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兰花》Silent-Sky-Skipper

17、第 17 章

　　就在恋次享受着他的额外假期时，他的老板蓝染却没这么好的闲情。那日他去医院体检，走廊里等着医生时往中庭看了一眼，就给他看到银发的男人小心搂着一个孕妇，似乎也是来做检查。等到一个正面，那个女子很美，怀着孕依然身段妖娆，两人面对面笑着，银还把手放在她腹部不知道说着什么。她似乎有点面熟，但一时想不起来了。好久不见，真是让他惊喜万分啊。
　　体检结束他在车上拨通银的电话：“好久不见啊。”
　　“有事吗？我在开车，不方便接电话。”
　　“嗳？我不记得你有这种习惯啊……还是车上载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能出岔子？”
　　“有事吗？”对方声音冰冷。
　　“没什么事不能打给你吗？”
　　那边直接挂断。放下手机，蓝染嘴角上扬，这么久不见还真是长进了。
　　“是谁啊？”乱菊看银脸色不好，小心地问。
　　“没什么……”银清了清嗓子，“医生嘱咐你要适当走动走动，不要忘记了哟。”
　　“修兵这些日子因为乐队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怕狗仔盯上都不敢回家，他又不放心我一个人出去走，每天都闷在家里我也很没劲啊……”
　　“没事，这事情总会过去的。这些天我来陪你吧。没看见这两天恋次有动作了吗？”
　　“你是说发的照片？拍的很不错啊，不知道摄影师是谁。”
　　“还能有谁。朽木家多情的大公子啊……天知道他非要趟这趟浑水干嘛。”银恶狠狠地捏了一把方向盘。把公司撂给自己就走，电话不通邮件不回，还嫌事情不够多吗？老爷子那边隔三差五差人来问，他谎话都编尽了，再问下去难道要他说“真是抱歉他去拍北极熊了没信号，对对没错，国家地理北极特刊向他约稿”？
　　“他们还真的有什么？？”
　　“不好说……不过孕妇就不要瞎担心了，你还是担心担心这孩子生出来跟他爹一样喜欢奇奇怪怪的纹身怎么办吧。”
　　“喂……你干嘛老对修兵不满意啊？”
　　“这样的家伙娶走我姐姐我怎么看都不顺眼……”
　　“你也给我差不多一点……”
　　车子在一个挺安静的小区门口停下，银下来给乱菊打开车门，轻轻拥抱一下后靠在车上目送她进去。他们没有血缘关系，是他爸爸和她妈妈再婚后各自带来的，那时候他刚满十岁，乱菊大他三岁，两个孩子相处倒很融洽。修兵是乱菊高中同学，好些年不见，一次同学会遇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喝多，抱着乱菊就不肯松手，大喊着什么“其实我那时候好仰慕你”。银始终对演艺圈里的人不大放心，好在修兵确实对乱菊很好——至少比之前那些烂桃花靠得住的多，他也就算了。当然，他不喜欢修兵的另一个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原因，是他不想再跟蓝染有什么交集。
　　三天后，他陪着乱菊在夕阳里散过步，把她送回家，刚发动车子开出去就迎头被一台车堵上。车牌号他怎会不认得。两边就这么对峙着，似乎在比试耐心，明晃晃车灯里几乎睁不开眼睛。“妈的……”骂了一句，银拿起电话拨通。
　　“你好啊。”他都能想象蓝染笑着接起电话的样子。
　　“你想干什么。让开。”
　　“没想干什么啊。”
　　“蓝染老板这么闲吗？”
　　“不是啊，你跟我底下艺人的老婆幽会，我管一管也算分内的事吧？”
　　“就算是，你也管得太多了吧？让开！”
　　“不然你到我车里来我就让开？”刻意压低声音，蓝染用只在床上的性感声线说。
　　“滚……”银恨不得干脆踩足油门撞上去算了。
　　“或者我到你车里去？”蓝染说着就挂了电话，打开车门下来敲敲他副驾驶窗户，满面笑容可掬。见他好久没动作，又坚持不懈敲了敲，还说着“开门，乖”。
　　揉揉额头，银还是解了门锁。外面人迅速进来，他刚转过去要说话就被一把抓住吻上去。王八蛋！他在心里大声骂着，死命挣开他甩过去一记响亮耳光。
　　“手会不会痛啊？”整了整被抓松的领带，蓝染笑着问他。
　　“你……”银狼狈的喘着气，手掌上热辣辣的。
　　“我好想你。”蓝染俯身过去，白檀后味浓浓包上来，“你换香水了？”
　　银用力一推，他后脑撞在车窗，闷闷一声响。“嘶……很痛啊……怎么变这么暴力……难道这些时间里跟有虐待倾向的家伙在一起了吗？”蓝染摘掉滑脱的眼镜，扯下领带。
　　“混蛋！你想干什么！！！！”银一阵紧张，后悔没把乱菊给他那个超大只的汽车香水摆上。
　　“重新打一下领带而已……还是你想发生点别的？”
　　“你到底要怎样！！！！”他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个恶劣的男人搞崩溃了，满车都是他厚重的香水味，让他头昏脑胀。
　　“银，”蓝染捉住他握着方向盘用力到发白的手放到自己嘴边，“我真的想你。”
　　“还是你过分膨胀的占有欲作祟？乱菊是我姐姐。你可以走了。”抽回手，银平静的看着他。
　　“也许是。但这不妨碍我想你。”银的答案稍稍有些出于意料，不过蓝染很快镇定下来。
　　“可我不想再见到你了。抱歉。请下车吧。”
　　伸手去开门，反而被他带到怀里，蓝染贴上他耳朵吹着热气说：“骗人。不想见我怎么会开门给我。跟我回家好不好？”
　　“你当我是什么人……”银坐起来，生气到发笑。
　　“我求你。跟我回家好不好。”他只有一次蓝染大醉后见过这副表情，没有志在必得的样子，很诚恳，眼神里甚至有些乞求，跟他说今天晚上别走好不好，让他电光火石一瞬间心动。
　　等他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发动车子向着他家出发了，旁边的人看着窗外，灯光明灭间看不清脸孔。活该自己被他玩死。他在心里骂着自己，却又控制不住被他不停敲击着座椅的手指搞得心猿意马。
　　一进门就被推翻在地上，银后背摔得生疼。“好歹到床……”蓝染哪里等得及，撕扯几下就褪了他衣裤，狂乱好像迫不及待的少年。“痛……”银抓他后背踢他都没有用，一向温柔的情人今日竟不顾他感受用强，让他承受不了瘫倒在地板上。
　　“对不起……”替他擦洗过后，蓝染抱他到床上，“太久没见你……”
　　“那也不至于这样吧……我明天怎么去开会……”虽然这样抱怨着，银对他刚刚的失控其实颇为满意，不过满脖子吻痕的确有些麻烦。
　　蓝染情意缱绻抚摸他算是安慰，客厅里电话好死不死叫起来。
　　“去接吧……吵死了……”用被子蒙住头，银感觉他俯下来搂了搂自己才去，嘴角忍不住扬起来。
　　这通电话他讲了很久，隔着门听不清楚，不过语气似乎不大愉快。等银都快睡着蓝染才蹑手蹑脚回到被窝。
　　“怎么了？”不满冷气被带进来，银往里缩了缩。
　　“没什么。”蓝染从背后圈住他，“快睡吧。还以为你都睡着了。”
　　以往，他们再怎么激烈，要么各自回家，要么睡在不同房间。
　　第二天银强挺着酸痛的腰开了一上午的会，散会时候还被日番谷意味深长的瞄了瞄带着围巾的脖子，不过这都没影响他心情，午休时间他那贴心情人快递他最喜欢的蛋糕给他，打开来里面还夹着便签上面写“晚上我来接你”。虽说不知道这人为什么突然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不过被宠爱的滋味总是不赖。至于原因，他有的是时间慢慢猜。
　　六点钟他准备好要走，忽然接到蓝染电话，说公司这边有点紧急状况，让他自己吃饭。问他怎么回事，他也不肯细说，语气严峻，银也就作罢。放下电话左右想想，能让蓝染这样恐怕真是出了什么大岔子，一打听才知道，他们公司的二把手突然辞职了，连股票什么都可以不要，就是一门心思要走。
　　乌尔奇奥拉吗？银坐在椅子里细细的想，这一阵子仿佛是有些风言风语，说蓝染手底下好几个大牌似乎有跳到对头公司的意思，不知道是不是跟这件事有关。
　　晚上十点两人才见上面，银去他公司楼下接他，蓝染一脸疲惫，一上车就调低椅背说回家吧，我睡一会。进房间银翻出薄荷脑油，一看都过期了，皱着眉头问他怎么也不买新的，他靠在门框笑着说，你不在都没人给我揉啊。一时接不上嘴，银好一会才嘟囔：“说得好像你就我一号情人似的……”
　　“起码现在就你一个。”蓝染闭上眼睛拉住他给自己轻轻揉着太阳穴的手。
　　看他心烦，银也没多问，两个人难得的什么也没做就是抱着睡了一觉。早晨银先醒来，轻轻拉开窗帘打开窗，柔和晨光带着微凉的空气涌进来，让他袒露的胸口起了疙瘩。
　　“也不怕着凉……”蓝染从背后关上窗，银顺势倒在他怀里亲他脖子：“把你弄醒了？昨天睡得好吗？”
　　“好啊。除了半夜有些人把被子都卷走害我起来又拿了一床以外。”
　　“那今天我去客房睡好了。”
　　“就你牙尖嘴利。”
　　开车送他上班，银还是忍不住说，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你告诉我。蓝染笑着摇摇头，说你觉得我这都应付不过来？吻他一下后下车，蓝染立刻收敛了笑容。
　　办公室门口乌尔奇奥拉已经在等他。离职前的告别不总是愉快的。
　　“早。怎么不进去？”蓝染像以往一样拍拍他的背打开门。
　　“早。”
　　“东西都收拾完了？”
　　“嗯。”
　　“这帮人要是做什么都能这么有效率就好了……”蓝染脱下外套挂起来，“最后啰嗦一下，我把我手上一半的股票都分你你也要走？”
　　乌尔奇奥拉点了点头。
　　“你还真是铁了心呀。”蓝染坐下来，两手交叉，“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即使要帮你那个小家伙也没必要这样吧？我大可以花钱找人捧他。”
　　“你也知道不是这个。”乌尔奇奥拉想了想，觉得反正已经这样了，说了也无所谓，“只是不想屈居人后吧。”
　　“唔……这样就没办法留你啦。不过不得不说干得漂亮啊。”先是搞出恋次的丑闻为葛力姆乔铺垫，然后借机把暗地里拉拢好的人带出去，蓝染大出血开出天文数字才留住那几个正红着的，简直就是一箭多雕的好盘算。
　　“您是在……指责我吗？”
　　“不。既然已经不是合作伙伴，这样做有什么可指责的。这些年倒是学了不少啊。”蓝染按老规矩倒了酒，“你后面还有谁？别告诉我你一个人就有这么大能量？”
　　“谢谢。”接过酒，他摇晃着酒杯没有回答。
　　“我不该问的。”耸耸肩，蓝染跟他碰杯，“总之还是——祝你好运！”
　　乌尔奇奥拉走了以后蓝染越想越觉得不放心，叫雏森通知财务的人把跟他有关的账目都再查一遍，越快越好。这么大的事，事前他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说出去简直丢人。不过既然能做到这样，保不齐还有什么后招，还是小心为妙。
　　唯一让他高兴的就是阿散井恋次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把朽木白哉唬得团团转，竟然给他洗白起来。不愧是朽木家的，手段一点不差，照片发出去反响惊人，娱乐圈里不怕你负面新闻多，就怕你什么消息也没有。连续一周，网上越是每天猜着盼着，他越是半遮半掩什么也不说，就是定点在各大门户首页发照片，既不留名也不解释。连自己都被吊起了胃口，好奇这两个人还能弄出什么花样来。昨天他发了张特写照片，恋次淋着雨眼神悲切，真是楚楚可怜，底下破例写了一行字：明晚零点，归来。刚发出去不到一小时，浏览量就破了十万，各大论坛里都是关于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的讨论。要不要守在电脑前面看看呢？蓝染笑着合上笔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