛面容一同。晏初却是面容阴郁，听着少年僧人空谷寒涧般的喃诵：“如是我闻.......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季暮春，你好狠的心。”
　　僧人断了经咒，隽秀的面上无悲无喜，似嗔似悯：
　　“檀越当堪破，方能放下。”
　　晏初貌似无意的抻了抻手指，指腹滑过锦绣的袂角，一声冷笑：
　　“我放下，你好自成佛去……是么？阿亭？”
　　尾音一软，那声音突得柔和起来。僧人徐徐望进他看弦生漾的眸子，一字一句，沉静自谨：“若得无上菩提，自是好极。”
　　“啪！”
　　僧人踉跄两步，跌在蒲团一边。手中赤色菩提落了一地，叮叮作响。
　　晏初居高临下，面容悲戚，指间一枚菩提子捏得天生恨意，指节泛白。
　　“季暮春，我晏初因你而死，——血债加身，我要你永不成佛！”
　　金殿生香，生得血溅灯盏，教长明灯焰跳了三跳。镌了祥云如意的柱上，蜿蜒下涅槃般的赤血。
　　昔日相国公子命殒国寺。而那刚受了比丘戒的僧人，不过转眼，便自万丈悬崖如叶转回塘，飘然而下。
　　那一日，佛光乍明。大殿上，七十二身佛，千行金泪，可叹：
　　一个堪破生死，一个勘破红尘，竟双双得了佛门三宝，魂归佛门。
　　一曰大智文舒菩萨。
　　一曰大行普贤菩萨。

作者有话说

　　嗯嗯，自家媳妇儿送的文，拉出来溜溜
借梁思成的话：媳妇是自家的好，文章是媳妇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