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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局中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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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一
黎明划破黑夜,东方露出鱼鼓色,一轮红日冉冉升起,又是一个春光明媚的好日子。
吕薄冰很早就起来了,想必是有段时间睡多了,养成了早起的习惯。梳洗完毕,吕薄冰在小院落里活动活动筋骨。
昨夜回来之后,吕薄冰让小刀给笑三姐做些吃的,然后众人又喝茶闲聊了一会,笑三姐听说吕薄冰就在屋顶上,不由乍舌道:“我怎么就没发现?”
小刀道:“帮主的轻功十分厉害,别说是你,就是赌圣坊那些人都发现不了。”
吹吹也道:“吕薄冰的轻功吹哥我十分佩服,刚刚上城楼那可不是盖的,吹哥我还没看清他就上来了,还好吹哥我知道是他,不然吓都吓死了。”
笑三姐不由瞪着吕薄冰,吕薄冰打了个哈欠道:“困啦,歇息了,明早见。”说完去了房间,其他人也陆续回房间歇息,笑三姐虽然还想问吕薄冰,也只得作罢。当夜无话。
后来吕薄冰躺在榻上整理了一下思绪,还是没弄明白银狐为什么要救她们。越想越觉得此事蹊跷,想不明白也就不去想了,有些事情不用去想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吕薄冰总觉得今天早上的空气有些咸湿,黏糊糊的,虽然阳光还在冉冉升起,但是明显的感觉到湿度有些不对。
活动了一会,冷水寒起床了,梳洗完毕拿了个木凳坐在一角,也不出声,紧跟着小刀起床了,拾掇了一会去厨房准备饮食,吹吹和笑三姐依然在睡梦中。
卯时刚过,小刀已经准备好早饭,询问何时开餐,吕薄冰让小刀去喊吹吹,冷水寒叫笑三姐起床。吹吹老大不乐意,奈何小刀使坏吹吹不得不睡眼惺忪的起床收拾;冷水寒的剑离笑三姐咽喉还有半寸远的时候,笑三姐一个激灵就醒了,匆匆忙忙起床。
众人四下落座,准备吃早饭,吕薄冰微微一笑,对着伙伴们道:“想要吃个饱饭的话,赶紧,在卯时三刻必须吃完,不然就得饿肚子。”
吹吹揉着还没睡醒的眼睛,嚷道:“什么什么啊,一大早叫人起床,昨晚吹哥我出了大力救了两位大美女,累坏了,吃饭急什么啊,都不能让我多睡一会儿。”
小刀道:“吃吧,就你话多。”狼吞虎咽起来。
吹吹说归说,吃饭可不含糊,大口大口快速吃饭,冷水寒也加快了速度,笑三姐的表情看起来有点莫名其妙,吕薄冰看着她笑道:“饭菜就这么多,虽然昨夜小刀给你们弄了点吃的,但是此时不抢待会儿饿肚子挨饿的是你自己,午饭还不知什么时候呢。”笑三姐听吕薄冰如此说,也立刻动起手来。
众人巴拉巴拉抢吃早饭,吕薄冰忽然停住了筷子,道:“你们赶紧吃完,再晚就没功夫吃了。”笑三姐还剩半个馒头,刚咬了一口,门外嘈杂声一片,人声马鸣,紧接着就听见有人高喊:“快快快,一队那边,二队这边,三队跟我来,围起来!”
吕薄冰微微一笑道:“该来总归是要来的,你们的早餐吃饱了吧,该干活了。”
笑三姐不由张大了嘴,馒头掉在桌子上,吹吹瞪大了眼睛,要不是小刀捏了一下他的腿,这会儿他要溜到桌子下面了。吕薄冰看着院子外,只见外面大队人马,弓上弦,刀出鞘,把小院落给围起来了。为首一人戴铜盔穿铜甲,骑着高头大马,器宇轩昂,手握雁翎大刀后面跟着数十甲兵,吕薄冰心道这不正是河洛城镇守荷无命大人嘛,怎么是他,难道此事另有蹊跷?
数百甲兵把小小院落围的水泄不通,荷无命来到院子前,立马横刀,指着吕薄冰等人喝道:“大胆贼人,前几日行刺城守贾大人,昨夜竟敢又私闯宅邸,杀伤人等,奉河洛城城守贾仁新大人之命前来捉拿尔等,在本将尔等面前还不认罪伏法!”
吹吹不由吃惊道:“啊,行刺城守贾大人?吹哥我怎么没听说?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
吕薄冰手托着下巴,慵懒道:“我等刚刚在吃早餐,足没出户,镇守大人为何说我等私闯宅邸,杀伤人等。”大脑却在飞速旋转,忖道一大早荆无命奉贾仁新之命来捉拿众人,就算是因为冷水寒那件事,也没必要这么早。况且这荆无命与贾仁新素来不睦,冷水寒又没有放下大罪,这等捏造的罪名荆无命心里最是清楚不过,如今荆无命亲自到来,却是两件事说在一起,这赌圣坊与荆无命及贾仁新又是什么关系,竟然让贾仁新如此积极亲自下令让荆无命一大早前来抓人?这个中蹊跷越来越让人不安。
吕薄冰还在沉思,荷无命却喝道:“呸,还敢狡辩,昨夜尔等在赌圣坊犯下血案,连伤七条人命,打伤十数人,乖乖束手就擒,免得本将大开杀戒。”
吕薄冰忽然想出了一些眉目,微微一笑道:“荷大人,有何证据啊?”
荷无命喝道:“大胆!有人举证昨夜第三剑冷水寒和小财迷笑三姐在赌圣坊杀伤人命,况且二位人犯身上留下了迷迭兰的气味,让本将毫不费力就追踪到这,尔等还有何话说?”
吕薄冰的笑容更温暖了,大脑又迅速转了一圈,豁然开朗,心道原来如此这般,只是这银狐的手段恁也厉害,什么时候在二人身上下了迷迭兰,自己竟然没有看见。想到此吕薄冰伸了个懒腰接着道:“荷大人凭一面之词就率大队人马前来捉拿我等,可想过其中原委呢,她二人虽然身上留有迷迭兰的香味,这个迷迭兰是谁下的,这也耐人寻味吧。”
荷无命道:“尔等有何话等到公堂之上与城守贾大人申辩,本将奉命只负责抓人,来呀,给我冲!”
众甲兵得令,争相往小院落里涌,小刀拉着吹吹道:“吹吹,咱们去给他们一点厉害。”
吹吹啊一声道:“哇,我生病了,浑身无力无法战斗!”
小刀道:“切,吹牛王。”拔出短刀,跃向门口,吕薄冰也没烂小刀,只提醒小刀道:“小刀,打倒就行,别伤了人。”小刀道声知道了,冲出厅外。
前面的甲兵已经快到门口,小刀迎面而来,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小刀的短刀长不过七寸,如毒蛇吐舌,一盏茶功夫,冲进院子的十几个甲兵全部手背吃痛,丢了兵器,挽着手背哎哟哎呦的叫,还是小刀手下留情,没有用刀刃,只是用刀面敲了这些甲兵的手背。
笑三姐惊得瞪大眼睛,吕薄冰看在眼里,笑道:“看不出来吧,笑三姐,别看小刀长着个娃娃脸像个孩子,手底下的功夫却是很厉害。”
荷无命也没想到,一开始他以为这群人里面冷水寒是个棘手的角色,至于这个小娃娃,刚开始还打算让士兵们手下留情把人抓住就行,别打伤了他,如今见冲进院子的甲兵全丢了兵器,挽着手臂哀嚎,心道还真是不能小看了这群人。
当下喝道:“你们这些丢脸的东西,全给本将出来,让本将来会会他!”众甲兵哎哟哎哟捡了兵器退出来,荷无命纵身一跃落进院子和小刀就斗在一起了。
吕薄冰见荆无命终于自己动手了,笑着摇头道:“只怕今日这小院落是要被毁,可惜了,我们恐怕得离开这里了。”
只见荷无命和小刀,一个丈二雁翎刀,一个七寸小短刀,斗得难分难解,几个回合下来,小院墙倒塌了一片,围在外面的甲兵大声呐喊为荷无命助威。
荷无命眼见普通招数无法取胜,便使出一招“刀劈南山”纵身跃起丈二大刀光芒隐现劈头砍下,小刀并不慌张,滚地左闪躲过,那雁翎刀直接劈开地面,长长的一条大坑。笑三姐不禁惊呼起来。
小刀几乎在倒地闪过雁翎刀的同时,欺身扑近荷无命,使出“全鸡宴”刀光闪闪攻向荷无命全身,荷无命横刀旋转,刀光尽数撞在雁翎刀上,小刀一击不中,再使出“全羊宴”,整个人旋起聚成一片刀光猛攻荷无命,荷无命面色微凛,使出“刀光剑影”,雁翎刀散发无数光芒,硬接了小刀的攻击,两道光芒撞击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声响,两人各退几步稳住身形。
这荷无命在山南邦也是数的着的武将,武艺高强,镇守河洛,强人土匪望而却步,不料今日与一个小娃娃斗了几招竟然没占上风,这让荷无命脸往哪搁。荷无命此时顾不得许多了,也不怕人家说欺负小娃娃,弃刀变形身体突然暴胀,笑三姐啊地叫出声来道:“荷无命也是灵者,天啦,天啦,这是撞见鬼啦,灵者都跑到河洛来了!”
吕薄冰见笑三姐如此惊慌,笑道:“有好戏看了,小刀恐怕不是对手。吹吹,你别哆嗦了,赶紧使出你的手段,我们现在得离开这里。”
荷无命身躯越来越大,活脱脱一直巨型山羊,原来他是个山羊灵者,吕薄冰心道他这一脚踩下去,这个院子恐怕就毁了,想到此立即催促吹吹,吹吹也顾不得害怕了,大喝一声:“看我烟雾球!”从革囊里掏出一个圆形的物件朝着院子里就扔。那物件一着地,顿时浓烟四起,饶是荷无命身形巨大,一时间也觉眼睛难受黑乎乎什么也看不清,只听院子外砰啪几声响动,立即有甲兵大声惊呼紧接着一阵马蹄声远去就再也没动静。荆无命心道不好,奈何眼睛十分难受,只得紧闭双眼强忍着,待到烟雾散去,吕薄冰等人早没了踪影,荷无命眼见如此摇头苦笑。
荷无命收回身形,进入厅堂扫视四面,发现是普通的院落,别无他获,只在桌子上残羹冷炙处发现一个精致小碗压着一张字条,荷无命拿起字条看了一眼顿时大惊失色。
却说吕薄冰等人趁着烟雾逃出院落,吹吹又趁机朝北边院墙外扔出一个烟雾球,那些甲兵黑咕隆咚的也看不清,砰啪被吕薄冰等人打倒几个骑兵抢了马匹逃走。
此时河洛正发生着惊天动地的大事。
辰时三刻,金尧换在自己的房间踱来踱去,虽然一夜没有合眼,但是金尧换看起来精神抖擞,兴致勃勃的等待胜利的消息。
昨夜冷水寒大闹赌圣坊,撒哈拉被冷水寒当做人质逃走,金尧换称赞撒哈拉干得好,引得其他三位迷惑不解。其实昨夜听了四大金刚汇报后,金尧换连夜去见了老板,把冷水寒大闹赌圣坊然后又逃走等等情况一一汇报,又给老板献上一计,老板大喜,欣然同意照办。回到赌圣坊金尧换基本上就没有合眼,叫人召唤四大金刚前来集合,吩咐四大金刚如此这般,四大金刚领命分头行事而去。
辰时刚到,城北河洛大牢街角,一辆马车悄然停在拐弯处,从牢房一个不起眼的后门探头探脑走出一个身材魁梧狱卒装扮的人,来到马车旁钻了进去,待来人上了车,马车往城中而去,马车刚起步不久,大牢里就如同炸开了锅,此处暂且不提。
半顿饭功夫,马车到了城守贾仁新的府邸的后门,狱卒装扮的人从车上下来,马车立即离去,来人轻叩后门三下,门吱呀开了,出现一身材头戴斗笠中等身材黑衣人,此人领着他往里走,边走边说着什么,然后塞给他一个匕首,他开始不肯拿,经过黑衣人再三坚持他终于接下了匕首,黑衣人对府邸很是熟悉,七弯八拐绕过守卫,待走近大堂时,黑衣人嘀咕几句在门前停下,狱卒模样的人直接进了大堂。
大约盏茶功夫里面传来杀呀杀呀的声响,紧接着啊啊啊几声惨叫,有人大叫:“不好啦,不好啦,有刺客,城守大人被刺客行刺啦,抓刺客…”几声凌厉的惨叫声之后,突然归于安静,外面的守卫听到动静,纷纷冲过来,门口的黑衣人立即大声嚷嚷道:“不好啦,大家快进去抓刺客,城守大人被刺身亡啦!”一时之间喊杀声冲天,数百名守卫往大堂里猛冲,待到进入大堂,只见地上十来个亲兵横七竖八地躺着在上,鲜血淋淋染红了大厅,有两个黑衣人围着一个浑身血糊糊的人在打斗,那个血糊糊的人凄厉的叫道:“小人,你们这些小人害我,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只听其中一人道:“卜耀明,你竟敢行刺城守大人,赶快束手就擒。”闻听声音,分明是金豹钱十三,另一个人是铁臂岳环山,血糊糊的人竟然是九江巨盗卜耀明。此时,站在大厅门口的黑衣人已经冲到面前,大声嚷道道:“兄弟们,行刺城守大人的凶手卜耀明在此,把他大卸八块为城守大人报仇啊!”言罢率先冲上去,一条银蛇鞭挥出,如毒蛇一般朝卜耀明脖子卷去。九江巨盗卜耀明也是个玩命的狠角色,眼见银蛇鞭来袭,也不慌张,闪身欲躲。奈何打斗许久身上伤口流血过多,头昏乏力,银蛇鞭如蛇信一般缠住了卜耀明的脖子,铁臂岳环山见状有机可趁,挥动铁拳向前直击卜耀明面门,欲置之于死地。
卜耀明号称九江巨盗,心狠手辣,连荷无命带领三百精兵都没有抓住他。此时脖子被缠住,面门即将受到重击,知道自己离死期不远了,当下一发狠,并不躲闪铁臂的攻击,铁臂的左拳结结实实的砸在卜耀明的面门上,能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整个面门塌陷下去。而与此同时,铁臂肋下一紧,一股热流涌到嗓子眼,卜耀明临死之前,最后一击,匕首扎中铁臂几乎穿胸而过。铁臂岳环山睁大了眼睛,死不瞑目,做梦也没想到卜耀明临死还要了他的命,两个人就这样倒下去。这时候守卫们冲过来,无数的刀枪扎在卜耀明身上…
话说荷无命退兵,带领几个亲兵打马飞奔直奔城北大牢,丢下大队人马令他们自行回城。
同一时间,金豹钱十三,银狐沙哈拉带着已经断气的铁臂岳环山乘着马车正要赶回赌圣坊。
同一时间,铜墙戴老二也急着赶回赌圣坊。
同一时间吕薄冰、小刀、吹吹正奔驰在往城东的路上,冷水寒、笑三姐直奔南门而去。
巳时过去大半,金尧换兴奋的神情也夹杂着些许不安,突听门外脚步声响,金尧换心头一喜,来了。果然金豹钱十三,银狐撒哈拉和铜墙戴老二匆匆忙进来,也顾不得请安,金尧换急上前问道:“情况如何?”
银狐撒哈拉道:“金管事,不,现在该叫老板,还算顺利,城守贾仁新被刺身亡,我等协助处理后事花了点时间,可惜岳环山兄弟也不慎死于卜耀明之手,尸身我等已带回。”
金尧换心头一惊道:“好,三位辛苦,三位为我金尧换出生入死,此生一定不忘三位大恩大德,定当厚报,共享荣华!择吉日厚葬环山兄弟,我即刻动身前去面见国王,望三位立刻除掉大马猴楚胜以免后患,其他事宜需我回来再议。”
金豹等三人毕恭毕敬道:“是,多谢老板!”
金九指吩咐完毕,即安排马匹准备出南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