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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四章 我也毕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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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踏入2004年的时候,经过层层挑选,我成功地和一家名叫做展翅的杂志社签署了三方协议。张小敏听说之后,立马打电话来问我道:“为什么不签署你实习的那家出版社?据说那家的福利待遇都不错。”
“是吗?”我淡淡一笑,好像漠不关心的样子。其实之所以选择展翅杂志社工作,主要是杂志社答应我一个条件,就是帮助我解决上海的户口问题。但是他们的人力资源经理和我透露道:“我们杂志社的人员编制,还空出来三个户口,如果你和我们签署合同,我保证你进入公司的时候,是一个‘有头有脸有户口’的人。”
当然,代价就是,我要在这个公司工作五年。听起来虽然有点无奈,但是上海户口的诱惑力对我来说,更为吸引。再参考了沈丹和张可伊的意见之和权衡利弊之后,我还是决定放弃恺佟出版社的Offer,一心奔赴展翅杂志社。
在此之前,见证了张小敏在2003年找工的艰难之后,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的找工经历是如此顺利。后来我分析了一下,许是2003年的人力市场的萎靡,从而导致2004年年初的招工热潮。意思就是,张小敏当年的资源拖到了第二年,让第二年的毕业生享受了两年的“福利”。
怪不得,连我这个害怕交际害怕面试的人,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找到工作。我仿佛觉得,我是踩在去年倒下的那一批人的尸体上,拿到这份工作,其中,包括张小敏。
“想什么呢?”张小敏在电话那头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今年的情况,好像有所好转,可以有几个选择。”我慢慢地走在校园的大路上,想着怎么度过余下不到半年的大学生活。
我忽然听到后面好像有人在叫我,我回国头,是另外一个班级的刘博。我皱了皱眉头,对张小敏说道:“挂了,有空再聊。”
“我听说,你签约了。”刘博一路小跑跟在我后面,不停地喘着气,好像是才能够大老远跑过来一样。
我笑了笑,耸耸肩说道:“是啊,你的消息挺灵通的。”说完,便转身想要离去。刘博紧紧地跟在我后面,我一直没有理会他,径直地走着路。半饷,他支支吾吾地说道:“其实,我也签署了那家公司。”
我愣了一下,停在原地,看着他,忽然觉得他这句话,似乎像是准备向我“坦白”的前奏。我一下子觉得有点慌,将头扭过一边,笑着问他道:“怎么,你也贪图上海的户口吗?”
刘博错愕了一下,脸上满是尴尬,不由自主地挠了挠后脑勺,笑着说道:“因为有人喜欢。”我怔了一会儿,似乎听出他的话中其他意思,摇了摇头,再也没有说话。我和他就这样从教学区走回到宿舍区,我看着他消失在我的宿舍楼底下,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许久,吴昕婷站在我身边,问我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接受他?”
我回头,沉默着,好像吴昕婷的这一句话,像是与我无干,我纳闷地问道:“这话怎么说?”
吴昕婷拉着我的手,回到宿舍,像是审批会一样,紧紧地盯着我的脸,三人却像是脸含悲愤地问我道:“你不会告诉我们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吧。”
我面色无惧地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她们三个人好像看到奇葩一样,对我啧啧地叫道:“不可能。”怎么不可能法,实际上,在此之前,我觉得我只是深山里面走出来的一个土包子,即使这些年,我在装扮上,已经开始渐渐脱离了土里土气的模样,我还是觉得我没有任何改变。也当然不曾想过,身边会有爱慕者。那种类似王子和公主的童话,第一次出现在我的世界中。
“何乐,你别和我们开玩笑了,刘博喜欢你的事情,连班主任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张可伊捂着嘴巴笑道。
等等,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我作为一个当事人,至今为止一直都不知道?直到今天晚上才有所发觉。可是,问题在于,刘博对于我而言,只是邻班的一个同学,我对他,从未有过任何想法。
“可是他对你有想法啊。”沈丹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到阳台上去洗衣服。
这是什么情况?我忽然吓出一身冷汗。我凝视了沈丹许久,见到她肯定的表情,愈发觉得这样的情况完全不在我的掌控之下,或者说,这件事情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因为,我的心,早在好久之前,就已经住着一个人。
元旦的时候,我抽身去到张小敏的住所,打算用这个假期的时间,帮她好好布置她的房间。她坐在床上,不停地打着游戏,我自顾在厨房里头,帮她整理杂乱的东西。
许久,没有声响,我将头探出来,问她道:“洗洁精在哪里?”实际上,洗洁精此刻正在我的手上,我只是不习惯这个空的房间里面,到处弥漫静谧的空气。
她没有回答我,自顾地玩着自己的游戏。不一会儿,和她同租的叶欣雨走了过来,看到我手上正拿着洗洁精,疑惑地问我道:“不是正在你的手上吗?”
我愣了一下,尴尬地笑着,开着水龙头开始清洗早上使用过的碗筷。“你觉得大学生活和工作后的生活,有什么变化吗?”见她走进厨房,我看着她,停下手中的工作,问道。
“那是当然的。”她冲了一杯绿茶,又从冰箱中拿出几块冰块,笑着说道:“难道你有意发表别的意见?”
“没有。”我笑着说道,脱下手套,望着她,感叹道:“虽然我也还没有毕业,但是实习的这段期间,我有种感觉,就是还是学生时代是人一生中最美好的时期。”
张小敏笑了笑,又伸手帮我拿出一个杯子,冲了一杯绿茶给我,转身回到她的房间。我环视了一下厨房,觉得自己的清理工作似乎已经完全了,紧跟在她的身后。“张小敏,你还记得不,年初的时候,就是你毕业的那年,张国荣去世了,算是香港娱乐圈的一个悲剧了吧。”我伸出双手和她比划道。
她看着我,似乎等待着我继续说下去。我咬了咬嘴唇,淡淡地说道:“你看,终于到我毕业的这一年,梅艳芳竟然也去世了,我和你的命运真是大同小异的,都是在别人巨大的去世阴影中,找寻属于自己的工作。”
“切!”张小敏不屑地说了一声,极为不爽地看着我,骂道:“我以为,你会有一番长篇大论的说法,说道最后,你压根什么都没有表达出来,只是拿两个娱乐圈的人来掩饰你的无力与苍白。”
我笑了笑,凝视了她好一会儿,靠近她身边,淡淡地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选择那份工作嘛?”
张小敏回过头看着我,想了很久,终于从嘴里挤出道:“因为——什么?”
我白了她一眼,直接想要用我的手去拍打她的头,想了想又觉得不妥,用手托着我的下巴说道:“因为我觉得,那份工作,让我更加靠近上海。”
张小敏愣了一下,笑着摸了摸我的头,淡淡的说道:“因为,何乐,你值得那份更好的工作。”
吃过饭后,我和张小敏走在小区的草地上,我和她说了毕业的事情,说着说着,就说道了拍毕业照的事。
“何乐,你总要认识一些新的朋友,总要结交各式各样的人,你不能只和我待在一起。”张小敏语重心长地说道。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我不解地看着她,蹙着眉,揣摩着她说这些话的意思,难道,她在有意避开我?我的心一下子变得很乱,只是用手紧紧地揪着我的衣袖,说不出的难过。
“因为我总会让你失望的。”张小敏淡淡地说道,语气却是十分平缓。我低着头,沉默不语,欲言又止地看着张小敏。
只见她很是心烦地踢着脚下的小石块,又像是很难过地说道:“我每一次,总会做出一些很愚蠢的事情,有时候我都不敢相信我会那么做,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就是因为你对我太好,我害怕哪天自己做不到你要求的那样,你肯定会很失望。”
我望着她,感到一阵心疼,却忍不住想要握着她的手,终究是没有勇气,我只是默然地站在她身后,低声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张小敏回过头,好像刚刚醒悟过来一番,敲着我的脑袋说道:“我的意思就是说,你不能老是和我在一起,你要多和其他人交流,包括你的舍友,你的其他同学,因为哪天我要是做了让你失望的事情,我会觉得很对不起你。”
我定了定神,想到张小敏原来是这层意思,清了清嗓子问道:“那你会做什么让我失望的事情?”
“我总会做的。”她淡淡的说道。小区的中央,竟然还有一个类似学校的中心湖,张小敏一路慢悠悠地将步子挪到湖边,回过头甚是失望地看了我一眼,眼中满是伤感。
我忽然觉得这样的对话,无异极度地夸大我们两个之间相处的冲突,边定定地凝视着张小敏,大喊道:“张小敏!”
“嗯。”她轻轻应了我一声,并没有回头,径直地看着湖面,像极了清纯脱俗的仙女,刚刚下凡而来。不对,我想我真的是用错了形容词,那天晚上的张小敏,在月色下,更显得凄苦伶仃,整个感觉就是想要跳湖的一个痴情女。我怔怔地站在她后面,看了许久,却又不忍心打破这个静谧的氛围。
许久,我走到她身边,信誓旦旦地对她说道:“我何乐,在这里,对着不知名的湖水发誓,如果哪天张小敏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我希望所有的事情就像黄浦江一样,一江春水向东流,我也会像黄浦江一样,宽恕她对我所作的一切事情,包括互相伤害。”
静了好一会儿,张小敏像是如梦方醒般地喊道:“不行,你必须收回刚刚那句话。”我看着她,嘴角上扬,却没有开口说话。她怒视着我,用手指着我的鼻尖,用将近愤怒的语气骂道:“赶紧收回!”
我看到她真的有些生气了,不想我的这一番话语,原本是想要感动她,最后却自讨没趣,我只能可怜巴巴地望着她,冷冷地问她道:“为什么?”
她敲了敲我的脑袋,又摆出一副教人的手势。许久,见我毫无悔意地望着她,她伸出右手,慢慢地说道:“因为我和你相处的前提条件之一,就是——你不准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所以你不准伤害我,更没有‘互相伤害’之说。”
她朝我挥出手,我以为她会将手拍到我的脸上,赶紧闭上眼,一会儿,没见到脸上有其他异样,我眯起眼睛,偷偷地看着她。只见她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无奈地叹道:“你只能说,包括我伤害你的所有事情。”
原来张小敏介意的是最后一句话,和她聊天的过程中,我发现张小敏开始越来越喜欢在我的话语中“挑骨头”了,明明是一点毫不起眼的话语,却被她一下子无限地放大,最后,我所说的每句话,似乎都变成了不应当出自我口中的话语。我目视着湖对面的亭子,咬紧牙关一字一字地吐出:“我要是不收回呢?”
张小敏紧紧盯着着我,我似乎能够感受得到她眼里喷出来的火焰,她慢慢地一步一步靠近我身边,盯着我道:“你敢!”
“我敢。”我淡淡地说道,将脸侧过一边,不去看她的眼睛,心里却是乱成麻。实际上,我从来不敢忤逆张小敏的意思,只是这一次,不知道从哪里偷来的勇气,却也是动摇了。
“你要是不收回,刚刚的你所说的誓言都是假的。”张小敏冷笑道,嘴角上扬了一丝坏笑,继续说道:“我全都当做没有听见。”
弹簧有一种性能,就是俗称的“你弱它就强,你强它就弱”。我觉得张小敏的这些招式,和弹簧有的一比,很多时候,当我的态度坚定的时候,她总能从我心里柔软的地方挖掘出我的弱点,然后不断地动摇我的意念,这就是谈话技巧的可怕之处。我们在遇到这样的对手时,只能高举双手投降,因为到最后,自己肯定会弹尽粮绝。
我随手捡起脚下落下的紫荆花瓣,深深地闻了一口气,假装不去看张小敏,却低声说道:“我收回刚刚最后那句话,改为‘包括被她伤害的所有事情’。”
一个最佳辩手,需要一个对手,这就是为什么会有“不怕虎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盟友”这句话的来源,实际上,如果和你争论的对手一下子就被你打到了,只有两个结论,要么是你过于强大,要么是你的对手过于软弱。张小敏认为她属于牵着,而我固执地认为她属于后者。
“我可能去不了你的毕业典礼。”张小敏淡淡地说道,坐在小区湖边的木椅上。她假装很轻松地说起这个话题,虽然她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为什么?”我将手里的紫荆花瓣丢掉,坐在她身旁,睁大眼睛看着她。我想,我真的需要一个解释,至少是一个我可以接受的解释。
“一定要理由?”她问我,低头不停地踩着她脚底下的草坪,嘴里骂骂咧咧着,看起来心情十分不快。
我低头不语,沉默了许久,心中却是十分酸涩无奈。这种苦闷,像是暴风雨袭来的前一个晚上,烦躁而又不透气。“可以不用。”我喃喃地说道,声音小到我自己都听不见。
张小敏,我忽然觉得,你问我的这个问题,似乎将我很突然地阻挡在了你的世界之外,我觉得你一下子在我和你之间划了一道很深的鸿沟。现在,你连理由都不肯告诉我了,因为自己懒得解释了,对吗?
明明早就预知,她不会给我任何理由,但是心里还是觉得异常的悲痛。忽然明白之前她和我说的那些话,“你要结识一些新的朋友”,我最终还是有了答案。我将脸侧过一边,不去看她,不想让她看到我脸上的表情。如果而已用冰块来形容,我现在的脸,可不可以用冰窟来形容?
“因为那天,我要去香港出差,礼物我会备好的,只是真的到不了现场。”张小敏似乎看到我脸上的不快,急忙说出了不出席毕业典礼的理由。我想,我终究还是抵不过工作的重要性的,心里默默地安慰自己,可是,越发觉得自己像是在委屈自己,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毕竟,许是多年之后,我也会这么做的,我不能要求她为了做什么,只能想着能为她做点什么。想到这里,我又叹了一口气。
“上次我看到谭雪。”我淡淡地说了一声。
“是吗?我很久没有和她联系了,她现在还好吗?”张小敏平静地问道,脸上的表情变得有点微妙,却是说不上的关心。我的心一沉,愈发觉得张小敏和谭雪之间,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是我所不知情的,因为张小敏刚刚那一瞬间的默然,好像只是将谭雪的事情当做平常人般地围观。
“你们现在都不练习了,对吗?”我懵懵地看着她,确实道不尽的哀伤。我忽然觉得,这些年以来,谭雪和张小敏之间的友情,竟是可有可无、若即若离的,即便久未联系,她们之间竟然没有互相牵挂着彼此。或者,真的是我想太多了?还是,我偶读有低昂定义上面,已经开始出现了偏差?
“也不是,没什么的,毕业了,联系少了,感情就淡了。”张小敏轻描淡写的,可在我听来,却是十分冷淡。即使是一个陌生人,也不应该是这个语气,张小敏,难道你没有听得出来吗?
“我想不应该是这个理由。”我的心中升起一阵阵酸楚,想着我和张小敏的以后,会否像是今天的谭雪和张小敏,在彼此的生命中,都只是过客。
可是这样一想,又觉得不甘心,我虽然不能够决定张小敏对我的态度,但是我会用比现在更好的态度对待她,不是吗?想着想着,眼眶里面竟然渗出了几滴泪水。我忙趁着黑夜,轻轻地擦掉挂在眼角的泪水。
“我当然会生她的气!”张小敏斩钉截铁地说道,语气里面带着坚定,就连表情,都像是定格了的铁板钉钉。我看着她的侧脸,等着她侧过头看我。可是她没有这样做,她紧紧盯着湖面,语气里面充满了怨恨地说道:“她有没有和你说过她的事?”
见我摇了要头,她长叹了一口气,冷冷地说道:“毕业那一年,谭雪爱上了我们的论文指导组的教授,或者说是我们论文指导组的教授爱上了她,反正两个人就是在一起了。事情曝光之后,那位教授无缘无故请辞了,谭雪的毕业论文也没有着落,那一年,她连毕业证也没有拿到。”
我轻轻地“哦”了一声,心想着,这事情只是和谭雪有关系,犯不着你和谭雪的关系搞得那么僵。
还没有等我回过神,张小敏继续冷笑道:“你一定想说,这件事情与我无关吧?”见到我愕然的表情,张小敏继续说道:“我原本以为,这件事情应该不管我啥事,没想到,学院竟然将教授指导的整个论文组的题目撤下来了,我们小组七人辛辛苦苦熬夜制作的框架全部因为这件事情而被学院的老师一棒子打死了。”
“啊——”我惊叫了起来。实际山,我见证过张小敏在认真做论文设计时候的样子,那段时间,她确实熬夜了几个晚上。想到那几个晚上的熬夜没有任何效果的事情,正常人都会疯掉。
“你们学院做得,确实有点——”我实在不好评判,因为按照我的理解,如果框架因为缺少一个领头人,还是可以继续弄下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少了那个教授之后,整个论文组的成员就进行不下去。
“你想一想,这件事情,对我们小组来说,是一件多么不公平的事情。原本,发生这样的事情,确实是双方你情我愿的情况下,不是谭雪的错,也不是那位教授的错,学院最后竟然将所有的错推到我们的身上。院长还大言不惭地找我们谈心,说是为了我们好,叫我们继续重新开始另外一个论题。”我一边听着,一边感受着张小敏的愤怒,可是一直到现在,我还是听不出来,张小敏和谭雪的关系恶化的源头在哪里。
“最后,我们其他六人达成一项协议,将谭雪永久的开除,我们以后不准理她,也不准有人主动联系她,除非她一一向我们道歉,给我们写道歉信,不然这一辈子,我们不准和谭雪有任何来往。”张小敏继续说道,言辞已经没有刚刚那么严厉。
“啊——”我尖叫道。实际上,这样的决定似乎有点不可理喻,或者可以用另外一个词语来形容——荒谬!
真的,错误的本身并不单单是谭雪的问题,而在于集体的决策上。谭雪并没有过错,教授也没有过错,当然,小组成员也没有过错,按照校规来说,学校更没有过错,究竟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才导致这样一系列的后果?我想不通 ,却只是叹息,谭雪这样一根好苗子,就这样陨落了。
“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我望着张小敏,假装漠不关心地问道。实际上,我还是很为谭雪叹息的,因为在这个理智的天平上,谭雪对我而言,算是我的良师益友。
“学校发现这个问题的时候,为了不至于让媒体曝光,就秘密处理了。反正,谭雪是没有拿到她的毕业证,还有我们的论文指导教授,也凭空消失了。”张小敏拍了拍我的脑袋,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我忽然明白那天谭雪嘴里面说的那句话,“何乐,你和我一样可悲”。
原来她早就知道,我的故事和她有着众多的异曲同工之处。最致命的是,我们都爱上了一个不能够爱上的人,却也都是因为身份所致。这样的爱情,注定只能以悲剧收场。
就这样,毕业成为了6月份不能越过的话题。踏进这所学校的时候,我是和爸爸一起进来的,踏出这所学校的校门的时候,我发现我竟然是孤零零地拖着行李,前往杂志社为我安排的集体宿舍。
毕业季原本就是个悲伤的季节,很多痛哭流涕的场面,我已经忘却得一干二净。就连毕业典礼上,我是如何从校长手中接过毕业证书,我竟然没有任何印象。
当我正式拖着行李,迈向地铁口的时候,我才开始感受到,这种离别的沉痛。
可是,大学四年,最让我怀念的,是夜幕降临的时候,和张小敏一前一后地走在中心湖边,各自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现在,她离开这里,已经有一年的时间了,而我这个后来者,也终于要和这里说再见了,物是人非的情愫忽然像潮水般涌上我的胸口。
真的好疼。可是,人生就是由一个一个不同的离别组成的,难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