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四章 初晓秘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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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经接近凌晨，马小玲方才和况复生一起喝了很多的酒，此刻虽然竭力保持清醒，想要和况天佑多呆一会儿，也感到困倦难当。她强睁着眼，含糊地叫着况天佑的名字。况天佑只是含笑将她搂在怀里，看着她，不说话。马小玲傻傻地笑了笑，仰靠进他的臂弯，抬头想再次抚触他的脸庞，却在伸出不久，便失重一样地落了下来。况天佑看她，禁不住失笑，她已经闭上了眼，颊上微红，难掩醺态，却又有一丝藏不住的纯然妩媚。
他低笑了一声，抬手打横将她抱了起来，往楼上走。当马小玲的身子跌进柔软的大床，她微觉不适地嘤咛了一声，引得他的心也跟着突跳了一下，生怕弄醒了她。但当看到她睡得安沉的时候，又免不了自嘲自己小心翼翼的行为。
当然了，八年的时间，煎熬般的等待，让他一直以为真正要等到马小玲下一世的轮回，以新的身份回到他的身边。他也因此时常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焦灼，如果马小玲在过奈何桥的时候，饮下了亡魂汤，那么，就很有可能他已经找到她，她却再也不认识他、不记得他了。到时候，就剩下他独饮相思的苦酒，在漫长的岁月里，靠回忆来维系最后的生命。
现在好了，她终于回来了。回到了他的身边。所有的忧虑和猜想都变得不堪一击。他现在可以满心欢喜地抱着她入睡，陪着她一起走过漫长的岁月，一起笑看日出日落。
想到这些，况天佑湿了眼眶，抱着马小玲的手臂忍不住又紧了几分。他怕惊扰了睡梦中的人，竭力遏制住身体因为喜悦而发出的微微颤抖，他唯有咬着自己的手背，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躺在她的旁边，就这样一直静静地看着她娇美的睡颜。
马小玲是被渴醒的。喝过酒的人都知道，酒醉过后，总是口干舌燥，不停地喝水，又不停地进出洗手间。尽管况天佑想要一直看着她，他也禁不住倦意，早已睡了过去。马小玲迷迷糊糊起来找水喝，轻轻捉起况天佑搭在她腰间的手臂，走下床。她半清醒半迷糊地依靠本能往门口走去。然而，下一秒，她就呆愕地张着嘴巴，半天没合上。
但片刻之后，神思回笼，灵台也由此渐渐清明。她合上因为惊讶张大的嘴巴，从容镇定地踏上濡湿的青苔路，穿过谡谡婆罗树结成的密林。
前面不远便是一座高山，高山上流水飞瀑，岩石光滑莹润，笼着一股莫可名状的袅袅雾气，纵然是这样晴朗的天气，也是缭绕不散。那高山下面，瀑布汇流到一个环状的深潭。那周围有一圈光华璀璨的乱石滩，中间夹着五彩细沙，在风中竟然有一种清心的音律奏响。让人感到身心愉悦。那深潭明明没有分支，泉水汨汨而涌，也不见溢出石滩。抬头仰望，那高山不见顶端，连山上植被，也不能细辨分明。大有如临仙境的模样。
那深潭不远处，建了一所竹屋，竹屋周围翠竹依依，在风中簌簌作响，清新雅致。屋前有一畦菜园，各种不知名的蔬菜、药材种在其间，黄绿红橙，好是热闹。
一个女子坐在屋前的小亭里，摆弄着一盘棋。好像早知道马小玲会来一样，她落下一粒白子，笑呵呵地迎向马小玲，“怎么？睡不着啊？”
马小玲孩子气不高兴地嘟囔了一下，仍旧笑着说：“哪有睡不着啊。根本就是稀里糊涂让你给带到这儿来了。”不待那女子回答，她笑着走上去，又说：“都说你们有十巫，你怎么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里下棋啊？”
“所以，就把你叫过来喽。”女人又落下一粒黑子，目光在棋盘上逡巡不定，像在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走。她目若深潭，像老谋深算的智者一样深沉，琉璃眼珠之畔的微微亮芒，为这双看起来高深莫测又拒人千里的眼睛添了些许灵动的光彩，使得她的气质看起来高贵的同时，又有了些许的和蔼。她神情自若，宛如谪仙，长发柔顺地披在背上。她面容精致，像经过鬼斧神工的仔细雕琢，每一刀每一笔，都缔造完美。她身着淡棕色华服，花纹繁复，连同滚边也有细致的做工。乍看一眼，也知道她并不是生活在现代都市里的人。但她言语大方随和，全然没有给人隔阂感。
“怎么样？回到了以前生活的地方，是不是百感交集？”女子眼也不抬一下，平静地审视着棋盘，转眼意识到这种自娱自乐的方式，实在过于无聊，顾着棋盘向马小玲招招手，“过来陪我玩一会儿。”
“巫姑小姐，你不用睡觉，我可要的。”马小玲没好气地走上来坐到了她的对面。
“怎么，都睡了八年了，还没够啊？”巫姑仍然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什么呀！以前在那个不知道什么泉的里面，让你们泡了那么久，全身都软绵绵的，今天做法的时候，都感觉有点使不上力啊。”
“那是因为你刚刚得到新的肉身，还没有适应，新衣服刚穿的时候也会不自在的，习惯了就会好的。还有啊，那眼泉叫咸泉。不是不知道什么泉。咸泉又叫药泉，能治百病，还能涤荡尘垢。泡一泡，舒筋活骨，百病全消啊。不信，你下去试试？”
“……”马小玲显然被她的话噎了一下，转而想到另外的问题：“这是什么地方啊？我记得以前没听说过有这个地方啊。”
巫姑丢掉手中的棋子，一本正经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个地方，你肯定是听过的，但未必真正的知道。”
马小玲眉头一耸，“什么地方，我听过？”
“这个地方，你们那里有一本书描述的很接近，也不全是。”
马小玲这下更是云里雾里了。
“山海经。”
马小玲险些惊讶地叫出来，她万万想不到，这里竟然就是《山海经》所描述的世界。
“《山海经》这本书在你们那里，听说有很多版本，真假难辨。有机会，你亲自来甄别甄别，说不定能出个修订本什么的。让大家都能见识一下传说背后的真实。”
“不过，这个地方，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进来的。这里的东西，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索取的。凡事都讲究机缘。这里是盘古族人留存下来的空间之一，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由盘古族人所创造。虽然，他们已经遭到灭族，但他们所创造出来的神仍然存在。神继续着未尽的使命，守护人间。你就是由神遴选出来可以出入空间的人，这里的东西能不能为你所用，也要看你的本事。”
“这么说，这里就像《山海经》里所描述的，充满了奇珍异宝、怪力乱神的东西？”马小玲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道出了心中的疑问，“那有没有一种东西，能让僵尸恢复正常的？”
“很抱歉。”巫姑歉然一笑，“不过，你可以带点咸泉水回去试试，它应该能够净化僵尸身上的怨气、秽气。虽然我不能保证能让僵尸变成正常人，但至少对他有好处。”她不确定地扣了扣额头，喃喃说：“说不定能断掉血瘾。”
“是不是真的啊？”马小玲将信将疑，一脚却已经踏出去，想要到咸泉边去取水，巫姑刚有点头的势头，她已经急不可耐地拔腿跑了出去。
她跑到咸泉边，才想起来自己没带什么装水的东西。慌忙往回跑，这时候，她还不忘冲着巫姑叫道：“你可别骗我啊！”
巫姑冲她眨了眨眼睛，回了她一个狡黠的微笑。
马小玲这一跑，却不意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她抬头见是况天佑，想到方才的经历，担心会被他发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在她正是从厨房里头跑出来的，她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所有的摆设还是那样，没有一星那个诡异空间里的痕迹，她这才放心地松了一口气。
况天佑见她被自己吓了一跳，赶紧解释说：“醒来没看见你，就过来看看。”
马小玲想到要在他的面前藏住这样的秘密，未免觉得有些刺激，心跳也不由乱了规律，慌忙掩饰说：“突然觉得口渴，就出来找点水喝。”
“还渴吗？”马小玲摇摇头，况天佑说：“那我们回房去睡吧。天都要亮了，我白天还要上班。”
马小玲想到自己是回来拿装咸泉水的瓶子的，又想到巫姑刚才说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进入空间的，要是说给况天佑听的话，未必是好事。虽然有些不甘，但想到以后还有机会去取咸泉水，就勉强笑了笑，挽住了况天佑的胳膊，随他回房间。
他们本来是未婚夫妻，睡在一张床上，也是合乎情理。但马小玲揣着空间的秘密，又念着咸泉水的作用，竟然是怎样也睡不着。虽然为了让况天佑放心，她故意闭上了眼睛，装作了睡着的样子。但良久之后，她还是怎样也睡不着，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尽管她很小心，尽量不让自己的失眠影响到况天佑，但况天佑也好像没了睡意，微微睁开眼问她：“睡不着了？在想什么？”
马小玲摇摇头，转过身子来面对他，“天佑，你一定很想变成正常人吧？”
“怎么还在想这个问题？”
“我只是觉得不能让你过正常人的生活，显得自己过于无能。”
“你只是驱魔师，不是神。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到的。这也不是非要一个结果，才能好好过日子的。能跟你在一起，我已经很高兴了。其他的，看缘分吧。也许缘分到了，所有的事情也就迎刃而解了。”他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时间不早了，别胡思乱想了。快睡吧。”
马小玲心不在焉地答应了一声，假装闭眼睡觉，其实心里还装着这件事。她想，如果咸泉水真的能够净化僵尸身上的怨气和秽气的话，说不定真的能让况天佑断掉血瘾。明天无论如何都要拿点咸泉水来试一试。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四章 初晓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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