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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三章 地下血市(2) ...

  •   “你觉得呢?”况天佑早知她绝非善类,不由将问题冷冷反抛给她。
      “查案的吧。”女子勾唇一笑,柳眉低垂,素手支额,寥寥四字自如血的丹唇吐出,自有一种摄人心魄的清冷。
      “既然伊贺小姐心知肚明,又何必画蛇添足、多次一问呢?”况天佑抿唇斜挑眼尾,眸色凛冽冰寒,直刺她俏脸,丝毫不见平日对于女性应有的怜惜和尊重,只冷冷续道:“我看,我们还是开门见山吧。”
      伊贺绘莉子捏着和服的袖子边缘,优雅地做了个请势,但笑不语。
      “最近有很多人盗卖血液,是不是跟你们有关系?”
      “黑市卖血的不止一家,况sir的定论太过武断了。”伊贺绘莉子“呵呵”轻嘲,“更何况,同样身为僵尸的况sir,怎么会不了解身为僵尸的痛苦呢?血瘾犯时,那种如同百万虫咬的痛苦,比毒瘾来得猛烈千倍。你现在倒大义凛然地追查起伤及同类的案子来了?你这是要断了跟你有着同样痛苦的千百同类的活路吗?”
      “就算僵尸离不开血,也不能不问来路,随随便便喝别人的血。如果你现在还是人,你却要用自己的血液来喂养一个不老不死的怪物,你会同意?”
      “抱歉。”伊贺绘莉子低笑,“我不是僵尸。我是人。”
      “既然如此,你怎么会不了解这种痛苦呢?”
      “自古优胜劣汰、弱肉强食,僵尸不也是秉承此道吗?”
      “谬论!”况天佑斥道。
      “况sir也做了几十年的僵尸,会看不起这种谬论吗?还是你根本就在故作清高呢?”伊贺绘莉子继续冷嘲道。
      “伊贺小姐,我没什么兴趣跟你谈清高不清高的问题。我希望你和手下最好收敛一点,贩卖血液给僵尸无可厚非,但随便采血,酿成血案。我况天佑一定会……”
      “一定会什么?”伊贺绘莉子冷冷打断他,“一定会把这里踏平?”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恣意地咯咯笑起来,笑到气喘,道:“况天佑,你的名字,我早就听过。零一年的时候,你和马小玲阻止了女娲灭世;零四年的时候,你又和马小玲消灭了命运。这都是香港街知巷闻的传说,但是在我的眼里,根本就不能代表什么。马小玲是驱魔龙族马家的传人又怎么样?你厉害又怎么样?你们能保证所有人的安全吗?你们能消灭所有的敌人吗?”她轻哧一声,咬牙硬声道:“不可能!”
      “还有,别信誓旦旦地说你想把这里怎么样。因为非常抱歉,我不是——老板!”伊贺绘莉子将手一摊,“反正不关我事,无所谓。”
      况天佑脑子停转了一拍,呆愕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脸色一沉,“你……”
      “哈哈!”伊贺绘莉子得逞地拍手一笑,挑眉道:“况sir,被人耍的滋味如何?”
      况天佑深吸了一口气,平复情绪,缓缓开口道:“伊贺小姐,你既然不是这里的老板,我们就没必要再谈下去了。”
      “诶。”伊贺绘莉子轻笑,“况sir别着急。你这么想把案子查清楚,我就带你逛一圈,给你提供点有用的线索。将来案子破了,也不要你的什么感谢,就把伊贺绘莉子的名字记下就行了。”
      况天佑对伊贺绘莉子的一无所知,使得他心里莫可名状地发虚,伊贺绘莉子显然是狡猾的人,这前前后后的说辞和变化,太令人捉摸不透。眼下又说要给他提供线索,更让他看不清她的目的。但他并不害怕,只是厘不清这其中千丝万缕的诡谲变数,会将案情引向何处?
      “这些年,物价上涨,血价也跟着涨。现在,一包血都可以当一根金条了。渐渐地,就演变成了‘炒楼炒房炒股票,还不如炒血’。有很多人,因为听到了消息,就有人开始卖自己的血;也有投机商养起了‘血人’,这些‘血人’就像是生财的利器,只要造血功能正常的人,保证营养,就能定期采血,简直一本万利;更有的人铤而走险,暗里用尽手段来偷血,这种更是不赔本的买卖。”伊贺绘莉子领着况天佑走出包房,方才销魂自得的那些顾客已经只剩下三三两两的几个,外面却还有人通过门口的检查进来。看似严谨的规矩,令会所里显得死气沉沉的,偶尔有两声满足的嗷叫和笑声,便再无其他。这一切,在况天佑的眼里,就像是酝酿中的一缸酒,随时可能升起泡沫,打破紧绷的张力,变得浑浊。
      “这么说,将来僵尸出来咬人,也是世道给逼的?”况天佑话音刚落,便已忍不住在心里自嘲一笑,可不就是世道给逼的。
      “人要生存,便会剥夺其他生物的生存权利。食物链中的任何一环发生变化,这个世界都会发生变化。僵尸要想生存,唯有吸食人血。这是无法抗拒的本能。若然,血源不足,或者血价无力负担时,僵尸出来咬人,也是情理中的事。”伊贺绘莉子不咸不淡地说道,却说得况天佑心弦紧绷,不禁眉头紧锁。
      “血价的上升,还将血液等级化。价高则忧,价低则次。混乱的地下市场,为牟取暴利的奸商,以次充好也是屡见不鲜。”说着,伊贺绘莉子随手接了服务生端过来的一杯血,含笑递给况天佑,“这是一杯上等的鲜血。还保留了献血者的体温。况sir,我请你喝一杯吧。这可比你每天喝的过期血包好太多了。”
      况天佑睨了一眼,接了随手放到旁边的桌上,“伊贺小姐知道的东西,好像还挺多。”语带轻哂,一语双关。
      伊贺绘莉子笑道:“这都拜况sir的名气所赐啊。”
      况天佑轻哼了一声,不以为然,“伊贺小姐逃避问题的方式也不含糊。”
      “说了这么多,况sir不会是想反过来调查我吧?”
      “伊贺小姐不肯说实话,想让人不怀疑也不行。”
      伊贺绘莉子冷睨了一眼,招来不远的服务生,低声吩咐道:“去叫boss。”服务生点头离开。
      “终于肯把老板叫出来了?”
      “况sir咄咄逼人,不请求支援也不行啊。”伊贺绘莉子打趣道。
      况天佑又忍不住冷哼了一声,“伊贺小姐也是伶牙俐齿。”
      伊贺绘莉子慵懒地冲他一摆手,“算了,唇枪舌剑的,早就腻了。让真正的老板来陪你玩吧。”说着,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斜靠着沙发,假寐起来。
      况天佑心里还在猜测着老板是怎样的人,或者僵尸?
      “谈得怎么样?”一个温厚的声音响起,况天佑循声望去时,怔了一瞬,来人的面容如同当年的山本一夫一样,均是面容儒雅俊朗,丝毫不见半分男子的硬气。却仍让他感受到这人的不一般。使得他有一瞬恍惚的错觉,以为山本一夫再世为人,再来打破他至少表面平静的生活。
      “况先生,你好,久仰大名。”来人含笑伸出手来,自我介绍说:“应墨承。”
      况天佑眯眼揣测着他,敷衍地与他握了握手,只一径地端量着他。
      “听说况先生是来查案的?”应墨承闲散地坐到伊贺绘莉子的旁边,伊贺绘莉子便毫无顾忌地黏到了他的怀里,嘤咛了一声,便合眼睡觉。应墨承顺势环住她,怜爱体贴的态度,让两人的关系不言自明。
      况天佑敷衍地“嗯”了一声,正色道:“既然应先生知道我的来意,还请配合我们的调查。”
      应墨承状似为难地苦笑了一下,摸了摸鼻子,道:“况先生,这不能见光的东西,你让我怎么配合呢?你这不是让我们为难吗?”
      况天佑垂睫默了片刻,褐色镜片下一片幽冷光色,将眸中思绪模糊得更加复杂万千,半晌后,他抬眼,道:“应先生,我们只查命案,其他的,不归我们管。你尽管放心。”
      应墨承抿了抿唇,谦和道:“你们警方的规矩我清楚,但我们做这行的也不容易,要是曝了光,我们这些异类,上头会不会斩尽杀绝,谁都不能保证。恕我实在无能为力。”
      况天佑面部肌肉紧绷,霍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应先生,那就只好得罪了,”说着,他拿出电话,拨通了警局的电话,“喂,我是况天佑,我发现了……”况天佑话音未落,便被应墨承的手按住了,挂断了电话。
      “况先生,我们这么客气,你还执意要查你的案子,你让我们该怎么办呢?”应墨承幽幽道,唇边缓缓勾起一抹狞笑,双眸紧紧凝睇着他,“我知道况先生的能耐,我们这里的人一起动手也未必是你的对手。但是,你好像忘了一件事。”
      应墨承的脸上丝毫不见方才的儒雅谦逊的风度,令况天佑的眸光不由一凛,企图窥视出他的心计。
      “你忘了——你的朋友。”应墨承端起方才伊贺绘莉子要给况天佑的一杯血,“好心”提醒他发生了什么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三章 地下血市(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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