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花开》侯建萍

12、内讧

　　温明艳和张哥一番云雨过后，张哥说，“你先出去看看那小子在干什么，然后让他进来我要问他话。”
　　温明艳出得门来，见孙丁磨皮擦痒蹲在墙角吸烟就用脚踢了他一下，“你放聪明点，他叫你进去问你话，走吧。”她想借机摸清他们藏宝的地方，便与孙丁一前一后进了小屋，正当温明艳关好门时，张哥发话了：“宝贝，你出去。”“张哥，不嘛，我又不是外人。”温明艳撒娇似地拉长音调……张哥这时却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架势：“你想找死啊，给我出去！在外面给我盯着。”尽管温明艳气得直跺脚，但只能开门出来。
　　温明艳出得门仅1分钟，就悄悄伏在门外想偷听他们的谈话。谁知，门里说话了：“给我乖乖地站到院子外去盯着，否则就先打断你的腿。”温明艳知道彻底没戏了，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打算让她知道这批“国宝”的藏身之处。看来自己只能从孙丁身上做文章了，然而怎样才能让孙丁感到自己是他信得过的人呢？她必须找准他的软肋才能下手，否则一旦事情办砸了引来杀身之祸；被心很手辣的张哥置于死地，那自己可真成了冤死鬼了。
　　没有办法的温明艳只得走到偏门处懒散地倚靠在门边，她点燃了一支烟猛吸了几口。暗想如何才能趁张哥不在的空隙把孙丁搞定。但又能采取什么样的办法让张哥离开，张哥的弱点又在哪里呢。正当她苦思觅想无果之际，却突然间脑海里跳出了苏蕊静的名字。奇怪，怎么会跳出她的名字。她俩到底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啊。不过，她现在身陷涡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但她现在不能打电话，发短信也不行。因张哥疑心太重况且他也绝顶聪明。否则，他也不会活到今天。对，就趁到外面街上买饭之际去给钟蓉华打电话。
　　张哥和孙丁在屋里嘀嘀咕咕了20多分钟，孙丁这才出来把温明艳叫进去。“都12点过了，还不吃饭呀？”温明艳一脸不快慵懒地说道。
　　“我的姑奶奶委屈你了，我马上让孙丁去买。”坐在椅子上的张哥一把拽住温明艳的手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他随后对孙丁说道：“快去买些盒饭，再买些方便面，晚上就在屋里吃。”“我要去透透气，这破地方都憋屈死了。”温明艳气哼哼抱怨道。张哥听到这里猛不防一把把温明艳摔倒在床上，像只恶眼狼瞪着一双凶巴巴的眼睛，声嘶力竭地：“你想找死啊！”说着竟然用双手死劲掐着她的脖子：“你再说一句试试。”
　　站在一旁的孙丁噗通一声跪倒地上，“张哥，我给您叩头了，您就消消气吧，要不会出人命的，那我们的事还咋办？”孙丁的话就像一针镇静剂，让狂怒的张哥停下了颤抖的双手。“就听孙丁的，今天暂且饶了你。等办完事再收拾你。”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像头发疯的野狼直喘粗气……
　　温明艳异常伤心地痛哭了起来……她呜呜恹恹的声音更让心里无着落的张哥六神无主……张哥此刻的心里也焦头烂额，他还没有机会把东西卖个好价钱。有一家到是想要可那老东西很狡猾说什么要先看货。他决定晚上找个机会让孙丁把东西拿一两件给那老东西看看后再说。如果那老东西再出难题就废了他，不过不到万一他不会杀他，这样以后在道上他也好混些。
　　张哥想到这里，心里的气似乎也消了不少。他走到床边一屁股坐在床上把她的身体翻过来，让她的脸对着自己的脸说道：“哭哭哭，哭你个屁，你就晓得给我闹，你以为我好受，没有钱赚我们喝西北风去，我拿什么养你，你怎么穿金戴银？快，趁孙丁还没回来让我好好犒劳犒劳你，免得你再闹别扭。”说着说着就动手给她宽衣解带，温明艳也一动不动、面无表情肆意任张哥摆布……
　　张哥就像一头动画片里灰太狼，恨不能马上将身下这个“猎物”囫囵吞枣般咽下肚里，嘴上还不停地嘟嘟嚷嚷：“为了你我还杀了表哥刘五，哪个让他敢横刀夺爱，居然还大言不惭说在港湾给我买房让我把你送给他压邪……我生怕他会盯上你，就把你一直带在我身边，结果他不识相还追过来……”实际上，他是对温明艳撒谎，因为他知道刘五从香港追来完全是为了那些宝贝。而他这样说，却完全是为了博得温明艳的欢心。温明艳听到这里脑袋一震，从宋瘟神、张显被弄残再到刘五被杀，果不齐然说明了张哥这人太凶残。难怪，孙丁就像老鼠见猫，虽然她从心底看不上这个到处滚的“软蛋”，但毕竟是在老虎嘴里抢食，也算好歹捡条命。
　　孙丁这时买了盒饭和方便面回来。已经饿昏头的三人狼吞虎咽地把饭菜一扫而光后，就像那混世魔王倒头就睡。傍晚7点多钟，三人才睡醒。他们胡乱吃了泡面，张哥拉开窗帘一角朝屋外看了看天色已经黑下来，又让孙丁到院子外面看看行人多不多，当8点多钟天色已经完全被黑暗笼罩，张哥让他们呆在屋里说他有事先出去一趟。
　　孙丁倒了一杯开水端到床头讨好地说道：“明艳，你喝口水吧。”
　　温明艳就像没有听见他的话，头也不抬也不搭理，只顾生闷气。“我的小姑奶奶哎，求求你不要生气了，我也是捡饭吃的。”
　　“看你一副窝囊样，就是个苟延残喘的‘软蛋’。你捡饭吃还敢背着张哥养我，你就不怕张哥杀了你。”温明艳说出了这番刺耳难听的挖苦话。
　　孙丁一听就像大火烧了龙王庙怒火窜上了脑门，他突然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我真该死啊，我没出息连自己的女人都守不住……”孙丁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呜呜哭泣。
　　可是，温明艳却只用眼睛斜视了他一下，依然靠着床梆继续数落道：“你不害臊我还要脸呢，你那小丑样去陪别人吧，我还要跟着张哥吃香喝辣呢……”不过，尽管温明艳再怎么数落嘲笑孙丁，可是他依然对宝物的事不吐一字。最后，他竟然看了看墙上那老式的挂钟，现已是8点了，遂退出了屋子。温明艳见孙丁如此忠诚他的张哥，早已气得无话可讲……
　　就在孙丁前脚出了门，后脚张哥就像事先约定好了似的回到了院子。温明艳的心忽地一阵虚惊，如果让张哥发现了他们的秘密，那事情就会全盘搞砸……幸好孙丁走的及时，差点露陷……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只听院子里张哥悄悄对孙丁嘀咕了几句，他们两人便一起离开了院子。这时屋里就剩下温明艳一人，她打开手机悄悄拨通了钟蓉华的电话，把这里一天发生的情况、所在地点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让她赶快报告警察，否则他们会让自己没命的。钟蓉华交待她要她稳住神别慌张，她会想尽一切办法让警察赶到这200多里外的东渔港市抓住这帮畜生。不过既然他们的东西没出手就暂时不会伤害她，因为她是他们手中的一张王牌，说白了就是人质，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会杀她或者说拿她做交易。
　　晚上12点多钟.张哥和孙丁相互搀扶着东倒西歪地回来了。温明艳见他们进门时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又有一股子浓浓的酒味，就知道他们把事情办得差不多了。于是，她一脸笑容故意讨好道：“张哥，今天你功高盖人……快，给你喝口凉茶，再去冲个澡凉快凉快……”
　　张哥本来心里就高兴一高兴就喝酒一喝酒也就犯糊涂：“我的小妖精我的宝贝就是会说话，今天你给我带来了好运，我要让你快乐快乐。不过，我也不会亏待我的兄弟这么鞍前马后跟我跑，吃了不少苦，今天也让你一起快活快活……先冲凉去。我的小宝贝快给我们放水去……”
　　温明艳给他们放好水就出了洗漱间。她坐在椅子上想自己如何应对第二天将要发生的事儿，怎样才能让孙丁跟自己站在一条线上，怎样才能使自己不受到致命的伤害……
　　十多分钟后，光着脊梁穿着短裤的孙丁扶住张哥让他躺在了床上。他正要转身到屋子外面的偏房去睡觉却被张哥一把拽住：“今晚哪也不许去就在这屋里睡，你难道忘了规矩？”
　　“是是是，我就在这屋里，老规矩。我睡地上，张哥你睡床。”孙丁一脸讨好卖乖样。
　　“不行，今天高兴，我要让你一起来玩玩我的宝贝……来……”于是，张哥这个酒鬼借着酒兴当着孙丁的面把温明艳的衣服扯开大半，按到在床上。此刻，孙丁见状酒醒了一大半，他浑身气得打抖，他没有想到自己一向对张哥低眉顺眼，唯唯诺诺，张哥却越来越嚣张跋扈，肆意妄为！先有夺妻之恨不说，现在竟然还敢当着自己的面用自己的女人羞辱自己，真是越想越憋屈，恨不得立即杀了眼前这个混世恶魔……张哥见孙丁呆愣在原地就嚷嚷道：“你快来，和我一起玩个痛快……”
　　孙丁听着这些极其刺耳的话，真想立刻拿刀剁了张哥。只是他一想起12岁那年失去父母的他流落香港街头，实在是饿急了就去偷别人家的包子，被人抓住毒打快要死的时候是张哥替他付钱救了他一条命。至此他就把张哥当成自己的兄长甚至父母即使是张哥做了一身坏事他也能继续看在眼里，继而容忍于心……
　　“快，快，孙丁帮我把她的双手捆起来，今天这个婊子居然不听我的话不从我，看我如何收拾你，我要让你活着比死了都难受。女人生来不就是供男人玩儿的吗？”
　　不管温明艳怎么反抗，孙丁竟然帮着张哥把她捆了起来，张哥见孙丁如此爽快帮忙，也就大夸孙丁懂事。这时，孙丁就推脱说他为了让张哥玩得开心，自己先到院子里去望风免得不安全。已经烂醉的张哥一听孙丁说的有道理就晕里晕乎地同意了。已经完全被酒精点燃疯狂又失去理智的张哥已经等不及了，快速完事后便像一滩烂泥倒在了一旁呼呼大睡。此刻，门外的孙丁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迅速跑到厨房，拿了一把水果刀，先是解开温明艳的手缚，尔后对温明艳使了个眼色让她帮忙，他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要一刀捅死张哥。
　　温明艳跳下床一把拽住孙丁的手，轻轻走出房间并带上了门。她小声对孙丁说道：“你怎么不长心眼儿，现在那东西在他手里，还有杀了他你就是死罪，你傻呀！如今最重要的是我们联手把东西弄走，趁他贪睡不醒的时候。”
　　“那酒醒只是一会儿的事，他醒来咋办？说不定我们还没跑上10里路就被他发现了。还不如一刀杀了他我们远走高飞，你还没吃够他的苦吗？他对你做的一切都是在作贱我呀，我真是没用……”孙丁情绪激动地死劲扇了自己一耳光，受了奇耻大辱的他恨不得立即杀了这个生性残忍的恶魔。
　　“别慌，我在你们洗澡时，已经给张哥的水里放了安眠药，他不会死但能睡到天亮。到那时我们已经跑到外地了，还怕什么。”温明艳不慌不忙地说道。
　　“那些宝贝怎么处理，带走？”孙丁六神无主地问。“这样吧，我有个主意就看你同意不同意？我们把它们暂时带在身上，先到我的一个女朋友家把它们存放在那里，等风平浪静之后，我们再回来取。”
　　听到这里，孙丁那条眯缝的小眼瞪大了，“不行，你那个女朋友不可靠把我们卖了可怎么办？我的意思先把它们出手再走也不迟，反正张哥要等到天亮才醒。那买家我已经认识已谈好价钱，我们现在就去把东西带上找他出手，然后就走！”
　　温明艳一看劝说不了孙丁她只能暂时同意和孙丁一起先把东西取了后再做打算。他们两人趁着漆黑的夜，磕磕绊绊跑了3里多路来到孙丁家的老屋，他们在院墙外站了4、5分钟看看周围确实没有动静，才上前打开屋门，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也许声响惊动了老鼠，只听一群老鼠吱呀着乱窜，吓得温明艳只打哆嗦死劲拽住孙丁的手不敢动弹。结果弄得孙丁也跟着一阵胆战心惊瑟瑟打抖……他们二人定了定神，才缩手缩脚钻进里屋趴在床底下用手去翻出那些东西。这时孙丁点燃了打火机，温明艳借着微弱的亮光，心里一阵激动，她从来没有见过怎么漂亮的宝贝。有玉镯、玉簪、玉锁、玉虎还有一枚皇家御用的玉玺等10来样，她的心怦怦跳动的厉害，她的手有些发凉。她思忖着她不该给钟蓉华打电话，而且还给警察留下了记号和路标。她要是刚开始就看见了这些稀世珍宝她绝对不会告诉钟蓉华她要和孙丁到另外一个人迹稀少的地方去过平静日子，远离张哥远离杀戮远离争斗……那些东西也足够他们一辈子过恬淡的生活，但是想到这里，本以为早已麻木不仁的心脏却猛地伴随一种惶恐不安的情绪怦怦急跳着，按钟蓉华的说法这就是因一种犯罪行为而滋生的罪恶感。温明艳忽地发现其实自己内心深处并不想和孙丁这样的人度过余生，她对他没有爱情，只是依附于他们赚更多的钱从而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罢了。世外桃源的生活只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才是自己所需求的，况且他们有张哥这个祸患没处理掉，又怎么能轻易地过上隐逸于山水间的恬静生活呢？想到这里，她轻吐口气，暗暗欣喜自己幸好刚刚给钟蓉华打了这个电话。
　　“快，别愣神了，帮忙把东西装好，小心，别碰碎了，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孙丁催促着温明艳，把东西一件件用纸裹好装进布口袋。他们俩才轻手轻脚把门锁好离开，连夜走了15里地来到他们事先说好的“丁龅牙”丁大师家中。丁大师开了院门一看傻眼了，心中充满了疑惑，怎么张豹子张哥没来，而且他的助手还带来了一个女子，江湖上这种背着老大独吞的事太多了。这样一来自己的全家也会受到威胁，想想自己和自己家人的安全，他呵呵一笑露出俩大龅牙：“小老弟和这位小姐，快请进，屋里坐。”
　　“丁大哥，我们今天夜里是奉了张哥的旨意来找你出手的。价钱好说，你只要给个‘合适’的价，我们立马就走，不为难你。不过你要是太压价，我们就走人，到时候张哥那里你恐怕不好交差。”孙丁目光冷冷地抛来一字一句。
　　丁龅牙听出来了，这孙丁似乎话里有话，但不能保证他不是背着张老大出来做这笔交易的。为了保险起见，他即刻演出了一场双簧。“豆芽，快出来，把这些宝贝拿到偏房我得仔细瞧瞧它们的‘长相’，你再去给他们备好现金，等我叫你你再来偏房，到门外听着点不许睡觉。”于是那个叫豆芽的“哑巴”只管点点头转身到南屋去了，一会儿就比划着说准备好了钞票只等着丁龅牙去鉴定那些东西究竟值多少钱。然后，那个名叫豆芽的“哑巴”悄悄退出了房门。
　　丁龅牙把他们引进了门厅再转过小门到了偏房，孙丁和温明艳正当和丁龅牙看得起劲又喋喋不休谈论价钱的时候，不知不觉半个多小时就过去了。这时，丁龅牙说道：“来，温小姐喝口水解解渴，我的嗓子都说干了。”他生怕孙丁和温明艳不相信自己不喝水，他自己先端了杯子猛喝了几大口，意思非常明显，他不会做“落井下石”的事儿。温明艳和孙丁看看丁大师都喝了水没事于是也就不便推脱端起水杯喝了几口。谁知刚喝了一分多钟，他们就感到头晕脑胀，后悔莫及的孙丁抓住茶杯就往丁龅牙头上砸去：“你，你敢耍我……”话还没说完就晕倒在地上，温明艳也颓然倒在了地上。丁龅牙心想这两个狗男女肯定背着张豹子没干什么好事，家丑不可外扬，就让张哥亲自来收拾他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