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
-
I.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
斑驳的城门，盘踞着老树根……
石板上回荡的是再等……
II.
「烟花易冷，人事已分。」
这是一句中文。
已有24岁的库洛姆·髑髅早已风姿外显，原本略带羞涩的脸庞早已变得成熟，身线也更显风韵，不知何时，她的模样也带上了几分欧洲人的妖娆，风华正茂。
但尽管此人有多么艳美，却没有人敢忽视她的身份——彭格列的雾守之一。
作为隶属于一个老牌并且大牌的黑手党家族的一员，她手中染上的血腥早已不计其数，甚至让不少人闻风丧胆。
而此刻，库洛姆只是手捧着一本书，她逐字念出声：“烟花之所以美丽，正因为它在空中不久之后就会消失，那种易碎的美好。大抵，这就是为什么会说烟花易冷，人事已分的原因。”
烟花吗……库洛姆抬起头来，那双如同鸢尾花的眸子里焦距渐渐放远，她似乎想起了那个人曾说『大家要一起看烟花』的约定，不由得挂起了一个灿烂的微笑，如此澄净。
一如那夜的微笑。
III.
那是八年以前的事了。
所有人都以为她加入Vongola只为了帮助骸大人，却无人知晓她有多么留恋于大空的温暖。
想要听他说一句「库洛姆」。
Boss……为了心中留恋的光，她愿意奉上一切。
哪怕双手沾满鲜血，但那些属于彭格列的罪恶，她库洛姆·髑髅愿意和你一同背负。
继承式上，你有曾留意过她的誓词？
——“我愿意成为Vongola的雾之守护者，作为无中生有，有中生无，从此迷惑敌人，使之无法抓住家族成员的实体，虚幻的幻影，向泽田纲吉彭格列十代目宣誓：
永不背叛。”
IV.
而关于那个约定，又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仍记得那夜华灯初上，你的一举一动。
那天是你的生日，彭格列的大家一同回并盛。
并盛中学，你最大的回忆之处，却不是她库洛姆·髑髅的。
哪怕如此，她还是选择和大家一起走到了这里，并没有和犬和千种一起走。
在那高高的天台上，她望见许多人在那打闹。
库洛姆笑了笑，没有参与他们的“战斗”，视线停留在一个地方，满眸子都是泽田纲吉的身影。
猛地一下，空中绽放了一朵烟花，惊破了所有人。
那是多么美丽的景象啊——空中绽放着的烟火，而所有人循着烟花望去，心中一片宁静。
“呐，大家，明年再一起来看烟花吧。”只听泽田纲吉的声音在空中回荡。
·
烟花落下，所有人四处散开。
“库洛姆，和我去一个地方，好吗？”四下无人，泽田纲吉小心翼翼地对库洛姆说，橙色的眸子满是温柔。
“哎？”Boss……约她？
库洛姆点了点头，随即手被牵起，只见泽田纲吉转过头来，神秘地眨眨眼：“带库洛姆去一个好地方哦。”
那是一片空地。
仿佛变魔术一般，泽田纲吉拿出几根仙女棒，递给库洛姆：“呐，刚才库洛姆好像很喜欢那个烟花吧，这个，库洛姆玩过吗？”
库洛姆摇摇头。
“这是仙女棒哦，有人说点燃它就可以实现一个愿望。讷讷，库洛姆，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希望和Boss永远在一起。
库洛姆没有作声。
“唉？库洛姆还没有想好吗？我的愿望呢，就是希望每一年就可以和大家一起看烟花，”泽田纲吉神色带上了一丝怀念，随即笑开，“很傻的愿望不是吗？明明自己九年前就这么想，可是过去了这么久，还是没有改变呢。”
库洛姆摇摇头，轻声道：“Boss的愿望很好呢。”说罢，她将仙女棒点燃，鼓起勇气道：“Boss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和Vongola的大家，就这么永远在一起。
泽田纲吉一怔，语气越发轻柔：“一定会的。”语毕，他将库洛姆拥入怀中，头抵在她的额前：“库洛姆是个好孩子呢。”
她的脸庞发红，手中的仙女棒差一点脱落在第，当手心中只剩下一线烟火之时，库洛姆抿抿嘴，道：“Boss，有一幅画想给你看。”
刹时间，空中飞扬着的满是樱花，十月份的气候，枫叶也飘然，樱与枫，那种在红色世界中夹杂着的朵朵粉色，令人迷醉。
而库洛姆身穿白色连衣裙，说：“Boss，生日快乐。”
树下的女子笑靥如花，空中飞舞着的点点红樱，整个世界显得如此宁静，美好。
泽田纲吉忍不住低低笑出声：“库洛姆，这真是最棒的生日礼物了。”
·
两人行走在那路旁小巷，库洛姆站在那里，微红着脸，鼓起勇气道：“Boss，我今天很开心。”
“唉？明明今天多亏了库洛姆呢。”
踌躇一阵，她终于选择说出什么：“Boss，我的心愿是
——明年，能陪我再看一次烟花吗？”
泽田纲吉睁大眼，那双紫眸中闪烁着的认真，一如紫色的鸢尾花。
“好。”
V.
库洛姆·髑髅很清楚如今Vongola的处境，有一个新秀的家族——杰索家族在日益强盛。更何况，这个家族似乎根本不想与Vongola友好相处。
那个杰索家族的首领她也见过，那位如同曼陀罗妖孽的男子，白兰·杰索，她打心底里不喜欢那个人，站在他面前，总会有一种心思被拆穿的感觉。
没过几个月，就传出那个和Vongola一样强大的基里奥内罗家族同杰索家族合并，并称为密鲁菲欧雷家族，至此密鲁菲欧雷家族就开始全面打压Vongola，而彭格列许多同盟家族只是冷眼旁观。
双方的矛盾终于越发严重了。而这时，泽田纲吉忽然宣布：“我将独身一人前往密鲁菲欧雷本部，前去议和。”
当下，隶属于门外顾问的拉尔·米尔奇立马站起身，反驳：“泽田！绝对不行！如果你不幸出了什么意外，那彭格列就是一盘散沙！Reborn，你也好歹说几句啊？！”
而Reborn只是把玩着他的枪，漫不经心地说：“阿纲，你想做什么都随你。”
下一秒，他尾音一转：“反正你死了，再找彭格列十一代目就好。”
泽田纲吉一脸苦笑：“Reborn……”
但在许多人的抗议之下，这个决定不了了之，甚幸，泽田纲吉也没有再说什么。
VI.
对库洛姆而言，Reborn先生不过就是一位认识的陌生人，所以，当陆续传来七个彩虹之子相继死亡的消息之后，她只有惊讶。
就连那个那么强大的Reborn先生都死了？
下一秒，她立刻想到了Boss，Reborn先生是Boss的老师的话，那么……
Boss！
她立刻丢下手中的文件，径直地赶到了十代目办公室，靴子叩击着地板的声音显得是那么急促。
办公室的门口围着一群人，除了云守，所有的守护者都集中于此，但库洛姆还是一眼就看出那令她无比牵挂的人——一头褐色的短发显得格外明显，原本橙色眸子中充沛着的温柔早已不见，只剩下全部的哀痛。
哪怕如此，他还是强打起精神：“大家都回去吧，我没事。”
岚守狱寺隼人似乎还想说什么，雨守山本武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走吧，阿纲可以独自面对的。”
人群渐渐散开。
山本武临走之前还若有若无地扫视了一个角落，随即转身离开。
运用幻术隐藏起自己的库洛姆只是静静倚墙，望着泽田纲吉走回办公室，关上门。
过了很久，门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库洛姆抿抿唇，信步走到门前，这时，里面忽然传出一阵低泣：
“唔……Reborn……Reborn，我……”
如同孩子般的低诉。
库洛姆静静地将手掌贴在门上，她愿意陪Boss一起渡过这段痛苦。
掌心紧贴着门，那夜手中烟火的热隐隐能够察觉到。
她要用手，
听。
他。
VII.
Reborn先生死后，由拉尔·米尔奇暂代Vongola门外顾问一职。
彭格列会议。
“我决定与密鲁菲欧雷的首领白兰·杰索进行和议，于后日下午两点，并且只身前往。”忽然，泽田纲吉说。
“不可能！”反应最激烈的仍是拉尔·米尔奇，听闻她的恋人可乐尼洛作为彩虹之子之一，死于与密鲁菲欧雷的战斗之中，“Vongola已经失去了一批战斗力，如果泽田你也命丧于此，那Vongola就真的完了！”
这次，泽田纲吉的态度异常坚决：“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议和的机会，再加上对方也只有首领出席。”
“这并不代表对方一定会按照约定！”拉尔·米尔奇站起身，拍桌道。
“一个月前这件事已经定下来，我们岂能言而无信？”
“一个月前是一个月前！现在不比当时，你没看见如今对方就差直接攻击大本营了！”
此时，泽田纲吉的眼眸中闪烁的是那令人心惊的坚决：“我意已决。”
至此，泽田纲吉仍准备一意孤行，无论怎么劝说都无法扭转他的决定。
第二天下午。
库洛姆接到一个去日本的紧急任务，是由彭格列的首领直接发布，她犹豫一阵，径直走到那间办公室，敲了敲门，听到那声熟悉的“请进”之后，站定，轻唤道：“Boss。”
泽田纲吉抬眸，笑道：“库洛姆，怎么了？”
——为什么要支开我？还做出这幅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这些话说不出口。
手心渐渐变凉，她也多么想让Boss不要赴那个约啊，但……她没有立场。
她库洛姆·髑髅没有立场。
这个认知让她的心像针扎地一般生疼生疼。
更何况，她不想给Boss添加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呐，Boss，你会帮我完成的吧，那个心愿？”
——我希望和Boss一起看烟花。
眼中闪动着的，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迫切和渴望。
泽田纲吉一怔，半晌，笑开：“嗯，我会完成的。”
松了口气，库洛姆鞠躬退下，忽视了心中那一抹不详的预感。
VIII.
Boss……死了？
骗人吧，明明Boss答应她还可以一起看烟花的，怎么会……？Vongola十代目葬礼上。
“Boss……”望见那个刻满花纹的棺材，库洛姆死死地捂住嘴，Boss……！！
“呐，Boss，你是在逗我们玩是吗？”若大的葬礼上，她只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空中回荡。
“库洛姆……”山本武叹口气，眼神悲哀，“阿纲他……”
“不可能。明明Boss他说明年还要一起看烟花的……”库洛姆走向那个棺材，“里面什么都没有，是吗？”
她伸出手，似乎想要打开棺材，猛地一下，狱寺隼人冲上来：“我不会让你冒犯十代目的遗体的！”
遗……体……？才不是呢！库洛姆下意识地反驳道，Boss怎么会死呢？他明明说好……
身后的拉尔·米尔奇的声音响起：“够了！库洛姆小姐，泽田纲吉他已经死了！”
死……了……？
“他死于和密鲁菲欧雷的谈判桌上，无论你怎么欺骗自己也没用。”
库洛姆手一点一点地放开棺材，步履蹒跚，Boss……真的死了？
骗子。
他泽田纲吉是个骗子。
明明说好在一起去看烟花的，但他却……
Boss……你这个骗子！
不知何时泪流满面，库洛姆半跪在地上，仰起头，任由眼泪倒流：“Boss……”
·
哪怕泽田纲吉死了，库洛姆还得振作起来，哪怕他不在了，她还是得活着。
世界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的死而停止运转。
她开始拼命工作，至少，也一定要把彭格列守住。
哪怕那个人不在，但彭格列还是彭格列。
这种不要命地工作，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
“kufufu，库洛姆，先休息一下吧。”
“不用了，骸大人，我没有关系的。”
那是六道骸实体化出来的幻影，只见他的眼眸渐渐转动，那个血红的“六”字显得是那么不详。
在晕倒之前，库洛姆清楚地听见了他的低语：“Have a nice dream.”
以及——Addio，I miei figli.
·
骸大人……你到底想做什么？
为什么会说，“永别了，我的孩子？”
无法再次和六道骸进行沟通的库洛姆静静地望着自己的双手，骸大人……
Boss……
为什么，你们两个，都不在了？
IX.
随着密鲁菲欧雷在意大利的势力越来越大，Vongola选择在日本发展势力，而库洛姆便也随着来到日本。
说起来，Boss当初刻意支开她，是早就猜到他自己会……？
最后那个字不想说出口。
Boss……骸大人……
放下笔，库洛姆来到并盛，不经意间又走到了那夜的空地。
枫叶依旧灿烂如火。
空中忽然蹦出一簇簇的烟花，一如那夜。
可是，没有人会再说“明年再一起去看烟花吧。”
没有人会说“库洛姆，你的心愿呢？”
那句话仍在耳畔回荡“我会和库洛姆一起看烟花。”
明明都答应好的……
「烟花易冷，人事已分。」
莫名地想起这句中文。
那一夜，她手心中的一线烟火，掌心中残留的温度，不知何时已冷。
可是，只有这手中那已冷的一线烟火，才知道那一夜，那个人与她做下了约定。
哪怕是永远实现不了的约定。
烟花还在，人却不在。
Boss，你就是一个骗子。
X.
后来的那一切显得是那么顺理成章，又令人难以置信。
十年前的人们带来了一个崭新的未来，情况瞬间扭转。
Boss……也没有死，骸大人也从复仇者监狱中救出。
Boss！
库洛姆·髑髅拼命地朝彭格列十代目办公室奔去，在门前发现门已打开。
从落地窗里透出的光照映在那人的脸上，橙色的眸子显得如此温柔，只听他轻笑一声，言道：“库洛姆，我等你很久了。”
“Boss……欢迎回来。”
那人渐渐走进，向她伸出手：“库洛姆，我会带你去看烟花，你还愿意吗？”
那是光。
库洛姆微微抬头，忽然绽放了一个最灿烂的微笑：“好。”
从此，他们便这么生活在一起。
——这么简单这么好。
·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你仍守着孤城……
城郊牧笛声，落在那座野村……
缘份落地生根是我们……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