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
“……”胡亥惊讶到发不出声。甘罗的体温不高，却在寒冷的洞穴里显得意外温暖。
“别冻着了。”
第一次，听到甘罗这样的语调，像兄长关心弟弟一样自然。身子被一双有力的手拉近了一点，檀木香味愈发清晰。
“你不是……”
“你若有闪失，让我如何向你皇兄交代。”甘罗单手把胡亥圈紧，空出手来朝火堆里填了些树枝。光线昏暗的视线里溅起了几点亮红色的火星。映在甘罗本就清秀的脸上，黑色的瞳仁染上跳跃的火光，美的让胡亥有些惊叹。
皇兄吗？胡亥有些窃喜。这么看来自己在扶苏心中有举足轻重的位子。胡亥本就怕冷，既然甘罗都示好了，也就自然得朝着他怀里缩了缩。果然，温暖了许多。
“上卿倒是对皇兄忠心耿耿。”倒在甘罗怀里，胡亥试探得问道。
也不知是因为谈到扶苏，还是因为胡亥的温度让甘罗觉得舒服。胡亥感觉甘罗平日里冷漠的表情此刻虽然因为受伤显得苍白，却意外温和。
他看着火焰嘴角微微一扬。
“陛下赐我作公子伴读之日，我已决定为其倾尽一生。”
“皇兄，的确很优秀。倾尽一生也是值得的。”像解开防备似得，胡亥赞同得点了点头。
话一出口，胡亥便有些后悔。平日里父皇尽是宠着自己，他心中纵使对扶苏有千般敬佩却也是说不出口的。他微微抬头用眼角撇了撇甘罗，后者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反映。
松了口气，把头靠在甘罗的怀里，睡意也渐渐爬了上来。
“亥儿。”
不知多久，头顶上忽然传来甘罗的声音。
“……额？”被甘罗这么亲昵得称呼，胡亥实在是觉得诧异。
“你皇兄总是这么叫你。”惊讶得抬起头，竟对上甘罗的笑。他声音有些沙哑，似乎因为伤口的影响，他说得很慢。“扶苏…他一直把你们几个兄弟看得很重…特别是你。”
胡亥张了张嘴，惊讶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印象里从来对自己冷淡的甘罗嘴里说出这样的话，对他确实打击不小。
事实上，甘罗对胡亥并不厌恶。甚至可以说是喜爱。
可惜，始皇对胡亥的偏爱，常常让扶苏感到落寞。这在不禁让他在这几年来从未与胡亥亲近。
他只是把扶苏看的太重罢了。
“抱歉。”甘罗喃喃道。
忽然的道歉让胡亥愣了几秒。他刚要说话，便听甘罗说道。
“记得你满月的时候，我还逼着扶苏带我溜到寝宫看你。那时候你还那么小。”甘罗像在回忆着美好的事一样，转头看着火焰，露出一种柔和的神色。
“我不记得了。”有些遗憾似得回答，胡亥所在甘罗怀里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嗯。”姣好的唇线勾出一个平静的笑。“九年前了。”
“甘罗。”
“怎么。”
“我一直以为你厌恶我。”带着迟疑的声音传来。
甘罗轻笑了一声。
“你知道我和扶苏说过什么吗？”
篝火在洞穴里安静的燃烧了一夜。洞外吹进的风在耳际缭绕，伴着甘罗柔和的嗓音久久不去。
“你一直是我们最疼爱的弟弟。”
“……”胡亥在甘罗的怀里闭上眼睛，只觉得，传入身体的温度莫名熟悉。似乎在某个久远的年月里。也是这个温度，驱散了所有寒意。
…………
…………
援军在第二日到达百里林。
甘罗为防夜间野兽来袭，彻夜未眠。
在见到扶苏的瞬间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便倒了下去。
扶苏将重伤昏迷的甘罗抱上马时，胡亥瞥见军队里一双妖异的双眼。那人静静站在军队中间，看着自己，露出一种诡异的笑。
后来他才知道。
那日，因为孙朔意外受伤，扶苏半日未得到消息，清晨才赶往百里林。亏得此人分析其间关系，才让众人找到胡亥被困之处。也因此，立功，调往殿前伺候，不久便受始皇赏识。
虽然孙朔曾说自己似乎在昏迷前看到一个人影。但胡亥只顾着奔去扶苏寝宫探望甘罗伤情，也没有放在心上。
只知那为立功的小吏，名为赵高。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