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遥》徐佳伟

6、正式摊牌

　　放学出来的时候，孔郁飞刚从车棚取出自己的车，就碰上了老张和王大伟，老张叫住了他。
　　“阿飞咱们一起走。你那东西寄出去了吗？”
　　孔郁飞还没想起老张指的是什么东西，王大伟就抢先问：“是什么好东东啊？”
　　“跟你没关系，你别插话！”老张说。
　　孔郁飞还没明白，道：“你指的是什么？”
　　“就是你那个写给娇娇的啊。”
　　“哦，没呢，还没时间送呢，下午争取找个时间送过去。”
　　王大伟来劲了：“呀，大帅哥你的那个娇娇是哪位大美女呀，什么时候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你不需要认识，反正你不会感兴趣的！”边说边白了他一眼。
　　“谁说我不感兴趣的，帅哥美女我统统喜欢，不过你不用急，我是不会抢你的心上人的，只是认识一下嫂子而已嘛！”说得两眼淫光四溢。
　　孔郁飞听得恶心至极，只觉得很泛胃，受不了，再这样下去午饭就可以免了，赶紧逃命，说：“你们慢慢走吧，我有急事，先行一步。”
　　说完就跨上车，扬长而去，超车去喽。
　　傍晚的时候，孔郁飞口袋里塞着情书，去找娇娇。
　　此时，他的内心忐忑不安，心脏仿佛是磕了药，处于高度兴奋的状态，“砰砰——”地的直跳，就像他骑车蹦台阶的感觉。他看过一些心理书籍，书上说一般情况下，男孩子见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都会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常表现为心跳加速、脸蛋发红、两腿发软、眼睛飘忽不定等，均属正常现象，这些现象往往导致走路、爬楼梯摔跤，说话结巴等症状。
　　孔郁飞对照了一下自身的状况，恩，七不离八，还算正常。他又往远处想，想到了他骑车追尾的那一次，怪不得那次会出车祸呢，现在看来也属于正常事件嘛。这样想他舒服了许多。心理作用确实起的作用不小。
　　他先去教室找娇娇，她同学告诉他娇娇不在，在音乐室。
　　音乐室在这所学校纯属摆设，完全可撤掉，但是校领导不这样想，他们以为音乐课可以不上，但是音乐室是不可以少的，这就好比人的头发，没什么用处，既不能遮阳也不能挡雨但是有装饰脑袋的功效。
　　娇娇当初到这学校没地方可以练琴，他找到了校领导反映情况，校方从未对学生的要求如此爽快过，直接把钥匙给了娇娇，由她掌管了，反正就一台破钢琴，没有什么好照顾的。娇娇跑到那音乐室一看，吓了两跳附赠一跳，几乎跳到了门外，不敢进，这钢琴上落的灰尘比某些女人脸上抹得粉还厚，蜘蛛网多到夏天不用害怕蚊子满天飞，因为蚊子根本就没有飞翔的余地。娇娇花了一整天才把这间尘封了不知多久的教室打扫好。
　　孔郁飞一路小跑至音乐室，当他快到门口时，悠扬悦耳的钢琴曲飘入他耳中，令他如痴如醉。他没怎么听过钢琴曲，只听过他的表妹拉过二胡，甚至连五线谱都不识，仅知道“1”代表哆，然后依次数上去，哆来咪发嗦啦西嘟，但这并不影响他欣赏娇娇的演奏。假使娇娇现在曲子的音符全弹错了，郁飞也会觉得他弹得很美。这就是品牌的影响力。
　　娇娇此时完全沉浸在美妙的音乐中，她并不知道门口站了一个人已经很长时间了。孔郁飞孤零零的站在门框里，他暗自感叹，弹得真好啊，不愧是我的心上人，但他又想，这个曲子这么长，哪个混蛋作的啊？
　　想到这里，琴声戛然而止。娇娇依旧端坐在那，似乎在沉思。
　　“娇娇——”孔郁飞小声地喊道。他自认为自己的声音不足以惊吓到她，可娇娇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神秘声音吓得本能地动了一下身子，回过头，见一个男生站在他身后。
　　“你是谁？找我有事吗？”娇娇问。
　　孔郁飞有点紧张，除了耳朵受控制以外，其他部位都不太受控制，而耳朵无需控制。他两眼飘忽不定，眼光基本上就是在娇娇身上做扫描，始终不知定睛点是哪个部位。
　　“哦。”孔郁飞本能地回应道，“我是来听你的音乐的，你弹奏的很好啊！”娇娇笑了笑：“谢谢，还有什么事吗？”
　　孔郁飞不知能掏什么话题，这是没必要拐弯抹角了，下面得掏情书了。
　　“我找你有点事，想请你看一样东西，你有时间么？”
　　“有，现在就说吧。”
　　说着，郁飞就掏出一张叠的方方正正的纸，呈了上去。
　　娇娇打开情书看了半晌，把郁飞晾在一边，此时他的内心是茫然的，更是忐忑不安的，两人就好比是上司和下属，下属被叫来训话，却迟迟不发话，把下属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娇娇把郁飞递上的数学习题式情书看完后，把它贴在胸前，深深地低下了头，又是半天不说话。郁飞看不见娇娇的表情，以为是伤了娇娇的自尊心，让她不高兴或是……哭了，心里酝酿着怎么安慰她，怎么向她道歉，怎么向她解释……反正现在他什么路都有了，什么退路都有了，什么逃命路都有了，他的脑子高速运转着。
　　他不知道，现在娇娇的肚子里也满是心思，她看完了这封结合了数学知识的情书后，第一个想法就是：这就是我的男人！
　　尽管这个男人有点不要脸，但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这时娇娇终于发话了。她缓缓抬起头，看着孔郁飞说：“我明白了，会有答复给你的，现在……我想把钢琴移到窗户那边，这屋子光线不太好，那边的光线足一些，你能帮我一下吗？”
　　孔郁飞二话不说就动手了，两人合力将钢琴推到了窗子那边。
　　“这位置怎么样？”孔郁飞问。
　　“恩，很好，谢谢。”娇娇回答。
　　之后，他们就告别了。
　　孔郁飞骑着车，飞驰在路上，心情无比的舒畅，比捡了一块大金砖还高兴。他认为爱情是无价的，自然不能大金砖来衡量，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年代爱情就是用大金砖来砌的嘛。
　　不管怎么说，今天算是有了一点小小的突破，他心里默默地感叹道：啊！这世界是多么美好呵！